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章 白小土的眼淚
「這個……」蕭華猶豫了一下，搖頭道，「並非完全如此！蕭某生來好奇，但凡能修鍊的神通，蕭某都願意嘗試，聽仙友說起仙酒如此，真是給蕭某打開另外一個天地，蕭某這才想着試試……」
漣修緣嘴角含笑道：「蕭仙友懂煉丹么？」
話剛說完，他自己先就是尷尬了，顯然這話他問過無數人，很是隨意的說出，漣修緣急忙掩飾道：「嗯，嗯，仙友是丹道盟二品丹師，這倒是不用問的，仙友懂煉器么？」
「懂的！」蕭華點頭，「器道盟玄級器師給過蕭某信物，請蕭某前往器道盟，並說憑信物不消什麼遴選，就能給蕭某黃級器師的器師令。」
蕭華的話是有些誇大，漣修緣當然有些意外，不過他還是笑道：「懂煉器和煉丹的仙人不少，仙友懂制符么？」
「當然懂！」蕭華毫不猶豫的點頭了，取出晶符道，「這是蕭某自己煉製的晶符，仙友可以看看……」
漣修緣也不客氣，接過看看，更加意外了，不覺問道：「倒是煉製的不錯。不過，你一介仙嬰，怕是沒辦法真的釀製真正的靈酒啊？」
漣修緣說完，星空突然沉靜了，漣修緣醒悟過來，大是尷尬的看看蕭華，又看看旁邊侍立的瓊兒，那瓊兒剛剛還聽得出神，此時把頭低到胸前，佯裝沒有聽到。
「咳咳……」漣修緣有些歉意道，「這個……蕭仙友，老夫……」
「呵呵……」蕭華趁著漣修緣心裏愧疚，急忙笑道，「漣仙友，蕭某能不能釀製仙酒仙友且不必多問，若是蕭某能拿出仙友一直拿不到的東西，仙友能否考慮將釀製之法……跟蕭某交易呢？」
「什麼東西是老夫一直拿不到的？」漣修緣大楞了。
蕭華看着漣修緣，一字一句道：「冥界的冥果等物……」
「不可能！」漣修緣想也不想就斷然道，「你怎麼可能有冥果？」
「若有呢？仙友敢跟蕭某交易嗎？」
「有什麼不敢呢？」漣修緣更是若口而出了，「老夫尋了幾重……幾個大陸都不能找到，你怎麼可能有？」
「成交！」蕭華哪裏會跟他廢話，舉起右手道。
「主人……」旁邊的瓊兒大急了。
「嘿嘿……」漣修緣嘿嘿一笑，也舉起右手，哪裏是上當的神情啊，一擊蕭華右手道，「老夫等着你拿冥果！」
「唉……」蕭華反而有些後悔了，拱手道，「早知漣仙友對冥果如此渴求，蕭某也不必如此……」
「動心思的，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最後一個！」漣修緣微微一笑，回答道，「但信誓旦旦能拿出冥果的，你是第一個！老夫着實有些好奇，這絡繹商盟究竟是哪裏的商盟，居然有如此實力！」
「嘿嘿……」蕭華也笑了，看看臉上神情逐漸正常的李莫伊和白小土，說道，「老夫也不清楚，具體還要問我這個弟子！」
「咦？」漣修緣奇道，「你自己不知道，反而問你的弟子？」
「達者為師！」蕭華淡淡的說道，「蕭某可以指點自己弟子的修鍊，但這交易方面……蕭某遠遠不如自己的弟子！」
「善！」漣修緣撫掌了，贊道，「蕭仙友如此說法，老夫對這絡繹商盟就更加好奇！想這仙界裏不知多少仙盟，或是煉器，或是煉丹，或是經商交易，哪一個不是以境界為本？但凡境界高了就覺得自己什麼都強，什麼都懂，殊不知術業有專攻，天賦各有長，不懂之輩坐了高位，拍腦袋指揮，這仙盟哪裏有長遠的道理？」
「是，是，仙友所說甚是！」對此蕭華也是心有戚戚焉的，附和道，「我等仙人固然有些神通，可能比弟子高深，所經所歷也可能比弟子多，但不可能事事都強……」
「是的！」漣修緣也點頭，看看旁邊的瓊兒道，「老夫平素也不管潮碧閣的事情，都叫瓊兒她們負責，她們做的比老夫強了太多……」
說到此處，漣修緣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蕭華，蕭華也嘴角含笑，正看向漣修緣，兩仙人目光一碰，兩個大大的「懶」字，正是撞在一處！
「哈哈……」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老爺……」李莫伊當先醒來，看看蕭華跟漣修緣大笑，急忙起身訕訕道，「弟子貪杯，實在是失禮了！漣前輩，您老這二兩老酒……實在是仙界珍稀啊！」
「謬讚了，謬讚了！」漣修緣被誇得好不得意，擺擺手很是謙遜道。
李莫伊既然醒來，白小土也不會太久，不過白小土並沒有立即起身，而是微咬牙關，眼角有些晶瑩的淚花生出。
蕭華剛要傳音跟白小土說冥果的事情，眼見如此不覺詫異。他看看漣修緣說道：「仙友可否暫避片刻？」
