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瞞不住的真相

「冷蕭然，到底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到了這一步，你居然跟我說你想娶彩依？你覺得我會同意？」

「你同不同意不重要，我今天來也不是徵求你同意的，例行通知罷了。」

老爺子冷哼一聲，懶得和他多說，起身就要走，身後響起冷蕭然不屑的聲音。「剛才你和彩依說了什麼？」

「怎麼？我們爺孫之間說了什麼，還需要向你稟報？」

「當然。」冷蕭然站起身來，走到老爺子面前，犀利的眸光緊緊盯着他，「別想耍什麼花招，也別以為告訴了彩依瑞士銀行的密碼就以為她會拿錢出來救你，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絕對不會讓她有這個機會。」

「你！」見自己的想法被識破，老爺子氣的下巴都在抖動。「冷蕭然，殺人不過頭點地，為了安書瑤那個女人，你做的太絕了，就不怕老天爺懲罰你嗎？」

冷蕭然毫不在意，「老天爺要懲罰也是懲罰你，怎麼可能懲罰我？也不看看，我如今變成了一個殘疾人是拜誰所賜！」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你明明有更光明的路你放棄了，能怪誰呢？」

「如果不是你亂點鴛鴦譜，那麼所有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這期間發生的種種，對冷蕭然來說，足以影響他一生的軌跡。

如今，不管懷揣多少感情，他也只能將此生摯愛讓給別人。

聽到冷蕭然的話，老爺子坐回冰涼的椅子上，仰頭瘋狂的大笑。

冷蕭然耐心用盡，「你又笑什麼？」

「冷蕭然啊冷蕭然，我笑你真是個孬種，你心知肚明，你沒有得到安書瑤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無非就是因為你的懦弱。你在她身邊陪伴了他多少年，卻一直只以朋友男友的身份自居，你連坦白愛情的勇氣都沒有，在失去的時候把所有的責任推給我一個土埋半截的老人，倒是手段嫻熟的很！」

冷蕭然聽的青筋暴起，背在身後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老爺子繼續道：「怎麼？戳到你的痛處了？你憤怒，就說明我說的話全部都是對的！」

「夠了！」他一拳砸向鐵桌，發出巨大的聲響，「無非都是過去的事，沒有什麼提的必要，你也沒有資格對我和書瑤的事情品頭論足！」

冷蕭然上前一步，居高臨下打量眼前的老人，「倒是你，與其有閑心操心我的事，不如好好想想你和彩依的未來。只要你還活着，我敢保證，青幫絕不會有人善待她，包括我。」

老爺子的臉色因為提到自己的寶貝孫女而瞬間變化，根本掩飾不住，「冷蕭然，你居然拿彩依威脅我？」

「就像你說的，這是選擇。你也可以選擇犧牲彩依保全你自己。這和當初你給我的選擇，沒有什麼區別，你應該好好體驗一下這其中的玄妙，這樣才叫公平！」

「彩依她那麼相信你，到了這個時候，你居然還在利用她？我不相信你真的能做出傷害她的事情！」

冷蕭然冷笑，「我做不出，暗門和龍門自然做得出。你覺得就憑你以前做的那些事，遲嚴風和龍庭誰會放過你？他們兩個若是出手，我哪裏還有能力去保護彩依？」

他清冷的聲音夾雜着得意的笑聲，在接待室內久久回蕩。

老爺子一屁股坐到鐵椅上，手銬腳鐐弄的嘩啦直響，可他聽不見，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剛回到青幫總部，阿甘便進了妙善堂，傳來了監獄里的消息，「冷哥，老爺子死了。」

冷蕭然剛洗完手，用假肢擦拭著是手背上的水珠，帶了這麼久，他仍然不習慣這隻橡膠胳膊。

聽到阿甘的話，他倒是有些意外，「他動作倒是很快，巴不得彩依誤會他的死和我有關係。這個老爺子，一副什麼都為彩依着想的樣子，卻從來沒用對方法去保護她。」

阿玄沉聲道：「那大小姐那邊，您打算怎麼說？要是知道老爺子走了，她恐怕……」

「隨便她怎麼鬧吧，她的任性整個青幫誰都知道，沒有人會和她計較的。你吩咐下去，不管她做了什麼，除非動槍放火，否則誰也不準阻攔，更不準傷害她。」

「是！」阿甘頷首，「我這就吩咐下去。」

吳老爺子的死訊傳遞的十分快，冷蕭然看在曾經他養過自己的份上，給予厚葬，風風光光的出殯。

整個青幫隆重送行，龍門，暗門那邊都派了代表過來。

雖然冷蕭然並不準備瞞着彩依，還下令隨便她怎麼鬧。可阿甘還是不放心，私自傳令所有服侍的下人都不準和彩依透漏這件事。

由於彩依一直被關在房間里，表面上只做個聽話的大小姐，整天被冷蕭然安排的明明白白，上各種各樣的課程。

實際上，她是在暗中積蓄力量，準備逃離這裏去瑞士一趟。

所以有關於爺爺去世的消息，沒有人給她說，她也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

直到這日，青幫的廣場上響起了哀樂，她的心猛地一怔。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把這種音樂和爺爺聯想在一起，可強烈的第六感指引着她，衝破了看守的防衛衝到了廣場上。可惜，送葬的車已經走了很久了。

