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7章 往事

「如果你想要救她，最簡單的辦法是找到夢鈴草幫她洗魂，也就是除掉那些惡氣。」

「你說簡單，那也並不簡單吧……」

林淺坐在沙發邊，苦笑了一下，要不是心中有愧，她真的不想接下這個活。

袁雅音靠着牆平淡道：「總是比你去極寒冰浴簡單，九華山那種地方一介凡人能進去一次都算是十世的功德，所以別想了。」

「你這說的是不是太誇張了……」林淺捂住眼睛，哭笑不得，好歹她去過一次，雖然她並不知情。

袁雅音抬眼掃了她一眼，聲音冰冷：「並不誇張，若不是那位仙人的一半神識在佳音身上，你們都會死。」

聞言，林淺愣了一下，她從不記得自己跟她說過這些事情，她是怎麼知道的……

「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詳細……」

袁雅音抱臂道：「若不是佳音，我甚至不會去那個組合，我遇見她的時候就知道她是半魂，因為好奇才跟她相處了一段時間。」

第一次從洛曜之外的人口中提起林佳音，林淺有種莫名親切地感覺。

「你是怎麼知道她是半魂？」

袁雅音玩著頭髮，漫不經心道：「引夢珠最擅長的就是探人靈魂，它是解脫孤魂野鬼的法寶，原本我想解脫佳音，可後來她的靈魂完整了，不過我知道那都不是真的她所有的靈魂。」

聞言，林淺心中砰砰直跳，袁雅音一直對她那些暗示的話語原來不是她單純的猜測，她肯定早就已經發現了吧。

「所以，你也知道我是……」

「佳音另一半的靈魂。」袁雅音接過了林淺說的話，她的眼神中第一次亮起了火一般的東西。

林淺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尷尬，她撓了撓臉頰，掩飾自己的局促。

「這就是命運吧。」

聽見命運二字，袁雅音淡漠的臉上也浮現了一抹傷感，她目光漸漸放遠，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

「說起來，這種感覺讓我想起了七百年前洛山傳人渡我為人的時候。」袁雅音頓了頓，目光始終低垂著：「那時我問他，為什麼放棄自己祖祖代代的職責渡我，他說他愛上了一棵草。」

聽着袁雅音說起過去，林淺沒忍心拉回話題，坐在沙發上沉默安靜地屏息聽着。

「一個身負使命的人因為不可理喻的愛放棄責任，一個殘破靈魂的人因為善意無可救藥的要拯救頑皮的孩子，兩種人都很愚蠢。」

安靜的病房裏，袁雅音的話戛然而止，她的神情平淡如水，似乎狂風驟雨也不會掀起波瀾。

林淺早就知道，袁雅音天真爛漫的的表皮下透著一股脫世的冷淡與入世的矛盾，嘴上似乎是厭惡這種不能理解的感情，心中卻又時時刻刻為着這些人感動傷懷着。

不管是成仙還是成妖，還是他們這樣最普通的凡人，一切都是命運手上的棋子罷了。

林佳音嘆口氣，岔開話題道：「我們還是說點別的吧，這個話題對你來說還是太傷感了。」

「不會，但是還是說回夢鈴草吧。」

兩人對視了一眼，望着床上的沈夢可皺緊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