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娘，您說啥胡話呢！」

一旁的劉老三將陳氏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他不敢置信的大叫出聲，以為陳氏中邪了，不然之前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變卦了？

陳氏像是沒有聽到兒子的大喊大叫，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桑葉，再一次重複說道：「只要你把那件事爛在肚子裏，我可以當眾澄清之前的一切是我造謠，還你還有你家一個清白。」

「嗤！」

桑葉被陳氏理直氣壯地話雷到了，忍不住笑出了聲。看着臉色陡變的臉，她毫不客氣的諷刺道：「如今你還有資格跟我講條件么？」

陳氏臉色一白，猛地意識到眼前的女子不是普通的莊戶人家教養出來的，憑她不知道用什麼法子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還挖出自己多年的秘密，並一直隱忍不發到及至如今一舉將自己壓制的動彈不得，這份心機和手腕就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想到這裏，陳氏第一次嘗到了後悔的味道。

將陳氏細微的變化盡收眼底，桑葉的心裏毫無波瀾，就沒有想過輕饒了陳氏和整個劉家。

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陳氏看向桑葉的目光警惕愈深：「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桑葉聽罷，嘖了一聲：「那得看你做到何種程度，能不能讓我滿意了！」

陳氏暗罵桑葉狡詐，卻不得不順着她的話思考這個問題。良久之後，她破罐子破摔的說道：「我會當眾澄清這件事，給你們一家磕頭賠禮，再補償你們五兩銀子。」

此話一出，不僅劉家等人震驚的瞪圓了眼睛，就連越聚越多的吃瓜群眾也驚訝的合不上嘴巴，「嗡」的一聲議論開：

「這陳氏究竟做了啥事，竟然捨得拿五兩銀子出來賠禮道歉？」

「這兩家的事兒誰知道呢，不過唯一能肯定的是陳氏做了對不起老桑家的事，不然明明帶着石媒婆登門提親，卻挨了一棒子還要給打她的人賠禮，這咋看咋有問題。」

「嗯嗯，你說的沒錯，這問題恐怕還不小，不然也不會被桑家的閨女逼的說出這種話！」

「……」

劉家那邊也急了，不明真相的劉老頭以為自己的婆娘中了桑葉的邪，忍不住破口大罵：「你這隻不要臉的破鞋，你對我婆娘做啥了？」

「啥？你說啥？」桑葉還沒有發話，桑樹提着棒子就從桑葉的身後沖了出來，死死地瞪着劉老大：「有種你當着老子的面再說一遍？」

在以夫為天的當下，作為丈夫的劉老頭卻被陳氏壓制了幾十年，本身就是個吃軟怕硬的慫貨，這會兒見桑樹發怒了很不好惹的樣子，哪裏還敢真的重複一遍前面的話。

只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就這麼縮著面上也難看，於是劉老大梗起脖子壯著膽子嚷嚷道：「好話不說第二遍，你憑啥讓老子再說一遍？」

桑樹被氣笑了，也懶得跟一個慫包廢話，扭頭直接問妹妹：「葉兒，大哥能揍這個沒口德的老東西么？」

桑葉笑眯眯的看了眼往人群里退的劉老大一眼，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起了陳氏：「你覺得我大哥能揍你男人么？」

