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文_第277章司慕的錯覺

正文 正文_第277章司慕的錯覺

顧輕舟夜裏又跟阿瀟聊天。

她告訴阿瀟,這個世上總有路可以走。生育艱難,就應該認真看病求醫,而不是求神拜佛。

「你是不是經期疼痛、怕冷,量多,左邊腰側冷痛?」顧輕舟問她。

阿瀟瞠目結舌:「我姆媽告訴你的?」

「你說給你姆媽聽過嗎?」顧輕舟問。

阿瀟又搖搖頭。

她沒有跟她母親談過這件事。每次她母親問,她都是支吾過去。

「你看得出來,那你真的會治?」阿瀟吃驚,「你居然會醫術?」

「嗯。」顧輕舟道,「你去岳城打聽打聽就知道了,他們都叫我神醫!」

阿瀟吃驚,心裏卻相信了。

若不是神醫,怎麼配得上少帥?

少帥那麼喜歡顧小姐,顧小姐肯定有過人的本事。

「那顧小姐,您幫幫我!」阿瀟道。

顧輕舟給阿瀟寫了個藥方。

阿瀟的情況,屬於沖任虛寒,應該溫經散寒,調經助孕。

「我給你開兩個方子,一個是經期用的,一個是非經期用的,記住了啊。」顧輕舟道。

經期用的方子,寫着熟地黃六錢、當歸六錢等十三味葯,每日一劑。

非經期用的方子,寫着桂枝兩錢、牡丹皮三錢等十三味葯,也是每日一劑,煎水服用。

顧輕舟都標註清楚。

「你這是原始性不孕,這兩幅藥方,吃上半年。不要灰心,你這種情況已經五年了,不能一蹴而就,三兩個月懷不上也不用着急。若是你不好好吃藥調理,我就告訴你姆媽和少帥,說你想從婆家逃走。」顧輕舟半哄半威脅。

「別別別,我吃就是了。」阿瀟道。

過了一會兒,阿瀟又笑了。

「笑什麼?」

「你的脾氣和少帥好像,怪不得他喜歡你,而不是魏小姐。」阿瀟笑道,「顧小姐,你人真好,和少帥很般配。」

顧輕舟微微低垂了頭。

只有這種時候,她才會露出幾分少女的羞赧。

「不氣我嚇唬你啦?」顧輕舟半晌才笑道。

「你是為了我好,我懂的,我又不傻。」阿瀟笑。

顧輕舟心中微暖。

還好,阿瀟是個明事理、懂輕重的女孩子,她只是一時迷茫,甚至壓力太大造成心中鬱結。

顧輕舟又問阿瀟:「你真捨得玉川?」

阿瀟立馬搖搖頭。

她跟玉川的感情很好。婆婆背後閑言碎語的時候,玉川總是安慰她。

鄉下男人打婆娘,是家常便飯,玉川從來不伸手打她。他和鄉下其他漢子一樣,粗手粗腳的,獨獨對阿瀟很仔細耐心。

玉川是個粗人,話不多,卻是真疼老婆,所以阿瀟才覺得對不起他,想要自己跑了,他再娶個好的。

「我是不想耽誤玉川,才想跑的。」阿瀟道。

經過顧輕舟的勸誡,阿瀟也回心轉意,再也沒有想跑的打算。

翌日,阿瀟早早去了那家茶館。

她到的時候,魏清嘉已經來了。

「她真的很想知道少帥的地址,只怕用心不良吧?」阿瀟見魏清嘉如此傲氣的人,居然提前等她,深感不妙。

魏清嘉還給她道歉:「對不起,我昨日來晚了。」

明明是阿瀟沒到時間就離開了。

阿瀟後背微微冒汗,心想:「顧小姐說得不錯,魏小姐果然是別有用心,她不會真的想刺殺少帥吧?」

想到這裏,阿瀟看了眼魏清嘉。

魏清嘉被她看得心裏一個咯噔。

「這是地址。」阿瀟用她拙劣的筆跡,把地址當場寫給了魏清嘉。

魏清嘉給了阿瀟兩百塊錢。

阿瀟收下了。

這兩百塊錢,在鄉下夠生活好幾年的,不要白不要,不要反而還會引起魏清嘉的懷疑。

錢拿到了,阿瀟就走了。

魏清嘉派了人,偷偷去打量這別館,發現有親侍把守。

「果然,終於找到了你!」魏清嘉嘆了口氣。

她回岳城,預想得很順利,事實上卻舉步維艱。

她知道司行霈沒有結婚。

多少女人離婚了,照樣有很好的成就。魏清嘉這次回來,她不再是單純的魏家大小姐,而是帶了很豐厚的財產。

她的名氣、她的美貌、她的才華,以及她的財產,大概只有岳城督軍這樣的人物才配得上她!

