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4章 解鈴還需系鈴人

第1404章 解鈴還需系鈴人

可是轉而,阮煙羅的眼神又黯淡了下來。

偷聽這種事情,一直以來都是她所不齒的。

想到這裏,阮煙羅回到了位置上,拿起筷子吃起了菜。

一嘗之下,眼睛一亮,果然燕寒墨做事還算是靠譜的,味道還不錯。

想來,他一定是試過這一家的味道,所以,才選了這裏。

不疾不徐的把每一道菜都嘗了一遍,雖然味道尚可,可還是吃不下。

挑着碗裏的米粒,一點都不想吃。

阮煙羅端起了鮮榨的芒果汁,淺淺的啜飲著。

她覺得自己魔症了,她根本就不應該來。

隔壁那對男女哪一個盡到了為人父母的責任和義務呢。

這些年,每一次想起他們,心底從來都是酸酸澀澀的。

這也是她特別寵小錦和小瑟的原因,就是不希望當年加諸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痛苦的回憶也落到自己孩子的身上。

她想給自己孩子一個如童話般的童年。

不喜就不可生,既然生了就要對這個小生命負責任,這是為人父母起碼應該做到的一點。

可以不富有,卻不可以置之不理,哪怕是青粥小菜也要帶在自己的身邊養到長大。

卻哪裏有象阮向南和許離那般,生下了她,卻把小小的她丟下,從此不管不問,任由小小的她在陌生的世界裏自生自滅。

是的,她怎麼都想不明白,一樣做父母的,她愛自己的孩子若自己的生命一般,可是阮向南和許離為什麼那麼狠心的要拋下她呢?

是的,真的想不明白。

這也是她今天過來的原因吧。

她想知道她小時候哪裏不夠好,是不夠乖巧不夠聽話不夠懂事,所以才讓他們丟下自己的嗎?

小時候的事情,記憶里都是模糊的。

她只記得自己哭喊著要爸爸媽媽,可是媽媽把她丟下,再也不聞不問,再也沒有看過她。

許久之後,當每一天的希望最終都變成泡影的時候,她就不再有希望了,只是安安靜靜的過着她的每一天。

能活到現在,全都是她命大,否則她想她早就死了。

好在,因為阮向南和許離而從小就下定不結婚的她,被燕寒墨終結了。

總是不相信這世上真有愛情的她相信了。

燕寒墨就是她的命。

如果沒有燕寒墨,就沒有現在的阮煙羅,甚至於,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去想見到阮向南和許離。

只是沒想到,她不來見許離,可是燕寒墨卻代替她去見了阮向南和許離。

這一刻,阮煙羅的內心是混亂的。

見。

不見。

只有一字之差,可是字意卻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不不不,只要一想起許離曾經狠心的把她丟下的場景,她心底的酸澀就越來越濃烈。

她不見許離,不見,絕對不見。

思緒到這裏的時候,阮煙羅緩緩的站了起來。

桌子上的菜色很好吃,但她真的吃不下,她想走了。

她以為她可以在他們的隔壁,悄悄的聽他們說話,聽一聽許離是怎麼解釋當初拋棄她的原因的,卻是真的就在隔壁的時候,根本坐不住了。

所以,還是離開吧。

有些親情,一旦破裂了,甚至於比不上普通的路人。

她和她親生的母親之間,就是這樣複雜的普通人根本理解不了的關係。

不是她不想認媽媽,而是媽媽不要她,是媽媽不要她呀。

阮煙羅拎起了包,就往門前走去。

手輕輕落在門把手上,落下的那一瞬間,只覺得心口冷冷的,冷的彷彿要將她整個人都凝固了,就彷彿多年以前的那一天,不論她怎麼哭喊,最終許離都是連回頭都沒有,看都不再看她一眼,義無反顧的就離開了。

從此,她成了明明有父母卻被父母拋下的孩子。

「什麼?你是說是洗冬生想要阿羅和我的命,你才……才……」

不想,已經把門拉開了一條縫隙的阮煙羅才要出去,就聽隔壁的包廂里傳來了阮向南驚詫的聲音。

當年,有人想要她的和阮向南的命嗎?

是說她小時候被拋棄的時候嗎?

手,緩緩的鬆開。

阮煙羅迷迷糊糊的隨着阮向南那一句而重新又回到了餐桌前。

隔壁的聲音終於不能很小聲了,終於大了起來。

「向南,其實小景不是什麼先天性的心臟病死的,他是被洗冬生弄死的,所以為了阿羅能活下去,我才不得已的裝成不喜歡她不愛她,而把她拋下了,這一拋,就是這麼多年,我也再不敢見她了。」

阮煙羅的手死死的緊攥成拳,小景……

她依稀記得她好象是有一個哥哥叫小景的,不過很早就死了。

原來不是病死,而是被人弄死的嗎?