陳氏怒視着桑葉，牙齒咬的咯咯響：「你別欺人太甚！」

一聲嗤笑，桑葉睨視着陳氏，諷刺至極：「怎麼辦，我就是喜歡欺負人呢，沒想到你倒是護著男人，當初怎麼就背着你男人……哎呀，不好意思嘴快了，險些把你的秘密抖出來。」

陳氏哪裏聽不出來這是對方在威脅自己，可她卻一絲反抗也不能有。

閉了閉眼，等陳氏再度睜開的時候，她看都沒有再看劉老頭一眼，頹敗的說出了兩個她不願意說的字：「能打！」

桑葉一聽，臉上露出十分欣喜的模樣，大聲地對桑樹說道：「大哥，陳大娘親口說了，你能打她不修口德的男人，那你就打吧，不要辜負了陳大娘對劉大伯的一番苦心。」

桑樹眼睛一亮，雖然他不知道妹子用了啥法子讓陳氏敢怒不敢言，但是藉此機會揍劉家人一頓狠狠地出口惡氣卻是他一直想要做的事。

看着不敢置信的瞪着陳氏說不出話來的劉老頭，桑樹步步逼近，陰惻惻的說道：「葉兒你放心，大哥一定好好『招呼』咱們這位劉大伯！」

說罷，在劉老頭的大兒子二兒子衝上來阻止之前，對準劉老頭的嘴巴就是重重的一拳。

就在剛剛，這張臭嘴罵了他的妹妹！

桑樹年輕力壯，又做慣了力氣活兒，手勁兒可不小，這一拳打下去直接把劉老頭的嘴巴打出血來。

「噗——」

劉老頭嘴巴一張吐了一大口血來，兩顆帶血的牙齒混在了其中，再一看劉老頭嘴裏的豁口，原來剛才那一拳竟是直接打落了他的兩顆門牙。

「嘶——」

圍觀的村民們看着都覺得牙疼，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看向桑樹的目光變得格外不同。

原以為真是個老實人，沒想到動起手來這麼狠！

桑樹才懶得理會村民們的看法，看着劉老頭像是丟了半條命的虛弱樣兒，他嗤笑一聲放棄了再打兩拳的念頭，卻是身形一轉，冷不丁的一拳揍在了離他最近的劉老三的臉上：「父債子償天經地義，這幾拳頭你這癟犢子就替你老子受了吧！」

這一拳不偏不倚，同樣是打在嘴巴上，只是劉老三到底年輕，連牙齒也比劉老頭的堅固些，只掉了一顆門牙。

如果可以，桑樹恨不得把這對噁心的父子一個個全部打倒，可是劉老頭年紀太大了受不了他幾拳。要是把人打死了打殘了就不好了，不說別的他自己都嫌晦氣。

似乎覺得一拳有些少，在陳氏發瘋似的叫喊聲和劉老三含糊不清的呼痛聲中，桑樹又是一拳打在了劉老三的左臉上，這一次力氣又加重了幾分，直接打掉了劉老三內側的大牙。

「癟犢子，下次眼睛放亮點，別再算計到你爺爺頭上，不然你爺爺我非揍的你滿地找牙不可！」桑樹比劃了一下拳頭，惡狠狠地威脅著被揍的頭暈眼花的劉老三。

「你、你……」

劉老三被陳氏捧在手心裏長到這麼大，從未傷的如此重過，更沒有承受過如此巨大的痛苦，再次吐出一口血和兩顆牙齒后，他兩眼一翻疼的暈倒了。

直到這時，劉家兩兄弟才反應過來，衝上來就要打桑樹為父親和兄弟報仇。

一旁的桑林見狀，將棍棒橫在胸前站在了大哥的身側，看着劉家兄弟冷冷的說道：「不怕死的只管上來，看是我們兄弟厲害，還是你們能打贏！」

看着極不好惹的桑家兄弟，劉家下意識的後退兩步。論打架，這對只會對自己婆娘動手的兄弟還真不一定打的過，只是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兄弟和捂著嘴呼痛的父親，他們又不甘心就這麼退下去。

就在進退兩難之際，氣得臉色煞白的陳氏大聲喝道：「把小三兒扶起來，你們都退到一一邊去。」

劉家兩兄弟聞言，當即有了決斷七手八腳的把劉老三扶了起來，站在了人群的最角落裏，似乎很怕桑家兄弟一氣之下連着他們一起揍。

看着血流滿面的小兒子，陳氏氣的肝都疼了，指著桑葉哆哆嗦嗦的說道：「你別欺人太甚，不然拼着魚死網破我也不會讓你們一家好過。」

桑葉驚訝的看着陳氏，都到這種時候了竟然還敢威脅她，真不知道她是膽子肥還是愚蠢，亦或者兩者都有？

「陳氏，你別忘了，這一切都是你們劉家自找的！」桑葉冷冷的懟回去：「如果不是你們不要臉的算計我們家，就不會落到今日這個下場。」

陳氏一時語塞，臉色比之前更加難看：「你究竟想怎樣？」

跟蠢人說話太費勁兒，該教訓的人也教訓過了，桑葉懶得再跟陳氏磨嘰，直接丟出了之前就想到的「回報」她的辦法：「除了你之前的說的澄清事實，我還你做到兩件事，但凡有一件做不到就別怪我不守信諾！」

