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3章 蘇祿蘇丹國

梁文成一直不太明白，皇上為何熱衷於修路，這條從北京至烏第的大道，實在是用銀子堆起來的，而且東北地區寒冷，一年當中，接近小半年時間無法施工，不過，皇上是用瀋陽府庫的銀子修路，他這個總理，也是管不著，「皇上，大道能加快當地歸化嗎？」

「文成有所不知，北山都督府的百姓，與蒙古人的游牧生活不同，多是漁獵生活，漁獵的最大特點，就是定居，只要有意引導他們沿路、沿河定居，再接觸到現代生活，他們就不會留戀山林，歸化起來並不為難。」

李自成想起後世的俄羅斯，人口不足中央之國的一成，卻能據有整個西伯利亞，以華夏的體量和充足的銀子，歸化一個北山都督府，實在算不上難事。

「原來如此!」梁文成小聲念叨著：「游牧、漁獵……」

「此外，朕打算讓拓北團在北山都督府各府安家，暫時停止向北征伐!」

「安家？」

李自成狡猾地笑道：「如果拓北團的將士迎娶了當地的女人，會不會加快當地土著漢化？」

「聯姻？」梁文成真是服了，還有什麼比聯姻更能促進兩個民族的融合嗎？當年的滿清，就是用聯姻的方式，將科爾沁各部牢牢地綁在他們的戰車上，如果不是華夏崛起，一夜之間滅了滿清，科爾沁各部恐怕永遠都是滿清的盟友，他思索片刻，道：「皇上，拓北團有三千餘將士，當地土著人口不多，一時之間，哪有許多年輕的女子？萬一發生『搶親』事件，豈不弄巧成拙？」

「文成忘了？」李自成狡黠地一笑，「天命軍各部征服漠北土謝圖部，不是擒獲了上萬蒙古女人嗎？按照軍律，部分蒙古女人應該上交朝廷，一兩千總會有吧？如果有將士在北山娶不到女人，可以將這些蒙古女人補充進去……」

梁文成哭笑不得，皇上一國之君，怎的如此小家子氣，連這幾個蒙古女人也不放過？他是如何記得這幾個蒙古人？

不過，將這些蒙古女人嫁給拓北團的將士，對她們來說，應該是不錯的歸宿，如果賣到瀋陽的草原坊，將來還說不準什麼結局呢!

他暗地嘆息一聲，對於這樣的皇上，實在是無語。

「只要大道修至烏第，朕保證，北山都督府的歸化工作，肯定比東北其它各都督府要快，或許北山會成為東北僅次於遼寧的第二個『省』，」李自成趕緊轉移話題，「朕知道，文成唯一的擔心，便是北方的俄羅斯人。」

「是呀……」

「文成放心，朕會傳令北海艦隊，讓他們派出小型艦隊常駐黑龍江口，策應拓北團!」

「可是，糧食呢，拓北團加上他們的家眷，接近七千人，常年運輸糧食，路程太遠，如果遇上冬季……」

「文成別擔心，天主幫助華夏解決了這道難題，」李自成大笑，「文成恐怕沒想到，解決這個問題的，是俄羅斯人。」

「俄羅斯人？難道拓北團從俄羅斯人手中繳獲了大量的糧食？不太可能呀，萬里之遙，俄羅斯怎麼可能運來大量的糧食？」

「如果有大量的糧食，俄羅斯人也不會在餓極的情形下，將捕獲的索倫人烤了吃，」李自成搖頭，「北山以北，勒拿河畔，有一座俄羅斯人建立的城堡，叫雅庫茨克，曾經有一個叫哈巴羅夫的亡命之徒，在雅庫茨克承包了一塊土地，其中的一小塊上種植了糧食……」

梁文成覺得自己老了，腦子有些懵，皇上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內中的訊息太多，無論哪一條，對他來說都是驚世駭俗的，偏偏皇上說得輕描淡寫的，似乎對這些非常熟悉。

皇上為何知道這麼多，已經不重要了，或許漢清部的人，已經深入北山以北，但他還是忍不住問道：「皇上為何知道這些？」

「文成忘了嗎，王安平親自去黑龍江以北抓捕了兩名俄羅斯，朕一直將伍朗格帶在身邊，」李自成笑得像是剛剛抓住老母雞的黃鼠狼，「這些日子，俄羅斯人的虛實，朕摸得差不多了，否則，朕也不會讓拓北團渡過黑龍江。」

梁文成暗地長嘆一聲，皇上實在是運籌帷幄!他稍稍將思路整理一番，「皇上，既然北山以北能種植糧食，北山以南，沒有理由不能種植糧食，哪怕產量不高、種植面不大，補充一些也是好的……」

李自成點頭，「推而廣之，北山都督府以南的各個都督府，應該也可以種植糧食，對各營起到補充作用!」

「皇上，如此一來，東北地區適合大規模移民!」

「文成一向穩重，今日似乎比朕還沉不住氣，」李自成笑道：「東北地區可以種植糧食，可能性應該很大，不過，哪些地方可以種植糧食，能種植哪些糧食品種，我們一概不知，需要不斷摸索。」

