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寧願賭一次
他眸色猩紅道:「你的意思是說,即便書瑤是死在海里,我連她的屍首都找不到是嗎?」
「老闆,找不到屍首未必是壞事啊,至少我們還可以抱着一線希望,夫人也被海浪衝到了某個海灘,或者是在我們之前被別人救了。我們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投射在海里,顧卓已經派人在附近的幾個居民集中地區展開調查和搜索,有警方配合網絡同步追蹤,只要夫人還活着,我們就一定會找到!」
遲嚴風覺得自己的心口宛若被人撕開了一個大洞,那種感覺,會揪着你讓眼淚嘩嘩的往外流,根本不受控制。
他已經絕望了。
只是隱忍的情緒遲遲沒有爆發。
因為還有恨。
「去把顧卓叫進來。」
他突然轉移話題,讓阿玄先是一愣,隨後立刻點頭,「好,您稍等。」
還不等阿玄起身,顧卓已經和保鏢談完,一臉深沉的走進來。
「顧卓,老闆找你。」
顧卓聽到,立刻加快了腳步走上前,「老闆,您有什麼吩咐?」
「冷蕭然的下落你查的怎麼樣了?」
「剛才幫里的人來就是跟我彙報這件事,老闆,做這件事的人是老爺子手底下的一個女人,名字叫花姐,江城老爺子名下的多家夜總會都是由她在管理。事情發生后,炸飛機的所有相關人員都已經私塾撤退,」
「退去哪裏了?」遲嚴風揪住重點詢問。
顧卓慚愧的低頭,「這個我還沒有查到,但是有一點我可以確認,就是他們已經找到冷蕭然了。」
阿玄不理解,「你連人家人影都沒看到你就知道他們找到冷蕭然了?」
「雖然沒查到,但是可以猜啊。花姐為了救冷蕭然,放棄了直接轟炸直升機的機會,只是打毀了我們飛機的尾巴,很顯然她是在不得不完成任務的情況下保護冷蕭然。如果他們沒有找到冷蕭然,他們怎麼可能全部撤退,難道不應該跟我們一樣在齊海海域裏拚命搜救自己人嗎?」
「你說的也有點道理。」
「本來就是這麼回事。」
顧卓頷首,看着沉默的遲嚴風,「所以,並不排除他們已經救走了冷蕭然的可能。而且我猜測,夫人很有可能也被他們救走了。」
「怎麼可能,我這幾天一直在海上,如果他們開船救走了人我怎麼可能看不到?我又不瞎。」
「你忙着搜救和瞎子也沒有什麼區別,況且,海上不一定就只有搜救船吧?隨便開個什麼商船都能混淆視線。否則我們一飛機的人都沒事,搜救又那麼及時,墜機的位置又不是特別深的海域,夫人她還會游泳,怎麼可能會出事呢?」
遲嚴風心裏死氣沉沉的希望被顧卓一通煽風點火又活了起來。
他說:「那就集中人脈,全力尋找冷蕭然和花姐的下落。」抬頭看了眼阿玄和顧卓,「你們兩個,立刻給我去辦出院。」
「出院?」倆人一起瞠目結舌。
阿玄不放心,「老闆,您現在的狀況不能出院,否則即便夫人找回來您這條命也折騰沒了,就好好休養幾天行不行?」
他眼神忽而變的陰冷,「你去還是不去?」
「我們去!」顧卓立刻將阿卓拉起來,顫然的笑道:「老闆,您不要着急,我們現在就去!」
拉着阿玄一股煙消失在病房的門口。
病房裏特別安靜。
遲嚴風靠着床頭,翻看手機里安書瑤笑如朝陽的照片,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他看得出來,顧卓的那些話都是隨便掰扯出來騙他安心的。
他雖難過,但卻沒有失去分辨是非的能力。
但他寧可相信,寧願賭一次,安書瑤是被冷蕭然和花姐帶走了。
儘管這是個美好的奢望,儘管發生這種事情的概率微乎其微,他也願意去試一試。
即便冷蕭然沒有救走安書瑤,可書瑤失蹤這件事,終究與他們脫不了干係。
這筆賬,無論如何都要去算的。
所以顧卓的話,他就暫且相信着吧。
醫院的長廊上,阿玄用力甩開顧卓的拉扯。
「想說什麼就說,能不能不要跟我拉拉扯扯!」
顧卓嫌棄的撣了撣自己的手,「你以為我願意碰你啊?你這個榆木腦袋,我不拉着你你是不會出來的!」
「那你比你編故事強!我真是想不明白了,這麼拙略愚蠢的謊言,你以為能騙得過老闆?」
「他即便知道我是撒謊他也願意相信,阿玄,如果你連老闆自欺欺人的權利都剝奪,你讓他怎麼度過失去夫人的艱難時期?還是你想看着他和夫人一起走?」
「你別胡說!」提到這個事阿玄的眼眶就紅了,他坐到走廊邊的椅子上,絕望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我也不希望事情變成這樣,明明前幾天還好好的兩個人,不過是因為參加一個聚會怎麼就成了這樣?」
