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願世間男子都像她的羿哥哥【番外終】

041願世間男子都像她的羿哥哥【番外終】

她不但吸那些有毒的血,而且還將毒血咽了下去。

「你……」慕昕蔚艱難的開口,可張開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吮吸的力氣如同饑渴許久,讓他都產生了一種錯覺,好似她要將他的血吸干一樣。

然而,她那小嘴蠕動的樣子卻又是那麼認真,她瘦小的身子趴在他胸前,許是穿着單薄的緣故渾身散發着異常的涼意,唯獨嘴上的溫度是熱乎的。

他眸光垂下,看到她光溜溜的腳後跟,這才發現她腳上連雙鞋子都沒有……

小女孩自覺吸得差不多了,這才直起身坐到一旁,然後默默的擦拭著嘴角的血漬。

藍慶洋和藍慶峰兩兄弟都看直了眼,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見過這樣吸人血的,而且還是有毒的血。

這小丫頭究竟是人還是怪物?

胸前冰涼的身子離開,慕昕蔚回過神,暗暗的調息起來,突然發現身體起了變化,剛才胸悶氣短的現象居然沒有了,渾身的筋骨又有力了。

他再次盯着旁邊低頭擦血的女孩,眼眸中佈滿了驚詫。

難道這就是她與眾不同的原因?因為這樣才被燕三娘抓來此地?

「你……你沒事吧?」

那劍上究竟是何毒他們還沒來得及去分辨,但他深刻的感覺到不是普通的毒藥。就憑他剛才中毒后的情況,不出半個時辰定會要了他的性命。

如此強烈的毒性,這女孩全吸了去,那她……

「我沒事。」女孩頭也沒抬,像之前那樣低着頭繼續盯着自己的腳丫子看。

「你吸了毒,怎麼會沒事呢?」藍家兩兄弟好奇的盯着她。

「我說了沒事就沒事!」女孩猛的抬起頭沖他們嚷道。

但緊接着她又把頭低下,對他們各種打量的眼神也視若不見。

藍慶峰還想再追問下去,慕昕蔚對他們牽了牽嘴角,「洋哥、峰哥,麻煩你們把這個女人帶下去交給我父王,羿哥有個弟弟被這女人害了,父王想從這女人身上找到解藥。」

「那你?」藍慶洋不放心的看着他。

「我沒事,毒氣已除,休息片刻就會好的。」慕昕蔚笑了笑。

他說話已經恢復了中氣,且氣色也明顯好轉,藍慶洋為他把了把脈,確定他是真的沒事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那你就在此休息,那邊交給他們,不用擔心抓不住那老東西。」

交代完后,他和藍慶峰對了對眼神,兄弟倆默契的起身,一人抓着燕雪雁一隻胳膊飛下了城樓。

慕昕蔚目送他們離去后,再把眸光投向低頭不語的小女孩。

或許是她救自己的緣故,比起在地下室見到她,此刻他眸中的厭惡感少了,取而代之的是驚訝和好奇。

張了張嘴,他突然發現自己不會說話了。

不是變啞巴,而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個……謝謝。」

「嗯。」

小女孩也不是沒反應,在聽到他謝自己時,還是應了一聲。

只是她未動絲毫,好似對身邊所有事都不上心一樣。慕昕蔚突然驚奇的發現,從一開始見到她,到現在被他帶到如此高的城樓上來,而且剛剛燕雪雁還用劍想傷她,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一直以為她是害怕,所以才會如此安靜。

可現在仔細觀察她,他才發現根本就是他想錯了。

她不是害怕,是不願意理睬!

對,就是不願意理睬!

「你不怕嗎?」

聽到他問話,小女孩抬起頭,眼神很不滿的瞪了他一下,「不要跟我講話!」

慕昕蔚臉色微沉,長這麼大,還沒人這樣對他說過話。

他咬了咬牙,將怒氣壓了下去。看在剛才她救他的份上,他就饒她一次。

然而,就在這時,小女孩突然低頭嘔吐起來。

他下意識的坐起身,伸手就去拉她,「怎麼了?是不是你中毒了?」

小女孩反手把他的手掌揮開,拒絕與他再接觸。

她吐的也不是血,而是一灘清口水。

等吐完之後,她斜眼瞪着他,「還不都怨你,跑那麼快做何,我差點被你顛死!」

「我……」慕昕蔚突然語塞。

想起一路上夾着她跑的過程,他也有些尷尬。

好像他只顧著趕路,是沒怎麼在意她……

看着她嘴角的清液,他從懷裏摸出手絹,遞了過去。

誰知小女孩看了一眼,不但沒接,還冷哼著轉過身,「誰稀罕!」

「……」

慕昕蔚這下臉色都黑了。

早就看出這丫頭有些脾氣,可沒想到她脾氣這麼大。

難得他想向她示好,她居然不領情?

