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大人早安

1.大人早安

唯有恆久努力可以被掌握在手中——【z.c】

二十九歲的中階法師布蘭德睜開疲憊的雙眼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猛然坐起身用略微有些冰冷的手掌撫摩著臉頰。-====-

這是夢境?這不是夢境。一天前還是某家小公司老闆的羅丹在下午召集公司僱員開了一個不算太長的會之後覺得有些身體不適,便早早回到家就著熱水吞了兩片阿司匹林上床休息。

可沒想到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已經出現在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環境,這張還算整潔的單人床、二十多平米出頭的卧室、看起來像天鵝絨的暗紅色落地窗帘,一切都未曾見過,可又偏偏好像很習慣這一切的環境。

羅丹不知道的是,這個性格冷漠孤僻的布蘭德法師在進行一項還無法完全被他掌控的魔法試驗時精神和靈魂受到了極大的創傷,而恰好羅丹不知為何產生的癥狀跟布蘭德幾乎一致。也許是精神和靈魂的高度契合產生了超越時間和空間的強大共振,而作為中階法師的布蘭德在精神和靈魂上的修養明顯強大於羅丹數十上百倍,導致羅丹的精神與靈魂完美地與布蘭德合二為一。

事情並未到此結束,在共振過程中由於布蘭德的精神和靈魂力量作為主導消耗殆盡,於是倒霉的羅丹彷彿是好像科幻小說中生命移植一樣用共振融合后的精神和靈魂控制了布蘭德的身體,這種靈魂力量而且比未受傷之前的中階法師更加強大。至於布蘭德,已經消散在了茫茫的時間洪流中,或者說羅丹即是布蘭德。

或許是因為靈魂契合的關係,羅丹對現在的處境幾乎沒有一絲慌亂,這種來源於靈魂深處的記憶是後天無論怎麼教育灌輸或者學習模仿都無法改變的。好像一具行屍走肉般站在窗前的羅丹,拉開寬大的窗帘發現自己差不多在五層樓高的位置,平整的院落植滿了許多不知名的花草,約莫五六尺寬的小徑穿梭其中,兩旁栽有一人半高有着繁茂枝幹的綠樹。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口投射在法師的臉龐上,當略微有些刺眼的陽光讓羅丹將要閉上雙眼卻還未閉上的時候,視界中全然一片金色的輝煌。羅丹,也許應該稱做中階法師布蘭德深深吸了口氣,玩味地低語道:「法師么?其實還是一份蠻不錯的職業」。

「叩叩」,兩聲清脆卻並不急促的敲門聲落在布蘭德耳中。那是家中的僕役長卡特琳娜,曾經是帝國海軍準將的父親亡故讓這個才十七歲的少女過早承擔了家庭的壓力,雖然原先的布蘭德脾氣不太好卻也算頗為善良,少年時候曾經受過海軍少將的幫助,於是還算有着良好道德觀念的布蘭德花費了不少金錢總算將少女的弟弟送進了皇家軍事學院。-====-

卡特琳娜並不認為父親當初在城外從一群流竄的強盜手裏救下一位差點被洗劫一空然後殺掉的法師學徒是一件天大的恩德,雖然那個學徒就是現在的布蘭德法師。固執的她在弟弟離家的第二天早上提着裝有自己簡陋行李的箱子開始了服侍中階法師的生活。或許是父親的良好血統和操守影響,十七歲的卡特琳娜穿上後跟並不算高的女仕鞋居然比布蘭德高出半頭,栗色的頭髮紮成馬尾高高垂下,永遠那麼的一絲不苟,完全讓人無法理解一個花季少女好像軍官那麼嚴於律己。

「先生」,當比敲門聲更清脆的嗓音傳來的時候。布蘭德已經收回了不知神遊到哪裏的思緒,胡亂套了件居家的袍子朝着門口應道:「請進吧,娜娜」。

輕輕轉動門把,卡特琳娜端著溫熱的早餐像窗外的陽光一樣灑入眼帘。不過少女的表情並不那麼愉快,深知原因在自己身上的布蘭德訕訕地開口說道:「娜娜,你還在生氣嗎?其實我也覺得昨天的事太莽撞了些」。卡特琳娜將餐盤放到床頭柜上,頭也不回地說道:「先生,請先用餐吧」。

不知該說些什麼好的布蘭德無精打采地咬着幼麥麵包,受靈魂融合的影響,在那一個世界幾乎算作花花公子的羅丹在成為布蘭德之後似乎在情緒和習慣上被原先的布蘭德影響了很多。譬如沉默寡言,原先的布蘭德除了有限的那麼幾個人之外幾乎不愛說話,而且在為人處事上就好像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學院生,甚至連一瓶莊園香檳酒賣多少錢都不知道,簡而言之幾乎和在那一個世界裏的所謂宅男差不多。

這麼說其實並不很客觀,原先的布蘭德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學術研究和各種實驗上,很多法術原料甚至只需要看一眼就能辨別出種類和價值,同時對各種法術流派和原理的理解就連至高法師學會的安達爾大師都讚不絕口。

相比當年一起在法師公會做見習法師助手的同期生,布蘭德的專業成就簡直可以用璀璨來形容,要知道一個七級中階法師在一些貧瘠的郡城用可是不多見的,也就作為帝國舊都的哈勃郡城有着上百位中階法師,畢竟哈勃郡城可是三大學會的根基所在。

