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酒中之話

第四百八十八章 酒中之話

南懷王見她出去,壓低聲音對貴太妃道:「母妃,今日是好時機,您得抓住機會。」

貴太妃看着他,「放心吧,你先離京,但是別走遠,就在附近住下,兩天之後,哀家會讓人接你回來。」

南懷王微怔,「母妃有法子讓兒子留下?」

「是的,自然有法子。」貴太妃笑容自得,「你且去吧。」

「那……」南懷王上前一步,「母妃不如說說,是什麼法子?」

「着急什麼啊?你只管去等消息便是,記得不要走遠,免得回來還得花費時候。」

南懷王心裏頭有些忐忑,總覺得事情過於順利。

為了謹慎起見,他離宮之後,馬上吩咐死士,若貴太妃沒有服下五日毒蟲,將不惜一切殺了她。

孫芳兒沒有跟隨南懷王離開,因為,他的離開只是一個幌子,過兩天就得回來,孫芳兒跟着他走,那些侍衛肯定會先跟着兩天,還不如不帶她去。

孫芳兒自打給了五日毒蟲南懷王,心裏頭便總覺得厭煩,心緒不寧。

這日她在街上閑逛,路過鼎豐號,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胡歡喜聽得孫芳兒來了,有些詫異,著人請她進來。

孫芳兒坐下之後,也沒說話,只是靜靜地坐着。

胡歡喜是忙得兩頭生煙,着實沒時間陪她靜坐,便打破僵默,問道:「你來有什麼事嗎?」

孫芳兒茫然地搖頭,「沒有,我只是路過。」

「路過?」胡歡喜端起茶,也請她喝,「那就先喝口茶吧,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啊?」

孫芳兒又搖頭,「沒有。」

「今天南懷王離京,你不跟着走?」

孫芳兒拿起杯子聞了一下,才喝了一口,「你巴不得我跟他走嗎?」

胡歡喜一怔,這話從和說起啊?

「你倒是沒必要這麼尖銳的,我只是隨口問問。」胡歡喜道,心裏想着如何不著痕迹地趕走她又不至於得罪她。

她是真忙啊。

孫芳兒放下茶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樣。」

「不打緊。」胡歡喜說。

孫芳兒搜腸刮肚,想跟胡歡喜說些話,但是,又想不到可以說什麼,或許,她是真的不適合和人交流,便道:「我走了,我知道你忙着,不好意思妨礙你。」

胡歡喜本來是巴不得她走的,聽她這樣說,倒覺得奇怪,「孫姑娘,你是不是心裏有事啊?要不,你跟我說說。」

孫芳兒想了一下,「也沒什麼事。」

「真沒?」

「我想找人說話,但是我不知道找誰,找了你,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孫芳兒老實地道。

胡歡喜乾脆站起來拿起披風,「走,陪我出去吃點東西,我餓了。」

孫芳兒哦了一聲,站了起來,亦步亦趨地跟着她,竟有幾分小媳婦模樣。

出到外面,冷風嗖嗖,胡歡喜見她一個勁地顫抖,便皺起眉頭道:「今日這麼冷,你連棉衣披風都不穿一件?真是要美不要命了啊?」

她把自己的披風給她,且親手幫她繫上,「這披風也不是什麼好料子,你穿着吧。」

孫芳兒有些無措,「這……你不冷嗎?」

「我內里穿了羽絨,能抗寒,而且我壯啊,瞧你弱不禁風的樣子。」胡歡喜招呼馬車過來,扶着她上去。

孫芳兒似乎是十分享受這種被人照顧的溫暖,低着頭沒說話,但是臉上的弧度十分柔和。

胡歡喜直接帶她到胡家開設的聚福樓,找了花園裏的一個雅間坐下來。

屋中點着炭火,十分溫暖,胡歡喜道:「你把披風脫了吧,這裏暖和,回頭吃了酒,會熱的。」

孫芳兒伸手拉緊披風,搖頭,「我不吃酒,我也不熱。」

胡歡喜笑了,「好吧,你喜歡就好。」

胡歡喜著博士過來點菜,問孫芳兒,「你喜歡吃什麼?」

孫芳兒道:「隨便就好。」

胡歡喜微笑,「你真隨和。」

心頭卻腹誹,最煩人家說什麼隨便就好。

她點了三個招牌菜,又讓人暖了一壺酒,她自己先喝了一杯,暖和暖和冷僵的身子,見孫芳兒一直瞧着她,便給她倒了一杯,「你喝點吧。」

「喝點。」孫芳兒拿起杯子,就真的只是喝了丁點兒,是用嘴唇沾了一下下。

胡歡喜不禁失笑,「你是怕我下毒嗎?」

孫芳兒搖頭,「不是,喝酒會讓人喪失理智,我要保持清醒。」

胡歡喜聽了這話,心底有些異樣,她曾經也過過這種日子。

「和我在一起,你沒必要防備太多。」胡歡喜這話是真心的,只要不是害人,她真不會管那麼多。

孫芳兒聽了這話,怔然地看着她,衝口而出,「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

「好?」胡歡喜覺得莫名其妙,「我也沒有特別對你好啊。」

「可我沒見過對我這麼好的人。」

「你師傅和你母親呢?」胡歡喜知道她的往事,知道她害了自己的師傅,害了柔瑤的生母也就是她的母親。

孫芳兒搖頭,「師傅對我不好,他總是打我,至於母親……」

孫芳兒沉默了一下,「她對我好,可和柔瑤是不一樣的,她很少罵我,但是她會罵柔瑤,她看柔瑤的眼神是寵愛,看我的眼神是客氣。」

胡歡喜看着她,沒想說什麼去安慰她,她的師傅對她好不好,這點無從知道,但是,孫夫人對她是好的。

不過,這是她自己的事情,胡歡喜沒打算過問。

胡歡喜只是說:「有時候,我們想得到一些東西,就要付出一些東西,人和人的交往也是這樣,你想別人對你真心,你就得首先交出真心,這個世界除了父母,無人會無緣無故地對你好。」

這番話,其實真的很幼稚了,許多人都懂得,跟孫芳兒說這些顯淺的道理,胡歡喜覺得自己有些多餘。

但是,她是真的無話可說,高估了自己承受木頭的能力。

但是,孫芳兒聽了她說的這番話,神色卻深思起來,彷彿,她從不知道這個道理。

博士又暖了一壺酒進來,笑眯眯地道:「掌柜,這是小人自己釀製的米酒,給您嘗嘗。」

「你釀製的?那我真要試試。」胡歡喜笑道。

「給點意見,若不好,回頭小人再改良一下。」他給胡歡喜倒酒。

胡歡喜喝了一口,咂了一下舌頭,「香,不錯,起碼是三蒸了吧?」

博士笑着說:「不,是雙蒸。」

「雙蒸?」胡歡喜點頭,「真不錯,這酒可以掛牌了。」

「真的?」博士大喜,「那回頭小人跟李掌柜說一聲。」

「嗯,去吧。」胡歡喜微笑道。

博士歡天喜地地出去。

這一幕,孫芳兒看得怔了,問胡歡喜,「他做博士的,你為什麼許他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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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的醫品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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