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3章孤寂的背影

「你很好，你在血鷹門什麼身份？」楊天點點頭，問道。

於公子臉色一喜，卻又極力壓制着心中的激動，若得到這位血族公子的厚愛，再傳授他一些血族深奧的秘法手段，那他必然會成為血鷹門最強的嫡系子弟。

未來就算執掌血鷹門也不是不可能，能夠有幸結交血族公子，怕是爺爺也會對他另眼相看。

「回稟大人，小人名叫於子姜，是血鷹門門主第八位子孫，願意追隨公子左右，為公子鞍前馬後效勞。」中年人一臉誠摯的說道。

楊天微微頷首，滿意的說道：「你能有此心意，也算難得，可是你的膽子太大了，現在風聲這麼緊，也敢到處抓人，就不怕中域各方勢力發現嗎？」

「回公子，我們這些嫡系子弟接受門主考驗，去往五大域不同地方歷練，不僅為了發展身邊的勢力，也要不定時給血鷹門提供一批『血食』，只有表現優異，才會被門主看重，成為繼承者，小人也是不得已鋌而走險，只為了完成任務。」於子姜解釋道。

「繼承者？」楊天皺眉道。

「不錯，血鷹門的繼承者，未來有機會執掌門主之位。」

「那你們一共有多少參與選拔的嫡系子弟？你的希望有多大？」楊天沉吟了一下問道。

「一共十三位，小人並不算最優秀者，但只要努力，也未必沒有機會。」於子姜恭謹的說道。

「也就是說，你們有十三位嫡系子弟分散到了五大域，一邊在秘密發展勢力，一邊再給血鷹門提供『血食』，最終勢力發展最強者，提供的『血食』最多者，就會成為繼承者了？」

「公子英明，的確如此。」

楊天再次問道：「那你如今發展了多少勢力？就你身邊這些不中用的人嗎？」

於子姜為了表現自己，好讓楊天高看他一眼，自然不會有所隱瞞，將自己現在擁有那些勢力和人手，全部說了出來。

他相信血族中，應該也會有競爭，這位血族公子在江湖上行走，或許也有什麼任務在身，需要一些助力。

若自己成為他的心腹，自己在血鷹門就會高人一等，有了這位血族公子的提攜，其他兄弟們如何爭得過他。

聽着兩人對話，莫小雨早就驚得華容失色，血鷹門居然派出了這麼多嫡系子弟在五大域抓人，這些年不知有多少無辜被他們秘密帶走。

而且還有不少勢力暗中追隨這些血鷹門嫡系子弟，這是血鷹門嫡系子弟的考核之路，也是各大域武林人士的災難。

最讓她無法置信的是楊天的身份，似乎比血鷹門嫡系子弟還要尊貴，此人到底是什麼來歷？她居然傻乎乎的以為自己了解人家，還帶着人家行走江湖。

現在想起來，莫小雨都很不給自己兩巴掌，這那裏是行走江湖，簡直是羊入虎口，將一個來歷可怕的男子，誤以為是人蓄無害的江湖小白。

「如果你們這些嫡系子弟發生了意外，血鷹門的考核豈不失敗了？」楊天淡淡說道。

「公子，這本就是歷練之路，能活下來成為繼承者，那是天大的運氣，若是意外慘死，那也怨不得別人，怪自己倒霉了。」於子姜點頭道。

「你們這些嫡系子弟之間，會不會相互暗算，陷害其他人，讓自己更有機會勝出？」

「這個……」於子姜看了眼四周，低聲道：「自然也有，卻不能被人發現，否則一旦傳回門中，是會受到懲罰的。」

「好，那你告訴其他人的名字，我幫你搞定其他人，剩下你一人後，你不就成了名正言順的繼承者。」楊天沉聲道。

「公子，這……」於子姜心中驚喜，可又有些不敢相信，更怕藉助於血族公子只手除掉競爭對手，會讓這位血族公子輕視他。

「怎麼？你不願意，將來你若成為血鷹門門主，我只需要你為我一人效力即可。」楊天冷冷道：「若你不願意，我就找其他人。」

「公子，小人不敢，小人只是怕麻煩公子，既然公子愛護，那小子感激不盡，必定誓死效忠公子。」

於子姜強壓着心中的激動，將其餘十二人的名字都說了出來，雖然那些人都是他的兄弟們，可為了門主之位，手足相殘又算的了什麼。

聽完這些人的名字后，楊天深吸了一口氣，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他眼裏突然閃現一抹寒芒，蓬的一腳正中於子姜的面門，直接將於子姜踢了個滿臉桃花開，鮮血從鼻孔和嘴巴里湧出，嗷的一嗓子就飛了出去。

噗噗噗！手中刀芒閃爍，楊天在人群中大開殺戒，剎那間慘叫聲四起，一個個血鷹門弟子慘死在偃月刀下。

莫小雨再次驚得目瞪口呆，俏麗的臉蛋煞白，眼神中滿是恐懼，看着像魔鬼一樣兇殘殺戮的楊天，她害怕的瑟瑟發抖。

從未經歷過這種血腥殘忍的場面，那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屍體倒下，讓她不敢直視。