陳氏的臉色又是一變，看向桑葉的目光前所未有的警惕：「哪兩件事？」

桑葉的目光在剛剛被水潑醒還沒有完全恢復神智的劉老三臉上掃了一圈，似笑非笑的說道：「你的小兒子不是缺媳婦，你才千方百計的算計我么，我呢，也不是小氣的人，只要你肯把趙崗村那位姓孫的寡婦娶進門給你小兒子當媳婦兒，這就算第一件事，如何？」

陳氏聽完，臉色活像是吞了一隻噁心的蒼蠅，乍然尖叫出聲：「不可能，你想都別想！」

嘶——狠，這一招太狠了！

圍觀的村民們也是倒抽了一口冷氣，看着桑葉和陳氏忍不住交頭接耳起來。

孫梅是誰？那是方圓百里內名聲最臭的姑娘！對，就是姑娘，只因為她還沒有成婚，卻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娘親了。

孫家是趙崗村的外來戶，孫梅是她爹娘的獨女。在爹娘尚且在世時為她說了一門親，原本準備等孫梅及笄了就成親，誰知道孫梅的未婚夫瞧上了鎮上富戶家的小姐，轉頭就把孫梅甩了攀高枝去了。

孫梅同未婚夫是青梅竹馬，對未婚夫早已經情根深種。誰知道未婚夫卻不是良人無情的把她拋棄了。

對此孫梅大受打擊，承受不住村子裏的流言蜚語一個人跑出去了，誰知道在陌生的地界兒被歹人打暈失了身子。

等孫父孫母好不容易找回女兒，卻發現女兒竟然懷有身孕！

未婚先孕對女子乃至女子的整個家族都是奇恥大辱，通常情況下會被除族驅逐出村，但是孫家是外來戶，輪不到趙氏一族來處置，加上孫父孫母心疼女兒給了趙崗村村長一大筆銀錢，終於把女兒留在了身邊。

大概是不想造孽，亦或許有其他的考量，孫梅沒有打掉肚子裏的孩子，而是決定把孩子生下來跟自己姓，若是兒子還能繼承孫家的香火。

就這樣，十月懷胎后，孫梅終於生下了一個兒子。

若僅僅是這樣，孫梅的名聲還不會傳的這麼遠，被人提起也不會人人厭惡，然而孫梅之後的行徑簡直顛覆了世人的三觀！

被拋棄，被嘲笑，被懷孕……哪一件事情都不是一個尚未及笄的少女能承受的。在接二連三的打擊下，孫梅變了再也不復昔日的溫婉嬌羞，變得放浪形骸起來，但凡趙崗村附近幾個村子有受不住誘惑的男人，皆跟她有一腿。

沒過幾年，孫梅又相繼生下了兩個父不詳的孩子。

在外人看來，這樣的女子幾乎沒有再嫁的可能了，陳氏這種工於算計的人，哪裏肯答應給最疼愛的小兒子娶這麼一個名聲爛到骨子裏的女人？

「桑氏，讓我兒子娶這麼一個女人，你想都別想！」陳氏恨恨的盯着桑葉，如果可以恨不得把眼前這個惡毒的女人撕成碎片。

「你不願意也行，只是第一件事情你都做不到，那為你保守秘密我也做不到了。」桑葉勾唇一笑，看在陳氏眼裏就格外欠揍了。

對於陳氏拒絕為劉老三娶孫梅這事，桑葉毫不意外，換做是她她也不會樂意。只是早在知道有孫梅這個人後，讓劉老三娶孫梅就是她實施報復的第一環，不管陳氏如何抗拒，最終的結果不會有任何改變。

看着桑葉那雙溢滿威脅的眼睛，陳氏知道除非她能豁的出去，能承受秘密被揭穿后帶來的所有惡果，否則給小兒子娶孫梅那個名聲壞透的女人是娶定了！

權衡利弊后，陳氏頹然的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承受秘密曝光后的惡果，在眾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她仇恨的盯着桑葉，最終說了三個字：「好，我娶！」

