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母子翻臉,胎穩

第219章 母子翻臉,胎穩

自從分家后,鄭水青和牛氏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以前住在一起,家裏的田地僱人種,夫妻倆只要躺在家裏等著糧食歸倉就好。就連洗衣做飯的活計,也被牛氏全部推到了孟氏頭上。兩口子每天要做的就是如何哄好孟氏,從孟氏手裏儘可能多的掏出銀子來。

然而一分家,所有的事情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夫妻倆要親自下地侍弄分到他們手裏的一畝三分地,這對於養尊處優好幾年的他們來說,簡直就是比死還難受的折磨。

今年,兩人好不容易把分到的一畝水田拾掇好,結果長出來的莊稼不盡人意,秋收后繳完稅糧,剩下的那點糧食換成粗糧都不夠餬口。

要不是分家前,牛氏從孟氏手裏昧下的不少銀子,這一年,他們能活生生的餓死自己。鄭水青也沒少從孟氏手裏摳到銀子,只是他是個得一兩能用二兩的人,摳來的銀子早就被他敗光了。

貧賤夫妻百事哀,就為着這個,夫妻倆平日裏沒少吵架,讓四鄰看足了笑話。

得虧這年頭不興妻子休丈夫,不然牛氏怕是能做出休掉鄭水青這個「吃軟飯」的丈夫來。鄭水青也不是好惹的,但凡他向牛氏要錢得不到滿足,就會對牛氏拳打腳踢,以往所謂的恩愛也全部被柴米油鹽湮沒了。

鄭山青和馬氏回來不久,鄭水青和馬氏就得到消息了。兩口子還以為兩人是在城裏待不下去了才灰溜溜的跑回來的,難得沒有爭吵,還興緻頗好的湊到一起,把二房夫妻倆狠狠地嘲笑了一番。

哪成想,人家根本不是在城裏活不下去,相反還活的十分滋潤,不然哪裏會撇下孩子又回去,還留下了十二兩銀子?

在鄭水青和牛氏看來,鄭山青和馬氏跟他們半斤對八兩,抓在手心的東西絕不可能大大方方的全部送出去。能留下這麼多的銀子,只能說明兩人留在手裏的銀子更多,這讓同樣被分出去單過的他們心裏豈能平衡?

於是兩人合計過後,難得默契的達成了一致意見,雙雙跑到鄭家來,要求鄭老頭和孟氏出面,把他們也弄到城裏去,而且做的活計不能比鄭山青和馬氏差。

兩人不知道鄭山青和馬氏已經改好了,還以為他們倆依然跟以前一樣,就覺得他們手裏的銀子更多。要是知道鄭山青和馬氏是在義莊做活兒,每天的工作就是四處搜羅無人認領的屍體,怕是打死他們,他們也不願意去。

此時,夫妻倆站在前堂里,一個比一個會作戲。

鄭水青抹著沒有眼淚的眼角,乾嚎道:「爹啊,您就行行好,給我一條活路吧,二哥是您兒子,我也是您的兒子啊,您就忍心看着我餓死?」

牛氏也扒拉着孟氏的袖子說道:「娘啊,我知道以前是我們夫妻不好,惹的您老人家心裏不痛快,可是我們改了,真的改了,只要這一次的事能成,我一定會學二嫂,把掙來的銀子好好孝敬您!」

這番話聽着好聽,可是分家這一年來,兩口子除了鄭凜和桑葉成親那日,抵不過村裏的閑言碎語上門裝樣子,順便白吃白喝白拿,無論是之前還是之後,就沒有再上過門,就連孝敬給二老的衣裳糧食等,也沒見他們拿出一分一厘來。

如今兩人突然跑上門來,還說出了這種話,鄭老頭和孟氏再天真也不會信。原本兩人不想理會這對慣會做戲的兒子兒媳,奈他們的臉皮太厚,自己不願意走,還把門堵著不讓二老走,打定主意要為自己謀得好處。

鄭老頭和孟氏哪有這個能耐能把這兩個人送到城裏去過好日子,就算有,他們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傻兮兮的聽了,幫他們把所有的事情安頓好。

