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體檢

顧燦燦口中的朋友是聶榮軒。

聶榮軒也是因為家庭因素，他的爸爸沉迷股市，把家當都投了進去。無奈之下聶榮軒也當了一名主播，想從網上賺點錢。

他的特長是小提琴，這門特長在YY上也算是有獨特的吸引力。更何況剛開始直播的時候，顧燦燦還專門和他互動，給他帶過去一些人氣，所以聶榮軒在YY上，混的還算不錯。

只不過畢竟是個男主播，也還不懂後世那種戶外什麼的套路，聶榮軒的人氣也就維持在兩萬左右，每月可以賺到四五千塊錢，多的時候甚至能上萬。

這個收入聶榮軒自己還算滿意了，肯定是和顧燦燦當主播的時候沒法比，但是在他這個年紀的人能賺到這些錢的也不多。

他的爸爸現在還是一門心思的炒股，錢已經投進去將近二百萬，家中的生意基本已經黃了，聶爸每天除了炒股就是喝酒，在醉生夢死中期待着股市起死回生。

好在聶榮軒現在做直播能賺到一些錢，至少可以維持着家中的生活。有時候他自己也忍不住感慨，沒想到好好的小康家庭居然成為了這個樣子，而自己年幼時最為痛恨的小提琴居然成為維持家庭不崩潰的支柱，真是造化弄人啊。

今晚他自然也在直播，顧燦燦今晚上來YY聶榮軒是知道的。

對於顧燦燦，聶榮軒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麼感受。

第一次見顧燦燦他是被顧燦燦的美貌所吸引，更多的接觸下來，更被顧燦燦的才華和性格所折服。

只是因為顧燦燦在直播上的提攜，反而讓他不知道怎麼去面對顧燦燦了，內心的自尊心讓他遠遠的躲開，只是默默的關注。

顧燦燦進行超女比賽的時候，他默默的想辦法給顧燦燦投票，幾個月時間，也砸進去了四五千。

知道自己和顧燦燦的距離愈發的遙遠，聶榮軒也熄滅了不切實際的想法，只是默默的為小姐姐打。

唯有如此，方能心靜。

「小姐姐去查誰的房？」

「不要查房，求小姐姐繼續彈琵琶。」

「查房多沒意思，

小姐姐我們還是唱歌吧。」

觀眾紛紛表示不想查房，不過顧燦燦此時直播就是隨心所欲，她想去查房，那就一定要去的。

其實也是為了給朋友們增加點人氣。

她不用在YY討生活，但是她的朋友聶榮軒和張文敏都還在，能幫到他們而自己又不費事自己有沒有什麼損失，何樂而不為呢。

「首先去的我一個朋友這裏，他是現實里認識的，很有才華的一個男孩，拉的一手好小提琴。」

顧燦燦介紹著，同時將直播界面設置到顯示電腦內容，觀眾眼看她點進了聶榮軒的直播間。

聶榮軒正在拉小提琴。

他正在拉奏卡農。

卡農不是特指一首曲子，而是指復調音樂的一種技法：各個聲部有規則地互相模仿，也就是後面的聲部按一定的時間距離依次模仿前一聲部的旋律。卡農可以說是現今為止最受全世界人們喜愛的古典音樂作品。

聶榮軒拉奏的這首風格寧靜，彷彿在娓娓講著一個故事，曲調靜謐溫馨，有着淡淡的喜悅，也隱著淡淡的憂傷。

顧燦燦單手托腮，靜靜的聽着。聶榮軒的技藝比她印象里的高超了很多，看來這段時間在直播間里的演奏，鍛煉了他的水準。

卡農可以表現的悲傷，可以表現的喜悅，可以表現的激昂，聶榮軒今天拉奏的就比較平靜，這也代表了他的心境，這麼長時間的主播生涯，算起來，比顧燦燦直播時間還要長了，此刻直播聶榮軒可以說心如止水。