「為什麼？為什麼要殺我？」於子姜滿嘴牙都被踢沒了，滿臉血跡，神情猙獰而憤怒，看着一個個手下被殺光，楊天拎着刀向他走去，他歇斯底里的怒吼，卻是跑風漏氣的含糊不清。

「因為你已經沒有價值了，放心吧，你不會寂寞的，你的那些兄弟們，也都會和你一樣，你只是先走一步。」楊天冷冷一笑，手起刀落殺向於子姜。

於子姜六品巔峰境界，實力倒也不弱，可血脈被壓制，如何是楊天對手，連三招都沒堅持住，就被一刀劈飛了腦袋。

不愧是曹太保的寶刀，殺人不沾血，楊天收起偃月刀之後，這才走向莫小雨。

「你不要過來，不要殺我。」

莫小雨驚恐的後退，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聲音都帶着哭腔，她害怕的都想大聲哭喊，養尊處優，受萬千寵愛的莫家小公子，此時嚇的像是一個小孩子。

看着莫小雨驚恐絕望的眼神，楊天心中疼惜，他知道經歷這些對於莫小雨來說，是一個巨大打擊。

雖然相處沒多久，他已經了解到了莫小雨的心性，單純而善良，只是性格活躍頑皮了一些，就像太多的世家子弟一樣，不知道外界的腥風血雨，不懂江湖的兇險殘酷。

即使他對莫家人沒什麼好感，可心裏其實已經認可了莫小雨這個小表妹，只因莫小雨不同於莫天舞，她說起自己姑姑的時候，沒有鄙夷和憤懣，反而很是崇拜和敬慕。

「小雨，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冷靜一下，我帶你離開。」楊天露出溫和的笑容，語氣也格外的柔和。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假冒初出江湖的隱士高人子弟，為什麼要把我騙出來，你對我們有什麼企圖？」莫小雨卻是繼續後退，滿臉淚水的質問道。

楊天一陣無語，自己什麼時候騙你出來了，是你把我誘拐出來的好不好。

他知道莫小雨現在情緒很激動，很害怕，經不起任何刺激，只好停下腳步，笑道：「小雨，你能聽我解釋嗎？我不是有意欺騙你，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今天你看到的這些，並不能說明我就是壞人，我是來救你的啊，你知不知道我發現你失蹤后，嚇得可不輕。」

莫小雨搖著頭，神情凄苦害怕，大聲道：「你騙我，你是一個壞人，連血鷹門的嫡系子弟都敬畏你，你殺人不眨眼，你一定對我有企圖。」

楊天都鬱悶，抹了把冷汗笑道：「莫小雨，我能對你有什麼企圖？就你這樣的，要身材沒身材，要胸沒胸，連腦子也不夠用，我怎麼可能對你有企圖。」

「你混蛋，你這個該死的王八蛋，你才沒身材，沒胸沒屁股。」莫小雨突然暴怒，羞憤的罵了起來。

楊天都有些哭笑不得，連連擺手道：「好好好，算我說錯話了，那你要怎麼樣，才肯相信我。」

莫小雨終於不再哭了，卻依舊謹慎戒備的盯着楊天，距離楊天十幾米外，在她手裏不知什麼時候握了一把匕首，正是於公子捅死豐腴女人的那把。

她雙手握著匕首，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問道：「你到底叫什麼名字？你為什麼要殺血鷹門這些人，你不是要收服他們為你所用嗎？」

楊天苦笑着搖搖頭，嘆了口氣道：「我的確不叫楊一刀，可我的名字也不方便告訴你，因為我自己有很多麻煩。」

「至於我為什麼要殺這些人，因為他們不是好人，血鷹門所有人都該殺，你也聽到了於子姜說的話，五大域有無數無辜的武林人士都被他們抓走了，成了血鷹門修練邪功的『血食』。」

「這些喪心病狂，毫無人性的畜生，難道不該殺嗎？至於我問了他那麼多事情，也是要從他嘴裏打探一些消息，知道血鷹門還有哪些子弟在外面干相同的事情，找機會將他們全部剷除，也算除暴安良，替天行道。」

莫小雨想着楊天這些話，似乎很有道理，可那些人稱呼楊天大人，這個身份有怎麼解釋？

「那他們為何叫你大人，都很敬畏害怕你？你又到底是什麼人？」

楊天笑道：「因為我對血鷹門的一些功法有所了解，所以能輕易找到他們的破綻，殺他們很容易。可這又牽涉到我的一個秘密，而這個秘密我也不能告訴你。」

「至於我的身份，我真的只是一個無處可去的江湖浪子，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都不會傷害你。」

楊天攤了攤手道：「小雨姑娘，當初你闖入我房間，要帶我出來行走江湖，其實我是不願意的，可我看得出來，你下了決心，即使我不和你一起，你也會偷偷自己溜出來。」

「而你現在應該明白，江湖有多險惡了吧，絕不是你這種從未在江湖走動的小丫頭所能想像，我不放心你的安危，所以也跟你一起出來了。」

「而今晚，我也是怕你跟着我會有危險，才會點了你的昏睡穴，卻沒想到，害你被人抓走，如果你今晚出了事，我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說話間，楊天仰頭望着夜空，長出了一口氣，一臉黯然道：「既然你不相信我，懷疑我別有用心，那咱們只能就此別過。不過我還是會把你送回明陽城，把你交給莫家在明陽城尋找你的人。」

「走吧！」楊天背影沒落，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向著山下走去。

莫小雨突然心裏莫名的有些難受，她欲言又止，張了幾次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看着楊天落寞的身影在月色下那麼孤寂，悲涼，她覺得楊天有些可憐，自己難道真的多疑了？讓他傷心了？可今晚發生的事情太多，莫小雨腦子裏一片混亂，根本理不清頭緒，只能乖巧的跟在楊天身後，兩人在夜幕下安靜的行走，誰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