真不識好歹!

他將手絹收回,氣得想走。可起身的瞬間發現她又一動不動的靜坐着,小小的身板穿着單薄,髒兮兮的不說,孤零零的樣子也特扎人眼球。

他回頭看了看那邊的打鬥。

加上他姐,六個人對付燕三娘完全沒問題。而燕三娘已經受了傷,正想辦法擺脫他們。

他又坐回地上,從腰間懸掛的小布袋中取出一隻小瓶子,倒了一粒藥丸再遞到她眼皮下。

「吃了它就不會頭暈了。」

他真是服了她了,難受就早點說嘛,居然還能忍到現在。

小女孩看了一眼他手心裏的東西,倒也沒客氣,抓起就塞進嘴裏。

慕昕蔚這才勾起唇角。

將藥丸咽下去后,小女孩才正眼看向他,「你給我吃的是何物?」

慕昕蔚勾起的唇角狠狠抽搐起來,「……」

這不怕死的丫頭,吃了才問!

也正是這一點,讓他更加確定她有不同於常人的地方。她不怕毒,自然也就不怕吃任何東西。

瞧着他神色怪異,小女孩又露出一臉嫌棄,繼續轉身背對他,「離我遠點!」

慕昕蔚俊臉一沉,脫口惱道,「我招你惹你了?」

小女孩頭也沒回,繼續安靜的呆坐着。

她的態度,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她很嫌棄他。不是一般的嫌棄,是嫌棄到不願多看他一眼。

這一次,他沒有再遲疑,起身朝那群兄弟們飛去。

而坐在地上的小女孩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哪怕他們追殺燕三娘到了城樓之下。

捂著胸口的箭,再看這一群殺伐狠絕的年輕人,燕三娘口溢着鮮血,但目光猙獰,怎麼都不願意服輸。

她知道夜家的女人與眾不同,但從來沒與夜家的女人交過手,這是第一次,卻大大出乎了她的想像。

這個她在鬼谷見過幾面的丫頭,沒想到大大咧咧的外表下居然有如此深厚的內力,只一掌就震斷了她一側肋骨。

她想像不出,這死丫頭是如何做到的!

「燕三娘,怎麼,還要頑抗嗎?」慕心暖冷笑的問道。

她一個人對付不了這老毒婆還能說得過去,可她哥哥弟弟全上陣了,要是這樣都還對付不了這個老毒婆,那也太丟人了!

「你內力如何來的?」燕三娘猙獰的目光瞪着她,彷彿不問出答案會死不瞑目。

「呵呵!你想知道啊?」慕心暖翹起唇角,毫不掩飾自己的驕傲,「其實你並沒有說錯,夜家的女人確實是『稀世珍寶』,因為我們不但有克制血盟庄的血液,還有過人的天賦,能輕而易舉的獲取別人的功力。說起來也不怪你無知,只怪你太沒把我們當回事了。你腦子裏只想着如何騙取我們師公的信任、只想着如何煉出長生不老的丹藥,完全沒想過,當初血盟庄是如何滅絕的,諸葛昌明是如何敗亡的。」

「慕心暖,老身真是看低了你!」燕三娘也承認自己輸了,但卻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多謝誇獎。」慕心暖傲氣的咧開嘴角。但下一瞬,她臉色瞬冷,突然喝道,「天羅地網!」

她要活捉這個老東西,不吸干她的功力真對不起自己!

