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皮文秀要帶她走

第403章 皮文秀要帶她走

喬東鴿默默地聽着皮文秀講完了他的美好藍圖,臉上絲毫沒有神情的變化,當聽到皮文秀說要把她接到他工作的地方給她安置工作的時候,就好似很感興趣般的說道:「哦?這麼說你很快就能官復原職了?那可真是要恭喜你了,我當然願意跟你走了,我等了這麼久為的不就是這一天嗎?對了,你跟秀英姐離婚了嗎?當然,我知道你這一次的復出一定不是依靠曹家的關係的!上次我在醫院看蛋蛋爺爺的時候,就覺得你這次一定會硬起脊樑不再依附曹家了,我真是為你感到驕傲的!現在你又官復原職了還要接我過去,這也真是老天有眼,我喬東鴿沒有白白的等你這麼幾年!我現在已經工作了無所謂呀,反正夫唱婦隨自來就有,你上任了把我調過去也就是了,到時候我嫁給了你,孩子也有親爹媽疼了,父母也有依靠了,還不是我們大家一起守得雲開見月明,皆大歡喜了么?文秀,我真佩服你,能夠做出這麼有魄力的事情來!你放心,有你這麼真心對我,我怎麼會去貪戀區區紅旗縣的人大主任呢?能夠做你的妻子我就已經很知足了,就算是你不給我安排職務我也毫無怨言的。」

皮文秀原本一直帶着殷切的期望看着喬東鴿,聽女人講前兩句話的時候,他還以為他給女人勾畫的美好前景引得女人再次向他投懷送抱了,就很慶幸自己選擇的對,還是先保住事業才能一雙兩好,女人還是跟以往一樣的那麼愛他,只要他伸伸手招一招,她就會喜笑顏開的跟他走的!可是越聽下去就越覺得麵皮發燒,渾身不自在了,因為女人雖然語氣越來越熱絡,但句句話都好似把他身上的衣服在大庭廣眾之下一件件剝去了,最後就只剩下他裸0露著醜陋的身體無地自容了!

看着皮文秀面紅耳赤的低着頭假作喝水在掩飾他的羞愧,女人在心裏暗暗冷笑了幾聲,臉上卻越發做出一副急切的樣子接着說道:「文秀,你怎麼不說話呀?嗨!你這個人也真是的,剛剛從劉書記那裏出來你要是跟我說了你的打算,咱們直接回新平去一起看看爸媽豈不是好?又幹什麼要來這個地方坐着耽誤工夫呢?現在咱們倆都已經是跟老夫老妻一樣了,你還跟小青年一樣講究浪漫嗎?咱們這就走吧,回新平先去醫院,然後我帶你去接了蛋蛋跟他姥爺姥姥,咱們可不就一家團聚了嗎?至於結婚的事情也好辦,咱們趁熱打鐵把結婚證一領就算完事,也不用大操大辦的引人注目了,我也不講究那些面子派……」

「鴿子,你別說了,事情跟你想的不一樣……」

聽着女人異乎尋常的喋喋不休著述說着關於跟他一雙兩好的事情,一個個字都把皮文秀的羞恥忍耐力挑戰到越來越高的極限,他的臉也從剛才的羞紅變成了煞白,終於,他再也忍不住了,蒼白著臉低聲吼道。

皮文秀太感到羞恥了,所以他壓根就沒注意到女人即便是剛剛喋喋不休的時候,臉上的神色也是木然的,眼裏的光彩也是冷冽的,聽到他吼叫聲之後,女人終於閉了嘴,用一種無比譏誚的眼光盯着他,顫抖著聲音問道:「你為什麼不讓我說下去?我說的哪裏錯了?難道是你到了現在,就是曹秀英把你父親氣得昏迷不醒之後依舊沒有跟她離婚嗎?難道你這次的復出依舊是曹家的能力嗎?」

皮文秀倉皇的說道:「是的……但我可以解釋的,鴿子,我是沒有跟曹秀英離婚,可是……可是你也要理解我的苦衷啊!那天你一走了之,我到你家去找你,卻看到李大彪在家裏,口口聲聲說你已經跟他成為了真真正正的夫妻,我一時難以接受就回去了,可是秀英卻在我最難受的時候給了我寬慰,我心一軟,又覺得你已經難以再回到我身邊了,也就糊裏糊塗的……」

女人心酸的說道:「是啊,我怎麼能不嫁給李大彪呢?在你父母藏起我的兒子我去求你的時候,在你得以倖免解除監禁我去接你的時候,你給我的是什麼?是愛嗎?不!你給我的是冷漠與拒絕!你知道你當着我的面挽著曹秀英的手上車的那一霎那我心裏是什麼滋味嗎?你眼睜睜的看着我摔倒在地上卻頭也不回的時候心裏可曾想過我的感受?是!我明白我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女人,既然你已經棄我而去了,那麼在我遇到為難的時候身邊怎麼就不能有一個男人幫忙呢?李大彪雖然出身草莽,但是對我倒也是真心實意的,你的背棄恰恰成全了他的忠實,所以我嫁給了他也是無怨無悔的!可是就算是我的這份婚姻,也因為你的突然出現給毀掉了!皮文秀,我究竟欠了你什麼債?憑什麼你就這樣賴上了我?我跟你幾年沒個下梢也就罷了!你的父母病了是我在照顧也就罷了!因為他們對我的疼愛也讓我覺得照顧他們是應該的,可是你既然選擇了曹秀英,為什麼偏偏還要揪着我不放呢?難道說打碎我好容易建築起來的家庭就是你對我的愛嗎?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太過殘忍了嗎?」