勉強解決了幾乎沒有吃出什麼味道的早餐,把還冒着熱氣的果茶一口氣灌了下去,體力和精神都好像恢復了不少。在用餐過程中僕役長卡特琳娜簡要向布蘭德彙報了最近的各種支出收入情況,「什麼?是今天嗎?」。

卡特琳娜皺了皺眉回答道:「是的、先生,今天上午您應該去至高法師學會領取薪酬,同時鑒於您在古代墨水研究的貢獻,真理之手學會邀請您下午去參加下一步的學術討論會,晚上四葉草商行的店主哈維爾邀請您去他府上用餐順便結清本月的貨款」。

布蘭德揉着額頭說道:「這都怎麼了,我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莊園里的地主多過像一個法師」。

少女總算是張開了笑臉,雖然只是一瞬間,落在布蘭德眼中卻和窗外的陽光比起來毫不遜色。只聽她慢條斯理地說道:「因為快要到年末了呀,先生。我覺得您好像想太多了,要知道鄉下本就有您的莊園。對了,容我再提醒您一次,至高法師學會的律條可是很嚴格的,您不覺得快要遲到了嗎?」。

「啊~」,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慘叫,布蘭德飛快地換起了衣服。雖然穿着內衣,可少女臉上依然飛起了一抹紅暈,看着手忙腳亂的法師踩在長袍的袖口幾乎被絆倒,卡特琳娜無奈地從地上拾起這件可憐的袍子輕輕披在布蘭德身上,細心地扣着衣帶和紐扣。

不一會整裝完畢,臉上寫滿尷尬的法師故作正經地咳了幾聲,在卡特琳娜好笑地目光中狼狽地走到樓下的大門前。

「等一下~」。布蘭德轉過頭來,還未意識到有什麼事情發生,臉頰被匆匆跟下樓來的少女輕柔的嘴唇碰了一下,然後被一把推出了門口。摸著余香仍在的臉頰,我們的中階法師布蘭德先生坐上了去學會區的馬車。留下門后霞飛雙頰的少女發出呢喃的聲音「阿布,要早些回來哦」。

馬車一路上沒有什麼停頓地來到了學會區的入口處,馬車夫敲了敲車廂外壁說道:「大人,已經到了」。還在感嘆交通便利的布蘭德從零錢口袋裏掏出五個銅幣付了車錢,下了馬車準備步行去至高法師學會資源供應所領取自己這個月的薪酬。

鑒於施法者的身體在漫長的法術探索之旅中受到各種各樣有害物質和材料的侵蝕,同時因為長時間進行學術研究和個人修鍊導致的身體機能下降,數十年前三大學會頒發了一項命令,要求所有的正式施法者進入學會區必須步行,只有高階法師和學會區工作人員不在此範疇。

同時各學會還將身體鍛煉也列為了年末的法術學位考評範疇,無論多麼博學多才的施法者,必須擅長三項被學會納入範疇的運動並且其中的一項應達到優等的水平,否則法術學位考評的評價會因此而降低。布蘭德無疑是這項行政律條的受益者,雖然不太強壯,可是馬術和箭術勉強能混到一個優等,至於藤球只是湊數而已,這種氣喘噓噓汗流浹背的運動還是留給那些身體比頭腦還發達的傢伙吧。

看起來近在眼前的至高法師學會主塔樓,走過去卻足足花了不少時間。額頭上略微有點滲出毛汗的布蘭德略微看了看門廊的標示牌,轉道去了位於主塔樓左側的資源供應所。門口的破法者守衛檢查過魔法徽章和本人無誤后揮揮手示意通行。

布蘭德微微點頭表達謝意之後匆匆掃了一眼破法者守衛,比自己足足高出兩個頭的身材,臉部有點扁平,頭部有些狹長,好像一顆橄欖,粗大的雙手握著象徵「至高、真理、陰影」的三叉戟,雖然動作看起來很遲緩,但絕沒有人願意去試試看它恐怖的爆發力。

據說這種守衛是異次元空間的魔法生物,通常來說一般中階法師就可以召喚異界生物,不過和這種有着高度類人智慧以及強大戰鬥力的魔法生物比起來,幾乎就是野狗和獅子的差距。

三樓,門並沒有關,布蘭德輕輕敲了敲門框。

「請進~」,乾瘦的小老頭從梯子上慢吞吞地爬下來。身為高階法師的至高法師學會資源供應所執事,安達爾老先生已經為學會服務了四十多年。作為高階法師完全可以不需要領取任何的學會職務安心進行自己的學術研究,但是老先生為了能夠編寫一部主流法術材料的著作特別出任了資源供應所的執事。

雖然原先的布蘭德有些高智商低情商,可是對學術的嚮往和質樸的本性讓老先生很欣賞,還屢屢把自己的學術研究材料當作獎勵送給布蘭德。所以對布蘭德來說,安達爾老先生稱得上是半個導師,就算一般的導師也絕無如此熱心提攜年輕人。

而安達爾的想法很簡單,無非是希望布蘭德能夠在閑暇之餘協助自己進行資料的考證和實驗,這對一個中階法師來說算得上是相當不錯的機會,至少比去擔任隨軍法師的職務好太多,不過在沒有更好選擇情況下隨軍法師也是一個相當主流的去處。

望着慈祥睿智的老人,布蘭德深深行禮說道:「大人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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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師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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