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文_第473章輕舟,我錯了

正文 正文_第473章輕舟,我錯了

顧輕舟想了很多。

有些念頭讓她難堪。

一時間,她臉冷,心冷。

「輕舟,我常記得前年夏天我們去釣魚,那時候的日子特別快活。我們去釣魚,我烤魚給你。只要你答應,我會放你回去善後好。我知道,你還有很多事沒有結尾。」司行霈道。

顧輕舟不言語。

司行霈就開車了。

車子現在就是停靠在城外的小徑上,此刻再往前開幾分鐘,就到了一處小農莊上。

小農莊有池塘,四月底的魚兒不夠肥美,卻很多。

司行霈顯然是有備而來,打開了車子的後備箱。

就在這時候,司行霈突然被撞了下。

回過神,顧輕舟居然將他的車子打火啟動了。

司行霈想起來:「我教過她開車,該死!」

百密一疏的司行霈,懊惱看着顧輕舟將車子開走。

可是她的車技真的很糟糕。

不過幾步,她的車子輪胎就陷入泥里。鄉下的路不太好,最近又多雨,她越是使勁踩油門,輪胎就打起泥巴越多,陷得越深。

車子憤怒咆哮了幾秒鐘,然後就緩下來,最終車子就熄火了。

司行霈在身後哈哈大笑。

他穿着軍靴的長腿,步履悠閑卻又兩三步走到了她跟前。

他趴在車窗上,輕輕捏顧輕舟的臉:「好玩嗎,小丫頭?」

顧輕舟陰沉着臉。

她心中有煩躁、失望、懊惱,以及後悔。

為什麼不好好學開車?

這些情緒,都在她漂亮精緻的小臉上堆砌,有種難以言喻的瀲灧。

司行霈覺得,她這個瞬間嫵媚到了極致。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別鬧了。還好是陷入泥坑裏,若是撞樹上了,我還活不活了?你這一次害兩條命,知道嗎?」

她的命,連接着他的命!

顧輕舟蹙眉。

司行霈看了看車子,徹底是打不起了。

「下來吧,等副官們來接,走不了了。」司行霈攤攤手,反而很愉快,「我去釣魚,烤魚給你吃。」

四月的岳城,正是春暖花開。還沒有到梅雨季節,是一年中最好的時光,不冷不熱,又不會太過於濕潤。

河堤兩岸種滿了水稻,阡陌間縱橫翠碧,稻香搖曳。

水草很長,染綠了水波,與長天一色,浩渺似一望無垠。

顧輕舟坐在竹橋上,司行霈在不遠處的河裏叉魚,將軍褲的褲腿挽起,露出他修長結實的小腿。

他說是釣魚,車子後備箱裏魚竿和做魚餌用的蚯蚓都準備好了,可惜釣了還沒三分鐘,他不耐煩了。

「這麼等,等到什麼時候去?」司行霈一下子就將魚竿給扔了出去,在水波中蕩漾,緩緩沉沒。

他喜歡主動,想要什麼就去進攻,而不是慢騰騰等魚兒咬鈎。

於是,他上岸找了根樹枝,掰斷了一截子,做成了魚叉。

他在淺水中,其實也等待了將近半個小時。這種進攻時的等待,司行霈又非常有耐心。

說到底,司行霈更喜歡暴力。

日光金燦,水面上的粼粼波光落入他的眸子裏,他眸光精銳,一刻不放鬆盯着水裏遊走的魚兒。

嘩啦一下響!

