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來人

第九章來人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繼續更,可能得被叛死緩了,55,

改了下,那個時候應該叫停書,不叫休書,哪個親知道的?

這日晚,天幕黑沉,半睡半醒間,我的腦中忽地劃過一個人的臉,整個一激靈,猛然完全清醒過來,我知道了,那人….是蛾!

那背影確實是蛾,遇見我她或許始料不及,心中發虛這才不敢相認慌忙逃去。

胡亂披衣下榻又隨手收起包袱,我抱起一側睡得正香的裌,去敲熙的門,急促的哆哆敲門聲劃破寂靜的黑夜,庭院一時更顯空曠幽寂。

「熙,速開門!」

熙應該尚未睡沉,我欲再敲時便見他披散黑髮拉了門板,一身紲衣立在門后,藉著微弱星光,隱能看清他臉上的倦意,「娻,己是寅時,有何急事….」

不待他回答,我邊將裌一把塞進他懷裏一邊道,「你且快些著妥衣裳隨我來。」

「阿妹,汝欲何往?」

「去喚齊紀隨行,此處不可久留。」

「阿妹…」兄熙愣了愣,娻這些時日總神神秘秘,卻又不願道原由,一時之間雲里霧裏,總不明白娻為何一臉緊張,「汝…….此時黑燈瞎火,且讓為兄去罷,再說娻己為人婦,寅夜獨往去喚一男子委實不妥當…紀那小人,何必如此掛心….」

「阿兄!」這都啥時候還如此叨叨嘮嘮地,我聽了那話,有些生氣,即便與齊紀勞燕分飛,但那些美好的不可抹煞的,確實存在過,熙怎可在我面前如此看低他。

我的怒喝總算讓熙停了抱怨,見他閉嘴,這皺眉吩咐,「且從速。」

「諾!」阿兄見我顯出不耐,這才不甘不願地轉身離去。

待熙一起,我便去尋守夜司禮備車,套車的不是馬,而是牛,是花了十朋貝才好不容易從賓館烹夫手下求得,本來是用做犧牲,當然,我還稍微地使用了一些特別的手段,需要的時候。

役車在側門處停住,檐角的松明子雖燃著,卻並不能完全照到這處,凜冽冬風下,忽明忽暗的光影落在裌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小臉。

黑睫映下彎月,顫了顫。

「裌,起罷。」這小子裝睡呢。

裌翻翻身子,小聲低咕,「裌睡著了。」

撲哧笑出聲來,「起罷,佔個好位置,一會二舅來了只怕無裌容身之處。」

裌一聽熙來了,趕緊爬起來坐正四顧,「阿舅在何處?」

「呵呵。」

「阿母……」待明白是我耍弄他,裌撇嘴不滿。

我卻是噙笑不答。

待裌看清所處位置,不過睡着片刻竟被阿母抱至賓館外,而且還是役車上,心中或多或少明白阿母這是打算送他回去了,裌心中不安忽地撲至我身上,緊緊抱着我的手臂不撒手。

「阿母,裌不要離開阿母。」

愛憐地撫撫他被被寒風吹得稍涼的小臉,如若沒記錯的話,再過些時日,裌便又會像去年般患疾,臉色蒼白高燒不退。雖有些不放心,但好在交待稚同徵二人好生看護了,我相信她們能幫我照顧好小傢伙。

想起他馬上便要獨自一人面對宮中眾人,那些深藏的東西,沒了我與宋皋在,只怕他會很辛苦。於是,扶住裌的肩膀,我鎖緊他黑黑的瞳子收了笑,認真一字一頓說道,「裌,阿母並不願如汝師般教裌如何方能稱職成為一國太子,阿母亦知裌心中並不歡喜。然則,有些道理,有些話卻不能不說。這個世上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即便裌如何歡喜阿母,也不可過於依戀阿母。遇事,即便如何擔憂恐慌,也切不可如此哭鬧糾纏不休…」

裌見我一臉肅穆,又語重心長,言辭懇切以為我這是在責怪他,癟嘴,似要哭了,我忙將他抱起放在腿上,「阿母此話並非責備裌不乖巧,只是在教裌一個道理,只有自身方乃可依之人。裌可記得阿母曾說過的魯賓遜的故事?」

裌含泡淚,點點頭,「裌記得。」

「嗯,要像魯不遜般身處絕境亦不煩不躁,耐心等待,冷靜籌劃,儘力讓一切向良性發展。」

發展?裌頓了頓,到底相處親密,下刻便知是何意,點點頭,「裌知了。」

「這才乖!」一時心喜裌的乖巧,忍不住親了親他的臉蛋。

裌,雙眼閃亮,「因此,阿母帶上裌去尋阿父罷,裌定不煩不躁,耐心等待。」

撫額,我扶欄下車,孩子,你這固執的….到底像誰?所以,適才那些話,他並未聽進去吧?聽進去了?

