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牛夫夫
「強行將兩個不恩愛的人湊在一起，將來也不會幸福的。」
林落塵雖然只有這短短的一句話，可牛衡卻是聽得頗有感觸，旁邊的聶風和邢北岩默默的聽着，對於林落塵與牛衡所談之事，別說他們不清楚，就算清楚了，也不會插嘴。
聶風和邢北岩雖然是林落塵的兄弟，但他們心裏都有一把尺子，在外人面前，他們絕不會越界。
牛衡也並未怠慢聶風和邢北岩，他常年在商場上摸爬打滾的拼搏，心裏自然清楚，不管聶風和邢北岩是什麼人，什麼身份，他們能夠跟在林落塵身邊做事，並且得到林落塵的信任和認可，就憑這一點，他也招惹不起。
很快，就在林落塵與牛衡閑聊時，廳外有着腳步聲響起。
呼吸間，只見得牛小兵跟在一位老人身後走了進來。
陽光拉長了兩人的身影，林落塵他們側臉望去，那最先邁步進入前廳的老人，國字臉，鬢角白髮醒目，臉龐之上佈滿歲月的皺紋，一身青衣布衫，但卻給人一種不怒而威之感，雖說已是晚年，但身子骨卻是硬朗。
林落塵他們剛站起身子，牛小兵便是笑呵呵的跑上前，率先叫道：「沐哥沐哥，這就是我爺爺牛夫夫。」
「牛老。」林落塵微微欠身。
牛夫夫那雙深褐色的眼瞳掃視隨即起身的邢北岩和聶風一眼，最後定格在林落塵身上。
只是一眼，牛夫夫便覺得神炎集團的這位唯一合法繼承人並非他之前想像的那麼不堪一擊，此子年紀輕輕便有一種常人不急的陽剛之氣，目光清澈，不卑不亢，難怪B市的那位會親自給自己打電話。
「你就是神炎的林落塵？」牛夫夫嗓音略有些乾澀，林落塵點頭道：「小子正是神炎的林落塵，冒昧上門打擾牛老清修，還望牛老勿怪。」
「你這個小子還算跟那些富家子弟大有不同，坐。」牛夫夫輕鋝著鬍鬚，邁步在主位上坐了下來。
林落塵他們重新坐了下來，廳里的氣氛頗有些沉悶，牛小兵也沒敢打鬧或者胡說八道，想必對這牛夫夫也是頗為害怕。
牛夫夫再次打量林落塵，對於林落塵的一言一行，這位飽經風霜的老人，從最開始的輕視，到現在的見面，已經有了一定程度上的改變，但是...
「牛老，此番小子冒昧登門打擾，是為了…」
不等林落塵說完，牛夫夫抬起那彎曲的手掌，阻止后，皺着眉頭凝視林落塵，漫不經心的道：「你的來意老夫已經清楚了，你外公也已經給老夫打過電話，你想知道的，老夫會告訴你，不過…」
牛夫夫忽然停頓，甚至是這語氣的變化，讓得牛衡和牛小兵兄弟兩人都變得有些緊張。
林落塵、邢北岩、聶風三人的目光，更是彙集在這位年歲已高的老人身上。
林落塵沒有急着去追問什麼，心裏雖然有些疑惑牛夫夫對自己為何是這樣的態度，但神色依舊是那般的平靜。
而在這個非常短暫的時間裏，牛夫夫注視林落塵的過程中，再一次驚訝坐在自己左手邊第一個位置上的年輕人竟然這般定力。
牛夫夫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方才道：「不過說實話，就算你是神炎的繼承人，是沐振華首長的外孫，老夫也不太喜歡你。」
此言一出，牛衡臉色一變再變，牛小兵手心也是虛汗，他們家老爺子的性格脾氣他們知道，可也要看看是針對誰啊，就算不喜歡林落塵，也不能直接說出來，要是林落塵生氣了，可就…
邢北岩和聶風看了林落塵一眼，牛衡和牛小兵的目光也是瞬間落在林落塵那張白皙的臉龐上。
他們都以為林落塵會動怒，可林落塵只是笑了笑，坐直身子望着牛夫夫淡淡的說：「在B市的時候我就聽外公說牛老您心直口快，果然是這樣；牛老您給我的感覺，也不是那麼的好，我也不喜歡你這性格。」
聞言，大廳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牛衡和邢北岩他們的目光，在林落塵和牛夫夫兩人之間徘徊。
牛夫夫聽到這話，剛放下茶杯的手輕微顫抖了一下，他可沒想到林落塵敢這麼跟他說話。
林落塵繼續說：「牛老，我敬您那是因為您是長輩，跟我外公年紀相仿的老人，如果您覺得我有求於您，或者是因為我是神炎繼承人的身份就將我跟那些只依靠父母生存的寄生蟲歸為一類，恕小子不敢苟同。」
「這有什麼不一樣的。」
