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9章 洞庭湖畔的感悟

清月樓里，楚河一夜安穩，睡得挺香的，呆在馬車上十多天，走走停停，雖然走馬觀花，欣賞了山河國色，但還是沒有在床上睡得舒服，何況有兩個白玉生香的身子緊緊依偎著，更是讓人心情舒暢，這會兒睜開眼睛，都不願意起來。

手指在嫩白膚膚上滑動，感受着那滑膩清香的滋味，耳邊，傳來窗外瀝瀝細雨的聲音，江南之雨，似乎一夜之間灑遍大地，哪怕沒有打開窗戶，也可以知道，外面絕對是一片朦朧，清爽怡人，這樣的天氣，最適合一杯清茶，透過玻璃牆看雨。

「老爺早！」楚河微微一動，兩女就已經醒來，睜開媚眸，依舊帶着幾分未散盡的慵懶之意，身體不由的，往裏擠了擠，似乎尋求着那份暖意，那份愛意的疼惜。

楚河輕輕一笑，說道：「外面下雨了，看來今天，我們得躺在床上了。」

婠婠伸出粉白的玉臂，搭在了楚河的身上，說道：「真想這樣一生一世，時間能在這裏停止。」

師妃喧一臉的溫情，說道：「不能在床上獃著，若是妃喧沒有猜錯，估計等會兒就有人上門拜訪，昨天老爺一出手，震驚整個巴陵，估計那些江湖高手，這會兒都盯着咱們呢，稍有不慎，就會露出馬腳。」

婠婠不樂意的說道：「露出馬腳又怎麼樣，老爺還用怕他們么，面對一個年憐丹，都畏懼如虎，若是異族大宗師出世，他們豈不是一個個連面都不敢露了，真是枉為修武之人，一點修武之人的膽氣也沒有，這樣的人，怎麼能修得強大？」

楚河在女人頭上揉了揉，說道：「修武一道，又真的有幾人能登上巔峰，婠婠可不要太奢求，想要無畏之心，一般人做不到的。」

正在這時，敲門聲響起，是寧碧翠的聲音。

「楚掌柜，憐秀秀大家來了，她想見見掌柜。」

楚河喝道：「讓她候着。」寧碧翠走了，師妃喧已經坐了起來，準備起床了。

楚河梳洗之後，離開了房間，兩女還需要梳妝打扮，最主要的，是要易容，這要花些功夫，夜裏陪着自己男人，她們當然要用自己最美麗的容貌相對，免得讓自己愛人不喜。

楚河推開了寧碧翠的房門，憐秀秀就在這裏，而且來的不止她一個人，戚長征也在，這會兒三人正在小聲的說着什麼，見到楚河進來，三人都站了起來。

依舊輕紗蒙面，施了一禮叫道：「見過楚掌柜。」

相比憐秀秀的矜持與平靜，戚長征卻是用一種怪怪的眼神，盯着楚河，說道：「閣下竟然是一個掌柜，太不可思議了，戚某行走江湖二十載，為何從來沒有聽說過楚掌柜這個名號？」

憐秀秀說道：「那是因為，楚掌柜是一個假的身份。」

戚長征立刻問道：「閣下究竟是什麼人，為何會出手相助？」

楚河走進來，坐下，很淡然的掃了兩人一眼，說道：「你們上門拜訪，只是為了想知道本掌柜是誰？」

憐秀秀說道：「當然不是，秀秀前來，只是為了感謝掌柜的救命之恩，想要知道尊駕的身份，以圖后報。」

楚河揮了揮手，說道：「一個交易而已，用不着，難道本掌柜說了自己身份，秀秀姑娘還能以身相許不成？」

憐秀秀一愣，俏臉瞬間嫣紅一片，戚長征卻是笑了，向楚河翹起了大拇指，說道：「尊駕一看就是高手，連撩女人也如此厲害，與我那兄弟韓柏有得一拼，不過尊駕可是比他強大多了，那年憐丹雖然不是大宗師，但實力十分的強大，在大宗師不出的日子裏，能打敗他的人不多，更不要說，一招滅殺，尊駕的實力，幾乎可以與當年的浪大哥相比了。」

楚河笑道：「浪大俠與龐斑攔江一戰，的確是轟動整個天下，本掌柜不羨慕他的覆雨劍之強大，倒是有些敬佩他的膽氣，擋住龐斑，擋住異族南下的鐵蹄，只是可惜，踏破空虛之後，那也未必是浪大俠所想要的。」

戚長征一驚，問道：「尊駕知道破碎空虛？」

楚河說道：「當然知道，世人知道踏破空虛的人不多，但本掌柜算是其中之一。」

不待戚長征再問，楚河說道：「你也不用的問了，問了我也不會告訴你。」

戚長征一時無語，有些尷尬的說道：「尊駕不是故意讓人難受么？」

楚河說道：「你難不難受，關本掌柜何人，只要本掌柜不難受就可以了。」

戚長征被懟得無話可說，只得對楚河伸出了大拇指，意思是你牛。

一旁的寧碧翠也有些想笑，沒有想到戚長征這樣名動江湖的高手，在楚河的面前也討不到任何的好處，這會兒出聲說道：「楚掌柜，今日可要動身，碧翠需要事先準備。」

「輕風斜雨，一路泥濘，今天就不動身了，待雨歇停，我想去洞庭湖畔走走，感受一下當年浪大俠生話的地方。」

憐秀秀說道：「秀秀可否能與掌柜同行？秀秀可以為掌柜引路。」

楚河看了憐秀秀一眼，說道：「當然，如此美景，若沒有美人，豈不是一種遺撼？」

楚河走了，約定吃過飯後，等雨停下，一起同游洞庭美景。

戚長征這才無奈的開口，說道：「秀秀姐，咱們可是啥也沒有問出來啊，這人真是太奇怪了，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我可以肯定，江湖之中，以前絕對沒有這樣的人，而且我看他年紀似乎並不大，但強得可怕，真是奇了怪了。」