風漸漸地起了,有些涼,與裌坐役車上又等了許久都不見熙出來,一時擔憂,「裌,且靜靜待在這處,阿母去尋二舅立馬回來。」我打算去看看是否發生何事,以致如此遲緩。

「阿母,裌與你同去。」

想了想,點點頭,放他一個人在這兒,終究不太放心。

好在兩人一前一後行至半路,便遇見熙扶著紀一路小心行了過來,紀仍舊孱弱,卻好在可以扶將著行走。

見此,趕緊過去幫忙相扶。

眼角的斜光里,卻忽地瞥眼一幾抹身影,從大堂方向行過來,暗夜下,影影卓卓。

心中一緊,這個時候寅夜時分,即使是繁華的城邑亦鮮少人跡,更不用說此時人煙寥無的麗邑,果然,我沒猜錯么?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後謀划么?倘若如此,對方是何目的?宋皋的失蹤與蛾看那方帕必定存在某種聯繫,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何事?蛾不是來此尋子郜的么?為何單獨流落在此,遇見我亦不敢磊落來見我而是慌忙逃走,遮遮掩掩,她是否做過對子郜不利之事方才如此??

壓低聲音,「阿兄,快些,後頭有人來了。」

「阿妹。」熙的聲音一向嘹亮,見我壓低聲音,亦跟着小了起來,「阿妹,怎地了?」

「噓。」

「阿母,裌怕。」裌所經歷的事情算起來是比較多的,但此時空氣里那隱隱的不安,敏感的他並非沒有察覺,他在害怕,但更害怕的是阿母會就此離去,那些兇險,他哪會不知,只是倘若要在面對兇險與失去阿母之間,他寧願選擇前者。

「毋怕,阿母在呢。」

「娻,發生何事了?」紀有些喘不上氣,凝重的氣氛讓他覺著壓抑的難受,娻到底知何方如此鄭重其事,寅夜此時,多少像是有些在逃避什麼東西。

「無事,且行快些,稍候再與爾等解釋。」

加快步伐,行了出來。

將人扶上役車,我想了想,對熙道,「熙,你且先行,我隨後便來。」

「阿妹。」

「阿母。」

「娻!」

「且行罷,娻尚還有些事需解決。」那些人,上午便撞見了蛾,寅夜便有人來尋,只怕90%是來尋我的,如若真是我必須得返回去查看一番方才放心。

與其如此乾等,不如順藤摸瓜。

乘着夜色,我返回賓館大屋,沿着木櫞爬上屋頂,如壁虎緊緊趴伏,好在衣裳我穿着的是葛衣,顏色暗沉,倒似融入夜色之中,悄然凝著那漸行漸近的一隊人,待看清,心中震驚。

來人共有七八個,具著黑裳,身高明顯比之周人要高,闊耳方鼻,長相….我雖沒見過大周時代戎夷之人,但現代倒見了不少,相比之下,這些人看打扮還有臉部特徵,只怕正是與大周對戰的蠻貊人,倒真不怕死,此時進城來!

正在找尋什麼,說的話完全聽不懂,但我卻或多或少能從他們的神態表情及唇瓣發音能臨摹出來,只要找找久居邊境之地的鄉人,只怕便有人能翻譯。

那些人尋了許久,未曾找著,最後只得離去。

待眾人離去,我從頂上滑下來,愣了愣,這些人真是娥找來的?如若這樣,那麼?陳磊會與蠻貊有關?

