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桓兒的安置問題（七千字）
桑、鄭兩家各有各的想法和顧慮，第一次正式會面還算成功，對彼此有了初步的了解和認可。就是桑葉夾在中間，不是被孟氏拎出來客氣的誇，就是被自家木氏變相的誇，在這短短的時間裏，被誇的次數比這幾年的都多，饒是她臉皮厚也快撐不住了。
木氏正絞盡腦汁的想着該如何把女兒再誇一誇，目光不經意的看到了跟孫子孫女一道站在角落裏的小外孫，眼珠子一轉，對小外孫招手喊道：「桓兒，過來外婆這裏。」
鄭老頭和孟氏一聽，不禁順着木氏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了角落裏兩個看起來差不多大的小男孩，琢磨著究竟哪一個日後會跟他們生活在一起。
鄭凜沒走之前，就把桑家的情況跟鄭家二老大致說過一遍，包括成親後會讓媳婦兒把兒子也帶過來養這件事。
人都有私心，鄭老頭和孟氏並不希望兒子養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孫子，只是他們很清楚兒子的性子，話說出來了就不會再改，就沒有說反對的話。
既然遲早要成為一家人，鄭老頭和孟氏也很想知道就要成為自己孫子的孩子究竟是什麼樣。
桑家其他人約莫猜到了木氏的打算，一個個屏息的留意著鄭家二老的臉色。要是鄭家二老不願意接納外孫（外甥），這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未來女婿（妹夫）的意思，由不得他們不重視。
桑葉心裏也有幾分緊張，昨天鄭凜走的急，她沒來得及問他打算如何安置桓兒。這一次若是能摸清鄭家二老的態度，她也有個心裏準備。
既然擔負起了養育桓兒的責任，她肯定是希望給桓兒一個良好的成長環境。如果鄭家不肯接納她，她少不得要另做打算了。
聽到外婆聲音的桓兒一抬頭，就注意到了鄭家二老的目光。然而他不想在這個時候被這兩人看着，只是稍稍猶豫后他還是邁著小步子走到了木氏的面前。
「外婆。」他小小的喊了一聲，又黑又亮的大眼睛靜靜地注視着木氏，極力忽視鄭家二老打量的目光。
桓兒掩飾的太好，木氏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笑眯眯的摸着他的小腦袋向鄭家二老介紹道：「這是我外孫，前不久剛滿五歲，大名叫桓兒，隨的是我桑家的姓兒。」
桓兒是個有禮貌的孩子，在外婆介紹完后，儘管十分緊張依然大大方方的走到鄭家二老面前，雙手作揖小大人似的說道：「桓兒見過鄭爺爺、鄭奶奶。」
「好好好，好孩子！」見桓兒不僅懂禮貌，而且舉止有度跟一般人家養出來的孩子大為不同，鄭老頭和孟氏對他的第一印象就很好，忍不住連道三個好，拉過桓兒誇了一遍。
桑家眾人見狀，心裏微微鬆了口氣。木氏覺得這樣遠遠不夠，笑眯眯的對鄭家二老說道：「不是我誇，整個村子就找不出第二個像我外孫這樣齊整的孩子了！這孩子性子也好，懂事又乖巧，從來不惹麻煩，比我老大家的兩個臭小子強多了，人這心呀不自覺的就偏疼他了！」
此時，鄭家二老並沒有看出桑家人的心思，他們以為大兒子已經對桑家說過如何安頓桓兒的話。一聽木氏這麼說，孟氏就附和道：「可不是么，這孩子我一見吶就覺得親切，明明只比我大孫子大一歲，可瞧著就跟個小大人似的。」
木氏心中一動，又加了把勁兒：「可不是么，每每從地里回來，這孩子就跟我端茶倒水，要是背上疼了他還知道給我捶，要是哪天離了這貼心的孩子，我都不知道要咋辦了。」
孟氏一聽，漸漸回過味兒來。她看了看一臉殷切的木氏，又看了看認真聽她們說話的桓兒，誤以為木氏不願意外孫隨女兒一道去自己家，一時間沉默下來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怕接錯了兒子回來埋怨她。
桑家人見狀，心高高的提了起來，就連桓兒也攥緊了拳頭，看向娘親的目光流露出了幾分害怕，害怕鄭家不願意接納他，會讓娘親為難。
