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走定了

「首長，我已經決定了！」姜超站看着滿地的凌亂，語氣堅決的說道。

「有種你再給我說一遍！」兩鬢花白的秦鍾發覺辦公桌上已經仍無可仍，語氣冰冷的又問了一遍。

「我已經說了三遍了，退役，離開部隊！」姜超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秦鍾一下子扯開領口，完全不顧以往的軍容儀錶：「你小子糊塗，離開部隊你知道你會是什麼後果！你會失去……」

「我不在乎！」姜超昂着頭，滿臉簡易，直視這位威風凜凜的老將軍，語氣異常堅決。

他怎麼會不明白，離開部隊不僅一無所有，甚至要隱姓埋名。但是他不得不走，曲達為他而死，他必須給曲達一個交代，至少安排好兄弟的遺孀他心裏也會好過些。

「要走，也不該你走……」秦鍾突然低吼。

「老爺子，你就成全我吧！」姜超高聲蓋過了老首長的聲調，秦鍾突然一砸桌子直挺挺坐回了椅子上。

一句老爺子，喊到了秦鍾心裏，也痛到了這位老將軍心裏。

這十幾年來，姜超視他如父，如今離開部隊，等同於白髮人送黑髮人，要說不忍，這個老頭算是姜超唯一的不忍吧。

「滾！」秦鍾轉過身去，吐出一個字。

姜超如釋重負，打了個標準的軍禮，又深深鞠了一躬，轉身離開，餘光掃過桌後起來的煙霧，姜超回首說：「首長，以後煙少抽……」

「滾吧，我秦鍾這輩子不想再看到你！」

姜超深望一眼，關門而去。

屋內空空，秦鍾把直接把煙握滅，抹了一把滿目的淚水，深深的嘆了口氣。

愛之深恨之切。

這些年他幾乎是傾盡了全部的心血來培養姜超，結果他卻在這個關鍵的時候退役。秦首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但又很清楚姜超的為人，和自己一樣，犟種一個，認準了的事兒，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姜超走在行營，在最後看一眼這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

門口處，一片佈滿沙粒的空地上。四個人在練習搏鬥，這是這些人多年養成的習慣，不管什麼樣的天氣什麼樣的情況，都會雷打不動的訓練，十幾年如一日。

見到姜超，幾個人都圍了上來，這些平時身陷絕境都不會皺眉頭的漢子竟然顯得有些緊張。

「那個……真的要走？」一身古銅肌肉的老五張占鰲忍不住終於開口。

「恩！」姜超沖着她淡然一笑，心中酸澀，他和秦青衣之間早就互有好感，只是一直都沒捅破那層窗戶紙而已。

「想回來就回來！」老三竇曉山冷冷的跟了一句。

「回不來了。」姜超咧著嘴角苦笑不已。

「老大，你走了我們怎麼辦？」幾個男人火爆性子終於抖出來了。

「你退了，我們也退，沒你在，我們幾個也沒什麼意思。」

「首長怎麼會同意你走啊？我們也要跟你走！」

「你們都給我老實的在這獃著，我不在，這裏就交給你們了，別再讓老首長失望。替我照顧好這裏的一草一木，一個人。我這就走了！」姜超不怒自威，拿出了平時訓人的架勢。

「你真的不在乎秋離了？連告別都不肯嗎？」老三握緊了拳頭。

那裏是不肯，只是不敢開口……

姜超苦笑，這世界上恐怕也只有秦若水是他姜超不敢面對的吧。

「替我跟她道別以及……道歉！」姜超說完，深望了兄弟們一眼，轉身決然離開。

「立正。敬禮。」姜超的身後傳來了洪亮的聲音，他沒敢回頭，揚起手。

一如當初剛來的時候一樣，熟悉的口號。

這一走，便是徹底離開，等待他的是一段未知的前程。

當秦若水執行完任務奔近營地，再也尋找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時，這個在戰場上殺伐果斷的女人出奇的安靜。

「秋離，那個你要是不痛快就罵出來，我們……」

「沒關係！」秦若水臉上掛出笑容，轉身打斷了詞窮解釋的老五，「不就是被甩了么，沒什麼大不了的！」

老三昂了昂頭：「隊長說讓我替你道歉！」

道歉？

一句話戳中逆鱗，陸秋離臉上的笑容即刻消失，突然她一拳砸漏沙袋，踢碎了木樁，對着天空低吼：「姜超，你個王八蛋，不管你走到哪裏，我都要把你抓回來！」

戀愛當天，軍部女神暴走失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