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他像一個天使
慘叫聲漸漸被拳打腳踢聲吞噬。
遲嚴風脫掉自己的外套將安書瑤包裹,「沒事吧?」
安書瑤擦擦嘴角的血,沒事人似的搖搖頭,「沒事,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可是瑟瑟發抖的手,暴漏了她此刻的偽裝。
遲嚴風的心,好像被無形中撕開了一道口子,疼的快要窒息。
「能走嗎?」他溫柔道。
安書瑤繼續點頭。
「推我回病房,這裏交給他們處理,你放心,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
「好。」
她推着他往前走,漸漸從喧嘩走入寂靜。
走着走着。
砰!
她直接摔到在他輪椅邊,暈了過去。
「書瑤!」遲嚴風嚇了一跳,強忍着腿上的痛意,起身抱起她,放到輪椅上。
目光鎖定住她艷麗好看的小臉。
眼角,嘴角,都有血漬和淤青,傷的極重。
他彎著腰,大拇指毫無意識的伸了過去,溫柔的撫.摸着她臉上的傷。
朝霞中,暖意濃濃的泡泡將他們包圍。
他嘴角的溫柔,漸漸被一抹濃郁的陰狠取代。
這次事件最後以院方報警,警察介入才得以平息。
三個威脅安書瑤的二流子被打的渾身筋骨全斷,就剩一口半死不活的氣息送進警察局。
遲嚴風親自指證遲老爺子在公共場合使用暴力,讓和遲家關係密切的警察局一時間難以抉擇。
老的,小的,都是大人物,誰的話他們都不敢輕易得罪,更別說是什麼使用暴力的深入調查。
案件一時間陷入瓶頸。
安書瑤是被一陣難以躲藏的嘈雜聲吵醒的。
虛弱的睜開眼,病房內,空無一人。
虛掩的門口,傳來遲老爺子的控訴聲:「你簡直就是吃裏扒外,讓你遠離這個掃把星的女人還不都是為了你!你居然聯合她一起搞你爺爺我,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遲嚴風坐在輪椅上,眸光邪魅,唇角勾著冷笑,「良心這個東西,您都沒有,我這個做孫子的怎麼會有?」
「不孝子,你怎麼跟我說話呢!?」
「您想讓我怎麼和您說話?像當年我媽那樣,卑躬屈膝,然後被您欺負至死嗎?」
遲老爺子氣的掐著腰來來回回的走,「當年當年,你憑什麼一直跟我提當年!?你父母的悲劇即便我有錯,我對不起的人也是他們不是你!你一個被我養大的晚輩跟着瞎折騰什麼!?」
遲嚴風擺起了一副無所謂的面孔,「您有必要這麼激動嗎?」
「遲嚴風!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在搗鬼,你要是還認我這個親人,就立刻去警察局撤了對我的指控!你以為就憑你的能力,他們真的敢對我怎麼樣?!」
「既然他們不敢,那我撤與不撤還有什麼意義?就這樣吧。」
遲嚴風不想和他對話,心中緊存的一點骨肉親情,都被遲老爺子今天下午的舉動摧殘的煙消雲散。
輪椅被攔住。
老爺子說:「嚴風,你難道真的要逼死你爺爺你才開心是嗎?」
不是沒能力擺平他的控訴,而是被自己的親孫子告上了法庭,他實在是覺得太丟人了。
如果可以家庭內部和解,他並不希望他們爺孫到外面面前去丟人。
可很明顯,遲嚴風並不是這麼覺得。
他抬起眉眼,冷冷道:「想讓我撤回指控可以,您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誠懇的給書瑤道歉,並且永遠不要再來打擾我和她的生活。」
否則他即將要做的事情,可遠不止指控那麼簡單。
遲老爺子眉心緊擰,「你居然讓你爺爺我和那個戲子低頭?」
「您可以拒絕。」
他自轉輪椅離開,不想再和這個不可理喻的親人有過多的交談。
走廊上,陽光刺眼明媚。
兩個人之間談話的氣氛劍拔弩張,完全沒有正常爺孫之間該有的樣子。
安書瑤站在門口聽了好久,覺得一直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
便打開房門,迎了上去,「嚴風,你的腿傷還沒有好,快回來休息吧。」
「書瑤,你醒了?」遲嚴風眉眼瞬間堆滿寵溺的笑意。
她點點頭,「嗯,醒來發現不見你,就出來看看。」
遲嚴風拉住她的手,「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已經沒事了,你不用擔心我。」
她繞到輪椅后,推着他進了病房,關上了病房門。
自始至終沒有看老爺子一眼,也沒有主動和他打招呼。
她可以理解作為長輩,遲老爺子對他們婚姻的反對,卻不能接受他用這樣卑鄙的手段強行逼迫自己。
病床邊,安書瑤配合著遲嚴風坐回病床上,看着腿上溢滿了鮮血的紗布,她眸色大驚:「天哪嚴風!你流血了!我現在去叫醫生處理你等我!」
她腦子一瞬間紛亂如雲,起身就要去叫醫生。
手腕卻被抓了住,一個踉蹌,跌進他寬闊溫暖的懷抱里。
遲嚴風緊緊的抱着她。
「怎麼做才能把你保護好?到底還要怎麼做。」
看着她臉上的傷,遲嚴風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和挫敗感。