算了,此事暫且放一邊去,拔足便去追熙他們。

圉園裏,只剩一隻驢子,這驢子又老又笨,以龜速行走。

騎驢一路追至護城河邊,卻見阿兄他們的役車停在街角,役車上,空無一人,黑夜下,馭車的黑牛,一雙眼隱隱混濁。

心中一緊,只得跳下來疾奔去查。

在見着役車一側裌一向最寶貝的藤球那破壞樣時,心突了突,這是,出事了?不知何時,開始下雪了,雪花一片又一片落在我的裘帽上,一股涼氣滲進頸里,我卻並無心思去拂那雪花。

「該死!」

一拳打在那役車上,指節發痛。

空曠的街道上,寥無一人,不遠處酒舍的幡帕在雪花下揚了揚,便不再動,似承載過多的重量。

沿着車轍查看不下十次,仍舊未得出任何結論。只要一想到或許他們三人半途上是遇着了那些戎夷,我的心便緊緊揪在一起,快要不能呼吸。

暗罵自己的愚蠢,適才一番作法,實在得不償失。

他們三人,幼的幼,病的病,只剩熙,然熙又是曾經整日沉浸玉器之人,騎射連我都勝不過,哪還能勝得過那些牛高馬大的夷人。

正兀自暗責著,那頭卻忽地傳來無異於天籟的聲音。

「阿母!這邊!」

愣了愣,尋聲去看,卻見裌從一處院落牆角奪出個頭來,不停朝我招手。

入了院子,裌撲進我懷裏歡騰,「阿母!」

拍拍他,轉頭對上紀沉沉的眸子,心中跳了跳,不自在稍稍撇開眸子。

「娻。」

「紀,如此看娻可是有何話要說?」

「娻,你且進來罷,紀與你有話要說。」

輕輕嗯了一聲,又吩咐熙待着裌隨便尋一間屋室睡了,這院落明顯是別人空置的,四處都是灰塵,沒有生火,一時手腳有些發涼。

扶著紀走進一間屋,掩了門,扶他靠着幾坐下。

「紀可冷?」

「不冷,有勞娻了。娻可是執意要去尋師皋?」

怔了怔,「紀此話何意?」

齊紀沉默片刻,方抬頭看我一眼,爾後撇開眸子,幽幽道,「紀有一問….」

聽了這話…心沉了沉,兩人忽地陷入沉寂。

許久,我方開口,澀聲道,「紀有話不妨直說。」

「嫁於宋皋,娻可曾悔?離紀而去,娻可曾悔?」

果然是這話。

擇了紀對面的席,我緩緩坐下,終是道了,「紀以為,娻可是那種整日沉絢往事之人?」

「否。」

「嗯。」

答案他己經知曉,我便沒再就著這個問題說下去,「紀有何話要說?」

齊紀忽然看向自己的手指,他的手指輕輕搭在膝上,指尖修長,骨節分明,雖然病著,非旦不減他往日的風華,這病態讓他往日略嫌冰冷的唇角顯出股柔色來。

似沉入記憶,紀不緊不慢敘述,「那日,我與師皋二人正在大堂商議大事,那堂是邑君將宗廟大堂移出的,外頭有人道,有人婦人求見師皋。我與師皋一同出去,見着那人,宋皋臉色大變,後來才知那人是皋之媵室…..再後來,不知發生何事,子郜與那婦人爭執起來,那婦人一氣之下跑了出去,我讓子郜去尋,子郜卻道先處理完手上緊急軍務方行,那女子不過一時氣極方才負氣離去,果然沒過多久,應是三個時辰罷,那女子回來,卻是一身襤褸,狼狽不堪。」

說至這裏,齊紀臉色微變。

「兩人進了內室,許久都無聲息,爾後我便見宋皋怒氣沖沖負了皮弁箭筒及青銅劍,跨上青驄疾馳出去,回來時,一身帶血。第二日,那婦人卻是刻了停書,爾後消失不見。宋皋心急如焚,四處去尋,這一尋,便再未回來…」

話音一落,室內安靜下來,空氣慢慢凝結。

蛾么?

緊了緊袖中弩箭。

「紀可知,宋皋失蹤方向在何處?不瞞你說,那婦人,正是宋皋前妻,喚蛾。此人,據娻所知,曾經改嫁,卻隱瞞不報,只怕心懷叵測。此事我本應早日揭發,然則,一來無真憑實據之前娻不願妄動,二則,娻不想被人說成妒婦,便一直未曾明說,只派人悄悄盯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繼續更,可能得被叛死緩了,55,

改了下,那個時候應該叫停書,不叫休書,哪個親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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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周悠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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