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 恨意

第894章 恨意

反觀他,從小到大,無論想要什麼,都要費盡心思去謀算,關鍵算計來算計去,還不一定能得到!姜澤又酸又妒,嫉恨得眼珠子都紅了。

桂榮被罵后心裏打了個突,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摸錯脈門了,不由得訕訕道:「陛下息怒,是奴才嘴笨,奴才這就自打嘴巴!」說着怏怏的往自己臉上拍了幾下,動靜還不小。

姜澤皺着眉掃了他一眼,擺手道:「罷了,朕跟你置什麼氣。」

桂榮鬆了口氣,又小心往上首覷了一眼,試探著道:「陛下說的是,奴才只是個小人物,委實沒什麼重要。別說是奴才了,就是皇子和皇室宗親,在陛下面前不照樣得彎著腰走嗎?」

姜澤聽出點味道了,半眯着眼看向他沒吭聲,心裏卻琢磨開了,頓了頓挑眉道:「這還像句人話。」

尹尚和尹卓不就是例子嗎?

尹尚往他背後插刀的時候多能啊,結果還不是一糟敗落就被洪武帝給收拾了嗎!五年啊,尼瑪城那地方他雖沒去過,卻想都想得到!

嘖嘖,等尹尚重獲自由的時候,大夏的皇位還不知道在誰手裏呢。也或許他根本就沒有重獲自由的一天,大夏皇室的皇子可不像啟泰,那是兩個巴掌都數不過來的,想弄死尹尚的怕是多了去了!

還有尹卓,好好的驃騎將軍直接變成了個活靶子,還是人人都想往上射幾箭的那種!這麼一想,姜澤心裏頓時就痛快了,也不覺得桂榮有多礙眼了,直接擺擺手讓他退下。

桂榮心裏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恭敬的應了聲,倒退著往殿外走,心想今日這關總算過去了。

但遠在千里之外的尹尚和尹卓,卻覺得若是不能將洪武帝掀翻,心裏的那關無論如何都過不去。

尤其是尹尚,他這會正在前往尼瑪城的路上。

天色漸黑,馬車仍在前行,四下里靜悄悄的,除了車軲轆轉動的聲音和隨行侍衛的腳步聲,再也聽不到其它。尹尚面無表情的躺在軟墊上,心裏的恨意止不住的往上涌。

——多年籌謀,一朝敗落,尹尚心裏就是想不恨都不行。

但你要問他最恨的是誰,不是姜澤,不是姜衍和蔚藍、也不是他的皇兄皇弟,而是龍椅上的那個人。是的,就是這個人,一直眼睜睜看着他掙扎,卻時不時捅刀!

都是他的兒子,為什麼非要分個三六九等,難道出身是他能決定的?他娘是啟泰人,難道是他的錯?兩年前被封中原王的事情就不說了,畢竟當世許多有異族血統的皇子,皇室都是這麼處理的。

可為什麼又偏要給他希望,卻等他做了之後,將他當成一顆廢棋,就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就直接打發到一邊?就好似他這個人根本不值得他浪費心神一般!

憑什麼呀,他做錯了什麼?他努力爭取他想要的有什麼錯?即便他敗了讓他面上無光,可他難道不是他的兒子嗎?再說了,勝敗乃兵家常事,誰還能次次都不失手!他用得着那麼輕賤他嗎?

更何況,他就算折騰得再厲害,針對的也是啟泰人,從來沒動過他和他的皇兄皇弟一個手指頭,他幫他把尹卓從驃騎將軍的位置上拉了下來,又打了蔚家軍一個措手不及!加上這些,難道還不能換回他一個正眼?

有時候尹尚甚至想,他還不如直接死在蔚家軍的手裏算了。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不用被親爹漠視,不用被當成其他兄弟的磨刀石,不用被時時刻刻緊盯着、擔心被群起而攻之啃得渣都不剩!

可就這麼死了,又讓他如何甘心?

尹卓也不甘心,但他的處境比尹尚還要難上幾分。

沒辦法,尼瑪城雖說偏遠,尹尚名義上也是被圈進的,可梵音城距離尼瑪城好幾千里,尹尚又是個鬼頭鬼腦的,到時候誰知道他私底下會做些什麼,難道洪武帝還能派人寸步不離的跟着?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說親生的就是親生的,哪像他一樣,留在這梵音城裏,單洪武帝一個人就可以把他壓制的死死的,無論他想做什麼都會束手束腳,就更不必說還有其他幾位皇子了。

只不過他在行事前就已經考慮過後果,因此聖旨下來的時候並未失去理智,也不覺得自己從此以後就真的翻不了身了——說白了,洪武帝忌憚的,不過是他手中的兵權。

如今他雖然還頂着個驃騎將軍的名頭,實際上手裏卻什麼都沒剩,甚至就連虎符都被收走了。也就是說,洪武帝的目的已經達成,不但達成了,還因留他一命,博了個寬容大度的好名聲。

當然了,他的目的也達成了,儘管結局比他想像中更糟一些。

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人還活着,就什麼都有可能。倘他仍然執掌著驃騎營,死拽著虎符不放,那才真的要命!