聽完三兒子的哭訴,鄭老頭如實說道:「你二哥和二嫂是你大哥尋的活計,如今你大哥不在家,你找我也沒有用,不如先回去,等哪天你大哥回來了,你親自去求你大哥。」

「你們爹說的對,只要你們肯上進,再好好求一求阿凜,阿凜這個當大哥的不會不管你們。」孟氏也沒有心軟,對牛氏也是這麼說。

鄭水青和牛氏自然知道鄭老頭和孟氏沒有能耐把他們送到城裏去,今日他們這麼做,是知道以前他們把鄭凜得罪狠了,如果直接求到鄭凜頭上,鄭凜肯定不會答應。

所以今日這般哭求,完全是想讓鄭老頭和孟氏心軟,替他們在鄭凜面前說好話,好讓鄭凜不得不送他們去城裏,還要安排一份好活計。

如今見鄭老頭和孟氏這麼說,鄭水青哭的更厲害了:「爹,您又不是不知道大哥厭惡我,等大哥回來我要是直接求他,他肯定不會答應。」

鄭老頭一聽,更糊塗了:「那你求我也沒用啊,我哪有法子能把你送到城裏去,還能給你找份能掙大錢的好活計?」

鄭水青的額角突突亂跳,他咬了咬牙,索性直接把話挑明了:「爹,您也是大哥的親爹,您要是替我跟大哥說說好話,讓大哥替我謀份差事,大哥能不辦到?」

鄭老頭彷彿明白了,臉色頓時黑了下來:「你想都別想!給你二哥二嫂找活計,是你大哥自願的,我可沒有逼你大哥,你要是有能耐,也讓你大哥主動給你找去,要是沒用,就趕緊滾,別指望我替你跟你大哥說。」

鄭水青哪裏會想到鄭老頭這麼不給面子,臉色也不像先前那般好了。他瞪着鄭老頭,指著院子裏玩耍的多花姐弟幾個說道:「那是大哥看在這幾個崽子的份兒上才願意拉拔二哥二嫂,我就是想生個孩子出來讓大哥心軟,那得等到猴年馬月啊!」

在鄭水青看來,二哥跟他一樣,都把大哥得罪狠了。大哥卻願意出手幫二哥,那一定是看在幾個孩子的份兒上,不然怎麼不見他幫自己一把?他吃虧就虧在沒有孩子上,不然有個受大哥喜歡的孩子,這會兒他也像二哥那樣吃香喝辣了。

牛氏也想到了這一點,忍不住嚶嚶的哭起來,格外哀傷的加了一把火:「爹、娘,媳婦兒嫁進鄭家幾年都沒有孩子,也是身子不好的緣故。如今家裏連下鍋的米都快沒了,人都要餓死了哪裏還有精力生孩子?就算有命把孩子生下來也養不活,要不是實在是沒有辦法,我們兩個也不想讓爹娘為難啊!」

說到這裏,牛氏用袖子遮臉,裝模作樣的抹了抹淚,看起來好不可憐。

牛氏拿孩子說話,是篤定鄭老頭和孟氏心裏有鄭水青這個兒子,不希望看到這個兒子落得斷子絕孫的下場。既然盼著孫子,肯定不希望孫子一出生就受苦。她就是利用二老的心軟,達到自己的目的。

可惜,這一次,牛氏徹徹底底的猜錯了!

只聽孟氏淡淡的說道:「從分家的那天起,你們兩口子的事,我們兩個老東西就不會再管了!你們要是有這個能耐,等阿凜回來,你們就說服他替你們在城裏謀一份差事,總之我們兩個老的啥都不懂,啥都不會,也不會幫你們開這個口。」

如果牛氏的這番話在分家之前說,孟氏肯定會被她忽悠住,替他們兩口子向大兒子開這個口。如今都分家一年了,兩口子就沒有把老兩口當回事,這些孟氏看得無比清楚,自然不想再為了他們讓大兒子為難。

更何況,孩子生與不生,跟有沒有銀子一點關係也沒有。如果真能生,早在分家前的那兩年裏,就該生出來了。如今拿孩子說事,不過是想讓自己心軟拉拔他們,孟氏再傻也能看出他們兩口子的算計,就更不會答應了。

牛氏和鄭水青不敢置信的看着孟氏,壓根兒沒有想到自己如此低聲下氣了,竟然還是被拒絕,還是被一向心軟又糊塗的孟氏拒絕,一時間根本難以接受。

「你個老不死的東西,你憑啥這麼對我?」從來沒有在父母面前遭遇過這樣的挫折的鄭水青發瘋一般沖着孟氏大吼一聲,臉色都有些扭曲了:「你把我生下來,就該讓我過上好日子,這是你欠我的!」

嘭!

