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有孕

第468章 有孕

桓兒就這麼被留在了鄭家,他不知道自己被留下的真正原因,但是結合親生父母被流放北荒好幾年,如今今上重病又將他們召回,多少能猜到幾分,心裏除了擔憂竟是毫無辦法。

桑葉察覺到桓兒有心事,只以為是親生父母的到來讓他產生了波動。加上桓兒留在家裏的時間極短,第二天一早就跟大頭以及桑林小山叔侄一道,被鄭凜駕車送去了書院,就更來不及知道他是在為已經離開趕往京城的父母擔憂了。

桑林之所以跟着去縣城,是為八月桑榆前往府城參加秋闈。眼下距離八月還不到一個月,由於時間緊迫,近幾個月每放旬假,桑榆就鮮少回來。

這一次桑林過去,也是桑老實和木氏的意思。桑林腦子活泛,陪着桑榆去府城趕考,有什麼事能搭把手不讓桑榆分心,能一心考試,不然又得等三年。

就為這事,木氏很長一段時間睡不好,不顧還在三伏天裏頭,就已經往靈雲寺跑了三趟。要不是家裏人攔著,她恨不得跪在菩薩面前,直到桑榆考中舉人為止。

這不,沒過兩天桑葉就聽說木氏又偷偷跑去上香,結果回來就有些不好了,嚇得撇下手上的事急急忙忙去了桑家。

「娘,您這樣着急上火,讓小弟知道了他哪還有心情去考舉人!」桑葉氣木氏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把元宵往兩個嫂子那兒一塞,就沉着臉來到房間里數落起來。

木氏自知理虧,在大女兒面前強硬不起來,又覺得被數落沒面子,小聲地為自己辯解:「就是中暑而已,歇歇就緩過來了。」

見她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樣,桑葉又氣又急:「中暑可大可小,要不是路上碰到熟人,及時把您送回來,誰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形。」

說到最後,桑葉的聲音又大了幾分。不怪她這麼緊張,那天木氏中暑暈倒在路上,太陽毒辣氣溫又高,就這麼暴晒下去極有可能丟掉性命。只要一想到這點,她就止不住的后怕。

這下子木氏徹底沒話說了,見女兒臉色難看不知道是心裏委屈,還是這一病人也跟着脆弱,竟是忍不住抹起眼淚:「我、我也沒想到這身子骨不爭氣,以前頂着大太陽成天下地也沒見這樣……要不是你小弟犟,一定要考中舉人才肯說親,我能有這麼多事兒?」

桑葉一怔,她還以為娘親太想小弟考中舉人才會熱衷於求神拜佛,卻沒想到是着急小弟的親事。算算小弟也有二十了,村裏跟他同齡的人孩子都滿地走了。

也難怪娘她老人家着急,恐怕是怕小弟這次考不上,不僅下一次秋闈要等三年,這親事也要再拖三年。要是下一次秋闈依然不能高中,又得耽擱三年。這左三年右三年的拖下去把年紀拖大了,再想說門好親事就不容易了。

「娘,您別哭了,小弟就是嘴上說說而已,您別當真!」看着一哭就停不下來的娘親,桑葉很是懊悔,不該一來就數落她老人家:「再說了,小弟腦子好,就連他的夫子也說他是讀書的料子,這次秋闈定能中舉,到時候咱家的門檻怕是都要讓媒婆踏爛了,您有什麼好擔心的。」

「不會的不會的,小弟說話向來算數,肯定不會再改了,您老就把心放回肚裏去。」桑葉可怕娘親又哭,安慰的話一籮筐的往外倒:「等他中舉了,管他同意不同意,咱們直接叫媒婆上門就是,他要是敢反悔,我第一個不饒他。」

嘴上這麼說,其實桑葉心裏並沒有多大的把握。她覺得依小弟的性子,不太可能會聽家裏的安排。不過眼下最要緊的是讓老娘放心,先把病養好,其他的就讓小弟回來自己解決。

木氏卻愛聽這話,頓時有了精神:「你說的對,等他考中舉人、不,不管他能不能考中,等他回來咱們就多找幾個媒婆先把親事定下,就算考不中等成親了也能慢慢考,左右咱家有作坊有進項,他不用像以前那樣為束脩發愁。」

「您能這麼想就好,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好好養病,安心等小弟回來再給他說媳婦就成了。」見老娘想通了,桑葉也鬆了口氣。

這廂,母女倆你一眼我一語的為兒子(弟弟)的親事聊開了,幻想着為他找什麼樣的媳婦。

另一邊,還在書院裏埋頭苦讀的桑榆可不知道嫡親的大姐給自己挖了個坑,毫無預兆的打了個噴嚏。他看了看窗外似乎能烤乾一切的日頭,沒有把這個噴嚏放在心上,視線回到書上繼續看起來。

不知道是年紀大了,這一次中暑讓木氏休養了好一陣子才徹底好起來。人一好,倒是沒像之前那樣胡思亂想,熱衷於寺廟裏跑。等月娘的婆家遞來了好消息,一半的注意力就放在了她那兒。

月娘有身孕了,剛剛一個半月。

不知道什麼原因,月娘這一胎懷的十分辛苦,在發覺懷孕之前就頻頻嘔吐吃不下東西,幾乎是吃什麼吐什麼,就連水喝多了胃裏也翻湧的厲害,恨不得把膽汁都吐出來。

月娘的婆婆很是擔心,想盡法子尋摸月娘可能吃下的東西,可是各種做法的吃食還有從鎮上買的點心果子等試遍了也沒用。

眼看月娘臉頰上的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下去,人也變得無精打采虛弱不堪,一家子更是急的不行,隔三差五去請鎮上的大夫,就怕這一胎保不住不說,大人有個三長兩短。

