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2章 好好說！

「你……你胡說八道，明明是你……你們……」

聽得白無雙如此顛倒黑白，莫晴的一張俏臉已是氣得通紅，可是先前發生的事實在是太過羞於啟齒，她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措詞。

「其實吧，我跟青塵師弟原本只是想和莫晴師妹開個玩笑，卻沒有想到莫晴師妹卻當真了，然後引來雲笑師弟，不分青紅皂白驟下殺手，青塵師弟猝不及防之下慘遭毒手，實在是可憐！」

比口才的話，莫晴萬萬不是白無雙的敵手，而後者也知道那件事恐怕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去，所以先下口為強，將此事扭轉到了「開玩笑」的初衷之上。

這樣一來，就算是莫晴和雲笑清醒過來之後眾口一詞，白無雙也有轉寰的餘地，至不濟也能將自己給摘出來，至於一個身受重傷的殘廢之人柳青塵，於他來說已經沒有太多利用價值了。

「嘖嘖，無雙師兄這顛倒是非黑白的本事，還真是讓師弟我刮目相看啊！」

就在場中忽然變得有些安靜地當口，一道蘊含着感慨的聲音突然從某處傳來，然後眾人就看到那粗衣少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突破完畢，正在施施然從地上站將起來，剛才這兩句話，自然也是其所說了。

像錢三元青木烏等人靈魂力量強橫，自然能夠感應到此刻的雲笑，已經處於了真正的覓元境後期層次，甚至是不比全盛時期的柳青塵差上半點了。

「無雙師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難道你不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嗎？」

雲笑伸出手指朝着天空指了指，這一番話聽起來是頗為空洞的縹緲之言，可是當其話落之後，諸人竟然真的覺得似乎有一種天道籠罩了下來，讓得白無雙也不由心神一凝。

「錯覺，一定是錯覺！」

不過下一刻，白無雙就又恢復了他那天醫院第一天才的傲氣，因為他知道在這個時候，絕不能承認自己真正做出的那些齷齪之事，否則那位嫉惡如仇的老師，就第一個不會放過自己。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反正你將青塵師弟弄成殘廢，這是事實，容不得你抵賴！」

白無雙絕口不提他和柳青塵聯手欺辱莫晴之事，只是一口咬定柳青塵的手臂是雲笑弄斷的，這一點倒確實是事實，只不過事出有因。

「老師，你不要聽他胡說，其實是他……他們想要欺負我，雲笑及時趕到，才救下弟子的！」

到了這個時候，作為當事人的莫晴，自然是不可能讓雲笑獨自一人為自己據理力爭了，而此言一出，錢三元的臉色倏然大變。

「此話當真？」

這位一向溫和的煉雲山副會長，露出這副表情的時候，白無雙心頭不由突地一跳，但他還是只能硬著頭皮上，這樣的事情，他又怎麼可能承認，又怎麼敢承認？

「老師，弟子剛才說了，我們只是和莫晴師妹開了一個玩笑，師兄妹之間開開玩笑，那也無傷大雅嘛！」

還好白無雙在之前打下了伏筆，這個時候再將這囫圇話重新說了一遍，讓得錢三元都有些拿捏不準，到底是白無雙和柳青塵圖謀不詭，還是雲笑和莫晴想要藉此機會收拾白無雙二人了。

畢竟白無雙以前在錢三元這個老師面前裝出來的，就是一副醫脈師的和善面孔，對於這個弟子，錢三元還是很滿意的，無論是修鍊天賦還是心性人品。

這驟然聽到自己調教多年的得意弟子，竟然是一個吹卑鄙無恥之徒，哪怕是錢三元再豁達，也有些接受不了。

因此他心底深處，下意識地還是偏向於白無雙的說法，畢竟要是雲笑和莫晴所說是真，那對他的打擊還是挺大的。

「雲笑師弟，莫晴師妹，這凡事都是要講證據，單憑你們兩個的一面之辭，恐怕很難讓人取信啊！」

見得老師的神情，白無雙就知道自己的一番狡辯奏效了，當下趁熱打鐵，而他也相信這兩人是絕對拿不出證據的，到時候此事自然就能不了了之了。

因為當時除了白無雙和柳青塵之外，也就只有雲笑和莫晴了，這兩人總不能指望柳青塵來替他們作證吧，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柳青塵，你來說，當時之事到底如何？」