顧卓坐到他身邊,頭靠着牆,大長腿慵懶的伸著,無奈道:「事已至此,也是沒辦法的事。最難過的不過就是這幾天,等到老闆出院,我們只要看住別讓他閑下來,他就不會有別的想法。況且,他還要忙着報仇呢。」
提到報仇,阿玄眸光微亮,他也恨不得宰了冷蕭然和老爺子。
「冷蕭然和花姐的行蹤你查的怎麼樣?」
「這點和在病房裏說的一樣,他們藏的很嚴實,我還沒有找到突破口。不過沒有人能掏出我暗組織里天網的追蹤,你就等著看好戲吧,我一定把他們揪出來!」
「如果實在揪不出來,我們就一起殺去青幫的老窩!」
顧卓嘴角抽抽,「你還真的是和老闆一起在鼎豐待的太久了,青幫的老窩是你能闖就能闖進去的嗎?還有老爺子,是你想見就能見到的嗎?天真。」
阿玄已經被氣糊塗了。
顧卓站起身,「行了,不要坐在這裏感嘆了,很多事你知道我知道就好,先穩住老闆不要讓他知道,免得悲憤之餘做出什麼錯事無法挽回。一起去問問大夫什麼時候出院吧,人在醫院時間久了太容易抑鬱。」
長廊上,兩個身高相同,長相帥氣的男人鬆懈的往護士站走去。
逼人的氣勢,成為這寬敞的樓道里一處可以欣賞的風景。
城郊的小木屋內。
冷蕭然一身傲氣軍裝,坐在木桌子上喝着稀粥。
身上有很多細微的擦傷,已經做了簡單的處理,他完全不在意。
花姐皮衣皮褲坐在他旁邊,拄著下巴看着他,彷彿只要就是這麼安靜的看着他,哪怕什麼都不做都可以到天荒地老。
冷蕭然沒有抬頭,冷傲道:「你再這麼看我,恐怕我身上要被看出洞來了。」
「怎麼可能。」花姐一臉你真幽默的表情。
然後挪動着凳子淺笑吟吟的湊到冷蕭然面前,「然,我已經將這次行動原原本本的報告給老爺子了。」
「嗯。」冷蕭然嗯了一聲,往另一邊挪了挪,沒有多話。
花姐不死心,繼續靠近他,並且拉住了他的胳膊不允許他再跑,「老爺子很快就回復了,你猜他說什麼?」
青幫里若比誰最了解老爺子,當然是冷蕭然莫屬。
當初他為了上位,可在這個老頭身上花了不少的心思。
花姐打報告往回復命的時候他就知道老爺子那邊會有什麼反應,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老爺子的底線之上,保證他不會生氣,他才會去做的。
因為以他如今的實力,還無法脫離那個老頭完全做到獨立與之抗衡。
可是這會兒看到花姐滿臉都是你絕對猜不出來的表情,他不好意思打破她的雅興,便配合道:「老爺子怎麼說?」
「他居然沒有怪我臨時改變計劃,還因為我救回安書瑤誇了我!」
撲上前一把抱住冷蕭然,像大白一樣在他身上蹭來蹭去,「然,你可真的是我的主心骨,你要我那麼說,我便一字不差的那麼說了,沒想到老爺子還真的沒有怪我!我以為這次我死定了呢!」
冷蕭然實在是受不了了,放下碗筷揪住她的胳膊強制將她推開,得了空閑就趕緊站起身。
「花姐,計劃本就是因我改變,我做這些也都是正常,你不用這樣。老爺子之所以願意表揚你代表她不知道你違抗命令的事,只是相對而言,他更看中你的忠誠和坦然。」
「是這樣嗎?」花姐不理解。
冷蕭然抽筋似的一笑,「是的,那個,我訓練場那邊還有事,先走了。」
說着,不等花姐再有回應,冷蕭然拔腿就跑。
「喂!然!」花姐站起身,跑到門口,目光直直注視着冷蕭然消失的方向出神,臉上是熱戀般的害羞神色。
「死鬼。」她紅.唇傾吐,對冷蕭然的崇拜又多了好幾分。
原本,她對冷蕭然的感情都是含蓄的。
她甚至支持冷蕭然去追求安書瑤。
但是經過這件事以後,花姐決定不管那麼多。
生命不過朝夕之間,混他們這行的人,有今天沒明天。和何必讓自己含蓄?何必一再的壓抑自己的感情?
冷蕭然喜歡誰是他的事情,她會奔放又熱情的喜歡他,不管他接受與否,這就是她的感情。
走到角落裏的小吧枱前,花姐自顧自倒了杯紅酒,喝的開心又惆悵。
冷蕭然像見鬼了似的一溜煙跑出老遠。
花姐對他感情態度的轉變他已經強烈感受到了,在這之前,他雖然也知道花姐對他有情誼,但至少她知道分寸,也知道知道他的底線在哪裏。
只從他從昏迷中醒來,這個女人就跟瘋了一樣。
什麼別人的眼光,什麼女人的矜持,彷彿通通見鬼去了。
冷蕭然扶著自己的小心臟,似乎被嚇的不輕。
走着走着,無意間走到了關押安書瑤的木屋。
門口,幾個穿着迷彩軍裝的首領站在木屋唯一的出口輪班把手。
這雖然是在基地,但並不是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