隨着她吼聲一出,圍着燕三娘的六個少年突然動了起來,緊接着他們移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就像一束光環包裹着她,她努力的定下心神,卻依然辨不出他們的實影。

見此情景,她下意識的想躲,可不論是向前還是向後,他們始終與她保持着不變的距離,彷彿這束光黏住了她似的。

「收網!」女孩的嬌喝聲再次傳來。

她暗叫不好,欲飛向高空擺脫他們的包圍。可她身負重傷,胸前還被弓箭射中,能撐到現在都是她耗著最後的力氣,就算能飛也變得笨拙吃力。

雙腳還未離地,只見一個如同蜘蛛網的東西朝自己圍攏。

她眼孔驟然放大,眼珠子似是要從眼眶中滾落出來,這些少年居然在移動的時間裏用不知名的銀絲偷偷結出一張網,此時他們整齊的出掌,將這張網收緊,將她手臂連同身體一起勒住。

她猶如被捕的魚兒,極力的掙扎著,試圖掙脫禁錮。

可那網松一分后,緊接着就會收緊兩分。幾個回合的掙扎后,她已經完全被這張人造的網鎖得死緊,連呼吸都感覺要斷了似的,更別說掙扎了。

「燕三娘,拿命來!」

耳邊再次傳來女孩的嬌喝聲。

她渾濁的目光恢復了一絲清明,可視野中卻沒有女孩的身影。

正在這時,自頭頂傳來一股強大的殺氣,她眸孔凸大,驚駭的抬頭。

只見一小小的手掌疾如雷電、勢如霹靂般垂直落下——

「啊!」

凄厲的慘叫振聾發聵。

周圍那些鐵骨錚錚的將士們都感到頭皮發麻。

然而,更讓他們感到震驚的不是燕三娘凄厲的慘叫聲,而是單手撐在她頭上、整個身子完全倒立在半空中的女孩。

他們不知道慕心暖在做何,但就這麼一隻手讓燕三娘發出絕望的慘叫聲,可想而知這隻手有多厲害……

慕心暖一家回到崇賢王府,已經快午時了。

得知他們抓到了燕三娘和黨羽,尹厲川回府時,尹明宇也陪同他到了崇賢王府。

撇開燕三娘與慕凌蒼這邊的糾葛,但就燕雪雁加害尹厲川的事,尹明宇讓呂炎忠將湛家的人全帶來了。

這一場暗鬥,應尹厲川的要求,尹明宇沒有張揚。

看着地上哭哭啼啼交代一切的女兒,湛淳激動得不顧場面,當即就給她一巴掌。

「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既已嫁作他婦,竟還敢肖想小王爺,簡直是敗倫喪德丟盡了我們湛家的臉面!」

旁邊,湛老婦人、湛夫人、湛旭然看着他施暴,可誰也不敢出聲。

知道大勢已去,也知道事情揭穿所面臨的後果,湛紫舞招供完所有的事以後,連哀求聲都沒有,被湛淳打偏了臉甚至都沒哭一聲。

湛淳在氣頭上,恨不得把死她。

女兒的所作所為不但自招禍事,最重要的是還會連累他的妹妹。若是皇上藉此把他妹妹廢了,那他們湛家還有好日子嗎?

只怕比生不如死還難過!

他揚起手掌再一次落下,這一巴掌比之前的勁兒還大,湛紫舞被他打趴在地,突然口溢血水。

座上的尹明宇和尹厲川都看着,還以為是湛淳打得太狠了。

可誰知湛紫舞嘴角溢出的血水越來越多,而且血水全是黑色的,他們才猛然驚覺有異常。

這時的湛紫舞已經軟弱無力,連身子都撐不起,只見她抬頭看向尹厲川,目光渙散,虛弱無力的道,「祖父……舞兒有錯……但家人是無辜的……舞兒願以死謝罪……請……請祖父饒過湛家……湛家的人……」

見此情況,尹明宇龍顏冷肅,眸子緊斂著,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尹厲川也沉着臉把她盯着,眼中多了一絲複雜。

