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江湖

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了恩怨，就是江湖，所以，人就是江湖。

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古如此，今亦如此。

恩怨無解，江湖不散。

十月的鑫水，秋風蕭瑟，落葉滿地，許多的商家早早地關上了門鋪，回到家裏享受溫暖的床。

只有一人，還獨自在街頭徘徊。這人穿着上著灰色衛衣，待着帽子，看不清容貌，下穿一條黑色牛仔褲，左手紋了一條黑色的蠍子，也許是紋身師技藝不精湛，亦或是這個人沒有好好保護，那條蠍子的顏色很淡，須認真才能看清。

那人喝了一口拿在右手的酒，邊喝邊走，不知為何，那人走路是直線，而不是喝多了之後所走的曲線。

「唉，這一天天的，真是無聊啊。」不知覺中，一瓶白乾已經下了肚，隨手一扔，正好砸在了一家已經關門的店面上，也該著倒霉，那家今天忘了下保護門，那人的勁也不小，一下便砸破了玻璃門，店內的報警器立刻響了起來，在這寂靜的秋葉里，顯得很是刺耳。

「聒噪。」那人略微沙啞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怒意，顯然這突然大作的警鈴吵到了他。

那人走入那家店裏，左瞧右瞧，看見了一個花瓶，拿出裏面的花卉，倒掉裏面的水，拿着花瓶對着警鈴一通亂砸，片刻的功夫，警鈴便停止了聲響，從牆上掉落，摔到地上，零件到處都是。

那人砸完后，滿意地點點頭，扔下花瓶，走出了門店，看看四周，空蕩蕩的，還是沒有一個人，聳聳肩，沿着道路往前走。

街道依然冷清，背影依然孤單。

這人不知道走了多久的路，等過多少的紅綠燈，路過了多少的飯店和賓館，就這樣一直走，一直到了路的盡頭，站在盡頭，看着面前的一片樹林，喃喃道：「這就到頭了嗎？」

那人站了一會兒，摘下了兜帽，露出了面貌，這是一個長相很普通的男子，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放到人群中都找不到他。

「這麼晚了，待在這裏幹什麼，你一任性半個鑫水的人為你擔心，要不是有人說有個金店被砸了，我還找不到你呢。」男子的身後走過來一個人，這人穿着一套黑西裝，很乾凈，上邊纖毫不染，嘴裏面叼著一根剛剛點着的煙。相貌和他前面那名男子一樣，長的很普通，看着就是一個普通人。

「天天的喧囂，心煩啊，心想着順着路一直走，誰能想到這麼快就到了頭，只能在這裏站着了。」前面那名男子聳聳肩說道，可能是感覺自己嗓子有些問題，咳嗽了幾聲，清了下嗓子。

「以後心裏不舒服和我們說一聲再出來，要不然就能亂了套，今天差點和瘦猴幹起來，就是因為你。」西裝男走到他旁邊，把抽到一半的煙遞給了他，「抽抽吧，今天婚禮上順來的，挺好抽的，完全不嗆嗓子。」

「看來這個新郎還挺講究。」男子嘲諷地說道，接過了西裝男遞過來的煙，猛吸了兩口，吐出一個大煙圈。

「也就那樣。」西裝男看着漸漸消散的煙圈，若有所思。

「一點勁都沒有，回去吧。」男子扔下煙頭轉身走開，西裝男回過神來：「誒誒，等會我。」

「快點，回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