原本和諧的氣氛漸漸變得凝滯，這樣的變化讓鄭家二老有些摸不清頭腦。兩人在腦子裏飛快的把木氏的話前前後後捋了一遍，很快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如果桑家不願意讓外孫去他們家，大可以大大方方的明說，畢竟這孩子不是他們鄭家的孩子，他們鄭家沒有非要不可的理由。
眼下桑家先是把這孩子誇了一通，又說不捨得讓這孩子離開，怕是不好直接開口問，才拐著彎兒試探他們的態度，看他們願不願意接納這孩子吧！
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鄭老頭同孟氏對視一眼，斟酌了一番小心的措辭道：「桓兒這孩子一看就是個好的，我們也很喜歡他，阿凜之前也說過孩子還小離不了娘，將來兩家正式成親家了，就把這孩子接到鄭家養。當然，這個得看你們和孩子的意思，如果願意那就這樣定下來，如果不願意就商量個章程，總歸不能讓孩子受苦。」
桑家人愣住了，完全沒有想到事情峰迴路轉，得到這個意外的結果，說是天降喜事也不為過。
還是桑老實最先反應過來，高興的不知道手該往哪裏放：「願意，願意，我們自然願意，就像鄭老哥說的，我這外孫還小離不了娘，總不能兒女好了讓孩子受苦。」
鄭老頭也跟着鬆了口氣，臉上笑出了褶子：「是這個理，就是這個理！」
「妹子，你放心吧，以後這孩子到我家，他就是我的親孫子，我們一定不會虧待他。」孟氏也拉着木氏的手，言辭懇切的說道。
如果說最初孟氏有些抗拒桓兒這個跟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孫子，那麼方才聽了老伴兒的話，她就開始反思，想起了被自己虧待的大兒子。
如果有機會讓她再選一次，她一定不會再聽公公婆婆的話，把大兒子遠遠地送走。眼下看到桑葉和桓兒，她就彷彿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就很能理解母子倆不願分離的心情，願意打心眼兒里接受桓兒這個孫子。
「孟姐姐，這、這……你們老鄭家願意認下桓兒，我、我都不知道該說啥好了。」木氏聽的出孟氏說的是真心話，一時間又感動又愧疚。
在這之前，她對孟氏的感官並不好，怕她是個面熱心冷的，不然當年也不會扔了自己的孩子。可是現在有了桓兒這事，她就覺得沒有比孟氏更加通情達理的人了。
一直插不上話的桑葉同樣對鄭老頭和孟氏有了改觀，就憑他們願意接納桓兒這一點，日後嫁過去正式成為桑家的媳婦，她也會好好孝敬他們。
桓兒就更不用說了，瞬間覺得鄭爺爺和鄭奶奶和藹可親起來，用帶着奶音的語氣鄭重的說道：「謝過鄭爺爺、鄭奶奶，以後桓兒會像孝順外公外婆那樣孝順您們。」
「哎哎，爺爺奶奶等著呢。」鄭老頭和孟氏大為感動，覺得這孫子沒有認錯。當初他們對親孫子千好萬好，親孫子可從來沒有對他們說過要孝順他們的話。
木氏的心情極好，便想逗一逗桓兒，於是故意露出一副傷心的模樣：「哎呦，桓兒有了爺爺奶奶就不要外婆了，外婆的心好痛啊。」
桓兒一聽，抓住外婆的手急急的說道：「要，要，桓兒要外婆，桓兒喜歡外婆。」
孟氏見狀，也起了逗弄的心思，便學着木氏的語氣說道：「桓兒喜歡外婆，就不喜歡奶奶了么？奶奶也好傷心！」
桓兒愈發的着急，小臉兒都憋紅了：「不、不是的，桓兒也、也喜歡鄭奶奶。」說着，他求救似的看着娘親，希望娘親幫他說說話。
桑葉攤攤手，露出「愛莫能助」的神情，只是勾起的嘴角暴露了她看戲的心情。
桓兒沒有錯過娘親臉上的笑意，終於意識到自己上了外婆和鄭奶奶的當，乾脆也做起戲來，露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看着就教人心疼。
這下子木氏和孟氏裝不下去了，紛紛要去抱桓兒。
木氏離桓兒近，手又快，先孟氏一步把桓兒抱在了膝蓋上，急忙安慰道：「桓兒別哭，外婆知道桓兒最孝順了。」
桓兒壓根兒就沒哭，見終於擺平了外婆，心裏的小人兒有幾分得意。隨即他轉移目標，小鹿似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孟氏。
