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一百三十八章：剝皮剔骨

「是啊！爺爺，你認識他？」張文明偏過頭來看着老爺子一臉疑惑的道。

「不認識！沒聽說過！」老爺子淡淡的道，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哦，這個傢伙很厲害，我拿槍都沒有幹掉他！他的臉上佈滿了刀疤，也不知道是誰這麼狠心，將他的臉劃成了那樣，怕是不下五十刀吧，看着挺恐怖的！」張文明微微皺了皺眉頭，將煙灰彈掉到煙灰缸里。

「哦？那他那臉已經毀了，怕是認不出來原來的長相了吧！」老爺子躺了下去，將頭靠在了沙發的靠墊上淡淡的道。

「嗯！反正我也不知道他以前是什麼樣子的，他那次沒有殺得了我，後面一直都沒有出現了，不過我估計這個傢伙是不會就此罷手的！只是我找不到他的所在，不然一定得殺了這傢伙！」張文明吸了口煙之後，眉頭一挑，狠狠的道。

「這個天鬼這麼厲害，你要殺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何況他背後還有個組織，你得小心為上！還有，你說洪升公司在拉攏你。嘿嘿。。。既然你那麼喜歡柳夢妮，不如進了他們的公司去追求她好了！如果你們倆弄好了，順便看看她還有沒有姐姐或者妹妹的，介紹給我也不錯啊！」老爺子猥瑣的笑了笑。

「爺爺！我跟你說正經的呢，你怎麼扯到那上面去了？」張文明瞪着他無奈的道。

「我也是在和你說正經的啊！你小子自顧自己享受，就不許老頭子我享受享受啊！太沒孝心了，虧我把你養這麼大，還養得白白胖胖的，你卻是這樣來對我這個老頭子。。。」老爺子說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模樣，還真像那麼回事。

「行了行了，真拿你沒辦法，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色！我怎麼就攤上了你這麼個爺爺呢？」張文明將煙頭扔到了煙灰缸里，白了他一眼道。

「嘿嘿。。。小子，你以為我老頭子會虧待你么！來，跟我到後院來，讓你見識下我新研究出的刀法！」老爺子站起身來，看着他笑了笑，然後往後院走去。

平房後面是一個寬敞的院子，院子裏種了一些花草，在花草的角落裏打了一口水井，平時的用水都是從這口井裏抽上來的。院子的中間有一塊平坦的水泥地，這裏是老爺子平時鍛煉身體的地方。張文明隨着他來到了水泥地中央，老爺子走到水井邊，打開井蓋，通過井蓋裏面的一根繩子拉上來了一個黑色的東西。

這是一把村裏面殺豬的屠戶使用的碎大骨的刀，通體黝黑的刀身顯得平淡無奇，薄薄的刀刃處鋒芒凌厲。這把刀身長二十八厘米，寬十五厘米，刀背厚達一點五厘米，全刀重達八十九斤！全身漆黑，只有刀刃處銀亮如雪。

「這是我請村裏的老鐵匠，也就是你王大爺特意打造出來的。你王大爺打造這把刀可以說是匯聚了畢生的精力，打造完這把刀之後，他就死了！明天你也該去他的墳頭上看看！不要小看這把刀，你瞧瞧！」老爺子又從另一個角落裏摸出來一個鐵棍拋給了張文明。

「你只管抓住鐵棍就是了！」老爺子提着這把刀緩緩的走了過來，見張文明抓好鐵棍，他提刀對着鐵棍削了過去。

「叮。。。」一聲脆響傳來，鐵棍被削成了兩截，斷口處平整無比，就像是被機器切割出來的一樣。張文明驚訝的看着了老爺子手中的碎骨刀，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這麼鋒利的刀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公司里的片刀大多都是純鋼打造的，雖然也很鋒利，但要達到這種程度還是很難的。村裏打鐵的王大爺是個技藝精良的老鐵匠了，他們家的打鐵技藝已經傳下來了好多代。既然這是王大爺匯聚畢生精力打造出來的刀，肯定不是一般的刀能夠比擬的。