說到底，陳氏疼愛小兒子不假，卻更加愛惜自己。左右她不答應秘密被曝光，她的小兒子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答應了反而會有一線希望，她就不信自己還鬥不過一個比自己小几輪的孫梅。

桑葉沒有忽略陳氏眼裏的恨意，她無所謂的笑了笑，卻又毒舌的在陳氏的心口上戳了一刀：「你能這麼想就對了，沒準兒人家孫梅還看不上你的寶貝兒子！」

孫梅自然是能看上的，都托方媒婆說媒了，只要是個男人她就肯嫁，更何況還是劉老三這種有手有腳的？

至於孫梅嫁到劉家后，劉家會過上怎樣雞飛狗跳的日子，就不關她的事了！

最難抉擇的一件事陳氏都答應了，桑葉果斷的說出了第二件事：「你們劉家的所作所為太卑鄙，未免今後帶壞我家的名聲，從今日起，你們劉家的人不許登門，更不許在外面造謠說我二嫂不孝！」

按照桑葉的本意，她原本想讓陳氏逼迫劉父劉母同二嫂斷絕關係，只是顧及二嫂的心情，她只好換了一個條件，不許劉家人登門，但是劉氏想回娘家了，自然也是能回的，卻是不會再受娘家的委屈了。

「好，我答應！」

相比第一件事情，第二件事情就算不得什麼了，陳氏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下來，當場逼迫劉父劉母發了毒誓，卻沒有發現她的侄兒也就是二房唯一的兒子劉有怨恨的眼神。

桑葉卻是發現了，心念一轉就明白了其中的緣由，覺得無意間給陳氏樹下了一個敵人，這真是一場意外之喜。

劉有怨恨陳氏的原因不難猜，眼瞅著桑家的日子越過越好了，有句話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靠着桑劉兩家的姻親關係，劉家將來少不得能從劉氏那裏討到不少好處。

只是這份希望，卻被陳氏親手掐斷了，所謂斷人財路無異於殺人父母，劉有心裏能痛快才怪，這會兒怕是在心裏早把陳氏咒死了無數遍了。

緊接着，陳氏就強壓着劉家所有人，當着李家村無數村民的面，跪在地上給桑家人磕頭賠罪，還賠了五兩銀子的賠禮。

這五兩銀子原本是給桑家下定的，劉家誰也沒想到它最終會變成賠禮。原本還覺得桑家所作所為有些過分的村民們一聽說桑家近來的不順，全是陳氏等人在搞事，一個個恍然大悟再也沒有人覺得桑家不是了。

將心比心，誰要是費盡心機算計自己，他們沒把人打死就算好的了，僅僅只是磕頭賠禮已經很大度了好嗎？

這一刻，所有人都忘了桑葉是如何逼迫陳氏答應娶一個名聲狼藉的蕩女為媳的事了。對於陳氏的秘密，自然也有人好奇，只是無論是桑葉還是陳氏，誰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來。

事後，桑家其他人還問過桑葉究竟握著陳氏的什麼秘密，為何不當場說出來，讓陳氏再也翻不了身。

桑葉沒有說出陳氏的秘密，卻說出了她沒有抖落秘密的原因：「陳氏心腸歹毒，當眾揭穿她的秘密只會把她逼到懸崖上，到時候唯一支撐她的就是報復咱們家，與其這樣倒不如放她一馬讓她有所顧忌再也不敢對付咱們。」

但是真的這麼放過陳氏，放過劉家，別說桑家其他人不答應，就是睚眥必報的桑葉也不會答應，所以才想出讓劉家娶孫梅的法子，讓劉家再也沒有安穩日子過。

至於主謀陳氏，在她有生之年註定要活在秘密隨時會被揭穿的不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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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姐姐喊我去吃飯，問我要吃啥，我說要吃紅燒蹄膀，然後小腿就被悶紅燒蹄膀的高壓鍋給燙了，起了好大幾個泡┭┮﹏┭┮這就是來自豬的報復么？

PS：這一章看爽了沒？解氣不？今天字數有點少，不過我會加油爭取多更滴，若無意外，每天的更新會在上午10點之前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