孟氏被看的心都軟成了麵糊糊，趕緊說道：「桓兒的孝心奶奶也知道了，桓兒是個好孩子。」
桓兒終於滿足了，小臉兒上露出羞澀的笑來。在木氏的膝頭坐了一會兒就跳了下來，一頭扎進了桑葉的懷裏，趁桑葉彎腰的工夫在她耳邊小聲的抱怨：「娘，你壞！」
桑葉好笑的拍了桓兒的屁股一把，她都沒有當眾揭穿這臭小子做戲呢，這臭小子竟然敢說她壞！
桓兒滿臉通紅的捂著被打的屁股，不敢再說娘親壞了。
……
這一次定親原本就是走個過場，就算鄭家對桑葉不滿意這親事也會定下來。更何況經過短短的相處，鄭家老兩口對桑葉的感官很不錯，尤其是看她把桓兒教的這麼好，就覺得她本人也差不到哪裏去了。
撇開寡婦的身份不談，單單這模樣，這性情，竟是覺得沒有哪裏配不上自己的兒子。
在媒婆的主持下，雙方當場締結了婚書，交換了定親信物。鄭家的信物是孟氏家傳的玉鐲，桑家的信物則是一塊玉佛配飾。單從大小和玉質來看，玉鐲比玉佛要貴重許多。
要知道這塊玉佛品相只是中下品，也花了將近五兩銀子。當初桑家給長媳於氏的定親信物，也就一根價值不過三錢的銀簪。當然，那會兒桑家的條件不好，那支銀簪已經是最能拿出手的東西了。
木氏不想女兒被鄭家看低，於是狠心花了大價錢買下了玉佛。只是沒能料到鄭家的手筆更大，竟然把祖傳的玉鐲拿出來了。
在孟氏拿出玉鐲的時候，桑葉幾不可見聞的「咦」了一聲。她見過的好東西不知凡幾，這玉鐲不是她見過的最好的，卻也不是莊戶人家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來的。
得知這是准婆婆祖上傳下來的寶貝，桑葉的心情就有些複雜了。
自從知道了鄭凜一路成長的經歷，桑葉心裏就對鄭家二老十分膈應。看在鄭凜的面子上，在這之前她說服自己會維持表面上的和諧，日後嫁到鄭家做到身為人媳的本分。
只是剛才親眼見過他們對待桓兒的態度，足以看出他們對鄭凜這個兒子還是看重的，不論這份看重有多少愧疚的成分，總歸發自內心實在教人厭惡不起來。
這一次孟氏把祖傳的手鐲拿出來當信物，桑葉知道無論真實原因是什麼，對方是真把她當未來的兒媳婦看了，不然她一個「寡婦」，給一隻銀鐲子當信物就不錯了。
桑家其他人知曉了玉鐲的貴重性，對待鄭家的態度又熱切了幾分。
不是桑家人勢利眼，他們在意的是鄭家二老對女兒（妹妹）的態度。未來的親家沒有嫌棄女兒（妹妹）寡婦的身份，願意接納外孫（外甥）不說，還得到如此看重，他們自然就拿出最大的誠意對待鄭家二老了。
互換定親信物后，雙方又互換了庚帖。
互換庚帖同樣是走過場，就算最後卜卦算出男女雙方八字不合，男方也能請專人做法「治一治」，確保日後婚姻和諧。
這兩件事情做完，兩家算是正式結親了，只等兩家協商好大致日期后，由鄭家另外挑黃道吉日定下迎親的日子，就能過大禮正式辦喜事了。
到了正午，鄭家二老和媒婆理所應當的留下來吃午飯。
木氏對桑葉說道：「今兒個是你伯父伯母第一次登門，你去廚房露一手，拾掇一桌好飯菜上來。」
桑葉愣了愣，很快就應了下來。跟鄭老頭和孟氏打了聲招呼，就隨於氏和劉氏兩個嫂子去了廚房。
姑嫂三人離開后，木氏就對孟氏「抱怨」道：「我這閨女不在我跟前長大，除了會洗衣做飯，女紅和地里的活計都不熟練，真是愁死人了。」
孟氏哪裏聽不出木氏的話外音，連忙說道：「不打緊不打緊，日後小葉過門了，我定把她當親閨女疼，不會讓她下地幹活。」
原來的兩個兒媳婦都很少下地，就連洗衣做飯也是她來做。老大回來后，家裏的地更是全部請人種，兩個兒媳婦就跟大門裏的太太一樣。
這老大媳婦兒能洗衣燒飯就很好了，只要她能照顧好老大，今後給老大添個一兒半女，別的一切都好說，她又不是苛待兒媳婦的惡婆婆。
木氏聽罷，臉上的笑意加深了幾分，感慨的說道：「有你這樣的婆婆，當你家的媳婦兒可是有福了。」
孟氏笑着謙虛了幾句，心裏期待起老大瞧中的媳婦兒能做出啥好飯菜來。
廚房裏，桑葉正在配菜，於氏和劉氏給她打下手。
於氏一邊洗蒜苗一邊問道：「葉兒，娘早上還說不讓你下廚，咋又改主意了？」
本來雙方定親，為給男方父母留下好印象，女方會主動下廚燒飯，以示賢惠。