怕有什麼變故，阿甘和花姐留守在這邊，由冷蕭然帶着青幫的眾位長老隨着靈車去青幫的公墓。因為厚葬老掌門，還準備娶大小姐為妻這兩大舉動，青幫一些原本不服的長老已經徹底被冷蕭然收復，俯首稱臣了。

彩依衝到了廣場上，只看到了靈車的尾巴，她抓住花姐的手腕，「花姐，誰死了？」

除了爺爺，她不知道到底究竟誰死了，才能值得冷蕭然折騰出這麼大的陣仗。自從見到爺爺之後，她便沒有再出門過，這次一出來，整個青幫都是白茫茫的世界，到處都是白布遮蓋。

阿甘和花姐都帶着重孝，只有她，穿着艷紅色的外套，格外的刺眼。

面對彩依，花姐紅了眼眶，無言以對，「沒誰，一個長老而已。」

「你騙我！」彩依情緒崩潰，失控的大叫，「哪個長老值得你們這樣興師動眾？你告訴我，哪個長老！」

「是蕭然新收進來的人，為了執行任務犧牲了，所以給予厚葬。彩依，你不要多想。」

阿甘也順着話說：「是啊大小姐，您別這麼激動，妙善堂里還有很多客人呢。」

彩依在極力的掩飾自己的情緒，她希望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她希望爺爺依然活在這個世界上。哪怕他在牢裏，她也希望他活着。

「我能相信你嗎？」彩依抓住花姐的手，用力極大的力量，瞪着她那雙大大的眼睛近乎哀求道：「花姐，你仔細想想你和蕭然的這一路，我幫了你們多少。我不求回報，也從來不計較你們一起背叛爺爺的事情，可如今，如果你連讓我送爺爺最後一次的機會都不給我，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花姐猶豫了，她從沒想過要瞞着彩依，她只是想在一個合適的時間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告訴她，讓她不至於被傷害的那麼重。

可眼前，似乎一切都瞞不住了。

阿甘看出她呼之欲出的樣子，上前拉了她一把，「花姐，你要三思啊。」

花姐用力做了個深呼吸，迎上了彩依凄慘的目光，「彩依，你猜的沒錯，是老爺子走了。前天下午，在監獄里自殺，當場死亡，並沒有痛苦。身後事蕭然都處理的很好，你不用擔心。」

是爺爺，果然是爺爺！

彩依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順着臉頰流淌。

送葬的車隊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天際突然劃出一道凄慘絕厲的叫聲，「爺爺！」

彩依瘋狂的要追出去，卻被身後的阿甘一個砍刀手，砍暈在地。

他出手極快，絲毫不拖泥帶水，把花姐嚇了一跳，「阿甘，你這是幹什麼啊？」

「先把大小姐扶進去吧，如果不打暈她肯定要去墓地鬧事，那邊那麼多人，你讓冷哥怎麼處理啊。」

花姐想想也是，趕緊擦擦濕潤的眼角，配合著阿甘將徹底昏死過去的彩依抬回了屋裏，並且加派了看守的人。

花姐說：「我在這裏陪着她，等她醒來，妙善堂那邊還需要你去張羅，你快去吧。」

「好，那我就先去了，有什麼需要你立刻叫我，不要一個人忍着。」

「好。」

阿甘迅速離去，花姐坐在床邊，整理著彩依凌亂的衣衫，規整着她的長發，好看的手指替她擦拭乾凈眼角的淚水。

她充滿無奈的嘆息，掏出手機給冷蕭然發了一條短訊，將彩依的情況簡單向他報備了一下。

良久，才收到短訊回復：「好，幫我穩住她。」

這簡短的幾個字，莫名給了花姐無窮的力量。

傍晚。

廣場的一片白茫茫都被收拾乾淨，冷蕭然也已經處理好墓地的事情回到了青幫，阿甘也送走了許多客人，幾個人正在妙善堂里開會，針對幾大分派的掌權人人選，進行激烈的討論和爭執。

彩依的房間里，花姐等的快要睡著了，猛地驚醒后，房間里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的小人還在昏迷，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