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8章 堅守本心

「楊天，你相信預言嗎？」

浩浩蕩蕩上千強者奔赴焰海，夜梟找了個機會，來到楊天身旁，楊天這次的昏迷，時日不短，他隱隱有種感覺，這麼多人進入萬歲山，似乎都是冥冥中時空老人的安排。

而楊天，讓他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蘇醒后的楊天，有些變化，若非仔細留意，並不容易察覺。

夜梟是因為一直關注著楊天，這才感覺楊天身上有了某種變化，那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如果說以前的楊天，雖鋒芒內斂，卻依舊透著幾分年輕氣盛，但如今的楊天，更加的沉穩，沉穩中又彰顯非凡，那份仿若與生俱來的尊貴氣度，連他這位空桐傳人，頂尖魔帝人物，都生出一種敬畏之心。

年輕俊朗的面容，卻有着似乎看透了世事滄桑的那份深邃，與成熟。

楊天看了眼夜梟，笑容恬淡道：「前輩想說什麼？」

夜梟微微一笑，以他的修為以及閱歷，此時面對楊天都有種內心想法已然被看破的荒誕，他想說什麼，楊天似乎已經猜到。

「或許我不該問，但你也該明白，在這場浩劫面前，就是我也沒有把握活下來，我卻更相信你可以改變這一切，所以我帶着天魔山的強者，將會堅定不移的聽你號令。」

夜梟說出這番話，都覺得有些可笑，他堂堂空桐傳人，此時卻對一個修為只有皇神王境界的青年，表達出了效忠之意。

「前輩的心意，晚輩明白。」

楊天露出真誠的笑容，點點頭道：「想必前輩還有其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只是晚輩現在也很困惑，有些事情就連我也感到匪夷所思。」

夜梟眼底劃過一抹精芒，他的確想了解楊天為何會昏迷，不是練功走火入魔，以楊天的悟性和心境，感悟途中是不可能無故昏迷的。

如今看來，的確是發生了事情，看楊天的神色，也並非有意要隱瞞，而是不方便說出口。

「我明白，等你想說的時候，我會很樂意傾聽。」夜梟笑道。

「多謝前輩，而晚輩可以保證一點，一定會帶着你們走出萬歲山。」

夜梟心情大好，這也是他最願意聽到的事情，楊天既然說出如此堅定的話語，那必然是有把握帶他們走出去。

連綿起伏的萬歲山，也不知埋葬了多少生命，那歲月滄桑氣息一直在侵蝕著所有人的生機，這段時間，有些人再次變得蒼老起來，甚至有人一夜白髮。

還沒等走出萬歲山，便有多名強者倒了下去，壽元耗盡而亡，一種不安和恐懼，也在每一個人的心中滋生。

楊天身上的生命精元，也在迅速消耗，但他也救不了所有人。

若非在他昏迷期間，秦冰和緋月女帝再一次發現了骨靈玉髓，大部分女子都前去尋找，收集了一些，只會有更多的人沒機會走出這萬歲山。

「楊公子，救我。」

又有一人黑髮變蒼雪，無力的癱坐下來，那蒼老的面孔流露出濃濃的恐懼，艱難的趴着向楊天這邊走來。

這才只是第八日，而死亡的人已經超出了三十餘人。

楊天轉身看向那人，是天海一名散修強者，崔子寒搖了搖頭，他很想幫助對方，可他也無能為力。

「萌萌，我們的生命精元還剩多少？」

楊天看向孫萌萌，為了讓更多人活下去，楊天將身上能恢復增加壽命的寶物都交給了萌萌統一分派。

就連楊天自己，身上也沒有留下一點。

而他知道，萬歲山是怎麼回事，朝夕變化，只要不離開萬歲山，這種滄桑歲月氣息，會時刻侵蝕所有人，有人幸運能返老還童，但更多人，卻是變得年邁朽老。

孫萌萌咬了咬嘴唇，小聲道：「只剩下不足一瓶了。」

楊天收集生命精元的瓷瓶並不大，最多可以容納五十滴左右，也就是說，萌萌身上現在絕對不到一百滴。

以楊天對萌萌的了解，萌萌絕對會私藏一點，留給身邊最親近的人以備不時之需，至於其他人的生死，萌萌已經顧不上了。

「楊天，按照我們的速度，走出骨山估計還需要五六日時間，很多人怕是無法顧忌到了。」白帝淡淡說道。

夜梟和程舞衣等人也紛紛點頭，並非白帝無情，而是生死之間，必須要有所取捨了，生命精元的珍貴，任何一滴都代表着生機，決不能浪費在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很多人都在看着楊天，崔子寒，秦冰，洪黎等強者，楊天的決定此時關乎著一個人的生死，此時需要生命精元的的確是無關緊要之人，與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但是下一個換做他們呢？楊天會作何選擇？會不會放棄他們。

「秦長老，你身上的骨靈玉髓還有多少？」楊天又看向秦冰問道。

「只剩下十個。」秦冰正色道。

「萌萌，拿出一滴生命精元，若非迫不得已，我們不能放棄任何一人。」楊天看着孫萌萌說道。

孫萌萌和楊天對視了幾眼，她很不願意，可最終在楊天的眼神注視下，小心翼翼的倒出一滴生命精元，給那人服下。

此時在楊天的神魂內，兩個聲音正在激烈爭吵，冷漠楊天怒罵楊天婦人之仁，螻蟻之命何足道哉，竟然不惜浪費救命靈藥，簡直是不可救藥。

而楊天卻是鐵了心要與他作對，證明自己是對的，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一條生命，若是直接死亡，來不及救援也就罷了，既然有救得可能，楊天就不想放棄。

融合了無盡輪迴記憶，楊天雖然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他和時空大帝密不可分，但他更知道，這就是時空大帝想看到的，人性在死亡面前的自私。

他若連這最後的堅守和底線都喪失掉，只會被時空大帝一步步帶入深淵，最終連他自己也分不清是非大義。

時空大帝並非是要毀滅至善的楊天，而是要通化他，讓善惡不再有界限，讓楊天也失去善念，最終徹底被他掌控。

而這萬歲山，同樣也是時空大帝給楊天設下的心魔歷程，就是要讓楊天經歷死亡考驗，泯滅他的良知善念，這僅僅只是開始。

接下來的每一日，都會有人遭受歲月侵襲，命懸一線，而楊天都會讓萌萌拿出生命精元救治，被救下這些人，對楊天自然感激涕零，但萌萌的臉色卻越來越苦惱，生命精元真的不多了。

她已經偷偷和楊天說過幾次了，不多了，真的不多了，可楊天總是一笑而過，並不理會萌萌幽怨的眼神。

白軒和卡麗爾也頗為無奈，每次看到萌萌心疼的拿出生命精元，比割她肉還要為難，兩女就哭笑不得，好在楊天沒讓她們掌管生命精元，否則該為難的就是她們了。

「此地有些詭異啊。」

這一日，眾人眼前出現了一尊巨大的枯骨，而兩側皆是高聳的骨山，而這巨大的枯骨頭顱就如一座小山，猶如整個身軀都埋葬在骨山下，只露出巨口，形成了一條深入骨山內的通道。

「這是星空巨獸的枯骨吧？」不少強者眼神鋒銳，神色極為震撼，這萬歲山內竟然還埋葬了星空巨獸，這種恐怖的荒古巨擘。

最讓他們感到不安的是，這裏唯一的通道，就是星空巨獸的巨口，也不知會通往何處。

但要是繞道的話，可能又會延長很多日才能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