「舞兒?」湛淳先是一怔,隨即蹲下身將她腦袋抱住。

「爹……」湛紫舞張著嘴,但不知道她服了什麼毒,毒性說起就起,腦袋一沉,隨即就沒了任何聲音。

「舞兒!」湛夫人和湛旭然驚呼著跑過去。

可人已經斷了氣,任他們激動呼喚都沒有任何反應。

尹肇羿和慕心暖過來時,正好看到這一幕。

小兩口都很是驚詫,彼此交換眼神,都表示深深的意外。

之前湛紫舞說了什麼他們沒聽到,因為要幫着自家父王做點別的事,所以沒來得及前來旁聽。哪知道事情會變得這麼突然,沒點徵兆湛紫舞就死了。

慕心暖還擠過去看了看,確定人已經徹底沒救了。

「祖父,她這是?」她起身朝尹厲川詢問道。

「她自盡的。」尹厲川嘆了口氣。

「……」慕心暖再看了一眼死去的人,眉心暗蹙。

他們父王剛從燕雪雁嘴裏問出所有事情,就怕湛紫舞不願招供,所以她和羿哥哥過來準備與湛紫舞對質。

誰知道她突然自盡了。

不得不說,湛紫舞是很任性,任性到可以拿婚姻大事當兒戲。但她這一死,倒也挺識時務的。

她朝身着龍袍的尹明宇看去,只見他威風冷肅,眉眼中儘是冷冽氣息。

她剛張嘴想說話,只聽他突然喝道,「湛淳,你可知罪?」

正傷心的湛家人不得不趕緊收住哭聲,然後紛紛朝他跪下。

湛淳低着頭,哽咽道,「皇上,臣有罪,是臣教女無方才弄出今日之事。」

「你知罪便好!」尹明宇重聲哼著,「那你告訴朕,謀殺朕的王叔,該當何罪?」

「臣……臣……」湛淳哆嗦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雖然女兒死了,可殺害王叔不是小錯,加上女兒還是王叔的孫媳,這等行為就是大逆不道。罪上加罪,就算皇上判處他們湛家九族之罪,也不會有人替他們湛家說話。

尹明宇瞪着他,龍顏上的怒火清晰可見。

湛淳夫婦、老夫人尤氏、湛旭然跪在地上,感受到他的怒火,全屏著氣,頭也不敢抬。

正在這時,尹厲川突然朝慕心暖使了使眼色。

慕心暖對他眨了眨眼,一時間沒明白過來他什麼意思。

直到尹厲川抬起下巴指向那身着龍袍威風凜凜的男人,她才反應過來。

明白他的意思后,她嘴角勾了勾,突然朝尹明宇跪下,「皇上,暖兒懇請皇上饒過國舅。」

她突然開口,而且還是替湛淳求情,湛家一眾都驚訝的抬頭望着她,以為聽錯了。

尹明宇沉着臉,指着他們道,「他們教女無方,不但差點要了朕王叔的命,還想要你的命,你還替他們求情?小王妃,你可知道,湛紫舞已經畏罪自盡了,雖然她招供了一切罪行,但憑她一人之言,實難讓朕相信湛家是無辜的。說不定,背後的主謀就是他們!」

「皇上明鑒,臣一家真的是不知情!」湛淳驚嚇得趕緊喊冤。

「皇上,臣婦是受了燕三娘欺騙,臣婦發誓沒有與她勾結,懇請皇上明鑒啊!」老夫人尤氏也激動的解釋起來。

「都是你們一家之言,朕如何能信你們?」尹明宇哼道。

「皇上,如今燕三娘已死,小女也自盡了,臣也不知道該如何證明家中其他人的清白……」湛淳哽咽著,老眼中泛著水光,無奈中又流露出一絲絕望。

慕心暖將他們的神色都收入眼中。

他們還不知道燕雪雁已經招出了一切,確實只有湛紫舞與燕三娘姑侄有勾結。而且燕三娘只是利用老夫人尤氏避人耳目,她的目的就是煉老生不老丹。

而那個簡鳳仙,是燕三娘的徒弟。接近昕蔚也是為了接近她這個姐姐。只不過那女孩把昕蔚想簡單了,對這種來歷不明又主動接近他的人,他當然要提防了。

還有妖芝的事,燕三娘還不知道,這是她們暴露身份的根源。

本來她們可以隱藏得很好,完全可以不聲不響的對付她慕心暖。可是那燕雪雁卻幹了一件極其愚蠢的事,就因為湛紫舞不滿祖父把掌家的權利交給她這個孫媳,那燕雪雁就幫她對祖父下手。

沒想到,他們卻通過香料的毒懷疑到燕三娘身上,從而讓她們敗得一塌塗地。

聰明反被聰明誤,說得就是燕雪雁。

當然了,也得感謝她的『聰明』,要不然他們一家人這一次會遇上什麼事,真沒法想像。

祖父應該也知道湛淳沒那個膽子做這些事,所以相信湛家其他人都是無辜的,也想通過她幫着湛家求情。

為何祖父不替湛家說話?那是因為祖父想讓湛家欠她這份人情。

湛紫舞死了,湛家人難免懷恨在心。如果她替湛家求情,那事後湛家還有什麼理由恨她?