——大夏皇室的暗衛雖然不及隱魂衛身手高強,比起啟泰皇室卻半點不差。真逼急了,洪武帝想讓他死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洪武帝雖然打得一手好算盤,如眼下這般將他當成靶子,卻也只能騙騙腦子糊塗的。但凡稍微有些城府的,都不會將他的話當真。即便真有人眼瞎心盲想置他於死地、亦或有人摸准了洪武帝的心思想殺他邀功,那也要看他願不願意!

不就是想讓他死嗎,他已經退後一大步,要是洪武帝還不知足,那他也不用手下留情。殺敵一千字損八百的事情他又不是沒幹過,反正兒子也不是他的,死一個兩個還是幾個都沒關係!

甚至乾脆全都死絕了才好,洪武帝不是將屁股底下的椅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要,連親兒子都要防著嗎?那他正好幫幫他,也省得他勞心勞力!

平南王府一處偏遠的別院裏,自從尹卓住進去后就清凈了許多,只留下幾個他慣常用的。因着存了要搞事的隱秘心思,尹卓每日不是看書習武就是品酒飲茶,總之施施然不見半分消沉。

他這態度莫說是洪武帝了,就連他親爹平南王都看不懂。

但尹卓就是一副悠哉悠哉樂在其中的樣子,一時間倒讓那些有心對他下手的人心生顧忌,總覺得他手裏應該還有什麼底牌沒使出來。

四皇子尹霍也是這樣想的。

一開始那木達回來說尹卓想殺他的時候,尹霍其實是不信的。

因為尹卓不僅是他堂兄,也是他大舅那木雄的徒弟,而那木達是那木雄的庶弟,尹卓根本就沒有理由對他下手。真想下手,也不會等到開戰的時候,那不是自損實力嗎!

退一萬步說,就算尹卓真對皇位有什麼想法,也不該急於一時,再加上那木達是蔚藍親自放回來的,尹霍就更加懷疑了。

那木達一開始還信誓旦旦,等聽完尹霍的分析后不禁有些傻眼,拍著光溜溜的腦門兒道:「殿下,您的意思是說,這都是蔚藍搞的鬼?那這計策也未免太粗糙了些!」

他說着頓了頓,搖頭道:「我總覺得不像,若真是他們做下的,那就不應該直接將我放了,而是應該做成我自己逃跑的假象。」

「欲蓋彌彰這話二舅總聽過吧?」尹霍笑眯眯的,他人長得高大英武,比起尹尚的五官精緻,倒是跟尹卓頗有幾分相似,笑起來的時候看着格外可親。

「聽自然是聽過,可她這麼做有什麼意思?」那木達撓了撓頭,憨憨的道:「難不成是打量着我好欺負?」

可不就是看你好欺負嗎,尹霍在心裏暗暗搖了搖頭,他這個傻二舅喲,比起大舅可真的是差太遠了。好在人傻是傻了些,對他卻是一心一意,沒什麼壞心思。

於是道:「不管她什麼心思,總之她放二舅歸家,我就欠她一個人情。」

那木達被轉移了話題,皺着眉道:「會不會給你添麻煩?咱們跟蔚家軍可是死對頭,這人情債可不好還!」

「是不好還,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尹霍若有所思道。

那木達狐疑道:「怎麼說,莫不是你覺得蔚藍有求於我們?」

尹霍聞言先是搖了搖頭,轉而問他道:「二舅你覺得蔚藍是個怎麼樣的人?」

那木達認真回想道:「其實我也說不清,畢竟沒怎麼跟她接觸過。但從她應對驃騎營的手段來看,不比蔚池差什麼,甚至還要膽大心細些。要是跟你猜測的一樣,就連我的事情也是她做下的,那這小丫頭就格外狡猾了。」

他說着冷哼了聲。

尹霍聞言頗有些哭笑不得,無奈道:「二舅,我說的是她的性格和為人。」

「這個啊,」那木達沉吟道:「應該比較靈活吧,看起來並非嗜殺之人,該硬的時候硬,該軟的時候軟,還是比較有大局觀的。」

「這就是了。」尹霍聽完后笑着點了點頭,「聽二舅的說法,這蔚藍是個聰明人,所以她並非有求於我們,而是想要看戲。當然了,也是在間接的表明一個態度。」

那木達直接將看戲這茬略過,問道:「什麼態度?」

「她不惹事,但也不怕事,犯到她手上沒什麼好結果。」尹霍同情的看着那木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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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嬌女之冷王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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