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上不得枱面

京城戲份殺青宴觥籌交錯，熱鬧非凡，除了不少熱菜，還整出了火鍋，大冷天吃這麼一頓，讓人感覺疲勞頓消，心滿意足。

酒水也少不了，周白都沒能做到淺嘗即止，劇組成員過分熱情，即便克制，也喝了不少，幸好他一向有自制力，喝到微醺就沒有在繼續了。

星美的譚總也到了，在酒桌上很熱情，並且他確實是海量，一杯杯酒往下灌，就跟喝白開水一般，臉色都沒有變化，不愧是酒精考驗的成功人士。

「我以前陪領導的時候，因為酒量好，被領導指定專門幫他擋酒，不是我吹，就喝酒這事，無論是什麼系統的領導，就沒有能喝過我的，今天算是小酌，意思意思就好，歲月不饒人吶，十年前我能喝一宿不帶休息的，現在不行了，喝半宿就困得不行，身體也沒辦法跟以前比。」逛了一圈，每一桌都喝一大杯，算起來至少喝了兩斤白酒，譚總依然精神奕奕，不見一點醉意。

「譚總那時候肯定是領導的得力助手吧，有您這樣的幫手，省了領導多少事喲。」某個星美的高層也在這一桌，馬屁趕緊跟上。

「沒有，沒有，我就是幫領導跑跑腿，幫領導辦些私事，不足一提。」譚總哈哈一笑，趕忙搖頭，在這種酒局上，這些事情都是可以拿出來吹噓的，特別是以前在系統內的一些經歷，更能讓他在別人眼中披上一層神秘光環。

周白默不作聲吃着菜，沒有跟他搭話的興趣，倒是陳可鑫這個老江湖時不時不著聲色地恭維兩句，捧得這位譚總興高采烈，酒興越發高漲。

「周總，我敬您一杯，這次能夠與您合作，是我覃某人的榮幸，娛樂圈中能讓我佩服的人不多，您算一個，希望以後咱們有機會可以繼續合作。」聊了一會兒，譚總拿起杯子說道。

「謝謝您，您高看我了，我酒量不好，沒辦法像您這樣豪飲，咱們隨意如何？」周白笑着說道，跟譚總碰了一下杯子，輕抿一口。

「沒問題，我幹了，您隨意就好。」譚總十分爽快地說，然後一口乾掉杯中酒。

酒桌上其他人沒有出聲，表情都有些奇怪，喝酒有時候很講究身份，不幹杯隱含的意思就是交情未到，如果遇到特別計較的人會生出不快。

「我太太也經常不讓我喝酒，回去總被她數落，今天高興才敢放開，您不用在意，意思到了就行，咱懂。」幹完之後，譚總吐出一口氣，笑着說道，絲毫沒有在意周白喝多少的問題，似乎一點兒都不在意。

倒是旁邊星美那個高層原本有些想開口的意思，而譚總一說話他就放棄了打算，也讓他看清楚這酒桌上的形勢，譚總似乎有意討好結交周白的意思。

「嫂子說得對，譚總還是要注意身體啊，以後要是有陳導這樣的導演，這麼專業的製作班底，我巴不得可以多合作幾次呢，星美的實力不俗，特別是院線方面，可以說是國內前幾，我們公司也經常與你們打交道，以後還要拜託譚總多多幫忙才是。」周白接着譚總的話頭開口，不卑不亢，即便不想與這位譚總深交，場面話還是要說的。

對周白而言，這位譚總的背景過於複雜了，許多東西雖然只是傳聞，也讓他十分警惕，那些複雜的關係他不願意有任何牽扯，縱然譚總十分熱情，想要更深入合作，也真的是實力雄厚，周白也沒有這方面的打算。

在周白心中，拍星美投資的電影沒問題，其他方面就免了，之所以接下《如果愛》是看在劇本好、導演好、投資大的份上，一切都擺在陽光下，該繳納的稅一分不少，屬於正常的業務。

有時候合作夥伴背景簡單是好事情，就像是華宜兄弟、新畫面一樣，互相投資，清楚結算，不牽扯別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這樣就很好。

也不是說王氏兄弟跟張偉評就沒有背景，事實上早年間能殺入影視市場的就沒有一個簡單的，只是說相對乾淨，並且守規矩，一切都按規矩來，這種人是可以合作的。

就好像靠着發行起家的於總，人家的背景甚至可以直達天聽，做事卻很有章法，守規矩，重法律，所以偶爾周白也有部分業務跟他們公司有所交集，從來沒有這方面的擔憂。

「周總您客氣了，放貴公司出品的電影，從來都是我們院線要爭搶才行，別的不說，《疾速追殺》讓我們這些做院線的真正吃上了肉，過了個好年，以前別說吃肉，就是喝湯都難啊，。」譚總作出一副感激的樣子說道。