她剛想到這裏,只聽尹厲川低沉問道,「國舅,並非本王要趕盡殺絕,實在是你女兒心腸太過歹毒,就算你們湛家其他人是無辜的,本王也心生忌憚。今日你女兒又當眾自盡,本王放過你,你回頭想起來,會放過本王嗎?」

湛淳帶着哭腔朝他磕頭,「老王爺,您多慮了,小女之死全是她咎由自取,下官怨她不爭氣,也怨自己管教無方,怎敢怨恨您呢?」

尹明宇緊接着怒道,「你還敢對朕的王叔說『怨恨』?」

湛淳嚇得狠狠哆嗦了一下,趕緊又朝他磕頭,「皇上,臣不敢,更不會有那樣的心思,求皇上明鑒。」

慕心暖見時機差不多了,這才又開口,「祖父,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少夫人已經以死謝罪了,那就看在國舅大人言語誠懇的份上饒了湛家其他人吧?雖然我們都有些忌怕,擔心還會發生類似的事,可是暖兒覺得,可以給國舅一個機會,讓他今後用切實的行動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如果發現他言行不一,再懲處也不遲。」

尹厲川板着臉道,「他們家女兒勾結歹人想殺你,你還幫着他們說話?」

慕心暖朝湛淳看去,假裝感嘆,「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希望這件事到此結束,就是不知道國舅一家能否放下?」

她又故意看了看旁邊的湛老夫人以及湛夫人。

湛老夫人老眼含着淚,哽咽道,「多謝小王妃不殺之恩,孫女自作孽才落得如此下場,怨不得任何人。我們會以此為戒,今後一定嚴加管束府里的人,老身敢以性命擔保,絕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湛淳見她把話都說完了,只能淚含哀求的望着慕心暖。

慕心暖點了點頭,「老夫人,看在你們如此明事理的份上,我信你們。」

主位上,尹明宇看向尹厲川,「王叔,您看這事?雖說有小王妃替他們求情,可朕實難放心。」

尹厲川不滿的瞪了慕心暖一眼,似是在說她太心軟。

嘆了一口氣,他才朝湛老夫人和湛淳道,「看在暖兒替你們求情的份上,本王就將此事擱一旁,暫不追究你們教女無方之過。但你們一定要引以為戒,若是今後讓本王發現你們有害人的心思,本王絕對不會原諒你們!」

「謝老王爺寬宏大量!」

「謝老王爺不殺之恩!」

湛家幾人感激不已的對他磕起頭來。

尹厲川哼了一聲,「你們該謝的是小王妃,要不是她替你們求情,本王才不會心軟呢!」

聞言,以湛老夫人為首的一家人趕緊又朝慕心暖磕頭,「謝小王妃替我們求情!」

慕心暖心中忍不住好笑。

祖父這招還真是……

他犧牲自己做惡人,成全她做了好人。

而且還讓皇上配合著演這一齣戲,今後湛家包括皇后湛盈都得欠她一份人情。

她起身朝尹肇羿走去,她眼眸裏帶着笑,他唇角也輕輕勾勒著。

桃院裏,忙完正事後,夜顏才發現少了一個人,立馬朝桌邊的兒子問道,「昕蔚,小婁婁呢?怎麼一直沒見到她?」

聞言,慕昕蔚背脊一僵,這才想起那個小女孩還在城樓上。

看他反應,夜顏立馬惱道,「你把人弄哪去了?別不是給我扔了吧?」

慕昕蔚拔腿就往門外跑。

見狀,夜顏氣不打一處來,對着他背影吼了起來,「兔崽子,讓你看個人你都看不住,你是想把老娘氣死嗎?」

就在她吼聲剛落,跑出去的兒子又跑了回來,端起桌上一盤酥餅再次跑了出去。

她對着他背影齜牙咧嘴,「不把人給我找到,你今晚就別回來了!」

之所以對那小女孩產生同情,那是因為她也經歷過,深深的知道爹不疼、娘不愛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剛好女兒嫁人了,把這個小女孩養在身邊,也能填補她內心想念女兒的空虛。

