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我疼她都來不及,絕對不會委屈她。」他說得誠心誠意,拇指看似無心,反覆撫摸着她指上的女戒,兩人同款式的戒指,映着燈光閃爍,這動作都落在眾人眼裏。

「青青,有一點我可以保證。」安娜蒂笑說道:「布菜克在鎮上來來去去這些年,從來都不曾帶女人回來過。」

「對對對,這點倒是真的。」

「之前杜山德家的女兒對他有意思,大熱天穿着比基尼泳衣,說要找他去游泳,非要他開兩三個小時的車,去隔壁鎮上的游泳池,回來后可生氣了,說布萊克要不是同性戀,就肯定沒有那話兒。」

黑人拍著大腿大笑。「她要是看見你帶這麼標緻的老婆回來,肯定會氣到臉都歪了!」

「遇見她之前,我也從來沒想過會結婚。」他撫摸著粉嫩嬌紅的小臉,迷戀這難以比擬的絕佳膚觸,簡直是最佳享受。「但是一見到她,我就知道必須牢牢霸佔她,不然我這輩子就白活了。」

席間響起女人們的嘆息,為這深情告白心醉,連莫多老奶奶都臉紅,一手捂著胸口,快要浪漫到心臟病發。

「你是不是跟我有一樣的感覺?」他握着她的手,擱到結實寬闊的胸瞠上,逼她隔着衣裳與肌膚感受他的心跳。「告訴我。」

四周談話聲靜下來,眾所矚目下,她被逼着抬頭,迎向那雙無底黑眸,搜尋惡意、狡詐、威脅或欺騙的神色,卻看見他溫柔醉人的眼神,深情款款的注視着她,不催促也不逼迫,靜靜等待她的回答。

那一瞬間,全世界彷佛只剩他們。

迫人危機、邊長旅途、重重心機、句句謊言都不復存在,她感受着他的心跳,而她的心跳與之應和,彼此對上同一個頻率,他的眼神與心跳,在她純凈的靈魂開啟一扇門,到達從未有人觸碰過的境地。

此時此刻,她沒有說謊的能力。

「慶慶,是嗎?」

從來沒有人這樣叫喚她,叫喚得如此溫柔深情。

她被那雙灼亮黑眸催眠,情不自禁點頭,應允他的詢問。

驀地,他綻出動人心魄的俊美笑容,把她深深擁入懷中,埋首在她發間深情呢味,一遍遍喚着她的名。「慶慶,我的小東西。」

好溫柔的聲音,好疼愛好寵溺,她不禁深陷其中,閉起雙眸努力想記住這酵厚的男性嗓音,沉醉在熱燙的寬闊胸懷裏。

之後,整晚聚會她都魂不守舍,連跟人們對話都有困難。聽見許多笑聲,一陣又一陣的不停歇,但真正擁有她全部注意力的,是他的笑、他的觸摸、他落在她頰畔的吻,不可思議的自成一股魔魅,吸引着她被深深憾動,眷戀得移不開視線。

是在什麼時候衍生這種心思?

總不會憑空而來,肯定有跡可尋。

只是,她無法浪費時間去回想,全心全意珍惜當下,不願錯漏他的笑、他的觸摸與他的吻。

這難以掙脫,也讓人不想掙脫的魔力,將她籠罩在其中,陶醉得暈暈然,貪戀得無法想起,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事。

【第九章】

躺在主卧室的床上,軟嫩小手漫遊過涼涼純棉床單。

這張床有這麼大嗎?

她翻過身去,黑髮披散在白色慶單上,不知怎麼的感覺好像要被大床吞沒,睡的時候做了惡夢,夢見大床變成海,而她駕着很小的一艘船,驚險的劃過不平靜的水面,在被濤天巨浪淹沒時驚醒。

美國規格的床的確比她睡慣的台灣規格的床大上一些,但是到達美國這些天,在旅館里過夜時,她也睡過美國規格的床,卻從來沒有做過被吞沒的惡夢。

左思右想,才明白原因。

因為那時黑都跟她睡在一起,她只顧著防範他,連爭個平躺的位置都艱難,當然不會意識到床有多大。

半撐起身子,低胸真絲睡衣的肩帶,無聲滑落粉肩,落在纖細雪白的上臂。

這件睡衣是安娜挑的。

而黑事後則神色鄙夷的提及,睡衣的價格是兩百美金。

以為她跟黑真的是新婚夫妻,所以起初安娜挑選的睡衣極度性感,暴露的地方比遮蔽的多,她拚命揺頭阻止,老婦人只能退而求其次,挑了這件希臘女神樣式,象牙色低胸細肩帶長裙的睡衣。

