第2330章 自留後路

前些日子還耀武揚威的人，短時間內變成這幅模樣，換做是誰都會心中存疑。

太醫院倒是上下一條心，也長了同一張舌頭，愣是說蕭皇后幼年帶的頑疾，因嬤嬤去世打擊太大，這才爆發了出來。

落紅瑛冷眼看着眼前的鬧劇，直到最後，也沒有看到皇帝的出現。

所謂的恩愛已成過眼雲煙，有了靈慧泉的復甦，所有的東西都徹底被拋在了腦後。

落紅瑛被人抬着出了寢宮的時候，就看到落懷玉依舊坐在院子裏。好似從她進來到現在，對方就沒有挪動過位置。

劇烈的咳嗽聲下，南絮的眼睛又含了一汪淚水，「要不要我叫太醫來看看，你這樣咳下去，也不是辦法。」

「沒事，」落懷玉開口，臉上的平靜讓人感覺多了幾分冷酷的樣子。

注意到落紅瑛出來，他抬眸掃了兩眼，又繼續低聲跟南絮說起了什麼。直接惹得南絮眼淚再也撐不住，簌簌落了下來。

落紅瑛看着他們二人低頭談話的樣子，心中湧上了些許羨慕。落懷玉與南絮雖是包辦婚姻，但是這個女人真的知書達理，讓人忍不住的喜歡。

只希望這份善良，不會被輕易辜負。

從之前落融安跟夏公公的談話，她隱約猜到，蕭皇后的死跟落懷玉拖不了干係。

換作任何人，在得知自己悲慘的一生都是因為蕭皇后造就，都會恨之入骨。可是拋開這一點兒，蕭皇后是落融安的親生母親，又萬事為他籌謀，落懷玉出手泄憤，實在出乎她的意料。

「皇兄……」待落融安出來，落懷玉這才停下談話。帶了哭腔的聲音，多了幾分令人憐惜的柔弱。

落融安這次沒有像往常一樣裝作沒看見，走過去站定了下來。

「皇兄，母后是不是不行了？」落懷玉低垂著腦袋，先前臉上的平靜已經被傷心所取代。他低垂著頭，長長的睫毛沾染了眼淚，不停的輕顫著，看上去羸弱可憐。

落融安沒有開口，寬厚的手掌抬起來輕輕拍在了他的肩膀。

「皇兄，若是母后真的、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以後我也不想進宮來了，」他邊說邊落了淚，「父皇忙於朝政無暇顧及我，我的身體也不能奔波，以後想要好好在府里養病……」

落懷玉三言兩語就將自己的目的說了清楚，落紅瑛聽着他的話，心中暗嘆了口氣。

如今投誠，是再明智不過的道理。可惜了蕭皇後生前，那麼不竭餘力的為落懷玉打理。結果到頭來，她這個寶貝兒子根本不稀罕。

其實若換作她是落懷玉，有這樣的身體，也巴不得遠離朝堂。點燈熬夜處理政務，任憑是誰，鐵打的身子都熬不住。若是不理朝政做個快活的王爺，保不齊還能多活兩年。

不過究竟如何，可是要看落融安的選擇。

落紅瑛挑眉看過去的時候，就見到落融安已經低下頭，在跟落懷玉說些什麼，看那副樣子顯然是做了最大的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