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留着餘力掙扎破繭

23、留着餘力掙扎破繭

|||->->巨大氣罩里,可見櫛比鱗次、街巷通衢的深海宮城,寬達上百步的幹道兩旁,三五步就有一燈柱,上頭嵌著光貝,全城都籠罩在暖黃的強光下,看來簡直就是燈火通明的人間名勝古城。

街兩旁也掛滿幌子,幌子上用海族語寫着「麵館」,「酒館」,都直指營生,而不設立花哨名目。在這裏生活的海族,卻是穿紅著綠,可見他們也有愛美之心。有些海族還沒能完成進化,比如那些蝦兵蟹將,都頂着原生的頭顱,但仍然穿着服飾,可見已有了羞恥心,是文明發展的顯著象徵。

偶爾會有拖着美麗尾鱗的人魚族,此族個個都是俊男美女,因數目稀少,每出現都能引來大量注目。

房屋是用玉岩所造,光華透亮,在光貝的照耀下,反射著彩色的波光,煞是美麗。

海雲神宮自統治大海,整整跨越了三個紀元,三界人不是沒有聽過海族城市的繁華美麗,但從未有人找到過路徑,許多發誓要找到海雲神宮的人,無一例外的葬身大海,這更給海族增添了許多神秘的色彩。

燕離在一輛海龍車上蘇醒過來,因車子是敞開的,他躺着就能看到這些景象。還沒搞清楚這是什麼地方,突然一陣頭疼,記憶一點一點湧上腦海。

就在燕十一跟李紅妝展開大戰的時候,鯤舟突然遭到巨大海獸的襲擊,他不慎落水,然後就感覺有人用什麼東西將他束縛,再醒來,已到了這車上。

趕車人的背影很熟悉,他眯着眼:「羽駿,這裏是什麼地方?」

海族小孩,大祭司的繼承人羽駿聞言渾身一震,回過頭來,羞愧地說:「對不起燕公子……」

燕離臉色一冷:「我想起來了,在水下就是你用海草束縛我!你幹什麼抓我?其他人呢?」

羽駿道:「燕公子您放心,其他人都很安全,已用鯤舟送回陸地。」

燕離撐著要坐起來,卻驚駭發現自己渾身乏力,目光一閃,按捺著殺機道:「你抓我幹什麼,我為什麼提不起力氣?」

羽駿老實道:「我聽到冰見大人對聖女大人說話,擔心聖女大人真的拋棄海族跟燕公子一走了之,所以用秘法通知了大祭司。大祭司控制海族襲擊鯤舟,並下令叫我把您抓回來。您現在是中了毒,但是您放心,兩個時辰后就會恢復。」

不用逼供威嚇,這海族小孩一下子就兜底了,燕離反倒不知把怒火撒在何處,但很快想到沈流雲的遭遇,瞳孔一縮,「所以你們抓我,就是為了威脅我姑姑?我姑姑呢,你們把她怎麼了?」

羽駿苦笑道:「燕公子,我們也是逼不得已……」頓了頓,又說,「聖女大人說她並沒有想要逃走,要求我們對您以禮相待,她現在正在準備繼承儀式,我就是帶您進宮觀禮的。」

燕離冷笑起來:「你們要殺死她,可想過後果!」

羽駿嘆氣道:「燕公子,您也體驗過黑暗獸的恐怖了,我們海族世代抵禦黑暗獸的入侵,到了我們這一代,因為神母轉世未歸,有許多黑暗獸越來越強大,我們已經對付不了,按此下去,海族必然萬劫不復。海族需要神母,為此可以做出任何犧牲。」

燕離面露憎恨,努力調集了真氣,手指微動。又聽羽駿道:「我們也沒有強迫聖女大人,這是聖女大人自己的意志。」他的動作一頓,一點真氣凝在指頭上,「不可能,我要聽到她親口對我說,你現在就帶我去見姑姑!」

「就快到了,燕公子稍安勿躁。」

海龍車進入到一座高牆圍攏的城堡,內有乾坤,十幾座宮殿排列整齊。海龍車長驅直入,到正中一座宮殿前停下,殿門口站着石申、夫彩以及大祭司秦尛,還有幾個毛髮花白的族老,數百精壯衛兵。

宮殿宏偉,正門足有五丈多高,上面鐫刻着古樸的花紋,

「燕公子,到了,聖女大人在偏殿等您。」羽駿停住車,正要下車去扶燕離,卻驚詫發現燕離已經自己跳了下去。

「燕公子,您怎麼……」他又驚又駭。

燕離掃了一眼宮殿,大門前有十級台階,如有泰山傾軋之感,上有一塊扁,書寫着:海雲神殿。想來就是海雲神宮的機要之地了。數百個衛兵,每個氣息都十分可怕,強度不在石申之下,還有秦尛跟那幾個族老,皆擁有深不可測的力量。

他各掃一眼,只是冷笑,「你如果沒對我講實話,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說着走向正殿。