「逆子,你這個逆子!」鄭老頭怒不可無,拿起桌上的茶壺,重重的朝着鄭水青砸了過去:「滾,快滾,我沒有你這種兒子!」

孟氏亦是失望痛悔的看着被她從小疼到大的小兒子,眼淚慢慢爬出了眼眶:「原來……原來你是這麼想的……是,是我的錯,早知道你是這種豬狗不如的畜生,我就不該生下你!」

這一刻,孟氏是真傷心了。她以為這個最小的兒子不孝也就罷了,是她沒有把他教好,她也不指望他養老送終,沒想到他竟然怨恨自己把他生出來,早知道這樣,她寧可沒有這個兒子!

「哼,老子也沒有你們這種無用的爹娘!」已經撕破了最後一層臉皮,鄭水青索性破罐子破摔,毫無顧忌的沖着鄭老頭和孟氏一番辱罵,罵完之後,他怨恨的看了二老一眼,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爹、娘,夫君一時糊塗才說了重話,您們二老千萬不要往心裏去啊,夫君心裏是想孝敬您們的。」

眼睜睜的看着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牛氏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她在心裏暗罵了一句「蠢貨」,忙不迭的替鄭水青洗白,希望能挽回二老。

孟氏無力的看了牛氏一眼,擺了擺手:「你不用說了,他是啥性子我這個當娘的很清楚,既然他不願意認我們兩個老東西,以後就不要再來往了,你也回去吧!」說完,她閉上眼睛不在看牛氏一眼。

牛氏臉色一白,還欲再說什麼,見鄭老頭也沒有開口的意思,只能不甘心的閉上嘴,臉色陰鬱的離開了。

「作孽,作孽啊!」孟氏睜開眼,兩行老淚順着臉頰上的溝壑流了下來。

鄭老頭的心裏也不好受,但是他早就對小兒子不抱任何希望了,反倒沒有孟氏那麼難過。他拍著老伴兒的肩頭安慰道:「別哭了,以後咱們就當沒有這個兒子,安生的跟着老大他們過日子就好了。」

孟氏哭的更厲害了:「我、我就是難受,養了他二十幾年,給他娶上媳婦兒,到最後,還怪我們兩個老東西沒本事,我這是作的啥孽啊!」

「唉——」鄭老頭想到了大兒子,喃喃道:「他是從根子上壞透了,咱們啥都沒為老大做,老大咋不像他那樣不孝?老二也是,他以前壞,現在改好了,還有救,老三……救不回來了,這怨不得你,不是你的錯。」

儘管心裏依然很難過,孟氏哭了一會兒,卻是從未有過的清醒:「就這樣吧——他不把咱們兩個老的當爹娘,以後我也不把他當兒子了,以後他過的是好是歹,都跟咱們沒有關係。」

說到這裏,孟氏的心猛的一痛,痛過之後,又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無論這個兒子多麼不孝,終究是自己的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以前她也沒想過不認這個兒子。如今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們母子二十幾年的情分,算是徹底了斷了。

鄭老頭看着明顯想通的老伴兒,暗自鬆了口氣。

鄭水青和牛氏在前堂鬧的那一場,很快就被多花這個小耳報神傳到了桑葉的耳中。桑葉聽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這兩口子,也忒過分了,就算能把他們送去城裏,就憑他們那性子又沒有半點本事,怕也成不了事。」木氏完全把這件事當笑話來聽,就是有些同情兩個親家:「要是你大哥二哥敢這麼跟我說話,我鐵定打斷他們的腿。」

桑葉知道娘親在炫耀自己教子有方,也是暗指公婆太心軟,遂說道:「跟個人的性子有關吧,我公公婆婆都不是強硬的人,打小沒有嚴加管教鄭老三,等鄭老三長大了就是想管也管不住。」

論起來,這件事中,受傷最深的就是公公婆婆了,被親生兒子深深地怨恨著,短時間內心裏怕是很不好過。

木氏對親家兩口子同情歸同情,到底沒有太深的感觸,倒是站在女兒的角度說道:「你公婆灰心了,你們兩口子就不用跟那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打交道,這樣也好,免得哪天帶累了你們。」

「談不上帶累,就算我公公婆婆沒有跟他們兩口子撕破臉,我也不打算跟他們多來往。」桑葉無所謂的說道,她從來沒有跟老三兩口子深交過,況且又分了家,不管那兩口子做了什麼,跟她都扯不上太大的關係。