只是桑家不一樣，擔心鄭家看低桑葉，今日早上木氏還提醒桑葉中午不要進廚房，目的就是要讓鄭家二老知道，她家的閨女金貴的很，日後就算嫁到鄭家，也不是給鄭家洗衣做飯當老媽子的。
只是誰也沒想到木氏臨時改變了主意，又讓桑葉下廚了。
桑葉隱約知道娘親改變主意的原因，只是不太確定便搖了搖頭說道：「娘這麼做有娘的理由，待會兒問問娘就知道了。」
正在切肉的劉氏插了進來，說道：「依我看，娘大概覺得鄭家二老不錯，就沒有必要耍這小心思，才改變主意讓葉兒露一手，免得讓鄭家二老覺得咱家不曉得規矩。」
桑葉正是這樣想的，附和道：「二嫂跟我想的一樣呢，看來娘是被鄭家二老收服了。」
於氏恍然大悟，隨即說道：「鄭家二老瞧著都是老實人，沒想到這麼厲害把咱娘都擺平了！葉兒，你以後嫁過去可要小心些，這兩人不好對付呀。」
桑葉聽的哭笑不得：「大嫂，瞧你說的，好像鄭家二老是那扮豬的老虎，能隨時吃了我一樣。」
見小姑子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於氏以一種過來人的語氣說道：「有些人面上看着好，內里誰知道是啥樣？李老三家的閨女你們知道吧，當初都說她公婆是和氣人，她嫁過去有福氣，現在呢，還不是讓人家磋磨的跟沒了魂兒似的。」
被於氏這麼一說，原本對鄭家二老印象不錯的劉氏也有些不確定：「鄭家二老應該不會吧，不然這麼些年孟伯母也不會被兩個兒媳婦壓住。」
於氏搖搖頭：「誰知道呢，興許鄭家那兩個兒媳婦太厲害了，當婆婆的才壓不住，所以啊，我讓葉兒多留個心眼兒，總歸沒壞處，畢竟像咱們婆婆這樣的還是少數。」
劉氏聽的更擔心，便也跟着提醒道：「葉兒，聽你大嫂的多留個心眼，要是鄭家二老真是好的，日後你好好孝敬他們就是，要是表面上裝出來的，你也別把他們當咱的爹娘待，面上過的去就行了。」
「嗯，我知道。」知道兩個嫂嫂是好意，桑葉便受了：「左右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們究竟是不是裝出來的到時也能看出一二，兩位嫂嫂不用替我擔心。」
於氏和劉氏見小姑子聽的進去，便放心裏，私心裏也希望鄭家二老如他們表現出來的那樣，不然小姑子帶着外甥在鄭家，這將來的日子可就糟心了。
這份擔憂沒有影響到桑葉的發揮，花了一個多時辰做出了十二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這菜還沒有端上桌，令人垂涎三尺的味道就傳到了堂屋裏，讓鄭老頭和孟氏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終於相信準兒媳婦有一手好廚藝了。
有了好菜，這樣的好日子自然少不了好酒。女人和小孩沒有喝，倒是桑家父子幾個輪番上陣，一人敬了鄭老頭一杯。
要不是鄭老頭身子骨不好，不能大量飲酒，今兒個少不得要被灌醉一場。即便喝酒不能盡興，這十幾道美味的菜肴也吃的鄭家二老十分滿足。
在他們看來，能把廚藝練到這種程度可見不是那等好吃懶做的人，這讓兩老愈發覺得大兒子眼光好，對桑葉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飯後，鄭老頭和孟氏稍作休息后就提出了告辭。
桑家本想再留一頓晚飯，兩人以要去老根叔家看望李庄為由推辭了，還把老根叔作為介紹人的事說了，以免兩家的親事公開后，有人知道兩家的兒女不是經媒婆認識的而說三道四。
桑家沒料到鄭家連這個也想到了，連連道謝后就琢磨著哪天去老根叔家向老根叔道謝。
走出桑家后，媒婆便離開了，鄭老頭和孟氏便直接去了老根叔家。兩人到時，老根叔一家正在牆角處曬太陽。
事實上李庄頭上的傷早就好了，就是折斷的腿也不妨礙走路了。鄭家兩口這個時候過來看望，其實有些晚了。
不過老根叔一家不介意這個，畢竟鄭凜就能代表他們，還幫了那麼大的忙，對於鄭家老夫妻就沒有什麼不好的想法了。
得知鄭家和桑家今日結成了親家，老根叔一家震驚的好久沒有回過神，他們從來沒有想過鄭凜會跟桑葉走到一起。稍後仔細想想覺得兩個人竟十分般配，只能嘆一句姻緣天註定，發自內心的為他們高興。
