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危險手術

秦松沐興奮的聲音立即傳過來：「麗娟，我沒有看錯你，你確實是一個明白事理的女人。謝謝你了。」

陳麗娟冷冷地口氣：「你不用謝我，我是看在東東的份上才答應你的請求的。不過，假如你的手術失敗了，那我會把新帳老帳一起跟你算的。你可要考慮好了。」

秦松沐一副凜然的口吻：「我已經考慮好了，就算讓我粉身碎骨也不會錯過讓老李重生的機會，這是他應有的生存權力。」

陳麗娟一呆，遲疑了一下，便又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為他做手術？」

「因為老李的手機極為複雜，腫瘤中心醫院的手術室滿足不了這台手術的要求。所以，我必須去市一院的外科病房做這例手術，那裏有許多做顱腔手術的專用設備。我現在馬上跟他們進行協調，爭取在下周三做這台手術。」

陳麗娟驚疑道：「下周三？為什麼要選擇那一天？」

「因為那一天是手術日。屆時會有許多專業醫護人員配合我做手術。」

陳麗娟默然無語，等掛斷電話后，不由翻閱一下桌案上的台曆。下周三正好是陰曆六月初一，她的誕辰日。

她打量台曆很久，不由黯然苦笑，又把疲憊的嬌軀向床上慢慢地栽倒。

再說秦松沐第二天來到了市一院，跟有關領導聯繫好的手術的事宜后，便來到了急診室的重症監護病房。當他就要推門而入的時候，突然聽到病房裏有一個陌生男聲。

他剛聽幾句，就知道他就是方曉婉現在的准男友劉慶峰，這讓他暗自唏噓，沒想到這個傢伙對曉婉還真上心，但不知道他是真心對曉婉好呢，還是僅僅出於一片愛心？

他覺得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刻進去，就怕方曉婉一看到他，就故意拿劉慶峰做文章，這並不是他情願看到的。

他在走廊里徘徊了一會，突然看到女兒和秦瑩瑩從外面走了回來。

秦松沐一愣：「你倆去哪了？」

秦瑩瑩不由苦笑道：「曉婉怎麼會有別的男朋友呢？他既然來了，我和朵朵就都得迴避。」

秦松沐莞爾一笑：「只要能讓她有幸福感，那就讓她怎麼舒服怎麼來吧。」

秦朵朵趕緊低聲道：「爸爸您一定要抓緊呀。現在曉婉姐可是精神最無助的時候，千萬不要讓她把感情陷給那個男人。」

秦松沐一愣：「你讓我抓緊什麼？」

「要多陪陪曉婉姐呀。這個時候她最需要的是您。」

不料，秦松沐搖搖頭：「只要她目前不感到孤獨，那我還是最好少出現。」

秦瑩瑩詫異地盯着他：「哥為什麼這樣想？難道你還是不肯接納曉婉嗎？」

秦松沐鄭重地講道：「如果她再也站不起來了，那我會向你倆保證，陪在她身邊的男人一定會是我。」

秦朵朵好奇道：「假如曉婉姐好了，那您就退出嗎？」

「我不會退出，而是給曉婉一個選擇的機會。只要她幸福了，我會尊重她任何的選擇。」

秦瑩瑩不禁擔心：「哥不要太幼稚了。如果曉婉真的好了，那個男人就不會對他放手的。這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秦朵朵立即附和：「姑姑說得對。我覺得那個男人還確定不了曉婉姐能不能站起來。反正他覺得自己是在獻愛心，如果曉婉姐最終治不好，他也會體面而退，還會讓曉婉領情他無私的奉獻。可曉婉姐真的發生奇迹了，那他會假戲真做，不會對曉婉姐放手了。而曉婉姐也會因為領他的情而不好拒絕他了。」