下一瞬,他舉起魚叉,高高興興沖顧輕舟喊:「輕舟,魚!」

他那樹枝的尾端,果然插住了一條肥美的魚。魚兒掙扎,搖頭擺尾甩了司行霈滿身的水。

顧輕舟挪開了眼睛,沒有看他。

司行霈不以為意,嘩啦啦趿水上岸,把魚兒放在岸邊,繼續下河。

顧輕舟時不時看錶。

下午三點了。

她心中全是焦慮,卻不肯叫司行霈看出端倪來。

遠處的田埂上,有農民在幹活。

顧輕舟將自己的長流蘇披肩蓋住了腦袋。鄉下婦人在天氣熱的時候,也會搭一條毛巾遮陽,並不怪異。

圍巾就遮住了她大半張臉。

老農打水澆田,三五趟之後有點累了,正好司行霈抓住了第四條魚。

「我們住在岳城,媳婦說悶了,出來散散心。」司行霈道。

他指了指不遠處竹橋上坐着的顧輕舟。

老農望過去,看不清楚臉,只知道衣着華貴,眼睛水靈。

「她愛吃魚。」司行霈又道。

老農說了什麼,顧輕舟還是沒聽清。

司行霈哈哈大笑:「真生了兒子,請您老喝酒。」

顧輕舟的臉更沉了。

司行霈抓了幾條魚,收拾乾淨,從車子裏拿了調料。

他今天是預備帶顧輕舟來釣魚的,故而準備好了烤魚要用的。

把魚臨時腌制半個小時,司行霈洗了手,走到顧輕舟身邊。

「別碰我!」顧輕舟厲聲,「你一手的魚腥味!」

司行霈聞了聞,好像沒有了。

他用泥巴再搓了搓,又仔細將泥巴洗乾淨。

顧輕舟蹙眉。

司行霈的手伸過來,顧輕舟舉手來擋,她指縫間有一根銀針。

「別玩了。」司行霈道,「這種針沒啥用。」

「你不要靠近我。」顧輕舟冷漠。

司行霈一把將她圈固在懷裏,看着她的眼眸,他神色深斂:「輕舟,你知道我不會放過你的,從前就知道,怎麼到了今天反而犯糊塗?」

顧輕舟眸中微動,似凝聚了風暴。

司行霈則繼續道:「不靠近你?除非我死了,否則就會身不由己。輕舟,你救過我兩次,我的命如今都是你的!」

「可你是怎麼報答我的?」提到這個,顧輕舟大怒。

她一瞬間怒不可遏。

她難道為他付出得少嗎?

她難道沒愛過他嗎?

最後,他給了她什麼?

他不提救命之恩倒也罷了,一提這話,顧輕舟的怒意頓時控制不住。兩次啊,她在他生死攸關的時候,救過他兩次!

救只狗都比他強!

顧輕舟暴怒,還想要做什麼時,司行霈已經捧住了她的臉,隔着她的披肩,在她唇瓣的位置吻了下:「輕舟,我錯了。」

顧輕舟一怔。

出事以來,司行霈一開始堅持稱是李文柱所為;後來見顧輕舟不相信,再那麼說下去把她當傻子,適得其反,就開始告訴她,他有苦衷。

他害死了她最親的人,卻打着為她好的大旗。

直到今天,司行霈說他錯了。

「我一生常辦糊塗事。」司行霈道,「但我愛你輕舟,這件事我沒有做錯!我今天不擄走你,你也不要生氣,好好回去安排好你的事,行嗎?我答應你,你什麼時候想去平城,我才接你去,這次絕不再強迫你。」

顧輕舟的情緒,莫名其妙平靜了下來。

她看着他。

他沒有揭下她的披肩,依舊隔着披肩,在她唇瓣的地方輕輕落吻。

然後,他輕輕擁抱她。

擁抱的時間有點長。

第一次,顧輕舟沒有嘗試放倒他。她依偎在他懷裏,緩緩闔眼,似乎在思考什麼。

司行霈覺得,假如顧輕舟的思維像鐘錶那樣慢慢走動,那麼現在指針肯定滴溜溜亂轉。

他們倆並肩坐着,司行霈的腳浸在清涼的水裏。

他跟顧輕舟說他偷飛機的事。

「在飛機到達昆明之前,早有五十名美國飛行員到了程稚鴻的督軍府。我雖然不精通英文,手下的參謀卻精通。

別說五十個人,就算是兩個人之間也會有矛盾,有糾紛和不滿。我跟程家關係很好,我的參謀就不停的挑撥離間,最後我說動了其中五人。

我只需要五人,這樣他們每個人都無可取代。這種無法被人替換掉的身份,讓他們在異國他鄉找到了存在感和歸屬感,所以他們心甘情願跟我走了。」司行霈道。

顧輕舟沉默。

聽到這裏,她忍不住道:「你缺德不缺德?美國人給程稚鴻提供飛機,肯定也會給他威脅。你偷走了,程稚鴻怎麼辦?」

司行霈依舊覺得,程稚鴻的飛機會誤事,他遲早要成為漢奸。

況且,程稚鴻跟英國人關係也不錯,他女兒已經嫁給了英國在香港的督察。程稚鴻這種兩面倒的性格,早晚誤事。

司行霈幫他做了個選擇。

「他沒事的。」司行霈篤定道,「輕舟,你居然這麼善良!」

顧輕舟冷笑。

居然?

難道她一直很惡毒嗎?

說了半晌的話,司行霈起身去烤魚。

他撿了很多的木柴,一點點架起來。

顧輕舟望着碧波蕩漾的水面,再次陷入迷茫之中。

她這一生,所有的缺點似乎都用在司行霈身上。

遇到他,她變得懦弱,變得瞻前顧後,忘記自己的本心。

當然她也不否認,他同樣為她改變了很多。

「過來,幫幫忙!」司行霈喊。

遠處的老農,早已拎着水桶和鋤頭回家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們生活得艱苦又有規律。

顧輕舟走了過來。

司行霈讓她幫忙攙扶樹枝,這樣他才可以架起一個支架,再用樹藤綁好。

顧輕舟默默做了。

「司慕他有了姨太太,你是不是很難做?」司行霈突然問。

顧輕舟不想和他談這種事,故而沉默。

「那個魏清嘉呢?」司行霈又問,「很久沒聽到這個人了。」

司行霈的情報網是很發達,可他的情報員只留意值得關注的人和事。像魏清嘉這種,自以為有點能耐,足以把司家兩位少帥玩弄股掌之間的女人,司行霈覺得她天真又可笑,從未將她放在眼裏。

他關注司慕,所以知道司慕沒有再跟魏清嘉來往,才有此一問。

顧輕舟淡淡道:「她死了。」

(三七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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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帥你老婆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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