「本來我是沒想打造這麼一把刀的，村裏殺豬的老劉麻子你還記得吧！以前你也見過他殺豬，尤其是他剝皮剔骨的手段。一張豬皮從肚子處劃開，他三刀就能剝到脊椎骨處，所以他有個外號叫劉三刀。剝皮或許還不能算什麼，但他剔骨更是一絕，每逢過年殺年豬的時候，村裏的年豬都是他殺的，就連附近那些村子裏的也都喜歡叫他去殺，為什麼？因為他的刀快，剔骨不帶肉！」老爺子拿着刀看着他淡淡的道。

對於劉麻子，張文明還是有印象的，以前他經常和爺爺一起去看他殺豬。一般的一個屠戶殺頭豬，從殺死到剝皮，到剔骨大概需要一個小時，而劉麻子只要十分鐘就能搞定。因為他的刀快，這並不是說他所用刀比其他屠戶的快，而是他下刀的技巧快。將一整頭豬剝皮，再熟練的屠戶，怎麼也得三十分鐘的樣子，而劉麻子只要五分鐘左右的時間。

他的三刀到脊椎骨處並不是吹出來的，而是技巧運用得當。當然這種技巧不是一般人能夠掌握得了的，不然人人都成劉三刀了。張文明還記得爺爺曾經經常去看劉麻子殺豬，還給他打過下手，每次回來爺爺都會滿臉敬佩的說劉麻子是個人才。

至於剔骨，劉麻子確實稱得上是一絕！剝完皮之後，都是將豬開膛破肚，把肚子裏的東西全都掏出來，然後再下骨頭。一般的屠戶會將豬分成好幾大塊，然後將排骨剔出來。而劉麻子則是直接一刀下去，就將整塊排骨都給剔出來了，而且骨頭上乾乾淨淨，沒有一絲的肉絲粘著，這就是他的絕技所在了。

古時候有「庖丁解牛」，據說能達到這種骨肉完全分離的境界。而劉麻子無疑也達到了這樣的境界，他對於豬的肌理結構已經非常的熟悉了，能夠順着豬肉與豬骨之間的結合處進行分離。只不過劉麻子死得早，在他讀高一的那一年，劉麻子就去世了。

「劉麻子用刀的技巧是值得我們學習的，他這種技巧是非常高明的，如果是在江湖之中，絕對稱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只不過他的這種技巧只是用在了宰殺牲口上，而沒有運用到武術招式之中。我通過多年的觀察和研究，將他的這種技藝和武術融合到了一起，終於研發出了一套新的刀法！」老爺子看着張文明臉色嚴肅的道。

「你去抓只雞來！我叫你放的時候你就放！」

「嗯！」張文明點了點頭，從院子裏的雞籠子裏抓出了一隻雞，臉色凝重的看着了老爺子。他知道爺爺是要把這套刀法傳授給他了，以劉麻子那麼高超的技藝再融合到武術刀法之中，到底會有多大的威力呢？

「這套刀法攻守皆備，分為剝皮和剔骨兩部分，你可要看清楚了，我給你演示一遍！看好了！」老爺子微微皺了皺眉頭，將刀緩緩的提到了胸前。又給張文明詳細的講解了一下關於動物肌理結構和運刀的技巧之後，突然，他動了！碎骨刀在他的手掌中央滴溜溜的快速旋轉起來，下一秒，碎骨刀向著空氣中如閃電般劈了出去。

一片片凌厲的刀芒在燈光下閃現，張文明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冰寒之氣鋪面而來，這股冰寒之氣比起外面的冰雪還要寒冷。他緊緊的盯住了老爺子，仔細的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細小的地方。

碎骨刀快，准，狠！出刀時而輕盈刁鑽，時而霸道剛猛，強勁的勁風吹得院子裏的花草一陣陣劇烈的搖晃。令人眼花繚亂的招式之中，老爺子如雄鷹撲兔，又如猛虎下山，如怒濤拍岸，似輕風拂面，看得張文明一陣陣興奮。

