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驚人手法

第241章 驚人手法

世上多見假做真,又有幾個真作假?

裴家後院,只有盧燦和鄭光榮兩人,喬曲明和丁一忠,兩人分頭把守住前後院門,即便是譚衛東,也被丁一忠請到樓上歇息。

盧燦今晚要劈畫,又要做香爐的酸咬,還要清洗那串老南紅手串,需要有人搭把手,因此,將鄭光榮留下來。

「鄭叔,我們趕緊準備吧。」推推聽完盧燦打算后正在發獃的鄭光榮。

盧燦今晚主要負責劈畫,在劈畫之前,需要準備很多物品,譬如漿糊的調製、紙漿的熬制、炭爐的準備,炭熨斗的燒制,大小刀片的重新打磨等等

準備工作完成後,才會真正動手劈畫。盧燦不打算劈多層,只準備一分為二,這就足夠對付于德海了。

一幅畫,一劈為二,你說它們是真品還是贗品?這個話題二十年後也沒有定論,不過古董行都約定俗成的認為,表層的那幅是真品次,下面多層為贗品真

劈畫完畢,需要重新上紙漿、風乾來不及了只能用小火爐烤乾,需要重新打底襯裝裱,重新熨壓,整個工作非常繁瑣且耗費心神。

「阿燦,真的有把握嗎?」鄭光榮的眼神很古怪。

聽完盧燦的計劃,鄭光榮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魔症了,這還是自己看着長大的那個小阿燦?尤其是聽到他要將一幅畫從中劈開,怎麼聽着這麼玄乎?他從哪兒知道這些的?盧嘉錫盧伯恐怕也不會吧?這小子真的行嗎?

「鄭叔,肯定有把握!您見過我做沒把握的事情嗎?」盧燦笑着點頭安撫他。

「老珠串翻新,您以前做過好幾次呢,手不會生了吧。」

他又開句玩笑,想要緩和鄭光榮緊繃的神經線,似乎沒什麼用,他只得再度叮囑一遍。

「您手中的那串老南紅手串,纏在筷子上,清水下鍋,不要沾鍋底。水開之後再煮十分鐘后撈出,趁熱用毛巾一顆顆的擦,擦十五分鐘即可翻新。」

「不過這次又多了一道程序而已。」

「擦出新色的南紅手串,您再次冷水下鍋煮,程序與第一遍一樣,但這次多了一點調料,加小半瓶海鮮醬油,這樣一來,這串南紅,色調會再度便深,看起來像老東西。」

「你這是用老貨翻新,然後再煮成老貨,讓對方已經這是新品做舊?」鄭光榮的腦袋還是很好使的,很快明白盧燦如此繁瑣的最終目的。

「對!」盧燦打了個響指,笑道,「我就是要讓那於老頭,看着這手串像老貨,感覺又隱藏着新貨的破綻,而事實上,它就是一件老貨!」

「鄭叔,你覺得他還能鑒定出來吧?」

瘋了!如果不是為了明天的鬥眼力,鄭光榮絕對會臭罵盧燦一通。

這串珠子,是他花一萬新台幣買來的老東西,這反覆煮上兩次,尤其是上了醬油色,即便擦乾淨,手串也鐵定毀了!(醬油尤其是老抽煮珠串上舊色非常見效,是老仿珠串常用手段,但非常毀料。大家把這招當小說看看就行,醬油的量很不好控制,千萬不要去試驗,更拒絕有人拿這招作偽,後果自負)

「那銅爐呢?」鄭光榮心指了指地上的民/國仿製的宣德爐,那也是他花兩萬新台幣買來的,估計今晚也要毀。

「那個好處理,我在內外做點酸咬的痕迹,讓它看起來像清仿就行。然後再用水煮一遍去酸味,搽乾淨埋在檀香灰燼中兩個小時就夠了。」

銅製用具,在時間的長河中傳承下來,往往都會留下歲月侵蝕的痕迹,其型制很像被酸咬過。因此在銅器作偽時,經常會用硝酸刷一遍,讓它佈滿凹凸/點和侵蝕痕。

這種手法鄭光榮聽說過,點點頭,聽盧燦說得頭頭是道,他心底也多了幾分把握。

兩人分工完畢,鄭光榮端着火爐,在屋子一角開始煮老珠串。等候水開的過程中,還在另一角燃起一堆檀香,為盧燦稍後處理銅爐做準備。

盧燦在另一邊同樣在煮東西。

煮什麼呢?他用坩堝熬紙漿!沒有現成的紙漿,他只得用宣紙加表黃紙(祭祖用的裱紙)以四比一的比例熬漿,加配料白芨、蜂蜜等物品,重新調製。

高奇峰先生的這幅字,宣紙寫就,但因為時間較長,紙質帶有天然黃,因此盧燦在宣紙的紙漿中,加入表黃紙,混成后的紙漿顏色,與高老的《摸魚兒》書法作品所用紙張顏色統一。

熬漿需要兩個小時,因此他開始調配其它溶液。

鄭光榮的眼睛,不時的落在盧燦手上,雖然看不明白他在幹什麼,但其手法很熟練,怎麼也不像生手。老友的兒子,從哪兒學來這手鬼神驚的本事?難道這兩年他在中大遇到什麼高手的?

