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2章 師徒交談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陳子昂總覺得其中有些蹊蹺，彷彿抓住了什麼線索，又彷彿什麼都沒抓住。

當陳子昂醒來時，天空已經露出一抹魚肚白，周旁是豬八戒如雷鳴一般的呼嚕聲。

孫悟空看到陳子昂醒來后，連忙開口道「師傅，你醒了？」

「悟空，你怎麼醒的那麼早？」陳子昂看孫悟空的樣子，似乎一夜都沒有睡。

孫悟空笑了笑說道「師傅昨夜嘴裏一直喃喃念叨着什麼，我怕會出什麼事，便一直守着。」

「我念了什麼？」陳子昂好奇的問道，他睡覺可是從來都不說夢話的，但孫悟空肯定不會騙他。

「好像是許多人的名字，什麼巧巧、龍兒、語嫣...」孫悟空說着又壓低聲音道「師傅，這些該不會都是你的舊相識吧？聽這名字好像都是姑娘...」

「咳咳。」陳子昂輕咳一聲化解尷尬，故作看着天邊的雲彩道「你看這雲真漂亮，今天的天色不錯啊。」

孫悟空開口道「師傅，你真是越來越讓我好奇了，按理說你是一個出家之人，怎麼認識的姑娘比俺老孫還多，還有每次發生些事情，你總是能未卜先知。」

「我說過，以後有機會我會向你們說明的，只是眼下還不是時機。」陳子昂心中有些唏噓，或許是因為李伊人的事，導致他對於眾女們的牽掛思念也一下子爆發出來了，所以才會做夢都喊她們的名字。

不過說也奇怪，陳子昂發現自己無論怎麼想念巧巧等人，身體都不會有任何的不適，但只要一想到李伊人，就會遭受到無比痛苦的懲罰。

難道說李伊人註定是他命中的劫難？還是說佛祖的力量只能影響到李伊人，因為李伊人是這個世界的人，而巧巧等人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佛祖也管不到。

孫悟空也沒繼續打破砂鍋問到底，而是換了個話題「師傅，昨夜你睡下后我和師弟們討論了一件事情，但卻一直沒有答案，不知你可否為我們解答。」

「但說無妨。」

「我們那麼辛苦，一路西行，拜佛求經究竟是為了什麼？」孫悟空面露迷茫之色，他昨晚想了一晚上也沒想明白這個問題。

陳子昂沉默片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說說你心理的想法吧。」

「悟凈憨厚老實，認為取西經是為了普渡眾生，修得正果，八戒雖然沒說，但我猜出他只想完成菩薩交代的任務，等從西天回來后就去高老莊找翠蘭，至於我嘛...說實話，我心從未向佛，只是為了報答師傅將我從五行山救出的恩情。」

孫悟空說着又頓了頓，開口道「師傅，你覺得取經是為了什麼？」

「你這個問題太深奧了，我也不知道。」陳子昂搖了搖頭，如實的說道。

孫悟空詫異的說道「我還以為師傅的回答會和沙師弟一樣，也是普渡天下眾生，並且修得正果。」

「普度眾生？」陳子昂自嘲的笑道「只是個冠冕堂皇之詞罷了，就算取得西經又如何普渡黎民百姓，普度眾生，若真能做到佛祖早就做了，何須我們千辛萬苦萬水千山的來受苦？」

孫悟空驚訝的看着陳子昂，有些不相信這番話居然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然而這還沒完，陳子昂接着又說道「至於修得正果，也只是自欺欺人罷了，封佛真的就是修得正果嗎？我看未必！」

《西遊記》原劇情中孫悟空被封為斗戰勝佛，豬八戒成了凈壇使者，沙僧被封為八寶金身羅漢菩薩，白龍馬成了廣力菩薩，唐僧則成了功德無量的功德佛。

但在陳子昂看來，這些稱謂終究也只是些花哨的噱頭，唐僧等人是成佛了，可天下的黎民百姓們該受苦的還是在受苦，唐朝該滅亡的還是滅亡，和唐僧等人一點關係都沒有。

並且唐僧等人在被受封后也不會去關心所謂的眾生，普度眾生只是個笑話罷了。

「師傅，你這番話真是令我大感意外。」孫悟空感慨的看着陳子昂。

這些本就是陳子昂心中所想的，在還沒有到達《西遊記》位面之前就已經有了的看法，但自從扮演了唐僧這個角色后，他便把這種想法積壓在了心底，直到在夢裏遇見了菩提老祖。

關於菩提老祖的事情，陳子昂也不打算告知孫悟空，免得他徒增傷悲，並且陳子昂現在也分辨不清楚，那究竟是一個偶然的夢，還是真的菩提老祖在託夢？

孫悟空突然激動的說道「師傅，既然你覺得去西天毫無意義，不如和我回花果山做個逍遙自在的山大王？一日為師終身為師，你還是老孫的師傅，我願為你當個搖旗吶喊的小將！」

孫悟空的這番心裏話令陳子昂着實有些感動，昔日的齊天大聖甘願給他當個搖旗吶喊的小將，說明在孫悟空心中早已真正認可了他這個師傅。

「悟空，有些事就算明知是沒有意義的，可我們可還是不得不去做，你明白嗎？」陳子昂輕嘆一聲道。

孫悟空聽后猛地站了起來，一跺腳指著天空道「師傅，你莫不是怕那如來？不如我等一路殺到靈山，玉皇大帝的寶座俺老孫做過，佛祖的位置俺還不曾做過呢。」

「悟空，休得胡言。」陳子昂搖了搖頭，孫悟空真是記吃不記打，他怕是忘了被如來壓在五指山下幾百年的痛苦了。

孫悟空冷哼一聲道「俺老孫施打不過如來，可若是有我師傅相助的話就不一定了，只是不知道師傅他老人家現在哪裏...」

孫悟空口中的師傅當然不是指陳子昂，陳子昂很清楚他口中的師傅說的就是菩提老祖，孫悟空對於菩提老祖的能量也是有一定了解的，所以才敢口出這樣的狂言。

但他哪裏知道，正是菩提老祖的一番話，使得陳子昂原本躁動的心平靜了下來，菩提老祖讓他還是繼續一路西行，到達靈山求得真經。

不然的話，衝動之下陳子昂真的想帶着幾個徒弟殺到靈山，就算打不過如來，也要出出心中的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