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文_第147章司行霈的跟蹤

正文 正文_第147章司行霈的跟蹤

顧輕舟從李家出來,去了趟何氏藥鋪。

何微給顧輕舟開門的。

今天何微穿了件粉底綉折枝海棠的旗袍,比往常華麗了很多。

「姐,早上警備廳的人來了,說李家連夜銷案,阿爸沒事了。」何微道。

「那太好了。」顧輕舟笑道,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何微穿得如此喜氣洋洋。

何夢德和慕三娘反而不知該說什麼。

顧輕舟對何家的大恩,不是輕飄飄一句感謝就能報答的。

「要不是昨天霍爺去說話,警備廳的人也不會特意來告知。」何微道,「姐,你太厲害了,認識這麼多能人。」

顧輕舟微笑。

霍鉞這份人脈,的確是顧輕舟憑本事拿下來的,她接受了何微的誇獎。

想起什麼,顧輕舟問何微:「你怎麼不去上學?」

「我今天告假。」何微道,「姐姐你不是也告假?」

「都告假了,就歇一天,姑姑給你們做好吃的。」慕三娘笑道。

大家心情都極好,慕三娘也不一味勸她們去念書。

慕三娘也不讓何夢德開業,今天生意也不做了,所有人都休息,專門給丈夫和孩子們做頓好吃的。

「姑姑,我想吃魚。」顧輕舟道。

「好,那就做魚吃。」慕三娘笑道。

慕三娘兩口子去買菜,顧輕舟在院子裏摘菜,何微擇米里的稗子。

其他兩個還沒有上學的小孩子,滿院子打鬧亂跑,踢得毽子滿天飛,何微不時呵斥他們。

「姐,你跟阿木什麼時候結婚吶?」何微突然問。

顧輕舟一愣。

昨天見到了司慕,何微就想起了這茬。何微這個年紀,正是八卦得不行的時候。

「你們是定親了的,怎麼還不結婚?」何微道,「雖然南京政府規定女孩子二十歲才能結婚,但如今的法律是今天變、明天又變,只有老祖宗的規矩不變。我姆媽說,女孩子能早嫁就盡量早嫁。」

「你現在就操心婚嫁啦?」顧輕舟失笑。

何微驀然紅了臉,將稗子丟在顧輕舟身上:「你取笑我!」

「明明是你開頭的。」顧輕舟失笑。

這麼一插科打諢,何微就不再關心顧輕舟何時嫁人了。

很快,何夢德和慕三娘買了魚回來。

除了魚,還有蝦和蛤蜊。

一頓簡單卻鮮美異常的魚蝦宴,顧輕舟吃得很開心。

做飯的時候,顧輕舟幫忙洗菜,順便問起慕三娘:「微微定親了嗎?」

她還以為肯定沒有,不成想慕三娘卻笑了,悄聲道:「定了。」

顧輕舟吃驚:「從未聽她說過。」

「她哪裏好意思說?」慕三娘笑道,「是內地的親戚,三年前那家的太太到岳城治病,借住在我們家。當時就說,很喜歡微微,想要微微做兒媳婦,給了定聘之禮。前不久還來信,等微微畢業就結婚。」

說到這裏,慕三娘又捨不得女兒。但是,她非常願意把女兒嫁遠些。

「微微太懂事了,我們這一家子負擔太重,遲早是要拖累她的。早點畢業結婚,離娘家遠些,她過些清凈日子。」慕三娘笑道。

母親沒什麼能給女兒的,就唯獨盼著不拖累女兒。

顧輕舟心裏暖融融的,何家上下全是好人,跟她的乳娘、她的師父們一樣。

飯後,顧輕舟幫着何微洗碗。

快要到半下午,顧輕舟才起身離開。

她乘坐電車,坐下來就開始拿出手袋裏的英文書,一邊溫習一邊打發時間。從何家出發,電車大約要四十分鐘才到地方。

有個人坐到了她的身邊。

尚未到下班的時辰,電車上比較空,顧輕舟埋頭開書,對身邊坐了什麼人也不在意。

而後,她聞到了熟悉的氣息,像極了司行霈身上雪茄的清冽。

她抬頭看了眼,差點驚呼。

還真是司行霈!

司行霈回來了!