「好了好了,咱們不說那兩個糟心的,免得把我外孫給教壞了。」木氏面露慈愛的摸了摸女兒的腹部,好像已經看到有個麵糰兒似的小人兒舉著胖乎乎的小手,喊自己外婆了。

桑葉哭笑不得,嗔道:「娘,別總是說外孫,沒準兒是外孫女呢?您對着她說多了,她哪天聽見了會不高興的。」

第一個孩子,又剛剛經歷了一場磨難,無論是男是女,都是她的心肝寶貝。她理解娘的心思,無非是希望自己能一舉得男,好在這個家徹底站穩腳跟。

但是理解歸理解,她並不認同。如果一個女人靠生孩子才能在婆家站穩腳跟,未免活的太憋屈了,這樣的婆家也不值得留戀。更何況,無論是男是女,凜哥都會喜歡。

「好好好,娘不說了,娘不說了。」木氏也不希望惹女兒煩,自然不會再多言,轉而說起了複診的事:「這葯你也喝了半個月,瞧著胎已經穩了,明兒個你七爺爺就會過來給你複診,要是好全了,你就隨娘回去住一陣子吧。」

這女婿不在家,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回來。雖然親家公親家母對女兒好的沒話說,但是在這裏能陪女兒說話解悶的人不多,懷孕的女人心思又多,時間久了怕是得悶出病來,還是回娘家好一些。

「娘,看明天複診的結果吧,要是沒事我就跟公公婆婆說一聲,二老沒有意見我就隨您回去。」

桑葉理解娘親的苦心,心裏也有幾分意動,只是這件事還是過問一下公婆的好,免得二老誤會以為她嫌棄他們照顧不好。

「成,明兒個你親自跟你公公婆婆說,你公公婆婆要是不同意,娘就回去后就讓月娘和你大嫂過來陪你。」木氏不確定親家會不會答應,她也不好替女兒開這個口,就只能讓乾女兒和兒媳婦經常過來陪女兒了。

翌日,李七爺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鄭家給桑葉複診。

在木氏以及鄭家二老緊張的目光下,李七爺仔細的給桑葉把脈,又詳細的詢問了她這半個月來感覺和飲食,臉上終於有了笑容:「丫頭,這胎保住了,只要日後小心些,莫要再像上次那般摔倒,就不會有事了。」

李七爺的話像是給木氏等人吃下了定心丸,懸了半個月的心終於落定了。

桑葉從床上下來,沖着李七爺深深地福了一禮:「這一次多虧了七爺爺,不然我和孩子不知道會怎麼樣。」

李七爺虛扶了一把,笑道:「是你這丫頭自己福大,換個人這樣摔下來,可就等不到老頭子來了。」

桑葉聞言,后怕不已。暗暗告誡自己要小心,不要再讓腹中的孩子處在危險之中。

木氏等人也是后怕萬分,待送李七爺離開時,鄭家二老直接給了一兩銀子的謝禮。木氏更是決定回家后,攜厚禮好好謝李七爺一番。

之後,桑葉就向鄭家二老表達出要隨娘親回娘家住幾天的意思來,鄭家二老覺得桑家會把大兒媳婦照料的更好,倒是很痛快的答應了,只讓桑葉在娘家安心住着,想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

