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年輕也是一種麻煩

第470章年輕也是一種麻煩

杜平見房遺則動問,連忙上前一步,咧著大嘴樂呵呵地道:「房尚書,房世叔,你說這位小郎君,那可就不簡單了,要不你老人家猜猜?」

房遺則眉頭一皺,斜睨他,冷聲斥道:「杜平,你小子是不是想討打呢?老夫看你是閑得慌,看來要給你多找點事情做,免得整天無所事事,對了,陰侍郎近日要去視察長安武備,要不就讓你隨行……」

「啊喲,你老人家就饒了小侄吧!整天和那死人臉在一起,小侄恐怕是有命去、沒命回來啊!」杜平苦着臉,連連搖頭,打死都不願去。

他一雙牛眼看似木訥,實際上在眼底深處卻孕育著智慧的精光,只不過是藏得很嚴實,並不外泄,也慣會裝傻,方才瞞過了不少人。

可房遺則和他杜家是世交,可以說是看着他長大的,對於他的那點小伎倆,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就算是他杜平身上哪裏有胎記、哪裏有疤痕,全都清清楚楚。

房遺則兩眼一瞪,不怒自威,兩道精芒如同有形的閃電,直刺杜平的心海深處,讓他不由得兩腿顫慄,立馬就老實了。

他臉上堆滿笑容,不敢再賣弄口舌,老老實實地說道:「世叔,這小子就是被秦二和魏黑臉誇得天下少有、地上無雙的少年英雄趙無敵,也不知道秦二那傢伙抽什麼瘋,竟然寫了奏章和公文,為他請戰,要和吐蕃使臣比個高低。

不過,世叔,俺總覺得不靠譜,此番可是擂台較技,比不得兩軍陣前廝殺,想那麼多世外高人都鎩羽而歸,就他這小身板,俺看着玄乎。」

「請戰吐蕃使臣?唔,是有些魯莽了!」房遺則半眯着眼睛,手拈長須,想了又想,低聲道:「你將秦懷玉的公文拿來,老夫看看再議。」

趙無敵再次打開了包裹,將公文雙手捧著呈給房遺則,繼而垂手肅立一邊,等着他問話。

雖然都不是外人,可房遺則依然是先驗了公文的封簽、畫押和印鑒,見一切如常,沒有拆封的跡象,方才拿小刀子挑開了封簽,將公文抽了出來。

秦懷玉的公文並不長,也就是薄薄的兩張黃竹紙,可房遺則卻看得很仔細,且看完一遍以後又重新開始,翻來覆去看了能有三五遍之多。

在上官看文書的時候,職下必須要稍為離開一點距離,且不能站在後方,就連眼睛也不能盯着文書,以避免嫌疑。

趙無敵就站在房遺則的前面,相距能有四尺左右,且略微側着身子,眼睛看着別的地方,讓房遺則很滿意。

可當他看到杜平的時候,立馬氣不打一處來。那殺才一點都不顧忌規矩,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你看看那副模樣,不知何時挪到他右側站着,還將身子前傾,脖子伸得老長,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見房遺則發現了,立馬伸出大手撓著腦袋,裝出一副憨厚的傻樣。

他看着杜平長大,自然知道這貨的品性,整個就是一個貌似忠良、實則一肚子鬼心眼的傢伙。不過,雖有些小狡猾,可在大是大非上面從來都不含糊,也就懶得煩神。

一個人,只要有一顆忠義之心,在大是大非上面不含糊,那就是一條好漢子。至於些許小節,孩子們都長大了,也就這樣了,想扳正也過了最好的年齡,就如同那樹木一樣,打小枝幹長歪了,若不曾及時糾正,待到成為參天大樹以後,就再也無法改變,只能湊合著用了。

再說了,他杜平又不是某家的兒子,憑什麼要老子煩神?就算是煩神,也該他爹杜構……嗯,杜構前幾年死了,想管也管不了了。

房遺則就公文放在几案之上,兩手撐著,身子略前傾,問道:「那個……趙旅帥,正如杜平所說,你雖然驍勇善戰,多謀善斷,可擂台比武可不是兒戲,稍有不慎就是非死即傷,你可要想明白了!」

趙無敵對老人的關心和呵護很是感激,可他與大自在一戰已是在所難免,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法阻止。

他緩聲道:「房尚書,職下不僅是一名邊軍將士,同時,職下也是武道中人,出自常山趙氏。」

「常山趙氏,一個了不起的家族,幾近神話。」房遺則點點頭,贊了一句,可眼神又黯然了,疑慮地問道:「前些日子你們趙家家主曾挑戰番僧,但卻不敵,自認比你們家主還要……還要那個?」

趙柔伊決戰大自在,曾在神都引起大震動,給人們帶來希望,可最終卻敗了,敗在了小和尚手下,黯然退場。

按照人們的思維慣性,一個武道世家的家主,掌管整個家族的資源和傳承,定然也是家族中修為最高的人。

趙無敵如此年輕,卻要挑戰番僧,若不是因為他在北地立下了大功,也被秦懷玉和魏文常吹噓得神乎其神,房遺則早就要啐他一頭一臉,將他罵得狗血淋頭。

趙無敵一笑,神色不變地說道:「小子不過米粒之珠,豈可與家主相提並論?只不過,小子數月前曾與那大自在交過手,對他的武技比較了解。」

「當日一戰,勝負如何?」杜平急忙問道。

「小子贏了一招半式。」趙無敵打了個埋伏,只說是略勝一籌,而不是將大自在摁在地上打得滿地找牙。

「嗯,你既然說在數月之前曾贏了他,那麼在這段不長的時間裏,即便是那番僧武技再次突破,想來……也有限得很,倒是可以與他一戰。」房遺則是經過深思熟慮以後,並做了詳細的分析,方才說出這一番話來。

他雖然擔任兵部尚書,但在骨子裏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文人,就如同杜平的老爹杜如晦一樣,一個文士被趕鴨子上架,執掌兵部衙門,成天和一群驕兵悍將打交道,別提有多累了。

他是文人,自幼承繼家學,熟讀經史,可對於武技,最多也就是在家中的後花園里,裝腔作勢地弄把儀劍偶爾舞動幾下,事後還得大喘氣休憩好半天,更別提統帥千軍萬馬上陣殺敵、衝鋒陷陣。

對於大唐諸將,他最佩服的不是久戰沙場的沙吒忠義,也不是殺敵如麻的黑齒常之,而是同他一樣身為文士、但卻毅然投筆從戎的婁師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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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敵之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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