盧嘉錫懂字畫,會修復,鄭光榮是知道的,但劈紙,他真心沒見過,甚至沒聽過。一張薄薄的宣紙,能被劈開?太玄乎了吧。

這已經完全超過他一個尚未入門的收藏愛好者的認知。

劈紙,那只是形象化的稱謂,其實還是揭紙。將一面宣紙揭開形成三份,並不難做到,但要像津派修復大師那樣的「千波刀」,就需要不停的補漿再揭。

等老南紅珠串煮了十分鐘后,鄭光榮連忙將其撈出,用干毛巾捂住,一顆顆的使勁搓揉。不一會,一串嶄新簇亮的南紅手串出爐。

如果是賣新南紅,此時應該放入清水中浸泡一段時間,再撈出來搓揉,反覆幾次,一串新珠子就可以上市去賣了。這套工序,鄭光榮以前幫盧燦處理過幾次,很熟悉,但今天加了新程序,用醬油煮?沒聽說過,還得讓盧燦自己來。

此時,盧燦已經在悶畫,隔着棉布,口水噴霧,再用炭熨斗如同熨衣服來回在棉布上滑動。

放下熨斗,盧燦用毛巾擦擦汗,抬頭見到鄭光榮正站在旁邊觀看,笑着問道,「鄭叔,手串弄好了?」

鄭光榮將南紅手串遞給他,另一隻手忍不住想要揭開棉布,看看裏面的畫究竟怎樣?

盧燦連忙一把擋住,「鄭叔,不能揭,受熱不均勻,稍後就不好劈紙。」

趕緊將他拉開,倒掉爐子上的水,重新注入清水,然後又撒了點醬油,將手串纏在筷子上,扔進鍋內,再煮。

順便再看看坩堝內熬制的紙漿,用筷子挑了挑,粘稠的如同米粥一般,差不多了。

又沖桌子上拿過幾瓶配料,倒入坩堝內,然後用筷子,瘋狂的攪拌。

等紙漿顏色均勻后,盧燦拿起清水浸泡的排刷,蘸了一筆紙漿,在一張宣紙上畫了一道痕迹,新紙漿凝固的很快。顏色白中帶黃,與高老那幅字的紙質已經有八/九分接近。

盧燦點點頭,還算滿意。

接下來就是劈紙了,這是今晚工作的重頭戲!

揭開蒙在字幅表層的棉布,用手按了按上面的墨跡。很好,墨跡同樣在悶畫的過程中沁入畫紙更深,這樣一來,被揭開的下層畫紙,同樣墨色飽/滿。

又用手搓了搓字幅的兩個邊角,很蓬鬆,可以下刀。

盧燦拿起另一柄刷子,蘸了點小盞中的蛋白和明礬混合的保護液,在畫面上重新塗上一層。這樣一來,即便是劈紙過程中,表層有輕微的破損,也無關緊要,另外表層的墨跡不會暈散。

劈紙的第一刀非常關鍵,它決定了兩幅紙張的厚度,也就決定下面一層的墨色/情況如何。通常會選擇距離表層三分之一處開始下刀,這是為了保障下一層墨色的充足。

鄭光榮此時已經忙完,手中毛巾不停的搓揉,此時,他手中的珠串,帶有點黑色沉積素,像極了老貨。

老翻新,新仿老,于德海再要鑒定出來,真是見鬼了!

可他的心思完全不在手中的珠串上,而是,盯着眼前神奇的一幕。

盧燦右手刀片,下刀飛快,很像屠夫割肉,左手是火筷子挑着割開的那一層畫皮。

對,就是畫皮!這就是鄭光榮最直觀的感受。就如同從這幅字中,剝出一層皮的感受。

盧燦右耳朵上還夾了一根長針,那是挑針,用來挑出宣紙中間的長纖維。

宣紙是模壓成型的,紙質中通常會含有不少由內而外的長纖維。這種長纖維不能割斷,割斷後很容易露出劈畫破綻,因此只能用挑針,或歸上層,或歸下面。

總之,他的速度很快,這幅寬六十公分,高一米二的豎幅字畫,也就半個多小時,被他生生的一分為二。

「鄭叔,搭把手!」盧燦用長筷子,挑起表層的畫皮,聲音有點疲憊。

「欸!」早已經驚呆的鄭光榮,慌忙將手中的珠串放下,準備接手盧燦手中的筷子。

「不是,您幫我牽着兩角,我需要將這幅畫翻過來,平攤開來。小心點,紙很薄。」

兩人小心翼翼的將表層字幅翻過來,其實因為刷過一層蛋清及明礬的混合液,紙雖薄,但韌性還是很強的。

盧燦將坩堝中的紙漿端過來,用排刷,在表層畫的背面,快速補漿。補漿是為了增加厚度,使揭畫厚度與原畫厚度一致。

至於說補漿會否引發褶皺?這不用擔心,表層還有蛋清凝固着呢,即便有輕微褶皺,稍後在定幀裝裱時,還需要過一遍炭火熨斗,所有褶皺都會被犁平。

最後只需要揭去表層的蛋清保護膜,然後視情況是否需要補墨,填補點墨色,一般表層揭畫,是無需補墨的。

補墨一般放在下一層,譬如這幅表層畫隔壁的那幅。

底層畫的處理方式不一樣,先需要蒙布上熨斗走一遍,目地是將劈紙是帶起來的纖維重新壓下去。其次是上白芨和明礬混合膠,使其固化,讓底層揭面成為一張平整的紙面。

天亮時分,盧燦和鄭光榮面前,擺放着兩張一模一樣的字幅!

字跡、墨色、落款、紙張、厚度、鈐印、裝裱,完全一樣,如同孿生兄弟一般。

鄭光榮呆若木雞,驚為天作,手指在兩幅畫之間,移來移去,嘴中不停的嘟囔「這…這…這……」

很好!盧燦對自己的手藝很滿意,嘴角漾起一絲微笑。

囂張的老於頭,我看你怎麼鑒定?

……………………

對不起,劈紙,我沒親眼見過,但總感覺和裝裱揭畫差不多,瞎寫的,切勿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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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好另說,每天三更萬字,真的挺累。

可是成績呢?讓人寒心,截至目前,八十三萬字,收藏五十、跟訂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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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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