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文_第166章新房

正文 正文_第166章新房

顧輕舟到督軍府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她下車的時候,一腳深一腳淺。

十月的夜風寒涼,從翠袖沁入,顧輕舟的小臂攏在大衣里,不願意伸出來,她覺得冷,不知是心裡冷,還是身上冷。

她很膽怯。

和司行霈相遇以來,顧輕舟覺得自己的處境是很難堪的。

「司督軍若是知曉我和司行霈的事,為了防止醜聞擴大,他會殺了我嗎?」顧輕舟想。

前途更是渺茫。

她愣了一下。

路燈亮起,高大的木棉樹正值落葉,樹葉鋪滿了街道,橘黃色的路燈光芒似紗幔縈繞。

門口崗哨嚴密,五步就有扛着荷槍實彈的守衛。

顧輕舟踩着落葉,腳步輕盈,進了高大威嚴的大門。

遠遠的,可以聞到餐廳里食物的香味,顧輕舟卻想吐,依舊是上次那鍋湯的陰影浮動。

司行霈帶給顧輕舟的,痛苦總是遠勝於歡樂。

她忍着不適,繼續往前走。

餐廳的水晶燈,從透明玻璃窗里照出來,將庭院一株碧桃樹染得晶瑩剔透。

「顧小姐。」女傭先看到了她,給她開門。

顧輕舟環顧屋子,發現沒有司行霈,而司督軍滿面笑容,正在和司夫人、司瓊枝談笑風生。

司慕也在。

看來今天不是壞事,而只是請吃飯,跟司行霈無關。

她想:「難道督軍請我吃飯,是想勸我給司慕治病嗎?」

不是算賬,顧輕舟心情稍微輕鬆了幾分,踏入了餐廳。

「阿爸,顧姐姐來了。」司瓊枝提醒司督軍。

她已經不再稱呼嫂子,而是叫姐姐。

這也許是個信號,司夫人可能說動了司督軍,同意退親。

「難道是提退親嗎?」顧輕舟還在猜。她其實有點擔心現在退親。

因為退了親之後,她真的沒有借口逃離司行霈,就徹底落在他手裏。

對司行霈的好印象,又因為那鍋人頭湯一掃而空,顧輕舟想起他又是膽寒又是反胃。

「輕舟。」司督軍沖顧輕舟招手。

顧輕舟就走到了司督軍身邊。

他身邊的位置空着,專門給顧輕舟留着的。

「督軍,您氣色挺好的,最近是有什麼高興的事嗎?」顧輕舟道。

「高興的事,也沒有多少,身體是比從前好了些。」司督軍開玩笑道,心情愉悅,估計是南京一行,收穫頗豐。

然後他又問顧輕舟,「聽說你摔傷了?」

「已經好了,督軍。」顧輕舟道。

「是瘦了。」司督軍打量她,「好些日子沒請你吃飯,一家人就該多聚聚。」

顧輕舟低垂眉眼,心想今天是怎麼回事。

司督軍不像是找事的,反而和顏悅色,就連司瓊枝和司夫人,也收起來她們的冷傲,態度溫和。

司慕坐在顧輕舟的旁邊,他目光放空,既不看顧輕舟,也不看其他人,好似置身事外。

傭人端了菜上來,司夫人讓傭人給顧輕舟盛湯,顧輕舟臉色大變。

她實在不能看到湯

「怎麼了,這湯不對嗎?」司夫人看到了顧輕舟的表情,覺得她太矯揉造作了,忍不住問道。

這就帶着幾分責問。

顧輕舟尷尬:「不是,我不太喜歡喝湯。」

「嘗嘗吧,這是督軍自己獵的山雞,味道不錯。」司夫人堅持,似乎非要顧輕舟喝下去。

顧輕舟臉色發白。

突然,一隻手伸過來,將顧輕舟的湯碗穩穩接了過去。

是司慕。

司慕端起這碗湯,咕咚咕咚一口氣全喝了。

「你這孩子,像什麼話!」司夫人惱怒,瞥了眼自己的兒子。

她給顧輕舟立規矩呢,沒想到她兒子這麼沒眼色!

好好的,他喝顧輕舟碗裏的湯做什麼!

難不成他看上了顧輕舟?

司夫人臉色頓時不太好。

司督軍則笑了,說:「他們年輕人,就是別人碗裏的比較香。」

這話,只是替司慕說情,顧輕舟卻做賊心虛,愣是聽出了弦外之音。

她想,若她不是司慕的未婚妻,也許司行霈對她會沒興趣。

對司行霈而言,顧輕舟也是別人碗裏的湯。

她精神有點恍惚。

這頓飯,顧輕舟吃得比較拘謹,一會揣摩司督軍請客的目的,一會兒又想到司行霈,都沒吃幾口。

司督軍和司夫人只感覺她吃得比較少,也沒往其他方面去想。

飯後,司督軍單獨把顧輕舟叫到了書房,有事和她說。

「輕舟,你喜歡哪裏的房子?」司督軍穩穩坐在沙發里,氣度軒昂,帶着慈父的溫柔,問顧輕舟。

顧輕舟不解,心想難道司督軍也知道司行霈那棟花園洋房嗎?