城門禁了整整一日,雖然官兵少了,但四周戒備依舊森嚴。

城樓上因為發生過打鬥,也暫時變成了禁地,還沒有人上去。

慕昕蔚趕到城門,因為今日侍衛們都見過他,聽說他要上城樓找東西,絲毫沒有阻攔。

上了城樓,看着角落裏側躺着的小身影,慕昕蔚下意識的抽了口涼氣。

也許是自家母妃的重視讓他倍感壓力,所以心口才會有一種快窒息的感覺。

回過神,他快速飛過去,落地的瞬間就將她身體翻了過來。

看着她那雙無神的眼睛,他狠狠的吐了一口氣,心口的氣息總算順暢了。

只是,他也忍不住惱怒,「好端端的你裝什麼死?」

女孩伸手推了推他,「別煩我,我想睡覺。」

她髒兮兮的臉蛋上有倦意,但更多是虛弱,慕昕蔚從懷裏拿出一包紙,當着她面打開,再把整個紙包塞到她懷裏。

「趕緊吃了!」

「不要。」女孩不但沒領情,直接塞回了他手中。

「你想餓死?」慕昕蔚俊臉拉長,除了不滿她的態度外,還有些看不懂她。

「嗯。」女孩躺回地上,翻身背對着他。

「……」慕昕蔚不但臉拉長了,臉色都變黑了。她要是餓死,那她娘不得把他罵死?

咬了咬牙,他單手再將她翻過來,紙包又塞到她懷中,不給她反抗的機會,連人帶紙包一塊抱了起來。

好在女孩沒掙扎,又或者是沒力氣掙扎,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她不但年紀小,身體也瘦得幾乎沒什麼重量,慕昕蔚抱着不累,但一路上眉頭都皺得緊緊的。

如果不是母妃要留她在身邊,他應該會把她扔了吧?

這個問題不停的在他腦海中盤旋,直到抱她回到桃院,他也沒松一下手,更別說把人扔掉了。

可回去后他又犯難了,因為昨夜通宵未眠,這會兒事情解決完了,全都回房睡覺去了。

看了看懷裏一動不動的人兒,他后牙都咬痛了。

讓他帶回來,也不來個人接手,難不成還讓他伺候?

正在這時,祁臻彥從一間房裏走出來,見到他抱着女孩在院子裏發愣,趕緊上前打招呼。

「蔚哥,你把蔚嫂抱回來了?他們都休息去了,你和蔚嫂也趕緊回房休息吧。洋哥他們去定國府玩了,我現在去找他們,等你們休息好了,我們再來找你和蔚嫂。」

說完,他也不看慕昕蔚臉色,急着就往院外走。

慕昕蔚瞪着他背影,腦門黑得只差冒煙了。

蔚嫂……

誰是蔚嫂?

他低下頭再次看了看懷裏安靜的女孩,一口惡血差點噴出來。

就她?

這個才認識一天的臟丫頭?

正在這時,女孩掀開眼皮,冷冷的盯着他臭烘烘的俊臉。

「你還要抱多久?」

「你以為我想抱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德性!」慕昕蔚脫口低吼。最讓他忍受不了的不是她髒兮兮的樣子,而是她眼裏的嫌棄!

就她這幅德性,他沒嫌棄她就算好的了,結果她還反過來嫌棄他!

這還有天理嗎?

這院裏的房門都緊閉着,院裏的人也不知道哪去了,放眼四周一個人影都沒有,他實在沒法,只能將她抱回了他住的房間。

將她放在床上,他站在床邊,指着她懷裏那一包酥餅,咬着牙命令起來,「趕緊給我吃了,否則我要你好看!」

女孩往床上一倒,冷冰冰的回了一句,「沒力氣。」

她只想睡覺,好好的睡一覺……

看着她把眼閉上,慕昕蔚用力的吸了一口氣,鬆開攥緊的雙手,彎下腰把她拉起來坐着。

捻了一塊酥餅送到她嘴邊,惡狠狠的溢道,「吃!」

許是他樣子太凶,女孩掀了掀眼皮,也張開了嘴。

看着她咀嚼艱難的樣子,慕昕蔚轉身去桌邊倒了一杯水,返回床邊繼續喂她。

女孩一口氣將水喝完,自己抓了一塊酥餅塞嘴裏,咽下去后又往床上倒去。

「你!」

「我好睏,別吵。」

她不知道自己被關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很久沒好好睡過了……

聽着她平穩的呼吸聲,再看她白得沒有血色的小臉,慕昕蔚臉色沉了又沉。

就在他轉身想走時,餘光突然瞥到她光溜溜的腳丫子,他腳步停下,傾身扯過床里的被子蓋在她身上……

從暈睡中醒來,得知湛紫舞已經死了以後,尹奉斌匆匆跑到尹肇羿書房。

「羿哥,他們說的是真的?湛紫舞認罪了?」

「嗯。」對他,尹肇羿真是拿不出好臉色。

「那個燕雪雁呢?她死了嗎?我還會不會受她擺佈?」尹奉斌激動的追問道。

這才是他最關心的事,至於湛紫舞,那真是活該!就算她不死,他醒來第一件事也是要將她弄死!