可是孕吐這事,大夫也沒有辦法,就連葯也不敢開,怕孕婦承受不住藥性出什麼,惹上事砸了自己好不容易豎起來的招牌。

鄭家人沒有辦法,拎着一大塊肉來到桑家,希望木氏去自家照顧月娘一陣子。他們覺得月娘是桑家的養女,在桑家一住就是好幾年,讓她吃口味熟悉的飯食就不會再吐了。

木氏心疼月娘,自然不會拒絕。只是讓她去鄭家住着,她也不自在,就提議讓月娘回娘家養胎。

讓兒媳婦回娘家養胎,在十里八鄉是很罕見的事。一來怕外人說養不起兒媳婦,面子上過不去,二來也是莊戶人家的媳婦沒那麼精貴,快要臨盆還要跪在地里割稻子是常事。

好在鄭聰不是迂腐的人,鄭家也不需要月娘下地幹活,在他的勸說下,鄭家二老沒有過多的糾結,就認可了木氏的提議,小心翼翼地把月娘送到了桑家,更是對着親家謝了又謝。

怕外人說嘴,也怕桑家人有意見,還時不時的送雞送肉來,可見是把月娘這個媳婦放心上了。

還別說,月娘回到桑家,胃口意外的變好了,至少不是一點東西吃不下,能吃下的東西不會一下子全部吐出來。

只是相比連生兩胎,幾乎沒什麼不良反應的桑葉,月娘不可謂不辛苦,掉下去的肉始終不見回來,這讓桑葉等人十分擔心。唯一讓人安心的是月娘精神頭不錯,夜裏睡的也還算安穩。

桑葉時不時的回桑家陪月娘,見她的情況一日好過一日也漸漸放心了。結果是她放心的太早,漸漸發現了月娘眉宇間的愁緒。

本以為是作為孕婦的正常反應,過一陣子就好了,卻見她越來越沉默寡言,桑葉也顧不得自己會不會有窺探私隱之嫌,找了個機會問月娘:「最近見你心情不大好,是不是在這裏住的不舒心?」

「不、不是的。」月娘生怕自家大姐誤會,急忙搖頭:「這裏就是我的娘家,爹娘哥哥嫂嫂又待我極好,我怎會不舒心!」

桑葉皺眉,追問道:「既然沒有不舒心,為何時常皺眉?你還懷着身孕,不宜愁思,若是真有心事,你大可以說出來,大家一起幫你想法子。」

月娘咬了咬唇,似乎難以啟齒。

桑葉見狀,威脅道:「你要是不說實話,待會兒妹夫過來,我就只能問一問他了。」

自從月娘回來養胎,鄭聰每天下學回來就來桑家報道,任憑月娘如何勸說他以課業為重,他也沒有漏過一天。就這份珍視月娘的態度,就贏得了桑家上下的好感,直言沒有看錯人。

月娘最是不想丈夫擔心,就算哪裏有不舒服的也不會告訴他,怕他知道了着急上火,沒心思念書。鄭聰第一次沒有考過,去年又考了一年,依然名落孫山,這讓他壓力極大。

院試三年兩考,鄭聰打算明年二月繼續下場。要是此番仍不中,勢必會打擊到鄭聰的自信心,說不定會對科舉考試產生心理障礙,在科舉之路上再難寸進。

是以一聽說大姐要直接找丈夫,月娘就急了,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的憂思如實相告:「是夫君的表妹,她以前差點跟夫君定親,自從我回家裏來,她就借口過來看望婆婆住家裏了。」

一聽「表妹」二字,桑葉條件反射的想起曾經也有個表妹,意圖挖自己的牆角。雖然沒被挖到,但是那會兒『表妹』的所作所為着實把她噁心到了。沒想到月娘這兒居然也冒出個表妹來,頓時沉下臉來:「這『表妹』什麼來頭?難道你婆家有心讓妹夫納小?」不然留一個年輕女人在家長住是什麼意思?

鄭家對待月娘的態度不似作假,再說了她娘家又不是破落戶,鄭家人只要腦子沒壞掉,就不可能為了一個什麼表妹就休了剛懷孕的月娘。如果想給鄭聰納小,倒是還有一分可能。就是不知道是鄭家真有這個心思,還是月娘多想了。

月娘沒有隱瞞,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這個表妹是我婆婆親妹妹家的女兒,家就住在往鎮上去的那個胡家莊……」

月娘的婆婆姓苗,跟妹妹小苗氏感情極好。各自嫁人後,兩家也是來往密切。鄭聰比小苗氏的女兒胡苗大三歲,小時候這對錶兄妹也能玩到一處去,兩家的長輩甚至都動過定娃娃親的心思,結果那會兒還在人世的鄭家的爺爺奶奶不同意就只能作罷。

後來鄭家的爺爺奶奶相繼去世,已經長大的鄭聰也成了旁人口中有前途的讀書人,胡家又生了結親的念頭。這一次卻是鄭家的當家人,也就是鄭聰的爹不同意,親事也就沒結成,兩家的關係也淡了些,來往的不如以前密切。

直至鄭桑兩家結親前,胡家也不曾再提結親的事。鄭家以為事情就這麼算了,誰能想到鄭聰月娘成親后,夫妻倆第一次胡家的門認親,胡家就給了月娘好大一個難堪,就差把「掃把星」這三個字直接按在月娘的腦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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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媳的秀色田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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