而然下一刻他的心就起了波瀾。

系統：小貓種魚贈送給主播榮軒之音夢想豪宅

聶榮軒收到夢想豪宅的次數不是很多，畢竟這個禮物要1000元RMB的。

不過此刻他在意的，是贈送人的名字。

小貓種魚！

這不正是顧燦燦賬號名稱嗎？

幽靈小屋：哇，有人贈送主播大禮物，一定是真愛。

看見真理：主播，遇到富婆你就從了吧。

第七枚金幣：嘖嘖，軒軒HOLD住，正所謂富貴不能淫……

顧燦燦看着這些人的逗比發言，這幾個一看就是聶榮軒的鐵粉，熟稔的調侃。

她笑着開始打字。

小貓種魚：鑷子小提琴的水平日益精進啊，佩服佩服。

顧燦燦發出這個信息，就見聶榮軒盯着屏幕，表情有點震驚，也有點不好意思，臉上露出微笑說：「小貓種魚，是燦燦吧？好久不見。」

此時一群ID出現，紛紛在聶榮軒的觀眾發言區打出「鹹魚黨到此一游」的字樣。

顧燦燦笑容僵住，淚流滿面，鹹魚黨這個畫風精奇的稱呼看來要一直陪伴着她了。

小貓種魚：直播間有一個連線功能，就跟視頻電話一樣，咱們連線聊天吧。

顧燦燦提出這個建議，她現在的觀眾有四十萬，結束網絡採訪后她要去查房，然後觀眾又走了一批，即使這樣也還有四十萬人在看她聊天。

有時候你根本想不通為什麼有這麼多的人願意把時間花費在看別人聊天上。

連線接通。

「嗨，鑷子，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燦燦，你這是回家了嗎？」聶榮軒有點靦腆。

「回家呆兩天。咳咳，這個帥氣的主播是我的朋友，小提琴拉的超級棒，喜歡樂器的請關注他。」顧燦燦替聶榮軒刷了一波廣告。

聶榮軒直播間的關注度肉眼可見的增加著。

顧燦燦接着說：「對了，鑷子，最近跟少陽他們聯繫過嗎，他們怎麼樣？」

「你走之後，我們聚在一起的時間也比較少了。」聶榮軒說道：「每個人也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上次你不是介紹我們去那個嗶哩嗶哩嘛，那個網站確實挺有意思的，少陽、一如他們在嗶哩嗶哩玩的時間多一點。」

「哦！嗶哩嗶哩，你不說我都忘了。」顧燦燦恍然，笑着說：「這個網站確實挺有意思的，裏面很多有趣的視頻。」

兩人真的聊起了家常，兩個直播間的觀眾看得要醉了。

「我去，小姐姐居然真的在跟人家拉家常。」

「小姐姐好像跟這個帥哥挺熟的啊，我好像有個大膽的想法。」

「呸，收起你大膽的想法！小姐姐是我的。」

「樓上拔劍吧。少年，我要跟你決鬥！」

「近距離圍觀。」

「香煙瓜子礦泉水，啤酒可樂口香糖嘞。」

顧燦燦看着她直播室里的觀眾逗逼的聊天，忍不住笑了，說道：「我和鑷子當初和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本來是打算組一隻古典樂隊。」

「呃，你問什麼是古典樂隊。其實是古風樂隊，當時我們是五個人，五種我們的民族樂器。有簫、二胡、古箏、琵琶、大鼓，這五種樂器基本就可以撐起一個樂隊來。可惜後來我要直播，以及參加超女的比賽，這個樂隊始終也沒有建起來。現在我們這幾個小夥伴，鑷子在YY直播，其餘幾人主要是在嗶哩嗶哩，他們上傳了不少的樂器視頻，你們感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啊。」

