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9章又再見

經過一夜的休息，北言晨感覺恢復了不少，大概是已經到了姑蘇，確定了清瞳沒有離開，所以北言晨便安心許多，心情平靜了不少。

「表哥起這麼早啊，不多休息一下嗎？」南宮安珉看着北言晨就調侃道，坐在一邊，像是等著飯菜上來，而實際上，南宮安珉也確實是在等著。

北言晨沒有說話，坐在了一邊，看着愜意的南宮安珉，心中微嘆，果然是今非昔比，而令他更沒想到的是，南宮安珉居然會如此安靜，像是很享受這樣的生活，昨天那個女子，對南宮安珉，應該非常重要。

「清瞳她……還好嗎？」北言晨沒有多想南宮安珉的事，畢竟自己已經是自顧不暇了。

南宮安珉沒有說話，嘴角勾出一絲詭異的弧度，「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北言晨知道他故意不想說，也沒有逼他，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難不成知道清瞳過的不好，他就能立刻去陪她嗎？不可能的，他要找到清瞳，必須通過南宮安珉。

「清瞳在哪裏？」北言晨沒忍住問道。

南宮安珉一笑，「等等吧，一會人就回來了，我一直讓人跟着，每天早上都會來稟告的。」南宮安珉慢悠悠的，說到，似乎一點不在意北言晨的心情，而他的確不在意北言晨的心情。

北言晨看看南宮安珉，沒有說話，這個人，就是這樣的性子，無關他的事情，他不會多去在意，當然，是他在意的人，他會很用心，只是沒有多少危險的事情，永遠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跟蹤清瞳的人來的很快，幾乎是立刻便說了清瞳所在的地方，北言晨沒有多想，更沒有多留，直接出了慕家。

南宮安珉靠在床邊，看着北言晨的背影，悠悠一笑。

北言晨是直接沖着清瞳去的，也似乎沒有拐路的意思，直接走了過去。

最近白日，清瞳總會去那片竹林看看，看着雪一點點消融，看着白雪皚皚換綠意青蔥，她的心中沒有一點點的波動，過去的，便是過去了，對她而言，只能珍藏起來。

清瞳臉上掛着淡淡的笑，不知道是想起什麼了，對她而言，重要的記憶那麼多，美好的記憶那麼多，但是能留住的記憶，總是格外少，敢留住的記憶，那麼單薄。

北言晨一步一步朝清瞳走過去，地上的雪消融了差不多了，已經泥濘許多，踩上，一步一步都可以留下清晰的腳印，似乎是從認識走到現在，一點一滴的記憶。

北言晨不忍心打擾面前安靜的場景，面前竹林青青，清瞳背對着他，靜靜看着的面前的人，清瞳，可以說是他最熟悉的女人，曾經，他們的一點一滴，他都放在心上，藏在記憶里。

北言晨忍不住往前走，一步小心踩到枯枝，清脆的聲音驚擾了清瞳，她渾身僵了一下，似乎有預感，這次來的人是誰。

北言晨的動作也徹底頓了一下，他完全沒想到會驚擾到清瞳，現在清瞳已經有了預感，他驟然不知道該如何對待清瞳。

相愛的人，似乎心底總有一點點的聯繫，大概是心意想通，彼此都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存在。

清瞳不敢回頭，也不想回頭，似乎這樣，便可以將兩個人隔開，只感受着對方，卻不會感覺到難受。

北言晨沒有動，他選擇等待，等待清瞳的選擇，他心中一點都沒有底，清瞳是誰一聲不響的離開，還是回頭看他一眼，給他一個溫柔的微笑。北言晨一點都猜不到，但是他只想，也只能靜靜的等著，他太了解清瞳，她的絕情，是任何人想像不到的。

清瞳沉默了好大一會，這時間足以北言晨回憶完他們所有經歷的一切。從北言晨的視線看過去，清瞳低垂著頭，像是看着腳下的泥土，似乎想要看過自己走過的一點一滴，自己踩過的腳印。

清瞳似乎終於是想明白，抬頭看了看天空，南方的天，真藍啊，真亮啊，比起北國的陰霾，真的是完全不同。

可是，這般明媚的陽光，卻照不到自己的心裏，她和北言晨之間，早已無路可走了。

清瞳嘆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慢慢平復下來，並沒有轉身，只是回頭看着北言晨，輕輕一笑，明媚傾城，「晨，好久不見了。」

北言晨的心倏忽便靜了下來，剛才一直高懸的心落了下來，在這個笑容之後，北言晨才知道剛才自己有多擔心，有多擔心清瞳一走了之，有多擔心清瞳會不聞不問。

「嗯，你還好嗎？」北言晨問道，聲線沒有太多的起伏，卻是難得的帶着感情，悲傷，痛苦，擔憂，以及現在……點點的安心。

清瞳一笑，慢慢轉身對着北言晨，隔着幾竿的竹子，身影影影綽綽，北言晨向來只穿黑色的衣服，在竹林里，似乎褪去了很多的冷漠，清瞳穿了白色的衣服，很美，乾淨而淡然。

北言晨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清瞳瘦了不少，她以前就瘦，現在更是如此，臉上沒有血色了，感覺有些蒼白。

「你怎麼會來？」清瞳輕輕的問，兩個人之間始終隔着一些竹子，彷彿看不清楚，但是又看的格外清楚，北言晨感覺自己可以清晰的看到清瞳的一顰一笑，可以猜測到清瞳心底的想法。

北言晨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清瞳，清瞳忽然想到前段時間見到南宮安珉，恍然大悟，也是，有南宮安珉在，北言晨來便是很正常的事情——「是安珉告訴你的吧？」

「嗯。」北言晨點頭，主動朝清瞳走過去，站在她的面前，伸手撫摸上清瞳的臉頰，清瞳有些怕冷，以前總是往他懷裏鑽，現在在這裏，不知道適應不適應，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這邊的溫暖，不知道這邊，會不會有人將自己的溫暖借給她。

清瞳的臉頰很涼，大概是這寒意還沒有褪去，北言晨一點點的撫摸的清瞳的臉頰，這是自己熟悉的輪廓，是自己最喜歡的輪廓，即便時隔這麼久，依舊這麼熟悉。依舊，讓自己心動。

清瞳沒有動，任由北言晨的指腹劃過她的臉頰，她總是蹭著自己的眼角，似乎想要抹去自己眼角的淚水，可是沒有眼淚，這要抹去什麼呢？

「清瞳，我想你了。」北言晨怔怔的說。

清瞳一愣，北言晨從來不會這般直白的表現自己的心意，他從不曾這般，和她這樣說話，一直以來，他的喜歡，像是被掩埋的心底深處，從來不曾說出來，即便是很細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