「小侯爺,你就放心吧,你吃了她的肉,已經解了毒,不會再有事了。」慕心暖一邊磨着墨,一邊為他解惑。

她說得漫不經心,但聽在尹奉斌耳中,如同撞了鬼一般,「什麼?吃她的肉?」

他卡著脖子,開始乾嘔。

慕心暖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繼續道,「燕雪雁乃是一具罕見的毒體,跟她睡過的男人都會受她擺佈,你不是第一個,許多人都因此稀里糊塗的丟了性命。而解毒的辦法只有一個,就是食她的肉,如此才能擺脫她。你放心,我們挑了她身上最好的肉給你吃,還特別交代廚子洗了好幾遍。為了給你熬湯,水都用了一大缸。」

「嘔——」尹奉斌蹲在地上,臉色難看到嚇人。

「小侯爺,下次你找女的,希望你擦亮眼睛,別再找這種禍害了,簡直就是給我們添麻煩。如果再有下次,沒人會救你的。」

「嘔——」尹奉斌只顧著吐,壓根就說不出話來。

他發誓,他這輩子都不會找女人了!誰再找女人誰就是王八羔子!

看着他劇烈的乾嘔反應,慕心暖和尹肇羿相視着,都忍不住勾唇。

這混蛋,就是要噁心死他!

正在這時,門外走進來一個女孩,看着她陌生且又異常白皙的臉,尹奉斌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你……你是什麼妖怪?」

女孩送了他一對白眼。

見狀,尹奉斌『啊』一聲大叫,起身就朝門外衝去。

目送他逃離的背影,慕心暖和尹肇羿都差點被他嚇一跳,是沒想到他反應如此大。

這也太誇張了吧?

「小婁,你怎麼來了?」慕心暖回過神后笑眯眯的問道。

「姐姐,你知道洋哥哥他們在哪裏嗎?」女孩對她咧了咧嘴,也只有對着她和夜顏,她才像一個天真的孩子。

「你找洋哥他們做何?」

「姨姨說讓我找他們玩……」

「玩什麼玩?你一個女的跟一幫男人玩,害臊不害臊?」

女孩話都沒說完,就被身後一道聲音兇巴巴的打斷。

慕心暖抬頭望去,正要開口呢,只見自家弟弟大步跨進來,然後不由分說擰起女孩的後背,像擰小雞一樣擰着她轉身就走。

「昕蔚!」她回過神,臉黑的沖門外惱道,「你什麼意思?」

什麼女的跟一幫男人玩不害臊,是在說她嗎?

這傢伙,是不是討打?

想當初,她就是跟他們一幫人成天混在一起。可這也不能說她啊,誰讓嬸嬸和舅娘他們只生兒子不生女兒的?

她想追出去,可腰間一緊,緊接着跌進熟悉的懷抱中。

看着他眼眸中深邃的笑意,她沒好氣道,「你還笑,你沒聽見你小舅子說話有多難聽啊?」

「我只聞到他一身酸味。」

「呃……」慕心暖眨了眨眼,好半響才反應過來,「羿哥哥……不、不會吧?」

「十有八九。」尹肇羿低下頭,笑得異常堅定。

慕心暖忍不住朝門外看去,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她沒看出她弟弟對小婁婁有多好,相反的,就他天天拉長個冷臉,只差沒把小婁婁給嫌棄死了。

別說小婁婁還小,就是長大了也不會對他有好感。

哪個女孩子不想找個心疼自己的丈夫?就要像她羿哥哥這樣的,疼着她、寵着她才行,找個橫豎對自己挑剔的,除非腦子有病!

她扭回頭,不經意的碰上他唇角。

不等她羞赧,他就笑着將她深深吻住。

在他溫暖的懷裏,被他濃濃的寵溺包裹着,隨着他在她唇齒間的輾轉糾纏,她投入到這份深濃的愛意中,無心再理睬外面的一切……

【番外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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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世眷寵:王爺牆頭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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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願世間男子都像她的羿哥哥【番外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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