這年頭別看電影院一家接着一家開，能真正實現盈利的沒有多少，大多數院線也就維持運營，在溫飽線上掙扎，開新店的目前都還是燒錢擴張階段，這點譚總倒是沒有說錯。

《疾速追殺》上映時為何院線把其他電影的排片全都壓低，甚至把它們提前下映，還不是上座率高，哪怕午夜場都不會虧本，因為這種大爆的電影真的讓院線方賺錢了。

為了拿《疾速追殺》的電影拷貝，當時院線方面真的搶破了頭，對他們來說，一張拷貝就是一捆鈔票。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吃飽喝足之後，天色也很晚了，殺青宴也到了尾聲，而譚總在結束時神秘兮兮的把周白拉到一邊，遞給了他一張十分華麗的金卡。

「周總，這是覃某人開的一家小店，這張卡沒有消費額度，您也不用簽名，只要出示卡片就行，要是您啥時候有空，可以帶您的朋友過去玩玩，保證讓您賓至如歸，您別擔心，很多公眾人物都喜歡去我們那裏玩，不用擔心私隱問題。」譚總臉上掛着笑容神秘兮兮地說道。

「呃，我平時不愛這些，還是不要吧，給我是浪費了。」周白看了看這張華麗金卡，眼神稍微變了變，然後微笑着婉拒了。

「我知道您看不上這些，您就給小弟一個面子收下吧，雖然小弟的店上不得枱面，但服務絕對是京城數一數二的，這只是小弟的一番心意，用不用您隨意就好，給您的朋友或者認識的人用都行。」譚總把卡推了回來，臉上堆笑着說道。

「那就謝謝了。」雖然心中冷意十足，但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周白只好將卡收下，當着譚總的面放進了口袋中，然後目送他離開。

等譚總離開視線之後，周白臉上的微笑收斂了起來，眼神冰冷，這姓譚的不安好心啊，還想着法子拉自己下水呢，呵，這不是用這張不限消費的金卡當誘餌了，想釣他上鈎呢。

這張卡片上的字，正是一家聞名京城的夜總會的名字，雖然掛着餐飲公司的名頭，實際上說白了就是搞某些顏色生意的，這種地方放古代叫青樓，近代叫窯子。

雖然這些東西上不得枱面，可實打實是個銷金窟，堪稱日進斗金，更是能利用其中的聲色犬馬吸引某些名流富豪，建立灰色關係，搞某些見不得人的交易。

從口袋中把這張用真黃金打造的金卡用力捏成一團，直接扔進垃圾桶，周白表情平靜地走回酒店，當做無事發生，心中打定主意以後遠離這位譚總。

「譚哥，何必巴結這姓周的，給他面子他是大明星，不給他面子他就是一個暴發戶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在車上，譚總的跟班有些不忿地說。

駕駛位上的司機面無表情地開着車，似乎完全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閉嘴，你懂什麼，我自然有我的道理，你看這位大明星像得意忘形的人嗎？你以為他不清楚我是什麼人嗎？」譚總呵斥道，心中煩躁不已，這小弟平時溜須拍馬夠忠心，卻始終少了份見識。

「我就是看不慣他那樣，他憑啥這麼對你，他姓周的還不是靠着他那個首富爹的名頭，真當自己是顆菜了，跟咱玩虛情假意這一套。」跟班為譚總抱不平。

「老吳，你跟我多少年了？」靠在椅背上，譚總閉着眼睛說道。

「十三年了。」跟班老吳說道。

「你也是跟我一起走來的老人了，見過那麼多人，那麼多事，怎麼就沒點長進呢？你是不是覺得我也有錢有勢，根本就沒必要刻意交好他周白？」譚總嘆了口氣，老吳跟了他十多年，確實付出了不少，這份香火情還是要顧的。

縱然老吳見識不夠，也怪不得他，畢竟他的文化水平本來就不高，這些年隨着自己發跡，周邊都是有求於自己的人，也怪不得看到今天自己有些受到冷遇會為自己抱不平。

「難倒不是這樣嗎？他姓周的雖然有錢，他們家是首富沒錯，那又怎麼樣，我們何必巴結他呢，雖然比身家譚哥你沒有他那麼多，可在放在全國都不算差啊，要是論勢力，他就一個暴發戶，哪有譚哥你的關係硬。」老吳嘟囔著說道。

「呵，在你眼中我當然很了得，可是老吳啊，跟人家相比，咱就是個上不得枱面的人，你別看我掌握幾家上市公司，可在人家眼裏就是個屁你信不信？」譚總苦笑着說道，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許多東西說了老吳也不懂。

「要我說啊，譚哥你太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這幾年進去的首富也不是沒有，說不定他們就是下一個呢。」老吳沉默了一會才說道。

「其他人會，他們不會。」譚總無奈搖頭，老吳要不是跟了自己十幾年的老兄弟，他肯定不會再往下聊了。

「為什麼啊？」

「你不懂，人家真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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