雖然是長裙,但是真絲中縫著同色雪紡紗,裙擺遮到腳踝,但從腰線下漸次擴大的雪紡紗,讓她的長腿在走動時若隱若現,反倒比暴露款式更顯性感誘人。

前方的低胞剪裁,堪堪遮住雪嫩豐盈,但也只遮到嬌嫩乳尖,連淡色薄紅的乳暈都遮不太住,飽滿的弧線跟深溝,以及美麗的形狀展露無遺。

她睡前盥洗后,還要在睡衣外多穿一件棉質外衣,上床前才脫掉,穿着睡衣躲進被子裏。

只是,今晚她忘了棉質外衣,穿着睡衣就走到床鋪旁,小腳踢掉真絲室內拖鞋,懶懶的溜進被褥里睡覺,才睡了一會兒卻被惡夢驚醒。

她盯着主卧室的牆,牆上掛着一副美國寫實畫家愛德華·霍普的複製畫。

黑就睡在那道牆后的副主卧室里。

從安娜家回來后,已經接近午夜,他拿着歡迎會上沒能吃完的大塊烤牛肉,走進廚房用錫箔紙包好,放進冰箱裏,動作很熟練。

她亦步亦趨的走到廚房,着迷的看着他的一舉一動,直到遇上他抬頭時,黑眸森冷的視線,才被震出清醒的迷夢,一時反應不過來,大眼裏滿是倉皇困惑。

「我很累。」他淡淡的說,嘴角不再有魔魅的笑,黑眸看不見任何情緒,薄唇緊緊抿著,大步走過她僵立的身旁。「去睡了。」

直到副主卧室的門被關上,書慶才回過神來,像是剛被扯出水面的魚兒,粉嫩唇瓣一張一合,卻吐不出任何字句。

沒有寵溺、沒有溫柔,她竟又再度沉溺於他太逼真的演技。

怎麼會忘記,他真假難辨,每個言行都機關算盡?難道只是她太傻嗎?都說眼睛是靈魂之窗,那麼真誠溫柔的眼神,真的只是他的偽裝?

坐在大床上的嬌小人兒,坐起身抱着膝蓋,小臉側着擱在膝頭,粉唇輕碰無名指上的女戒,雙眸凝睇想得出神,長發奔落如流泉。

戒指溫溫的,是被她體溫煨暖,但她仍清晰記得帶繭的巨掌,反覆撫模戒指時的觸感跟溫度,憐愛得一整晚都沒有鬆開。

真的都是做給人看的嗎?

那麼,為什麼會注意到,她愛吃甜椒、愛喝礦泉水?知道她怕燙?

他總是這麼關注,每個接受保護的對象嗎?

水漾雙眸閉起,思索了一會兒后,才又睜開來。

不對,保險機制負責人一次只能接一個案件,所以這五年以來,他只負責她的安危,沒有接觸別的對象。

他看來大概二十八、九歲吧?但是她看過他展露笑容的模樣,感覺年紀應該更輕一些,推測二十六歲就差不多。

獨自坐在大床上,她更覺得孤單。

旅途中他放肆粗野的糾纏,縱然惹得她氣怒不已,但陌生的歡愉在她清純無邪的身體里,燃起熊熊火焰,而撩起這把火的他,現在卻置之不理,冷淡的睡在另一個房間隱約知道那是她初初見識的情慾,太過刺激卻又朦朧不清,每次回憶起,他的粗壯在她手中的觸覺與熱燙,粉靨就不禁紅透,更別說是想起,他咬牙猙獰在她緊閉的大腿間衝刺,奔射之後瀰漫的濕熱……

禁果是萬萬不可吃的。

就因為不可吃反倒更添誘引,而她已經看見禁果的模樣、撫過果皮的質地、聞過芬芳的果香。

感覺她一階階的淪落,不知道深淵之底有什麼,而他卻仍高高在上,冷淡的睥睨,黑眸中偏偏又有火苗。

歪倒在床鋪上,她拉起薄薄的純棉被單,不再看那面牆,希望心中的蕩漾能止息,不要再去猜測他反覆之間,有多少成分是真,只要不去想,或許心中騷動就能平靜下來。

那晚,她失眠了。

天色微亮的時候,她下樓做早餐。

前幾天歡迎會時帶回來的烤牛肉,到今天總算吃完了,剩餘牛肉切片加熱后,再加上晶瑩剔透的西紅柿切片,以及跟黃芥末籽醬就可以做成美味的三明治。知道他食量大,她做了不少,這幾天早上都會用掉半條吐司麵包。

生菜甜椒色拉是她愛吃的,所以每天必做,昨天做了炒蛋,今天改做英式的班乃迪克蛋,只要在滾水中加入醋,再轉中火,先用木湯匙在水中繞出漩渦,放入雞蛋后煮三分鐘就可以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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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守護者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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