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墜落

「敗了。」

愛娜的腦海中，此時此刻只有這麼一個詞。

看着Freedom回身一劍，將自己的右臂砍去，自己卻無力抵抗的痛苦，溢滿於心裏。

一劍，再一劍，Saviour的手，腳，以及頭部，一個接着一個被削了下來。

機身失去控制，或許是因為內部線路受到了損傷，機體已經失去了控制，自動安全程序啟動，動力以及引擎被強行關閉，機體一下子在重力的作用下，向下墜落。

「完了，死了！」

愛娜的腦海隨即一片空白，而她也不省人事。

「Saviour，愛娜小姐她……」雅典娜號的艦橋中，發現電腦上Saviour失去信號的蘇珊失聲叫起來。

「哎！」沙耶驚訝道，「難道……」

心中一股不祥的預感升起，此時的她，只能夠在心中，默默為愛娜祈禱著。

撲通一聲，Saviour墜入海底，捲起了一陣水花。

「愛娜小姐……愛娜小姐被……」

被科林護送，正巧經過附近的塞羅目睹了全過程，他至今仍不能相信愛娜就這樣被擊落了。

「科林，愛娜小姐她……」塞羅焦急地說道。

「冷靜點。」科林沉靜地說道，「駕駛艙應該沒有問題，自動維生系統可以保證愛娜小姐的生命體征，救援工作等到戰鬥結束之後再進行吧！」

塞羅點了點頭。看着飛遠的Freedom，此時此刻，他內心的憤怒，不言而喻。

「Freedom，你這個傢伙。」塞羅狠視道，「無論如何，我都要擊落你。」

地球聯合的戰艦發出撤退信號，在這場「騷亂」中倖存的MS一架架返回了自己的母艦，即使是那些失去了飛行能力的MS，也在同伴的幫助下得以回歸。至於作為肇事者的Freedom和大天使號，則也在此時離開了此地。

「地球軍撤退。」科琳娜報告道，「Freedom和大天使號也遠離了。」

沙耶保持着沉默，什麼也沒有說，這樣的戰鬥，在她這位久經戰陣的老將的眼中，可以說是極為慘烈，這倒不是因為這場戰鬥的死傷人數，事實上這場戰鬥的傷亡人數想來也不能算多。慘烈的原因是，那些倖存的MS，不是被除去了武裝，便是被打得只剩殘肢斷臂，而這樣的事，卻只是由一架MS造成的。

良久，沙耶才發出低沉的聲音，緩緩地說道：「等到地球軍完全撤退之後，派出救援隊，搜索愛娜小姐。」

她顯得極為疲憊，似乎在精神極度集中后，一下子鬆懈了下來一般。

在確認地球軍完全撤退後，密涅瓦和雅典娜號的搭載機也相繼返回了母艦。雖然由於Freedom和大天使號的突然插手，導致戰場變得混亂，但是或許也正是因為他們的原因，密涅瓦和雅典娜號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傷亡。

兩艘戰艦的MS，只損失了一架，至於艦船人員傷亡，雖然Freedom攻擊密涅瓦號陽電子炮的那一槍，令附近的工作人員傷亡慘重，但相對於被數倍於己的地球聯合軍圍攻后可能造成的傷害，這點傷亡亦不能稱得上多。

但是，沒有人對Freedom和大天使號在戰場上的援助有半分感謝。雖然許多人可以保住性命，但是他們對Freedom和大天使號喊著阻止戰爭的口號，卻奪取他們的武裝，令他們只能任人宰割的事感到怨恨。

雅典娜號的機庫中，各機相繼回航，但是除了守護在戰艦上的兩台扎古外，其餘各機或多或少都帶了傷，這一下卻忙壞了整備班的技師們。

「快快，快點把備用零件送到這裏來。」

「動作快點，地球軍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再來，現在比的是時間。」

聽着整備班嘈雜的呼喊聲，蘇菲從容地從機體上落地，雖然這裏的氣氛很緊張，但蘇菲知道，地球軍暫時是不可能再來了，因為經此一役，他們也沒有什麼戰力了，當然，也不能排除有其他地球軍部隊趕到，但在蘇伊士戰事吃緊的情況下，地球軍也不可能再有多餘的軍力派出了，最好證據就是地球軍連奧布的力量都借用了。

「呦，看起來氣色不錯啊！」海涅來到蘇菲身旁，輕鬆地笑道。

看着海涅的手搭在自己肩上，蘇菲並沒有去拍落，她事實上已經習慣了這看似親密的動作。

「別開玩笑了。」蘇菲冷冷說了一句。

「怎麼了？」海涅故作驚訝地問道，「心情不好嗎？」

「經歷了這種事，心情怎麼可能會好。」蘇菲不耐煩地說道。

兩人一同走進了機師休息室，此時，在休息室中，雷、露娜瑪利亞、真、阿斯蘭都已經聚集在裏面。只是，雖然有這麼多人，但休息室的氣氛卻是沉重的，所有人的內心，都在回想着剛才在戰場上發生的噩夢般的一幕。

「看來大家都在啊！」海涅在這氣氛下，也不得不有所收斂。

蘇菲一下子坐倒在了沙發上，她看上去亦不怎麼好受。

在這些人中，臉色還不算太壞的，除了海涅之外，就只剩下雷和露娜瑪利亞了。待在戰艦上，負責護衛戰艦的他們，並沒有直接與Freedom教手，他們並沒有體會那噩夢般的一幕，他們現在一臉低沉，更多的只是因為氣氛所至。這氣氛，既是真和阿斯蘭的影響，也有戰艦上的整體氣氛。

「都振作一點。」海涅忍不住喝道，「你們這個樣子算什麼，Freedom真的那麼可怕嗎？」

眾人不解地抬起頭。若是其他人他們可能會憤怒的衝上去質問「你這麼說難道可以擊敗Freedom嗎」，但是，現在開口的卻是向來好脾氣的海涅，無論是作為FAITH，還是作為普通的ZAFT紅衣，他都是一個值得尊敬、信服的人。

「這次輸了，下次就贏回來，Freedom的機師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有被超越的可能。」海涅一反常態，他那磁性般的嗓音，正用一種振奮的口氣發出聲音。

「只有活着，就可以再次戰鬥。我們並沒有完全失敗，不是嗎？在戰場上，只有死了，才是真正的失敗。」

「死了，才是失敗？」

聽到這全新的理論，眾人一下子恍然大悟。

「是啊！比起那些死難者，我不是還活着嗎？既然活着的話，我就可以用這雙手，為他們報仇。」真看着自己的手掌，不僅想起了歷次戰鬥失去的戰友，還想起了父母和妹妹，他暗暗發誓，「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讓這艘艦受到傷害了。」將密涅瓦當做家的真，比任何人都想保護這艘戰艦。

相比起真的覺悟，阿斯蘭卻心情矛盾，一邊是同生共死的夥伴，一邊是好友，阿斯蘭根本無法確定自己是否能夠對基拉下得了手。

「什麼死了才是失敗。」蘇菲突然冷言冷語說道，「你不是也上了戰場了嗎？被打成這個樣子，比死還不如，你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裏大言不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