他沉默坐在她身邊,卻不說話。

他這次出去的時間特別短,比以往都要短。

所以,他突然出現在城裏,顧輕舟最是意外。

她猛然站起來,怕引起身邊其他人的懷疑,顧輕舟挪到了電車的前面,拉着手柄站穩。

她的餘光,可以看到司行霈仍坐在方才的位置,將帽子壓低了些,目不轉睛打量顧輕舟。

他的目光,第一次充滿了陰冷,像惡狼盯住自己的獵物。

這讓顧輕舟特別不舒服。

顧輕舟實在受不了,她往前門挪,挪到了非常近門的地方,司機瞥了她好幾眼,她裝作沒看見。

然後,電車停穩,等車的人上來,門快要關的時候,顧輕舟猛然擠了下去,然後拔腿就跑。

她跑得飛快,頭也不敢回,只往一個方向的奔跑。

直到她被司行霈攔腰抱住。

他追得比她跑得快多了。

顧輕舟氣喘吁吁,徹底沒了力氣,被司行霈摟住,她眼前直冒金星。

「就你這體力,還敢從我手底下跑?」司行霈看着她,「明知逃不掉還要跑,顧輕舟,你是傻子嗎?」

顧輕舟只有喘氣的份,沒顧上反駁。

她臉通紅,熱氣一陣陣的蓬,淚就流了下來。

好半晌,她才順過來一口氣,推開司行霈:「你嚇死我!」

司行霈的副官,一直開着他的車跟隨電車,此刻車子已經到了跟前。

他將顧輕舟扔到汽車裏,不說話。

司行霈不似往日那麼和善,也沒有往日那麼流氓,他的臉色陰沉,俊朗的五官似覆蓋了層嚴霜,靜靜看着顧輕舟。

嚴霜輕覆之下,顧輕舟感覺冷,她無意識縮了下肩膀。

車廂里突兀沉默起來。

氣氛低沉,壓抑得叫人透不過來氣,顧輕舟肺里的燒灼終於清減了很多,她想問司行霈,不是說過長江去駐軍,怎這麼快回來?

但是,話到了嘴邊,又被壓了回去,顧輕舟沒有開口。

司行霈對顧輕舟,素來是強取豪奪,從未像此刻這麼冷漠而疏離。

他見面沒有動手動腳,這非常罕見。

他坐着,目視前方,任由車子穿城過巷而去。

顧輕舟很想問:到底怎麼了,為何這般不開心?

猶豫了片刻,她還是問了:「怎麼現在回了岳城,不是說要好幾個月,可能到年底嗎?」

「我回來,你很失望嗎?」司行霈反問,聲音陰測測的。

他點燃了一支雪茄。

他從來不在車廂里抽煙,因為會讓顧輕舟喘不過來氣。

現在,他卻點燃了,一陣陣雪茄的清冽鋪天蓋地。

哪怕顧輕舟再蠢,也知曉司行霈不開心,非常不愉快。

從前他哪怕再不愉快,也不會把這些情緒發泄在顧輕舟身上。唯一的解釋,是顧輕舟惹了他。

顧輕舟猛然想起來,司行霈不管去多遠的地方,都會留幾個副官秘密看守顧輕舟的。

說他是監視顧輕舟,有點冤枉他,他只要是保護顧輕舟。

顧輕舟跟着他,他也擔心走漏風聲,有人對顧輕舟不利。

於是,顧輕舟和司慕去李家、去吃早茶,司行霈全部知道了。

怪不得早上顧輕舟看到了他,原來不是錯覺!

顧輕舟搖下了車窗,新鮮的空氣湧入,車廂里的窒悶得到了片刻的緩解。

車子到了司行霈的別館時,司行霈下車,像扛麻袋一樣將顧輕舟扛在肩膀上,帶回了他的別館。

進門的時候,他放下了她。

不像以往火急火燎撲到她,司行霈放下她之後,解開了自己軍裝的紐扣,自顧上樓去了。

顧輕舟站在樓下的大廳,茫然了片刻。

她在想,是跟着上樓,還是逃出去?

司行霈越是沉默,意味着他的怒焰越熾,他第一次這麼對顧輕舟。

此地不宜久留,逃才是萬全之策。

她站在玻璃窗前,往院子裏看了看,但見院子裏站着四名副官,兩名在大門口,兩名在院門口。

而後院是空的。

司行霈的後院,不可能沒有人把守。

顧輕舟試探著,推開了後窗,將一隻椅子扔了出去。

草皮底下的獵物陷阱夾,猛然就夾住了椅子。

若是顧輕舟踩上去,夾斷的就是她的腿。

她一身冷汗,沒有冒失果然是對的。

後院的動靜,已經驚動了司行霈。

司行霈站在樓梯口,他脫了上衣,穿着鐵灰色軍裝褲子,露出他結實精壯的身體。

脫衣裳的時候,他的頭髮凌散了。

每次他頭髮凌亂的時候,總有種嗜血的魅惑,俊得邪氣。

「上來。」他聲音低沉而輕緩,「不要亂動東西。」

「我要回家!」顧輕舟道。

「是要我去抱你,還是讓副官將你扛上來?」司行霈問。

顧輕舟最終選擇了自己走上去。

上樓之後,司行霈去了浴室。

他在浴室里的時間,對顧輕舟而言,又是另一種煎熬。

他很生氣,這毋庸置疑。

他答應過現在不碰她,這未必可信。

逃是逃不掉的,打又打不過他,顧輕舟覺得自己面對司行霈時,唯一的殺手鐧就是哭。

司行霈害怕她的哭,只因他心疼她。

原來,她的武器,不過是依仗着他的疼惜。

這可武器最是靠不住,而是殺傷力低,總有一天要全部耗光的。

「去洗澡。」他裹了浴巾出來,身上的水汽迷濛。

顧輕舟的心,全部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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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帥你老婆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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