「把雞扔過來！看清楚了！剝皮！」刀芒之中的老爺子突然沉聲喝到。

張文明忙將手中的雞給扔了出去，只見一道寒芒閃過半空，一個物件掉落在了地上，他正準備凝神細看掉落下來的東西，老爺子的聲音又再響起。

「剔骨！」又是一道寒芒閃過，兩個物件掉落在了地上，而老爺子也已經收住了刀勢，臉色如常的站在了原地。

張文明走進細看之下，不禁心中一震。地上掉落的三件東西正是那隻雞身上的三樣東西。左邊的是一層薄薄的雞皮，上面依然帶着雞毛。而地上並沒有其他脫落的雞毛，甚至連一根脫落的雞毛都找不到，可見老爺子的剝皮技藝已經達到了一個巔峰了，就算是劉麻子再世，怕也達不到這種境界的。

右邊是一隻雞的完整骨架，一絲肌肉都沒有，乾淨利落！這種細膩的刀功同樣是劉麻子做不到的。而中間是一隻已經被剝皮剔骨了雞，內臟等物件全都被塞在了裏面，依然保持着它生前所在的位置，好像沒有動過一般。張文明倒吸了口涼氣，滿臉震驚的看着了老爺子。從將雞扔出去，到被老爺子剝皮剔骨，塞內臟，雞連臨死前的一聲慘鳴都沒有發出來。這樣的刀法，這樣的剝皮剔骨，就算是庖丁再世也不過如此吧！

「爺爺。。。這。。。」張文明已經被震撼得說不出話來了，他也已經找不出合適的詞語來形容這樣的刀法了。如果用這樣的刀法來殺人的話，那將是一番什麼樣的景象呢？

「剛才你可看清楚了？」老爺子將地上的雞物件全都撿了起來，放進了一個籃子裏，然後回過身來看着他沉聲道。

「嗯！看清楚了！」張文明點了點頭。雖然老爺子剛才的動作很快，但他還是看得一清二楚。當然這樣的速度也不是老爺子最快的速度，他是為了讓張文明能夠看得清楚，所以放慢了速度的。

「你來一遍！」老爺子將碎骨刀遞給了他道。

張文明剛一接過碎骨刀，就感覺到入手很沉，果然如老爺子所說的，這把刀重達八十九斤！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將心中的雜念全都拋出去，閉上眼睛細細的回想起剛才老爺子的招式和之前老爺子教他的一些技巧來。

幾個呼吸之後，張文明的雙眼猛的睜了開來，碎骨刀在手掌中飛速的旋轉起來。腳步一跨，他出手了。刀芒耀眼，寒氣*人，出手之間快如閃電！雖然沒有老爺子的那股強大的氣勢，不過也足以令人心驚肉跳了。

老爺子臉色沉重的看着了張文明，微微點了點頭，雙眼中閃過了一絲讚許的神色。他走到雞籠子邊從裏面抓出了一隻雞來，對着張文明扔了過去。

「剝皮！」張文明低喝一聲，碎骨刀以一種輕盈的手法和刁鑽的角度切入到了雞的身體裏面，一股巧力透過碎骨刀傳遞到雞身上，他感覺到一陣痛快的切入感，雞皮和雞肉已經分離開來。

「剔骨！」在雞肉將要掉落下去的時候，張文明又再低喝一聲，碎骨刀快速的揮出第二刀。同樣是輕盈的手法和刁鑽的角度切入到了雞肉裏面，在這一刻他好像看清楚了雞身體里所有的肌理結構，每一根筋肉和骨頭的相連處都清晰的展現在他的腦海中。不過這種清晰度在他的腦海中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就變成了實體的雞肉。

同樣是三個物件掉落在了地上，張文明收住了刀勢，低頭一看之下，臉上不禁微微一紅。雞皮和雞肉倒是分開了些，不過雞毛卻掉落了不少，而且有許多的地方，雞皮還粘在了肌肉上。而雞肉與雞骨頭也是分開了些，但是雞骨頭上面還有許多肉絲掛着，不像老爺子的那麼乾淨利落，而且大部分骨頭小的地方甚至還沒有分開。

「你看一遍就能做到這樣的境界，也算是很不錯的了！不枉我從小就教你！只要多加練習，你還是能夠達到我這樣的境界的！這把刀不但鋒利，而且刀身非常堅固，就算是對方用槍打也未必能打得斷它，你就拿去好好利用吧！」老爺子走了過來，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給我用？爺爺，你為什麼不用呢？」張文明有些錯愕的看着了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