安書瑤摸着他的胸肌,並不在意,「你已經把我保護的很好了,是我自己都沒有防人之心,你放心吧,以後面對周圍的這些人,我都會很小心的。」
吃一塹長一智,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對不起。」他輕聲說。
安書瑤用力將他推開,言述道:「嚴風,你再這樣我真的生氣了!」
「我們是夫妻啊,你有必要跟我這麼見外嗎?老爺子對我動手又不是你的錯,被青幫囚禁也都不是你的錯,你只要拚命拚命保護我,你只要把我救出來,這就夠了。我願意和你在一起,自然就願意承擔在一起后所要經受的所有風險!」
簡短的幾句話,安書瑤說的鏗鏘有力,把遲嚴風給感動的呀。
捧住她的臉,親.吻上去。
雙唇柔.軟的觸碰,漾出異樣的情思。
倆人將要意亂情迷之際,病房的門砰的一聲被人撞開。
簡單豪邁的聲音傳來:「書瑤!書瑤你沒……」
安書瑤觸電一樣電光火石之間將遲嚴風推了開,直溜溜的站在病床前。
她動作是極快的,可還是被郝校和簡單捕捉了個正著。
簡單擔心的情緒全部被壓.在了胸口,尷尬的說:「那個……我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郝校純情處男一樣,直愣愣的點點頭,「這還用說么……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她嘴角抽抽,「那你們繼續,我們在外面等著,注意安全……」
倆人火燒屁.股一樣退了出去。
「喂!」安書瑤無語,跑出去將他們追回,「你們兩個也太誇張了吧?趕緊回來啦!」
簡單怔住,「靠!書瑤!那群畜生虐待你了嗎?你臉上怎麼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不是,啊,是的,不過都已經過去了,都平安了就好。」
「真的沒事嗎?可是看着好嚴重啊,用不用去看看醫生?」
「真的沒事。」
扯著簡單,倆人一起回到病房。
遲嚴風很不爽的,瞪了眼郝校,「你們兩個怎麼一起過來了?」
「啊,我們是在醫院門口遇到的。」簡單趕緊解釋。
郝校聳聳肩,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看到這倆人的關係,安書瑤也是覺得各種無奈,可現在他們已經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實在是顧不過來那麼許多。
只能挑重點詢問,「對了簡單,你們家的公司,現在沒事了吧?」
「早就沒事了。」
當初的審計,是遲嚴風郝校聯手擺平的,說到這件事,她還得好好謝謝老闆呢。
「郝校的爸爸不至於那麼絕情,加上老闆的力保,已經沒事了。」簡單很感動,都這個時候了安書瑤居然還挂念她的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我一直都沒什麼空閑關注這件事。」
郝校查看了遲嚴風腿上的傷口,「就說我陪你去青幫,你非不同意。如果我去你就未必受傷了。」
遲嚴風無所謂的笑笑,「能全身而退已經是最樂觀的情況了,你去也不過是多一個人有危險,還把郝伯伯牽扯其中,不值得。」
四個人圍坐在床前,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
安書瑤突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感覺好像幾個人已經很久都沒有這麼輕鬆愜意的在一起聚過了。
遲家老宅。
遲御天靠着沙發,仔細聽身後的泰山彙報這些天發生的事情。
「警察局那邊打過招呼了?」
泰山頷首,「已經打過招呼了,少爺指控您的消息已經全面封鎖,沒有人敢泄露出去半句的。不過他們說……」
局長說的話,泰山猶豫了,不敢如實轉達。
老爺子一怔,轉過頭看他,「他說什麼了?你一個字不要差的轉給我!」
「他說……說如果是少爺那邊有泄露的話,那就不在他們的控制範圍之內了,還希望您不要一味的難為他們,多和少爺溝通一下,達成一致他們也好辦事。」
「呵!」老爺子冷嗤一聲,「他們倒是很會推卸責任,事情要是好辦還用得着他們?」
「是是。」泰山垂首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喘。
看了泰山一眼,懶得多說什麼,「行了,你先下去吧,沒什麼事不要進來打擾我,我要上樓好好休息。」
「我送您。」泰山立刻頷首上前,扶住老爺子的手,送他去了書房。
待泰山離開,老爺子才按下了超大辦公桌上的電話按鍵。
「進來吧。」
電話對面嗓音低沉的回應,「是。」
大概十分鐘后,書房的門被人推開,長山一身黑衣,帶着黑色遮陽帽走進來,一身裝束十分的低調。
走到辦公桌前,恭敬的被遲御天行禮,「老爺子。」
「嗯,長山,坐吧。」
「這麼急找我,是少爺那邊又出了什麼事兒嗎?」
「和青幫的合作交接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