「皇上教誨得是!」

李自成指著梁文成的鼻子大笑，「真是越老越膽小，文成與朕，怎的越來越生分了？」

「臣不敢!」

「文成先回去吧，儘快向北山都督府派出官員，告訴祖大壽，給朕將北山都督府守好了，等朕將國都遷回北京，再與俄羅斯人決戰!」

「人事部宋大人恐怕又要頭疼了!」

梁文成起身拱了拱手，「臣告辭，皇上可以繼續去滇池垂釣了!」

「這都午時了，還垂釣什麼……」李自成瞪了梁文成一眼，發現他已經走遠了。

李自成在宋玉蓮的服侍下用過午膳，小睡片刻，起床后便在內書房批閱奏章。

只要李自成在國都，梁文成便會將所有奏章送過來，不過，李自成對奏章沒什麼興趣，一般性的奏章，他只是瀏覽一遍，然後讓王之心代批「已閱」兩字，交會梁文成處置，只有特別重要或是感興趣的奏章，才會親自批閱，給出處置意見。

儘管如此，通常都要半日時間。

今日的各類奏章中，李自成感興趣的只有兩條：一是南海艦隊繳獲的兩艘西班牙戰艦，在施羅保的協助下，繞過麻六甲從外海運航行至大光；另外一條讓李自成感興趣的是，呂宋島南部的棉蘭老島上，蘇祿蘇丹國歸順了華夏。

這兩艘西班牙戰艦，除了火炮的數量多，比華夏的「成都級」戰艦載重小，算不上最先進的戰艦，但對駐紮大光的西海艦隊來說，算得上是寶貝。

西海艦隊只有從當地徵調的小型運輸船、商船、漁船，將士們在海面上操訓，主要是適應海上的風浪，既不敢距離海岸線太遠，又無法操訓操帆兵、操舵兵、炮兵、領航兵等等，根本算不上海軍，最多就是剛剛進入大海的水軍。

有了兩艘西班牙戰艦，西海艦隊總算走上了操訓的正軌。

李自成當即將兩艦命名為「大理號」、「麗江號」，心中卻是想到：既然「大理號」、「麗江號」可以從外海來到大光，何不給西海艦隊配備兩艘「成都級」戰艦？繞過麻六甲，無非多走一些海路，多花一些時間。

松江的金山造船廠，額外建造了十艘「成都級」戰艦，分配給西海艦隊兩艘，也不算多，等到明年，大光文隅造船廠建造的「成都級」戰艦，也該下水了吧？

棉蘭老島上的蘇祿蘇丹國歸順華夏，實在算不得意外。

西班牙人征服呂宋島之後，依仗火器與海船的優勢，多次對棉蘭老島進行征伐，雙方激戰多年，西班牙未能完全征服蘇祿蘇丹國，但在島上沿海地區建立了一些武裝商館，強迫附近百姓向商館納稅。

蘇祿蘇丹國勉強保住了棉蘭老島的核心區，但在西班牙人連番打擊下，壯丁傷亡極為慘重，島上的青壯，傷殘近三成，對生產造成極大的破壞。

棉蘭老島山勢迴旋，耕地多是半山腰的梯形田，對青壯勞動力要求極高，數十年的戰鬥，面對列裝優勢火器的西班牙軍隊，蘇祿蘇丹國已經快要崩潰了。

西班牙的商館，進一步削弱了蘇祿蘇丹國的實力，踐踏了蘇祿蘇丹國的王權。

南海艦隊殲滅呂宋島上的西班牙人之後，派出小型艦隊向南方的婆羅洲滲透，路過巴拉望島，方才知道蘇祿蘇丹國的存在。

此時的蘇祿蘇丹國，國土基本完整，除了擁有最大的島嶼——棉蘭老島，還包括巴拉望島、婆羅洲東北部的沙巴地區，以及周圍大量的海島，國都和樂並不在棉蘭老島，而是位於棉蘭老島、巴拉望島、婆羅洲之間的和樂島上。

小型艦隊此番南下，主要就是為了婆羅洲，臨時統領覺得事關重大，一面率艦隊繼續南下，卻另外派出一條船隻返回清玉府，將蘇祿蘇丹國的情形告訴司令周坤。

周坤派出使者趕赴和樂，與蘇祿蘇丹國試探著接觸，雙方一拍即合。

華夏需要在婆羅洲建立商港和海軍基地，最好在巴拉望島也要建立海港和海軍基地，將北面的呂宋島與南面的婆羅洲連接起來，蘇祿蘇丹國的蘇丹（國王）需要藉助華夏的南海艦隊對抗西班牙，當聽說華夏就是原先的大明，國王當即交出所有的土地名冊，要求舉國加入華夏……

南海艦隊一時懵了，問明情形，原來蘇祿蘇丹國不僅要藉助華夏的力量對抗西班牙人，更是仰慕中土文化，大明永樂年間，蘇祿蘇丹國蘇丹曾親自入京朝覲……

李自成的嘴角浮起一絲笑意，笑意中多少有些苦澀，蘇祿蘇丹國歸順華夏，卻要藉助大明的名頭!

關鍵是華夏立國時間不久，朝廷的主要精力被牽制在北方，南海艦隊剛剛進入南洋地區……

蘇祿蘇丹國舉國歸順華夏，自然是一件大好事，不出意外，北京的十王府街，又將多出一處府邸，唯一讓李自成頭疼的地方，便是蘇祿蘇丹國並非信奉天主教，從國名就可以看出，他們舉國信奉的是他最不喜歡的恐怖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