秦瑩瑩連連點頭：「事情就是這樣，哥可不能讓曉婉到時為難了。我敢肯定，她目前就算是疏遠你，心裏最愛的男人也是你。」

秦松沐沉吟一下，才緩緩地解釋道：「你倆講的道理，我都明白。不過，我如果因為顧及這個而去爭取曉婉的感情，那隻能適得其反。」

秦朵朵和秦瑩瑩同時一愣：「為什麼？」

「因為曉婉目前正經歷一個艱難的時刻，而又清楚我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萬一我這時頻頻向她獻殷勤的話，只能讓她感覺我是在可憐她，同時讓她預感到自己真好不了了。如果那樣，她心裏就會自卑，恐怕真的會喪失意志力。所以，我現在只有對她保持距離，才讓她感覺自己的病情不是那麼嚴重，就會充滿自信。」

秦瑩瑩點點頭：「話是這個道理。可是曉婉真要恢復了，那還會把感情投給你嗎？」

秦松沐仰望一下走廊里的天花板，然後意味深長地表述：「現在對於我來說，曉婉的幸福要遠比我的幸福重要得多。假如她真的傾心於那個男人時，請你們不要對曉婉說明真相。因為我不想讓她的感情會被撕裂。只要她活得充實和幸福，那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其實，只要能讓她站起來，那我又何必計較我個人的得失呢？」

秦朵朵這時試探地問道：「如果真是那樣，那你就可以心安理得跟麗娟阿姨好了吧？」

秦松沐瞥了女兒一眼，並沒有尷尬，也沒有動怒，而是很平淡地對她說：「朵朵，你現在能跟我回康復病區一趟嗎？」

秦朵朵心裏一緊：「您是不是當着姑姑的面不方便，要把我帶走教訓我呀？」

秦松米不由伸手撫摸一下女兒的秀髮：「傻丫頭，爸爸什麼時候教訓過你？」

「那你為什麼要把我帶走？」

「我想帶你去病區看看李伯伯。要當着他的面向你說明白一件事情。」

秦朵朵心裏一沉，頓時沉默了下來。

秦朵朵一拽她的胳膊：「你快跟我走吧。這裏有曉婉的那位男友和姑姑，你可以離開一段時間。」

秦朵朵依舊無語，默默跟隨老爸走出去。

秦瑩瑩望着他們父女倆的背影，心裏充滿了困惑。

秦松沐一路無話，當把女兒帶進1011病房的時候，神情凝重地表示：「爸爸再過兩天就要帶李伯伯去市一院做手術了，這個手術風險極高，可是說是爸爸平生經歷的最危險的手術。假如手術失敗了，就會危急他的生命。所以，爸爸希望你能在這個時候跟李伯伯說點心裏話，不要留下任何遺憾。」

秦朵朵的臉色煞白，淚眼汪汪地盯着昏睡的李建兵：「爸爸···你想讓我跟他說些什麼？」

秦松沐表情鄭重地講道：「朵朵，想必你已經預感到了李伯伯就是你的生父。對於他來說，也許很想希望你叫他一聲『爸爸』。我希望你能以他的親生女兒身份去鼓勵他堅強起來，配合我讓他度過這個鬼門關。」

秦朵朵頓時把目光轉移到他的身上：「爸爸···我···」

「朵朵，他雖然沒有盡一個父親的責任，但每次陪你玩的時候，已經向你表露出濃濃的父愛了。他不能認你，那是為了你着想，不想讓你活得自卑。其實，他的內心一定很痛苦，因為他面對自己親生的女兒而無法真正詮釋一個做父親的責任，當那種深沉的父愛得不到釋放是時候，對他來說不能說不是一種壓抑呀。所以，你沒有理由埋怨他當初為什麼會放棄你的媽媽和你。」