不應該啊,司行霈那地方挺隱秘的。

「我對岳城不太熟。」顧輕舟如實道。

司督軍微笑,意料之中:「我打算今年過年就和你阿爸商量,明年七八月,將你和慕兒的婚事辦了,新房也要準備。

慕兒一向是不計較,他住哪裏都無所謂。倒是輕舟你,以後你要替慕兒掌家,你若是有了中意的地方,就跟慕兒說,讓他告訴我。」

顧輕舟倏然迭眸,不言語。

司督軍還以為她害羞,笑着道:「婚姻是大事,輕舟。老式的人,什麼都是父母準備好,可你和慕兒是時髦派的,你們自己的意見也很重要。」

新房,以後顧輕舟和司慕要住一輩子,司督軍想問問她的意見。

顧輕舟心頭髮澀,她眼神暗淡的低垂著,攪動自己披肩的濃流蘇。

她和司慕的婚姻,真的要提上日程的嗎?

這就意味着,該到了退親的時候。

她答應過司夫人的,真的要結婚時,她會退親,自己攬過所有的責任。

「輕舟,我知道夫人對你有點偏見。」司督軍突然道。

顧輕舟愕然,忍不住抬起眼帘,看了眼司督軍。

司督軍聲音微低,似有秘密般,對顧輕舟道:「當年司顧兩家定親,為的不是你父母,而是你外祖父,他對我有再造之恩。」

顧輕舟不太懂,疑惑看着司督軍。

顯然,這個再造之恩,司督軍暫時是不打算詳細說明的。

「夫人她是女人,女人天生就對其他女人很苛刻,這點我明白。」司督軍道。

正如他母親也不喜歡他的夫人,司夫人不喜歡顧輕舟,情理之中。

「你放心,你一定會是司家的兒媳婦,我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任何人都會知道,司家娶了你是大福氣。」司督軍道。

顧輕舟立馬拒絕:「督軍,我不要,無功不受祿。」

「誰說你無功?你治好了老太太,就是救了我母親一命;治好了顏太太,就是替我挽住了總參謀長的家庭,這都是大功。」司督軍道,「況且,將來慕兒的病,我也要指望你。」

司督軍說,他給顧輕舟準備了大禮,卻沒有說是什麼,只是告訴顧輕舟,儘管準備結婚就是了,司夫人的反對無用,這樁婚事他首肯,就能辦成。

他這麼自信,顧輕舟反而茫然。

顧輕舟也在考慮,怎麼跟司督軍解釋,她並不想嫁給司慕。

她只想顧家的人受到報應,她得到了外祖父的家產,遠遠離開岳城,離開司行霈的掌控。

當然,現在什麼也不能說。

顧輕舟笑容糯軟,心中卻十分煎熬。

他們倆正在說話,司督軍興緻很好,估計是真的起了娶兒媳婦的念頭,突然有人敲門。

「進來。」司督軍道。

一陣細微的香風,倩影推門而入,有熱可可的清香飄渺而入。

高挑纖柔的女子,穿着一件月白色素麵旗袍,頭髮挽成低髻,年輕的面容乾淨,肌膚凈白剔透。

「督軍。」女子柔聲,將一杯清茶和一杯熱可可放下,「請喝茶。」

然後,她將熱可可端給顧輕舟,素手纖巧嫩白,皓腕凝雪,推送了過來。

顧輕舟接住。

「這是五姨太。」司督軍介紹道。

司督軍的五姨太叫花彥,今年才二十五歲,跟了司督軍五年多,無子嗣。雖然不及司夫人風華絕代,花彥的容貌耐看喜慶,一張圓圓的臉很討喜。

五姨太的眼睛深邃,眸光盈盈,似秋水澄澈,看上去很乾凈。

「督軍,我聽說顧小姐擅長醫術?」

花彥坐在司督軍身邊,問道。

司督軍點點頭:「不錯,輕舟的醫術很高超。」

「督軍,我從三月中旬腹痛,到現在還是隔三差五的發作。」花彥道。

司督軍一愣。

顯然,花彥沒有告訴過司督軍。

「沒去看醫生?」司督軍蹙眉,「生病了可不能硬扛。」

「去看了。」花彥溫柔道,「每次吃了葯沒事,過段日子又犯,總是不能斷根。聽聞顧小姐醫術很好,想麻煩顧小姐幫我看看。」

看病是顧輕舟分內的,她並不介意。能解了世間含靈的疾苦,是顧輕舟學醫的責任,她從小就是這樣發誓的。

「姨太太,您現在還疼嗎?」顧輕舟問。

「不疼,不過三天前才發作過的,下次不知又要何時發作。」花彥笑道。

她笑容甜美款款,眼眸低垂,睫毛像兩把小扇子。

司督軍看了眼顧輕舟,再看了眼花彥,突然覺得這兩個人神態有點相似,不免失笑。

顧輕舟道:「既然不是急病,那我明日來瞧可以嗎?今天都這麼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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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帥你老婆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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