皮文秀又一次無言以對了,剛剛想用女人先嫁人找回一點面子的企圖也被打破了,就強詞奪理般的說道:「我賴着你還不是因為放不下我對你的愛嗎?鴿子,咱們倆的感情都這麼久了,你自然明白我對你的愛有多深的!但我跟曹秀英再怎麼說也是結髮夫妻,她能夠活在世上還能有多久?我總不能在這個時候拋棄她的,而且原本咱們不也是這麼過的嗎?我想着先安慰住她,等我上了任依舊接你過去咱們在一起,就讓她在京城養病也就是了,到時候你們不相往來互不干擾也就是了。可你為什麼非要咄咄逼人的讓我跟她一刀兩斷呢?鴿子,不是你自己也說過的,只要有愛,不計較名分的嗎?」

「夠了!」女人猛地把手中的水杯頓在桌子上,憤然的說道:「皮文秀,你不用再巧言令色了!你的所謂愛我到底代表着什麼我太清楚了!你不就是想一方面享受着曹秀英能帶給你的家族的靠山飛黃騰達,卻又不滿意她病弱的身子不能滿足你男人的欲0望,而我喬東鴿雖然無權無勢,卻又有着她沒有的美貌跟嬌美的身子,還能替你那盼望你傳宗接代的父母滿足一下他們的願望!你用從曹家乞討來的權利的邊角碎料引誘我死心塌地的給你做情婦,還給你生下孩子也就罷了,到了現在,你居然還是想用所謂的愛情做幌子繼續騙我嗎?皮文秀,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何德何能,就想做擁齊人之福,即糟糠之妻不下堂,又美人嬌子抱在懷呢?你這樣無恥都讓我無法形容你了!對父母,你不管不顧他們的感受一意孤行是為不孝;對曹秀英跟我,你威逼利誘巧言令色是為不仁;對孩子,你沒有盡過一天做父親的責任是為不慈!像你這樣的人,不知道我喬東鴿當初怎麼會愛上了你?算了算了,你我情分從此而絕,皮文秀,我喬東鴿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也知道君子絕交不出惡聲,剛剛講話太過分了向你道歉,從此之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女人說完,站起來就走,皮文秀雖然被她罵的體無完膚,羞愧無地,但也明白如果放她走了,這輩子可就算是再無相會之日了!對於這個女人,他可是真真正正的投入了感情,哪裏捨得就此放手?而且就算能放的這個女人過,還有個嫡嫡親的兒子可是心頭肉啊!皮不存毛將焉附?她走了,兒子豈不是也算是徹底失去了?

想到這裏,皮文秀忍住羞愧搶一步到了門口堵住了門,聲淚俱下的痛呼到:「鴿子鴿子,既有今日之分手,何必有當初的相愛?還記得月下湖畔之約嗎?那時咱們可是約定了此生此世不離不棄的啊!你就這樣不要你的文秀哥哥了么?鴿子,求你不要心太狠好不好?求你……」

「文秀哥哥?文秀哥哥?」女人停下了腳步,直愣愣的看着他,夢囈般的、不敢肯定般的叫了兩聲之後又說道:「可你還是我那個月下湖畔定下三生盟約的文秀哥哥嗎?你說得對,當初我的確曾說過『山無陵,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與君絕』這幾句誓言。呵呵呵!今天的太陽這麼好,世界這麼正常,當初盟約言猶在耳,可我喬東鴿卻要與你一刀兩斷了!這就是愛?這就是愛啊?這就是愛嗎?哈哈哈……想當初看還珠格格的時候,我對整個故事都不感興趣,卻獨獨喜歡夏紫薇對爾康說過的這幾句話,可是,你看看那個爾康,見了番邦的公主不一樣的背棄了紫薇?看來這幾句話原本就是不實的!而且自古至今,男人見了權勢就忘了愛情也是必然的,我喬東鴿無非是凡塵間一粒塵沙,又哪裏及得上天姿國色的夏紫薇呢?她尚且不能跟爾康毫無瑕疵的相愛一生,我又怎麼能妄求非分之福呢?所以皮文秀,不要再提什麼月下之盟了,就當是給我們可悲的愛情留一點念想吧!再說下去,咱們之間可就什麼都沒有了!」女人越講越是激動,到了最後,一把推開皮文秀,打開門就走了。