顧燦燦順便給張少陽陳一如他們打了一波廣告。

聶榮軒微笑看着顧燦燦給觀眾推介嗶哩嗶哩和張少陽他們。在做朋友方面，顧燦燦做的絕對夠格，有着女孩子裏少有的爽朗大氣。

和聶榮軒聊了一會兒，接下來顧燦燦又去了湯姆在哪兒的直播間，和張文敏聊了會天，將張文敏也跟那些觀眾介紹一下。

然後顧燦燦回到自己的直播間，聊天彈琵琶到晚上十點，算是比較完美的結束了這場直播。

蘇洛和江美櫻全程觀看了顧燦燦和朋友以及觀眾的互動，直觀的感受了顧燦燦的人氣。

幾十萬的人氣，裏面不一定都是顧燦燦的粉絲，也許很多人都是在湊熱鬧，但是至少可以直觀的說明，有這麼多的人願意花時間來觀看顧燦燦，哪怕她表現的並不太在乎觀眾的感受。

蘇洛若有所思，發現直播其實對於一個藝人也可以有所幫助的，比如她要出一張專輯，可以直播中宣傳，在網上能夠輕易的聚集起幾十萬的人氣。

而且看上去，觀眾對於直播接受力還是挺高的，對主播的寬容度也很高。

最關鍵的，直播是可控的，這個可控的意思，是無論對藝人還是觀眾來說，主辦方都是可以輕鬆控制場面。

最後，直播宣傳省錢啊。你平時想要在一個場所搞個活動宣傳一位藝人的作品，投入至少以萬計算吧。直播明顯就不用，網友會自發的幫你宣傳。

蘇洛沉思著，就聽到身邊的江美櫻說：「姐，這個直播，好像可以用來宣傳推廣藝人啊。」

自家這個表妹終於肯動腦子了，蘇洛表示很欣慰。

「確實可以，我回頭仔細想想怎麼實施。好了不早了，你也回房休息。」

……

第二天，顧燦燦強拉硬拽著爺爺奶奶去醫院做了個全身體檢。

爺爺奶奶嘴上抱怨不已，其實內心還是很高興，孫女關心自己嘛。

全部檢查結束后，時間都已經到了中午。

此時的體檢還沒有那麼多的設備，也沒那麼快出結果，很多檢查都是第二天才能拿體檢報告。

顧燦燦忐忑的等到第二天，獨身一人去拿檢查結果。

奶奶的身體狀況很好，非常健康。但是顧燦燦爺爺的體檢，肺部檢查出了不確定性陰影。

顧燦燦心沉了下去。

原時空顧燦燦的爺爺就是在她高三即將畢業的時候去世的。

爺爺病逝的原因是肺癌晚期，病變組織已經長滿了內臟，連手術都沒辦法做。

而今體檢的時間比原時空提前了差不多兩年，爺爺依然檢查出了肺部有問題。

顧燦燦看到檢查結果的那一刻，感覺四周突然寧靜下來，外界彷彿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啞劇舞台，唯有自身的聲音恍如驚雷，能清晰的感覺到心臟跳動的碰碰聲。

半年前的那次體檢還沒有事的。

良久，顧燦燦才回過神來，心中不停的告誡自己：「沒事的，沒事的。現在發現的早，醫學也很發達了，肯定可以治好的，肯定可以治好的。」

首先和爸爸顧偉打了個電話說明情況。

打完電話顧燦燦癱坐在醫院冰冷的椅子上，心中很悲痛。

這該死的命運。

上一世爺爺死於肺癌，這一世還是首先發現肺部有異常，這就是宿命嗎？

顧燦燦憤怒異常，為什麼！

自己都變性了，很多事情已經變化，為什麼爺爺的病還是跟以前一樣的出現？

顧偉神色匆忙來到醫院，找到顧燦燦，看到她的第一眼，心裏一痛。

自家中被騙哪怕是擔負上幾百萬的債務，顧燦燦一直是冷靜沉穩的樣子，彷彿再大的風雨也摧不垮她。

可是現在，顧燦燦倉皇失措，顧偉這幾乎是第一次見到女兒魂不守舍的樣子。

「燦燦……」顧偉輕聲呼喊。

慢慢抬眼看向父親，顧燦燦眼中的光芒晦暗，默默的將檢查結果遞過去。

「爺爺肺部有塊陰影。」顧燦燦聲音乾澀。

顧偉沉默著接過體檢報告，掃了幾眼，看着精神萎靡的女兒沉聲說：「找醫生看了嗎？」

顧燦燦沉默著搖了搖頭。

「別急，先讓醫生看看體檢結果。」

顧偉拉起顧燦燦。

兩人找到了主治醫生去諮詢。

醫生看了顧燦燦拿的體檢結果，慎重的說：「看結果是個腫瘤，不確定良性還是惡性，-具體還需要進一步的檢查。」

他刷刷開了幾張單子，讓兩人領着患者再去做檢查。

顧爺爺已經回家，兩人還要先回家接老人。

路上，顧燦燦沉默良久，對爸爸說：「爸，不管再檢查結果如何，對爺爺講，一定要說沒事。」

「我知道。」

……

再次將爺爺帶到醫院，這次做了非常詳實的檢查。

這很難瞞住當事人，老人家很快清楚了自身的狀況，卻是表現的非常豁達。

興許是老人的豁達感染了顧燦燦，此刻顧燦燦反倒沒有了那會兒的惶然，不管如何，自家現在有條件讓老人家得到最好的醫療服務。

一個多小時的等待顧燦燦感覺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終於，再次體檢的結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