「當然不一樣，牛老您的火氣想必是因為我跟蒼羽仇博榮先生鬥氣，花高價競拍下火麒麟一事，但牛老您見多識廣，難道看事情只看表面，如果真是這樣，那小子今日真的是要失望了，上一任考古研究院長，也不怎麼樣。」
說罷，林落塵站起身子，朝牛夫夫微微欠身，道：「告辭。」
「沐凌留步。」
見狀，牛衡急忙起身攔住林落塵，牛夫夫佈滿皺紋的臉龐變了一下，他性格古怪，可林落塵的脾氣也好不到哪裏去，剛才林落塵的那番話，可是直接擊中他的心弦，並且質疑他歲月中最引以為傲的成績和成就。
所以，在牛衡攔住林落塵的時候，他站起了身子，沉喝道：「青年人，老夫一生為歷史文物的研究付出無數心血，豈能是你一個黃口小兒來評論和質疑的。」
「爺爺，沐凌他…」
牛衡擔心老爺子把林落塵得罪，可不等他說完，牛夫夫一個眼神讓他將那即將吐出的話咽了回去。
林落塵望着滿臉怒意的牛夫夫，道：「考古研究院的工作人員值得我尊重，他們的奉獻和付出不是我能去評判的。」
「你知道就好。」牛夫夫冷哼了一聲，林落塵卻道：「不過，敢問牛老，您輕視過你的兒子和兒媳婦，還有牛峰嗎？」
牛夫夫雙手負立，慷鏘有力的道：「他們三人都是老夫驕傲的戰士，兒子兒媳為國捐軀，那是他們無上的榮耀，牛峰雖然退役，但同樣讓老夫驕傲一輩子。」
「老爺子，每個人都是自己的使命和責任，我以為你會輕視曾經令敵人聞風喪膽的牛峰，但您沒有，就沖這一點，我想我該告訴你一件事。」
「說說看。」
「我是牛峰的戰友。」
牛峰的戰友？牛夫夫身子顫抖了一下，上下打量著林落塵，他很清楚林落塵口中戰友的含義。
「不可能，你是神炎的繼承人，你神炎在國際上的經濟勢力，你母親沐荷不可能讓你去冒那樣的險。」牛夫夫搖了搖頭，顯然是知道神魂當年的責任和使命有多危險。
「爺爺，沐凌真的是牛峰的戰友，我昨晚忘記給您說了。」牛衡上前道。
牛夫夫坐了下來，埋頭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是牛衡成熟穩重，跟牛小兵不一樣，說出來的話他還是相信的。
片刻，牛夫夫抬眼望着林落塵。「你當真是牛峰的戰友？」
「牛老信不信都不重要。」
呼...
牛夫夫長長吐了口氣，旋即站起身子，道：「隨老夫去後院。」
瞧見牛夫夫率先走出大廳，林落塵雖然不知道這老頭的態度為何轉變得如此之快，但還是從聶風手中接過裝有火麒麟的箱子，並讓他們兩人在這裏等他。
後院房間之中，林落塵踏入的那一瞬，便是被裏面的一切驚了一下。
房間不大，但是那木架之上卻是擺放着多種看上去有些年代的古玩，牆壁上的字畫皆是出自名家之作，林落塵掃了一眼，似乎每個朝代的都有。
「坐。」牛夫夫一點木桌旁邊的椅子，道：「你小小年紀就能進入那支部隊，老夫眼拙了。」
「牛老言重了。」
牛夫夫擺擺手，望着林落塵道：「不說這個了，老夫想知道你跟蒼羽仇博榮賭氣高價競拍下火麒麟，究竟是為了什麼？以你的身家，幾億華幣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但你既是牛峰的戰友，應該不是我之前想像的那種人。」
「牛老，此事牽扯很大，關乎我林族的一些秘密，但究竟是什麼樣的秘密我現在也不清楚，不知您是否知道我林族的鎮族之寶九天神鴻劍？」
牛夫夫一拍桌子。「差點忘記你是林族少族長了！九天神鴻劍老夫聽說，卻無緣得見。」
不管怎麼說，牛夫夫曾經也是身居高位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林族的鎮族之寶呢。
林落塵露出一個淡然的笑容。「我跟蒼羽是有些恩怨，不過我高價競拍下火麒麟的真正原因並未是跟他鬥氣。」
「那是因為什麼？」
「因為當時在慈善拍賣場的時候，我一見到火麒麟時，我身上的九天神鴻劍就會莫名其妙的發熱，雖然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但火麒麟跟我林族九天神鴻劍想必有些關聯，後來我接着跟蒼羽仇博榮鬥氣的機會，競拍下火麒麟，打聽之後才知道是牛老您主動拿出來拍賣的。」
「所以，你就找來了？」
林落塵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