皮文秀獃獃的看着她消失在門口,想要去追卻沒了一絲力氣,更加覺得沒有臉面去拉住她,也就只好眼睜睜看她離去了……

喬東鴿懷着一腔的羞憤走出門,也懶得叫自己的車過來接了,就找了個計程車坐上就往新平走了,在車上她兀自為皮文秀的軟弱而暗暗悲哀,可是車走出市區走上高速之後,她看着路上絡繹不絕的汽車,看着這裏面有耀武揚威的平治寶馬一掠而過,恰便似領導富豪等上層人士,雖然不是故意炫耀,但自然之間就帶着一種逼人的富貴之氣;又有破破爛爛的麵包車搖搖擺擺的走過去,又如同辛辛苦苦出苦力的下層勞動者,雖然終日勞累也不見得就能飛黃騰達;更多得是尋常的中檔車輛穩穩噹噹的開過去,這就是不好不壞的大眾小康階層,工資撐不著餓不著,豐衣足食但又不能奢侈;其餘的像裝載的滿滿的大貨車,無疑是條件不好卻又拚命想要白手起家的商人,雖然富足卻難登大雅之堂;小排量的、卻又畫的花花綠綠的微型車則是小戶人家的兒女偏偏當成千金小姐來嬌寵了!等等等等,構成了一副人間百態般的眾生圖。

女人看着看着心裏就漸漸的寬了起來,她仔細的分析了一下,也就覺得自己生皮文秀的氣其實是沒有道理的!說白了,雖然皮文秀家庭出身是知識分子,但是在那個黑白顛倒的年代裏,也跟她一樣屬於有志登天苦於無梯的人,他依附於曹秀英,其本質上與她依附高新民何滿倉之流也毫無分別,所不同者僅僅是他起步早一點,成就高一點罷了!好容易得到的權勢改變得了他的外表,又怎麼能改變他的本質呢?少年時受夠了被人輕賤的滋味,現在已經高高在上了,再讓他回到以前的起點,豈不是等於要了他的命嗎?所以怪他怎的?自己不也為了那中看又中用的職務背棄了李大彪了嗎?

怪不得她跟皮文秀能夠傾心相戀,其實骨子裏兩個人原本就有着太多的相似之處,正所謂「臭味相投」自然能一拍即合,現在既然緣已盡,情已斷,還是拔出慧劍斬斷情絲,各自祝告平安吧。

就在女人漸漸心平氣和之後,手機卻響了起來,她一看居然會是方子明打來的,她知道這個人等閑是不會給她打電話的,心裏突地一緊,趕緊接聽了,把心提到嗓子眼處說了一聲:「喂,是方廳長嗎?您找我有事?」

方子明問道:「鴿子你在哪裏?」

喬東鴿更加緊張了,趕緊說道:「我現在回新平去,在車上啊,方廳長找我有什麼事情?是不是正德他……呃……是不是劉書記他又出什麼事了?」

「他沒事,你不用擔心。」方子明依舊是惜言如金。

女人剛剛鬆了一口氣,卻不料方子明接着說道:「鴿子,看你對正德這麼關心我很是欣慰,那麼我再問你一句,你剛剛從禮堂出去直接就走了嗎?有沒有遇上什麼人啊?」

喬東鴿更加訝異了,她懵懂間就實打實的說道:「不是的,我出來遇到皮文秀了,他說有話跟我說,我們在一家餐館坐了坐我就走了,怎麼了?」

方子明的聲音終於親熱起來,不再像剛剛那麼冷冷的了:「哦,沒什麼事情,我只是想說現在正德家裏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那個人又沒有什麼朋友,我也忙得沒工夫老是安慰他,而且大老爺們也不能說到他心裏去,你如果有時間的話多多關心關心他,別讓他感到生活沒有奔頭。」

喬東鴿很是感動劉正德有方廳長這樣的好朋友,但也很是奇怪為什麼方子明會破天荒的給她浪費口舌說這麼多話,剛剛答應了一句:「嗯,我知道了……」

方子明卻接着說道:「鴿子,作為朋友,更加作為年長者,我還想勸你一句:如果你已經做出了決定,以後像皮文秀這種跟你有過情感糾葛的男人,還是少來往為妙!畢竟正德已經夠不幸的了,他還是一個極其精細的人,你要是不願意跟他發展下去一切都權當我沒說,如果有可能更進一步,那就要徹底的給他你所有的柔情,不能讓他感覺到你靠不住。我這麼說也許直白了一點,但你仔細想一想就會明白我是為了你好。好了,就這樣吧,我還有事情要忙,再見。」

聽着電話里已經沒音了,女人才怔怔的收起了手機,方子明的話雖然平淡,但是卻無疑是對她十分嚴重的警告,他作為一個查案高手,自然不會冒冒失失的問她剛剛是否直接上車,跟皮文秀的約會他必然是知道的,那麼幸虧她剛剛實話實說了,如果一旦隱瞞了,在方子明的心裏,她的形象可就要大打折扣了!就以方子明跟劉正德的關係,說不定就此失去劉正德的寵愛也說不定啊!

女人感到一陣陣毛骨悚然般的后怕,她怕過之後才又一次對自己的感情疑惑起來,為什麼現在居然會這麼在乎劉正德呢?難道……

她不願意就這個問題過深的思考下去了,她覺得她的情感經歷已經夠不幸的了,現在正是走背運的時候,什麼歸宿一類的話還都為時尚早,還是趕緊把工作先安頓下來是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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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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