「洗冬生,枉我當年把他當兄弟,沒想到他竟是這樣人面獸心的人,霸去了你不說還弄死了小景,讓我們一家四口妻離子散,如果不是他已經死了,老子一定也去弄死他。」阮向南一拍桌子,應該是氣極,恨不得要樣人一樣。

「爸,你讓媽把話說完。」隔壁,忽而傳來燕寒墨安撫的聲音,他對許離的新稱呼,已經從之前的阿姨而變成了此刻的一聲『媽』。

「寒墨,你這是在叫我嗎?真的是在叫我嗎?咳咳……咳咳咳……」不相信的反問后,就是許離一聲接一聲的咳,咳得彷彿快要把一顆心都咳出來了一樣。

阮煙羅的心在滴血,所以,她媽媽不是拋棄她,而是為了保護她嗎?

如果不是當初的拋棄,她可能早就也被洗冬生給弄死了。

「媽,你喝口熱水。」隔壁,又傳來了燕寒墨關切的聲音。

「要是阿羅在就好了,我真想看她一眼,遠遠的看一眼就好,我也不求她原諒我,只求她能讓我看她一眼就好。」許離絮叨著,聲音也是弱弱的低低的,彷彿連說話的力氣都要沒有了似的。

阮煙羅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站起來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了兩個包廂間相通的那個被帘子擋住的通道的。

一直都在抖的手輕輕的挑開了帘子,悄悄的看了過去。

隔壁的大包廂,那麼大的一個圓桌,卻只坐了三個人,而她,本應該也是坐到這一桌的,卻因為曾經的恨而不願意去見自己的親生父母。

是的,如果不是為了燕寒墨的身份,她連阮向南都不願意見。

不過是不得已罷了。

可如今見了,聽到了他們說過的話,她才發現,這世上的事,越是不見越是不想去解開,那麼誤會就只會越來越深,深到這樣久了才想起去解的時候,他們已經錯過了大把大把本可以享受天倫之樂的生活。

是她錯了。

總是不相信愛,不相信男女之間的情愛,也不相信親人間的愛了,卻不曾想,一切都是她的錯。

這個世界一直都是童話的存在。

許離拋下她的所有,其實就是一個童話。

為了深愛,而犧牲了自己深愛。

「阿羅……」燕寒墨第一個發現了阮煙羅,正對着帘子的他在阮煙羅一撩起帘子的時候就發現了。

是的,從穿越過來,他的內功只增不減,其實阮煙羅在隔壁的一舉一動,他都能感知到。

她到了餐桌前,她到了門前,也從門前去而復返的回到了餐桌前,於到這帘子后,他全都知道。

終於,她沒有離開,她回來了。

「阿羅?」許離低喃,隨着燕寒墨的視線緩緩轉頭看過去。

一眼之下,手裏的水杯一下子掉落,熱水灑下的時候,幸好燕寒墨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那個水杯而沒有摔落摔碎。

可許離的身上,已經濕了,到處都是濺起的水珠點點。

她卻全然不顧,一雙眼睛定定的全都在阮煙羅的身上。

然後,不等阮煙羅走進來,她就站起了身,踉蹌的朝着阮煙羅走去,「阿羅,是你嗎?是我的女兒嗎?」

阮煙羅這才發現許離之前所坐的居然是輪椅,她是坐着輪椅過來的。

可這一刻,卻什麼都忘了的居然就站了起來就朝着她走了過來。

只是那一步步,彷彿隨時會倒下去,看的阮煙羅心驚膽顫。

下意識的,她一個箭步沖了過去,一下子擁住了許離,佣著許離靠在了她身上,亦或是她也靠在了許離的身上。

終於又嗅到了媽媽的味道,哪怕她早已經是個媽媽了,可是還是渴望擁有自己的母愛。

「媽……」阮煙羅輕輕一喚,這一聲自然而然的出口,整個包廂里的氣氛忽而變得溫馨,燕寒墨不聲不響的看着阮煙羅,能走出來,能到這一步,總算他沒有白帶她來,總算沒有錯過她應該得到的母愛和親情。

幸好,他一直認定這世上絕對沒有那麼狠心的母親,所以,堅持要來見一見許離,現在終於可以確定,他選對了。

他也做對了。

看到阮煙羅和許離相擁而泣的時候,心是踏實的,也是開心的。

他一直覺得阮煙羅有心事,哪怕是她笑的很燦爛的時候,那眼底眉梢間都有一抹讓他無法忽略的痛,卻怎麼都沒有辦法為她消彌。

原來解鈴還需系鈴人,原來只有許放才能為阮煙羅消除這多年的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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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狼君別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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