桑葉很高興,收拾了兩件衣裳,就告別了公婆和幾個侄兒侄女,隨娘親一道回了娘家。

如今,桑葉的肚子未滿三個月,按照規矩不能在外聲張,只是李七爺來鄭家的事不是秘密,就算想隱瞞也瞞不住。雖然鄭家二老沒有明說,但是村子裏的人已經有懷疑了。

這不,等桑葉隨木氏回到娘家,就又有人上門向孟氏打聽桑葉是不是懷孕了。

大兒媳婦確實懷上了,孟氏不敢說沒有,害怕觸怒了送子娘娘,把賜給自家的孫子收回去。只是顧忌著那三個月的規矩,她依然只給出了模稜兩可的答案。

這下子,那些上門打聽的人,已經肯定桑葉懷孕了。他們沒有明著向孟氏道喜,就是話語間帶上了恭喜的意思。

沒過多久,桑葉懷孕的事,私底下就在村子裏傳開了,自然就傳到了同村的牛氏耳中。

自從跟鄭家二老鬧掰,牛氏就一直沒有給過鄭水青好臉色看,兩人沒少關着門吵架干架,心裏對整個鄭家充滿了濃濃的怨氣。

如今桑葉過門才短短四個月就懷有身孕,這讓快四年都沒有懷上的牛氏簡直嫉妒瘋了。尤其是有看她不過眼的人,故意拿這番對比嘲笑她的時候,她更是恨不得桑葉一屍兩命。

她找不到瀉火的人,就把所有的怒氣發泄到了鄭水青的身上:「都是你沒用,沒你大哥的本事就算了,連孩子也不能讓我懷上,我牛琴咋就瞎了眼,嫁了你這個沒用的窩囊廢!」

但凡有點脾性的男人都不能容忍「窩囊廢」這三個字,鄭水青又一向是個脾氣大的,聽了這番有辱他男子尊嚴的話,哪裏受得了,直接甩了牛氏一個耳光:

「你媽個臭婊子,自己那塊荒地種不出苗來,還怨老子的種子不好!你要是有能耐,你倒是找那個有本事的讓你懷上孩子啊,老子倒要看看,你麻痹的有沒有這個本事!」

這不是鄭水青第一次對牛氏動手,卻是第一次讓牛氏產生了報復的心理。她捂著紅腫的臉頰,死死地盯着鄭水青,好像這不是她的丈夫,是她的殺子仇人:「好,這話可是你說的,將來你不要後悔!」

鄭水青認定牛氏的肚皮能看不能用才懷不上孩子,也只當她說的一時的氣話,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反而繼續刺激道:「哼,去吧去吧,你要是真能勾搭上鄭凜,揣上他的種,老子把前面說的話全部收回,當着整個村子面承認是老子的種不好。」

牛氏抹了一把流血的嘴唇,看着鄭水青冷冷地笑了,笑容里再無半點夫妻的情意。

鄭水青看到了,只是同樣冷笑,絲毫沒有當回事。對於這個自己求娶回來的媳婦兒,他也早在一日日的爭吵中膩味了。

夫妻倆兩看兩相厭,牛氏平復情緒后沒有再看鄭水青一眼。她打了盆冰水,將紅腫的臉敷了敷,直到沒那麼紅腫后,收拾了幾件衣服就準備回娘家。

鄭水青把這一切看在眼裏,連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甚至冷哼一聲,在於氏出門之前先一步出門,去找昔日的狐朋狗友耍了。

好巧不巧,牛氏剛走出上鄭村的地界兒,就看到了急匆匆的往上鄭村走的孟大舅母徐氏。

徐氏也看到了牛氏,當即停下步子,扯著嗓門兒尖聲道:「唷,老婆子道是誰吶,原來是山子媳婦兒!這都到年關了,你說你這拿着個包袱是想上哪兒啊?」

對於牛氏這個嫁到鄭家三四年都揣不上娃兒的外甥媳婦兒,徐氏非常瞧不起。往日沒分家的時候,見着了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如今見牛氏拿着個破包袱,臉上隱隱還能看到手指印,徐氏就猜到了大致的緣由,眼底的鄙視就更濃了。

牛氏如何看不出徐氏眼底的輕蔑,頓時一口氣提不上來,險些憋悶過去。好在這樣的蔑視她不是第一次見到,那股不舒服勁兒過去后,腦子倒是變得清醒了許多。

看着兩手空蕩蕩的徐氏,牛氏隱隱猜到她要做什麼,心裏對她同樣充滿了鄙夷。

可是下一刻,一個絕妙的主意突然湧上心頭,她按捺下對徐氏毒打一頓的衝動,突然走上前親熱的挽住了徐氏的手:「哎呀大舅母,你這是去家裏向我公婆道喜的吧?」

徐氏不明所以,又覺得那傻子要是真遇到喜事,今兒個要辦的事怕是更順暢,心頭當即一熱,連忙問道:「你說啥?你公婆遇到啥喜事了?」

「啊,大舅母原來不知道啊!」牛氏故作驚訝的看着徐氏,隨即順着她的話解釋道:「我大嫂有福氣,這才過門四個月就有兩個月的身子了,等大哥回來,不知道要高興成啥樣呢!說起來,大哥已經出去兩個多月了。」

在「兩個月」這裏,牛氏刻意加重了語氣,還提到了外出兩個多月的鄭凜。

徐氏沉浸突如其來的消息之中,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等她好不容易消化了最厭惡的「狐狸精」懷孕這件事,臉色變得格外難看:「哼,才過門兩個月就懷上了身子,果然是個狐狸精,這平日在床上,還不知道咋使狐媚術勾搭漢子!呸,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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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媳的秀色田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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