在聽完表侄表侄媳婦請自己來當兩人的介紹人的請求后，老根叔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下來，忍不住感慨道：「我還當阿凜要孤苦終老呢，沒想到這小子不聲不響的就把桑家的閨女拐到手了。」
說着，又對鄭家兩口子抱怨道：「這臭小子倒是瞞的緊，之前天天在村子裏進出也不招呼一聲，現在用的上我這個老頭子了才肯告訴我，這事辦的太不地道了。」
鄭老頭陪着笑臉，對錶叔說道：「這孩子就是個鋸嘴葫蘆，把我們也瞞的緊緊地，要不是着緊到桑家提親，還不知道他要瞞到啥時候。」
老根叔也不是真的怪鄭凜，得知他連親爹親娘也瞞着，心裏瞬間平衡了：「等這小子回來，老頭子我定要找他好好說道說道。」
鄭老頭欲要說什麼，就看到老伴兒在對自己使眼色，便想起另一件正事來，便委婉的問道：「表叔，您老覺得阿凜和桑家女娃般配不？」
老根叔人老成精，哪裏不知道這表侄究竟想問什麼，於是認真的回道：「桑家的女娃很不錯，模樣你看的到，家裏家外也一把抓，桑家的日子能過成這樣，她出了大半的力，要不是配阿凜，我都覺得可惜了。」
縱然心裏有底，鄭家老兩口也沒料到表叔對準兒媳婦的評價這麼高，瞬間有種撿到寶的感覺，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這、這真有這麼好？」
老根叔哼了哼：「總比你家老二老三娶的兩個祖宗要好，別的老頭子我不敢說，只要你們倆好好待這女娃，她就能把你們當親爹娘孝敬。」
鄭家分家的事，第二天就傳到了老根叔的耳朵里，他一直瞧不上鄭山青、鄭水青兩個侄孫以及他們娶的兩個侄孫媳婦兒，要不是後來鄭凜回來了，他都懶得跟鄭家走動。
鄭老頭了解表叔的脾性，能讓他誇一句的姑娘定然就是好的，不由得信了他的話，臉上露出了放心的笑容：「這樣就好，這樣就好，我也不指着她把我們兩口子當親爹娘待，只要她是個過日子的，不要把家裏攪和的一團糟，我們就知足了。」
老根叔一聽，當真覺得這表侄沒出息，瞪了他一眼就不再搭理他了。
鄭老頭覺得尷尬，乾巴巴的說了幾句話就同孟氏離開了李家。跟來時的忐忑不同，這一次，老兩口只覺得走路都生風，恨不得教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兒子就要娶個好媳婦了。
可惜，這件事情暫時不能聲張，兩人只能在心裏偷着樂了。
桑家同樣處在一片歡喜之中，尤其是桓兒彷彿連性子都變得開朗了，像小尾巴一樣跟在娘親的身上，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斷過。
桑葉被兒子的笑容感染了，又開始捏他肉呼呼的小臉兒：「娘說的沒錯吧，鄭叔叔喜歡你，鄭叔叔的爹娘也喜歡你，你和娘不用分開了。」
「嗯，桓兒要永遠跟娘在一起。」這一次，桓兒沒有抗拒娘親的「魔爪」，亮晶晶的眼睛隨着點頭的動作忽閃忽閃：「以後娘生了小弟弟，桓兒就幫娘照顧他，等他長大了，桓兒就帶他玩兒。」
聽着前面半句話，桑葉還是笑容滿面，聽到後面瞬間滿頭黑線：「這話你是從哪兒學來的？」
桓兒搖了搖頭，老實的說道：「是桓兒自己想到的，就像小江哥哥有小哥哥這個弟弟，將來桓兒也會像小江哥哥一樣，有個小哥哥這樣的弟弟。娘，難道不是這樣嗎？」
桑葉默然，如果可以，她很想兒子蠢一點，嗯，像小山這樣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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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兒：哇，可以跟娘親在一起，好開心！（*^__^*）
PS：這次真的雙倍補了，不要再說我沒補啦，心好累！~（＞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