秦朵朵這時百感交集，頓時撲到了老爸的懷裏放聲大哭。

秦松沐輕輕摟住女兒的嬌軀，眼角里也噙滿了淚水，但他的話還在繼續：「朵朵，我是跟麗娟阿姨發生過一段感情，那是在你媽媽背叛我和她對李伯伯誤解之下的精神傷害的情況下。如今，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你要親口告訴他，要讓他勇敢地活下去，要承擔愛你，愛東東，愛麗娟的責任，你要問問他，他在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多的親人，還捨得離開這個世界嗎？」

「爸爸···」

秦朵朵愈發激動，扎在老爸的懷裏，久久不能自拔。

兩天後，李建兵又重新轉回了市一院，並被推進了手術室。

秦朵朵作為特殊的家屬，自然會過來陪同。在手術之前，陳麗娟領着兒子也趕來了。

正在做準備工作的秦松沐感到很欣慰：「麗娟，你能過來這是太好了。」

陳麗娟還沒有從失落的情緒中走出去，表情顯得很冷淡：「我本來不想來，但我如果不來簽字，你的手術還能進行下去嗎？再說，我是特意送東東過來的。」

秦松沐等她簽完字，隨即表示：「老李這次手術可是凶吉未卜。你應該看一看他，跟他講幾句鼓勵的話。」

不料，陳麗娟把杏眼一翻：「我跟他沒什麼好說的，現在把東東送到了，也簽完字了，該走了。」

「難道你不陪在這裏等他的手術結束嗎」

「請問你的這台手術需要多長時間？」

「我們從九點鐘開始準備。在正常的情況下，這台手術恐怕需要在下午五點鐘才能完成。」

「哼，我的時間很寶貴，會把那麼多的無謂時間浪費在這裏嗎？」

秦松沐不由黯然地望着她：「麗娟，我不得不告訴你，這是一台極其危險的手術，隨時可能發生意外的事故。那麼，手術也會隨時停止。

陳麗娟渾身一震，幾乎就要窒息了，但盡量控制自己千萬不要失態。

秦朵朵這時走近陳麗娟，並拉住她的手：「麗娟阿姨，您就陪在這裏吧。畢竟他是我們的親人呀。」

陳麗娟鼻子一酸，濕潤的眼睛盯着秦朵朵，隨即丟下一句：「你要好好照顧東東。他畢竟是你的親弟弟。」

秦松沐、秦朵朵以及李東望着她匆匆離開的背影，都顯得很無耐。

手術的時刻就快到了，秦松沐在手術開始前，又安撫了秦朵朵和李東幾句。

秦朵朵堅定的眼神凝視他：「爸爸加油。我和東東都挺您！」

再說陳麗娟從市一院一出來，就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裏。

她此時的心情及其矛盾和不安，不肯陪在手術室門外，不僅僅是因為心裏有怨，同時擔心萬一手術失敗了，自己在現場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自己雖然是一個高級領導幹部，但同時也是一個女人，在感情上還是有脆弱的一面。

可是，她躲在家裏，心裏就能踏實得了嗎？在繞無聲息的卧室里，散發這詭異的氣息。室內空氣中瀰漫着壓抑的感覺。那感覺，讓人窒息。

今天是她的生日，可是，這個生日的氣氛讓她如此焦慮、躁動和不安。她不禁想起了去年過生日時的冷清，可今年的生日卻讓她感到恐懼甚至絕望。

秦松沐已經回不到她的身邊了，法定的老公也可能就在這個特別的日子也撒手人寰。再說，即便他能活下來，自己就能接受充滿疑點和爭議的他嗎？

她在苦悶、孤獨和惆悵中度過不知多長時間，精神上終於有些透支了，便昏昏欲睡，但淚水不停地從眼皮縫裏溢出來···

滴滴滴···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她驚愕地睜開了眼睛，耳邊立即響起秦松沐的話，萬一手術只出現意外的事故，那手術隨之停止。現在還沒遠沒到手術結束的時間，難道那裏有結論了嗎？

她面無血色，驚魂未定，顫抖的手伸向了不停響鈴的手機···

（接下來請看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