和司行霈相比,司慕的勢力有點單薄,他們倆又不是親兄弟,魏清嘉不想把自己壓在司慕身上。

當然,司慕也是她的退路之一。

司行霈,才是魏清嘉想要釣住的大魚。

沒想到回岳城,想見司行霈一面都很難,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蹤跡。

不僅魏清嘉不知道,岳城很多人都不知道。

魏清嘉去買消息,每次聽說是打聽司少帥,對方都不會接。後來魏清嘉才知道,司行霈還跟青幫的龍頭關係匪淺。

暗道上的消息走不動,魏清嘉甚至派人去跟蹤過朱嫂,每次都被朱嫂發現了。

最後,魏清嘉才想起了阿瀟。

阿瀟沒有辜負她。

「有輛汽車到了。」派去盯梢的人,在下午四點鐘回來,稟告魏清嘉。

魏清嘉換了身深紫色軟綢旗袍,沒有任何花紋,所以不會喧賓奪主,只是裝點着魏清嘉的曼妙身段;長發披肩,挽起一小叢繞成髮髻,別上一把珍珠梳篦。

南珠個個龍眼大小,整整齊齊排在同一把梳篦上,泛出溫潤白皙的光,映襯着她瓷白的肌膚。

魏清嘉脂粉未施,拿了件同色長流蘇披肩,就出門而去。

司行霈的別館很幽靜。

魏清嘉到的時候,正值黃昏,晚霞旖旎。

副官把守。

「我是來見司少帥的。」魏清嘉道。

副官道:「小姐貴姓?」

「少帥知道的。」魏清嘉微笑。

副官看了她一眼,衣着華貴,模樣端莊,不太像交際花,反而像位貴小姐,可能真是少帥的客人。

「您稍等。」

副官進去通稟的時候,魏清嘉就信步走進了院落。

這院落很小巧,兩層小洋樓,院子裏種著一株杏樹。

這個時節,杏花盛綻,晶瑩花瓣在溫暖春風的牽引之下,或落在小徑,或落在佳人肩頭,滿地錦緞。

司慕從屋子裏出來,就看到一個聘婷身影,站在樹下,伸手去摘杏花。

她手一動,那粉色花瓣如雨,飄飄洒洒落了她滿身。

花瓣綺靡穠艷,點綴着她的黑髮,她頭髮泛出清淡的光,司慕倏然心口一緊,低喃:「輕舟」

這樣的一頭黑髮,是顧輕舟的背影。

司慕呼吸微微屏住,只感覺人比花嬌艷。

待佳人轉過臉,他卻看到了魏清嘉。

司慕一愣。

魏清嘉潔白的面容,勝過綻放的花蕊。晚霞落入她的眸子,她清澈透明的眸子,有很濃郁的錯愕。

這錯愕太過於明顯,哪怕只是一瞬,她立馬斂去,司慕也看到了。

魏清嘉很吃驚。

司慕先是不懂,而後就明白了。

今天在軍政府,司行霈讓他送一些文件到他的別館。

「他不是有副官嗎,怎麼要我送?」司慕當時也好奇,不知司行霈搞什麼把戲。可對方是他的兄長,他也不好推辭。

到了別館,司慕沒有瞧見司行霈,更是詫異;而這別館雖然整齊,卻落滿了灰,不像是住人的地方。

司慕覺得司行霈耍了他,直到魏清嘉進來。

「子原,這就是你的別館啊?」魏清嘉笑道,「這杏樹很好。你請我來,是為了讓我看杏花嗎?」

她會編很多的理由,會說是接到了司慕派人遞給她的口信,她才出現在這裏。

什麼人遞信,她也不知道。

但是司慕心中,跟明鏡一樣透徹清楚。

在魏清嘉的眼裏,司慕永遠不是最佳的選擇。

司慕笑了下,道:「走吧。」

魏清嘉上車之後,繼續道:「子原,你今天請我來做什麼?」

她明明可以見好就收的,偏偏還想要繼續把謊言編下去,取得司慕的信任。

「她還沒有放棄我。」司慕心想。

他感覺冷。

冷得有點刺骨,有點痛。

痛在心頭,一點點的吞噬着他的心臟。他沒有接魏清嘉的話,而是想起她不曾轉身的那個剎那。

那時的芳華,驚艷了時光。

可惜她轉過來了。

後來魏清嘉說了很多話,司慕都沒有聽到,他心思恍惚。

「你為何要留長長的直發?」司慕突然問她。

他的問題,和魏清嘉試圖解釋的問題,不是一件事。

魏清嘉自己明白,司慕是不信的,再解釋下去,只會越說越錯,她趁機打住了話題。

「哪有為什麼?」魏清嘉笑道。

「現在的人都燙頭髮,你怎麼不燙?」司慕問。

魏清嘉道:「你喜歡我燙頭髮嗎?」

司慕不答。

魏清嘉道:「我以前也燙過,頭髮又焦又黃的,我不喜歡。」

司慕沉默。

司慕的副官開車,先送魏清嘉回去。

快到了魏公館門口時,魏清嘉笑道:「今天就這樣啦?」

「那要怎麼樣?」司慕倏然沒了耐性,「要說清楚你為何一邊約我,一邊又約我兄長嗎?」

魏清嘉臉色慘白。

司慕關上了車門。

他揉了揉太陽穴,頭有點疼。在疼痛中,他眼前會有點幻覺,那個黑髮素衣的女子,轉過頭來,是一張嬌艷如花的臉龐。

是顧輕舟的臉,有點孩子氣,又有點嬌媚,能把人代入沉淪的深淵。

她指尖微涼,印在人身上,就能印到心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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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帥你老婆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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