「當然！」漣修緣點點頭，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個拂塵來，揚手間星耀如水將自己和瓊兒捲走。
「小六……」蕭華關切道，「你怎麼了？」
「李哥……」哪知道白小土沒有回答蕭華，而是看向李莫伊，徑直問道，「在雨宏山那個上古仙禁內，你坐在哪個顏色的仙禁內？」
「金色啊！」李莫伊想也不想就回答道，「怎麼了？」
蕭華聽了，暗道不好，他剛要思忖如何圓謊，「刷」白小土眼中的淚水順着臉頰就流了下來。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蕭華面前，抱着蕭華的腿哭道：「老爺……」
「莫非你是……」李莫伊駭然，他只說了四個字，立時被蕭華利劍般的目光阻止。
「唉……」李莫伊輕嘆，看着白小土哭得跟小孩子一般，臉上也生出不忍。聰慧如他已經猜到了大概！他再看看蕭華用手摩挲白小土的腦袋，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自他心底生出！
「別哭了……」足有半頓飯的工夫，感覺白小土的情緒穩定，蕭華才開口道，「小六，老夫之所以沒有告訴你真相，是想讓你心中存有善良，莫被仇恨所蒙蔽。老夫不能否認，即便是仙界也有心性醜惡之人，但老夫可以肯定的是，任何地方都有正義和光明，我等修鍊之人若是被人性的醜惡所控制，那他一輩子所見就是世間的黑暗，眼中不會有光明。若我等能看到光明，那光明之後的黑暗……已經算不得什麼。」
「是啊！」李莫伊也在旁邊說道，「小六，你或許失去了一些，但你得到的更多，有老爺，還有我，以後更有萬千造化門弟子，你說……你是不是更加幸福！」
「是，是……」白小土吸著鼻子回答了。
「起來吧！」蕭華將白小土拉起，低聲道，「老夫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給你！」
蕭華心裏清楚，白玉峰在白小土心中父親形象的崩塌，算是給白小土一個致命的打擊，這種打擊絕非什麼修鍊，什麼秘術可以彌補，自己現在只能讓白小土忙起來，動起來，不讓他去多想，或許時間久了，就能彌合他這心中的創傷！
「是，老爺！」白小土急忙起身，鄭重道，「從今天起，小的就是老爺的孩子，您就算是要小的命，小的也……」
「屁話！」蕭華沒好氣的一巴掌打在白小土的腦袋上，笑罵道，「老夫還沒道侶呢，你莫累老夫孤獨一生啊！」
「哈哈……」李莫伊在旁邊一拽白小土道，「老爺可是比父親親多了，以後想着多孝敬老爺就行了。」
「謝謝你啊，李哥！」白小土也拉着李莫伊的手，說道，「除了老爺，小弟這世間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放心！」李莫伊點點頭，回答道，「一輩子的親人！」
「嗯，嗯！」白小土輕咬嘴唇道，「一輩子！」
隨後，白小土問蕭華道：「老爺有什麼緊要的事情？」
「你是絡繹商盟的掌首……」蕭華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沖李莫伊使個眼色，才對白小土道，「老夫跟漣仙友想做個交易，事關冥界的冥果，老夫所料不錯的話，我絡繹商盟該是有此手段……」
蕭華一說話，李莫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低聲傳音叮囑白小土，白小土也不傻，情緒平穩之後，也不管冥界的冥果得來如何艱難，只笑着回答道：「老爺不管商盟的事情，內中一應事務老爺並不知曉，若是有什麼跟漣前輩交易的，還請弟子親自跟漣前輩說明。」
「也罷！」蕭華點頭，隨即揚聲道，「還請漣仙友現身！」
喊了幾聲不見動靜，蕭華知道漣修緣確實迴避了，他抬手在半空一點，一道漣漪如水波般蕩漾。
漣修緣飛出，而此時瓊兒並不在他身後。
「白小友可有什麼不妥當的么？」漣修緣看看白小土，關切道，「莫因為老夫一時好意，惹了小友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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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界沒有不透風的牆，仙界沒有不漏音的靜音結界，白小土終究還是知道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