然而就在白無雙話音落下，心中剛剛升騰起柳青塵不可能說出實情的念頭之時，那天毒院的院長青木烏，赫然是沉喝了一聲，讓得他眼角不由狠狠一跳，全然想不通此言因何而起。

「無雙師兄說得沒錯，是那雲笑……」

「好好說，若有半句虛言，後果非你所能想像！」

就在柳青塵滿臉怨毒之色從地上爬將起來，要順着白無雙之言誣衊雲笑和莫晴的時候，天毒院的院長青木烏忽然沉喝打斷，然後一抹無形的氣息，似乎順着空氣延伸到了柳青塵的體內。

「嗯？」

就在這一刻，柳青塵發現自己身上已然多了某種異樣的氣息，而且這股氣息外表難見，除了他本人之外，根本沒有人發現他體內的異狀。

「我這是……中毒了？」

當此一刻，柳青塵不由抬頭望了那邊的青木烏一眼，想着這個天毒院長一直以來的毒辣手段，他就覺得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

可是柳青塵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那雲笑不過是一個初來乍到的小子，莫晴也分屬天醫院而不是天毒院，怎麼這個天毒院的院長大人，要強行為這兩位出頭呢？

柳青塵可不知道現在的雲笑，於青木烏來說亦師亦友，相對於他這個天醫院的普通年輕一輩，青木烏自然更願意相信雲笑。

「說啊，愣著幹什麼？」

做完自己的事之後，青木烏臉上神情不變，而這再次開口中的話語，讓得柳青塵渾身一顫，他忽然意識到，這一次恐怕是身不由己了。

別看剛才的柳青塵驟然出手，在幾位煉雲山強者的眼皮子底下，就想要取雲笑的性命，那是他知道有着自己的老師在，這條性命無論如何是能保住的。

但是現在，柳青塵可就有些拿不準了，天毒院院長青木烏一向心狠手辣，自己又成了一個殘廢之人，對方會不會對自己驟下殺手呢？

「我……我……」

一時之間，柳青塵竟然有些語塞，這讓得白無雙臉色無疑變得極是難看，為什麼這個對雲笑恨之入骨的傢伙，會變成這副模樣呢？

「我……」

當柳青塵口中第三個「我」字發出之時，他忽然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某些東西似乎再次被引動了起來，一抹心悸的感覺升騰而起，讓得他最後的一絲勇氣，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了。

如果說曾經作為天醫院第二天天才的柳青塵，還有一身傲骨的話，那此刻斷掉一臂成為殘廢之人，再加上先前受青木烏一擊身受重傷，他的那些傲氣，已經在無形之中消失無蹤了。

此刻感應到體內可能是某種劇毒即將發作的徵兆，柳青塵知道自己要是一個對答不合青木烏的心意，恐怕頃刻之間就會死得慘不堪言。

「其實是……無雙師兄暗中傾慕莫晴師妹，讓我對莫晴師妹暗下『一歡散』，這一切，都是無雙師兄指使我乾的啊！」

心中的恐懼，讓得柳青塵這一刻終於是再也堅持不住了，而此言一出，諸人臉色都是變得古怪而詭異，尤其是那白無雙，一張臉上滿是不解和蒼白，全然不知道柳青塵為何要說出這樣的話來。

至於莫晴柳寒衣葉枯等人，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了，看柳青塵的態度，剛才不是急欲殺雲笑而後快的嗎？怎麼現在竟然轉口向白無雙指罪起來了？難道是失心瘋了嗎？

「嘿，這老傢伙，手段倒是不錯！」

或許只有前世身為聖階煉脈師的雲笑，才能從剛才青木烏的口氣和動作之中，看出一絲端倪，心想要是那柳青塵沒有受到什麼威脅，又怎麼可能在此刻改口？

只是這一切除了青木烏自己之外，就只有雲笑猜到了幾分，其他人又怎麼可能知道個中內情，因此他們的心情可想而知。

「這……怎麼會是這樣？」

作為白無雙的老師，錢三元在驟然聽到真相之時，整個腦子都懵了，那還是自己最為得意的弟子嗎？難道以前都看走眼了，白無雙其實是一個卑鄙無恥之徒？

所謂的一歡散，像錢三元管如風這樣的煉脈師，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僅僅是一種藥物的名字，他們便清楚地知道白無雙和柳青塵這一次所做的事，到底是如何的卑鄙齷齪。

「白無雙，此事可真？」

錢三元畢竟是煉脈師總會的副會長，微一失神過後，便是將凌厲的目光轉到了白無雙的身上，這一道喝問聲色俱厲，讓得白無雙的身形，都是不由自主地狠狠顫抖了起來。

白無雙可是知道自己這個老師嫉惡如仇，若是今日之事坐實，那恐怕自己不死也得被扒下一層皮，可現在是柳青塵的指證，他再想要置身事外或是顛倒黑白，恐怕沒有那麼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