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向死而生
古戰場。
「螭吻」手持戰矛，長發飛揚，冷冷盯着秦風。
同樣，秦風也是冷冷看着對方。
二人面著面，就好像在照鏡子一般。
「今天的我，必將打敗昨天的我。」
秦風忽然開口，更是將葬龍槍扔到了一旁。
想要戰勝「螭吻」，決不能再用槍術，他必須破而後立，走出自己的路子。
「你倒是有幾分覺悟。」
破軍怔了怔，隨即冷笑道。
「少廢話，動手吧！」
秦風大喝一聲，一掌暴擊而去。
吼……
滾滾龍吟震蕩，化為一股殘暴的音殺波動，驚濤駭浪一般的撲向了破軍。
「龍音古雷炮？」
破軍神色一變。
前世的螭吻，並沒有修鍊成這門秘術，不過卻被今天的秦風給修成了。
所以，當秦風施展出這一招之際，破軍十分意外。
「龍盾！」
破軍低吼一聲，戰矛劃出一道絢爛的圓弧。
一片扇形光盾，立即浮現而出。
這光盾之上，隱約有着一條天龍盤踞，噴薄著熾烈的龍息。
音殺之力席捲而來，轟在這龍盾之上，悶響連連。
破軍被逼退了幾步，不過，卻並未傷及根本。
「潛龍出淵！」
隨着一聲怒吼傳來，破軍化為一道龍影，附在了戰矛之上。
戰矛迸射如電，宛若自那深淵躍起了狂龍，不可一世。
這是螭吻最為得意的一招，也是融入槍之意境的一招，威力莫測。
當年，風雲會武上，螭吻便是用這一招，擊敗了睚眥。
相比於落葉纏拳、星辰錯拳那些複雜的拳法，這一記「潛龍出淵」就顯得極為簡單了。
當然，這裏的簡單，是大繁至簡的意思。
將種種意境，全部融入一擊之中，沒有多餘的花哨動作，將「刺」字訣，發揮到極致。
出槍，殺人，就這麼簡單！
在這股強大意境之中，秦風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只能是被這一槍給貫穿了胸膛。
噗——
戰矛透體，血箭飈飛。
一股撕裂般的劇痛，自秦風胸口散開，迅速瀰漫到了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他渾身一陣抽搐，那猛烈爆發的槍勁，正在瘋狂絞殺他的身體。
「還不認輸？」
破軍神色冷淡。
「不認輸！」
秦風雙手握住龍琊戰矛，五指用力，青筋暴起。
看到這一幕，破軍也是皺了皺眉。
秦風的意志力，比他想像的還要強大，即便面臨絕死之境，卻也不退半步。
如果是一般弟子，恐怕早就已經認輸了。
「到底是什麼，一直支撐着他？」
破軍心中疑惑不解。
他又怎能明白，秦風的前世今生到底經歷了什麼？
從那個風光無限的九皇子，到人人得而誅之的龍族罪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他活着，只為仇恨而活！
如果無法打敗昨天的自己，如果無法超越螭吻，又怎能擊敗睚眥？
如果不能找睚眥報仇，那活着又有什麼意義？
所以，秦風不怕死，他只怕生不如死！
「今天，我無論如何也不能輸，我若認輸，那就是向命運低頭，向睚眥認輸了。」
秦風咬着牙，心中狂吼。
一想到睚眥對自己做的那些事，一股空前強大的怒火，便是熊熊燃燒而起。
他血眸閃爍，雙手緊緊抓住龍琊戰矛，竟是將其一寸寸拔出體外。
「什麼？」
破軍皺起眉，一臉驚色。
這得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夠做到這個程度？
「看來你是真不怕死，既然如此，那我就給你一些教訓。」
破軍手腕一抖，戰矛猛烈一震。
轟……
一股絕強的震蕩之力，在秦風體內爆發開來，瞬間將他的肉身撕得粉碎。
破軍就是秦風的心魔，除非秦風死，心魔才能破滅。
然而，在臨危之際，又有幾人不懼生死？
沒有空前強大的信念，是無法克服死亡的恐懼的。
擊殺破軍，就等於自殺。
所以，當試煉者明白了這層含義之後，往往會選擇認輸，因為他們沒辦法殺死自己。
可秦風不同，他必須戰勝自己，唯有如此，才能夠看到復仇的希望。
正因如此，秦風所展現出的意志力，讓破軍也感到了驚恐。
因為破軍發現，無論自己怎麼努力，也不可能讓秦風認輸，唯有一條路，那就是將其擊殺。
可破軍原本就是秦風的心魔，秦風一死，破軍同樣也會死。
換言之，無論是秦風，還是破軍，任何一人被殺，另一方都會立馬死亡。
這一關考驗的，其實就是面對生死的勇氣！
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他還會怕什麼？
看着秦風崩滅的肉身，破軍面如死灰，眼神也是逐漸渙散。
「想不到，這小子寧可死，也不願認輸。」
破軍自嘲一笑。
不過，就在這時，虛空中捲起了一道氣血風暴。
破軍臉色微變，暗驚道：「不對，這小子還沒死絕，居然還能血肉重生？」
他剛才還在奇怪，秦風死後，為何自己安然無恙？
原來，秦風並沒死絕，只是肉身破滅掉了。
唰！
拿到氣血風暴之中，一道血光迸射而出，如一柄利劍，直直的刺向了破軍。
「這傢伙……」
破軍咬了咬牙。
這道血光，竟是秦風的本體，他這是要和自己同歸於盡的意思么？
秦風在燃燒壽元，瘋狂的燃燒，不顧一切，亡命一擊。
包括他的金丹，種種本源之力，全都爆發了出來。
這一擊，承載了他前世今生的意志。
一個為復仇而生的人，若不能完成復仇，不如結束掉自己的生命。
決絕！
飛蛾撲火般的決絕！
哪怕明知死路一條，卻偏偏還是沖了上去，這股決絕的意志，讓破軍渾身狂顫！
「這個瘋子……」
轟！
震天動地的巨響傳來，整個古戰場瞬間覆滅。
一道光柱，衝破了七星坪，直上九霄。
鐺……
虛空深處，忽然傳來了洪鐘大呂，經久不息。
而看到這一幕，在場所有的聖使，乃至聖心城中的一些人，都是被徹底震撼到了。
「七星破，聖徒現！這怎麼可能？」
主考官們，全都驚呆了。
這道鐘聲，乃是「聖徒鍾」發出的，只有攻破了七星坪，擊敗了七大聖衛，才能觸發此鍾。
而聖徒，已經千年沒有出現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