羽駿冷汗直流,見燕離走錯,驚聲道:「燕公子,不,不是那裏!」

燕離徑自走去,登階台,到大祭司秦尛前立定,冷冷地看着她。

「大膽!」海族衛兵團團圍上來。

秦尛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去,笑道:「燕公子不去見你姑姑,有何教老身?」

燕離忽然道:「如果我說,我能幫你們對付黑暗獸,你們會不會放我姑姑?」

「不會。」秦尛淡然道。

「為什麼?」燕離道。

「這是我們海族的事,不要人族插手。」秦尛道。

「好!」燕離冷笑着將狂暴殺機全縮回眼眶。指間一道劍氣,隨意地在虛空一劃,就裂開一道裂隙,有白色的光透出,蘊含恐怖氣機。

秦尛原本風輕雲淡的臉色頓時變了,「太白劍靈!」

燕離只是冷笑,向偏殿走去。

所謂的劍靈,乃是《太白劍經》修鍊到《九霄劍宮》后,真氣里自帶着太白真意,因可破神境,故有「太白劍靈」之稱。巨匠製造的寶具——滅神劍,就是以此為核心。秦尛能知道這隱秘,足見活了不少歲月。三千多年前,白空雪踏入洞觀時,就有斬殺神境強者的記錄,而且不止一個,留下了許多恐怖傳說。

秦尛身後一個族老臉色也變了,「太白劍經?據說此子進入廣微林,引發了異象,難道真的傳承了白空雪的衣缽?」

「此事你從哪裏聽來?」秦尛猛地回身,凌厲地盯住那族老。

「啟稟大祭司,是人界探子回報的。」族老額上見汗,「說是五行院陷害此子,就是因為懷疑他繼承了白空雪的衣缽。」

「大祭司,怎麼辦?」石申的腦海浮現出燕離與李紅妝親熱的畫面,心裏就捲起了一團火,他不知緣故,但是殺意很濃,「不如,還是將他……」

「大哥,你說什麼呢,」羽駿臉色一變,「我們怎麼可以害人!」

石申一驚,旋即沉默。

秦尛淡淡道:「只要他不搗亂,是誰的傳人都跟我們無關,自然也不跟他為難;但是他方才跟我們示威,就表明了立場。準備掠妖陣,為了海族的生存,就算神母醒來怪罪,本座也要先將他抹殺!」

羽駿臉色蒼白,怔怔著說不出話。

「喏!」其餘眾海族則毫無心理負擔地應下。

……

一絲真氣復生,立刻打通源海,吸引更多,源海澎湃的氣息,就抑制不住地展開。

燕離推開偏殿大門,就聞見一股香味。沈流雲顯然地沐浴打扮過了,清香撲鼻。桌上還有豐盛的菜肴。

「你來了。」她轉過來,笑靨如花。

燕離看呆了,走過去,卻往這宮殿四面看,「姑姑,可有靜室?」

「靜室?」沈流雲不解。

「我要突破,然後帶你殺出去!」燕離道。沈流雲剛要說話,卻被燕離拽入懷裏,感受到他微微顫抖的身子,心裏知道,他一定從種種跡象推斷出了自己的打算,心裏微疼,「小梵,你先姑姑一步,要凝元了嗎!真是了不起,姑姑真替你感到高興。」

「姑姑,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離開我嗎?」燕離顫聲地說,「是不是他們逼你?你放心,我修的《太白劍經》,只要破境,他們沒有人是我對手!」

「你坐。」沈流雲推開燕離,將他按到椅子上,又倒了一杯酒給他,笑道,「陪姑姑喝一杯吧。」

燕離只好舉杯,跟沈流雲碰了,一飲而盡,然後還是道:「姑姑,隨我走吧,你只要相信我,我一定解決先天之鼎的弊病,海族也不用擔心!」

「小梵,你為什麼不能尊重姑姑呢?」沈流雲放下杯子,神色凄然,「我已不剩多少時辰,你卻為什麼還要逼我?」

燕離不管不顧,又將沈流雲抱住,「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姑姑跟我走!」他此刻根本沒有喝酒吃菜的心情。

熟悉的氣息,讓沈流雲迷醉,火熱的胸膛,讓她靠着就不想挪開。明明已經推開一次了,第二次又如何捨得呢,她心中暗嘆。

「小梵,姑姑不能跟你走。」她幽幽地道。

「為什麼?」燕離咬着牙。

沈流雲推開燕離,笑着將他往宮殿角落的床榻推去。燕離不自主地坐在榻上。沈流雲跨坐在燕離腿上,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去吻他。柔軟的唇和身子,融化燕離鋼鐵一樣的心。

「不……不……」燕離神情哀傷,彷彿又回到雷霆山雷神台上,姬紙鳶在他面前灰飛煙滅,沈流雲火熱的嬌軀,都驅不走這寒冷。

衣物一件件褪去。

但是惱人的先天之鼎又顯現,已經侵蝕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沈流雲迷離的神智突然一清,推開燕離坐起來,「小梵……我還不能死,海族不會放過你……」

「那你就滾!連身子也不給我,還說愛我,你快滾!」燕離因為憤怒而口不擇言。

沈流雲眼眶一紅,但是沒有哭出聲,只默默穿好衣服出去。

燕離迅速冷靜下來,默默盤算著時辰,伸手摸上龍神戒:祖師,弟子劍靈已圓滿,求賜下一部法門!

腦海就一陣刺痛,許多信息沖入腦海。

「……」

「……故九山八海,九幽碧落,無我不至!」

ps:感謝劍似仙、僅此一人入眼底的打賞~感謝僅此一人君把初次打賞的機會給了傾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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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傾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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