憐秀秀看了寧碧翠一眼，說道：「連丹青派掌門都成了車夫，還有什麼奇怪的。」

寧碧翠沒有想到，憐秀秀認出了她的身份，不過她也沒有想過隱瞞，說道：「掌柜救了我一命，治好了我的傷，所以我給他當一個月的車夫，這是一個個交易，就像是昨天他出手，想要看看憐大家的真容一樣的，並無其他。」

憐秀秀問道：「寧掌門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寧碧翠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但卻知道他是一個很有趣的男人。」

當雨停下，雨霧卻是未散，天空一片迷離之色，兩輛馬車，卻是一前一後，駛出了清月樓，不少人透過窗戶，看到了兩輛馬車，眼裏都有了敬畏。

昨天一戰，年憐丹的狂妄之態，眾人皆知，但堂堂一位宗師高手，竟然在一個陌生的男人的面前，一招被滅殺，這簡直顛覆了眾人的想像。

每個人都想知道，這個神秘的男人究竟是誰？

洞庭湖畔，有一間洞庭小築，乾淨素潔，似乎有人經常清掃，步入其中，憐秀秀輕輕的一聲嘆息，眼裏充滿著對昔日的回憶，以前的一切，都如過眼雲煙，有喜有悲，有樂有痛，但對憐秀秀來說，更多的是一種感傷。

「的確很美，雨中的洞庭湖，更是秀色。」

「觀潮汐而創劍意，浪大俠的確是極於情，才極於劍，這一點，本掌柜是做不到了。」楚河看着蒼茫的湖水，有感而發。

婠婠說道：「那是當然，浪大俠傳情亡妻紀惜惜，那麼多的紅顏知已，都不能撼動分毫，若是老爺，恐怕都收入房中，來一個大被同眠了吧？」

楚河不為其意，笑道：「還是小婉了解老爺，果然不愧是老爺最疼愛的小妖精。」

聽了這話，戚長征撇了撇嘴，有些可惜，自己的妻妾沒有跟來，不然他不會落於人後，撒狗糧，誰不會啊！

憐秀秀說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秀秀以一曲，回報楚掌柜。」

「美景，美人，再加上一個仙琴之聲，一切都齊全了，本掌柜洗耳恭聽。」

古琴送來，憐秀秀坐在石凳上，所有人都簇圍四周，觀景觀雨觀湖，甚至連婠婠與師妃喧都有幾分期盼，她們似乎也想從憐秀秀的琴聲之中，感受昔日浪大俠的創劍人生。

一曲高雅洞庭蕭蕭的琴聲響起，所有人沉澱其中，這些琴曲，都是當年所作，除了浪翻雲，憐秀秀還是第一次彈起，琴聲音，有回憶，有畫面，更有一些奇景浮現，就如盛世畫卷一般的，清晰的呈現在眾人的眼前。

楚河似乎也看到了浪翻雲，也看到了他的劍，從青澀到熟悉，一抹一抹的變化，琴聲越快，那覆雨劍越發的強大，這一曲，記錄了浪翻雲的人生。

如此知音，竟然讓她這般的傷懷，這浪翻雲真不是一個憐香惜玉之人。

或者追求劍道，心無旁鶩，再也容不下分毫，真是可惜。

琴聲落，雨起，灑滿整個洞庭湖面，微波之下，蕩漾開來，楚河的意識之下，化形幾分劍意之勢，下一刻，他的身形已經消失了，所有人微驚，戚長征更是臉色大變，小聲的喃語道：「他似乎有所感悟！」

是的，楚河從這琴聲之中，感受到覆雨劍的整個創造過程，受到了啟發，有了心的靈感，久久未有突破的龍行十二意，似乎又有突破，當初創出龍行七劍，百尺竿頭再進一步。

劍出，整個洞庭湖風捲殘雲，突變之間，陰霧瀰漫，密雨之中，一種狂卷天地的力量，散佈整個空間，連這小築也在其中，就如空氣被凝固，一種無匹的力量，鎮壓着這裏的每一個人，不論是戚長征，或者四周偷窺的人。

平靜的湖面，被炸開，湖水翻滾，揚天而起，形成了巨龍，水龍環繞在楚河身邊，手舞足蹈，這幅畫面，哪怕是再隔二十年，小築中的幾人，也不會忘記。

所有人都知道，楚河有所突破，但沒有人知道，這種突破的力量，究竟有多強。

楚河在七劍之外，又創出了新的龍行三劍，是的，現在他已經擁有龍行十劍，以許日後，還會創出第十一十二劍，但這種機緣，卻是少之又少。

「好強大的劍，天地都為之色變，這幾乎已經超出了人類的劍法。」

聽了寧碧翠的驚叫，婠婠與師妃喧一點也不奇怪，必竟她們才知道這個男人的真正身份，他來到大唐，正是仙人降世，本就是仙人之身。

雖然她們不知道當年的浪翻雲有多強，但眼前的這個男人，一定比浪翻雲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