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廣宗黃巾破綻出 兵貴神速凌晨擊

第661章 廣宗黃巾破綻出 兵貴神速凌晨擊

中軍帳里皇甫嵩問周澈,可有破賊之計?

周澈頓了頓說道:「上午觀戰後,澈與公達、楚虛歸營坐議軍事,皆以為:我軍取勝之機就在今天上午的這場小敗之中。」

「此話怎講?」

「督帥與朱將軍、盧公分兵出京,平定諸州,從二月至今,數月征戰,人馬不歇,豫、兗諸州之賊已滅,南陽張曼成亦身死殞命,所存者唯張角兄弟。先是盧公攻之不克,繼之董公受挫城下,而今督帥至,亦獲小敗。廣宗賊連勝,定輕視吾等,『貪兵死,驕兵滅,此天道也』,兵驕者滅。故澈與公達、楚虛皆以為今天上午我軍看似敗了,而實則卻正是我取勝的良機。」

盧植、董卓相繼攻廣宗數月,不能克,二人反因此獲罪,一個被檻送京師,一個自赴京都領罪,皇甫嵩來后也小敗於城下。短短几個月,冀州漢軍接連換了個三個統帥,無不是聲威遠震之人而卻皆敗於此地,常理推之,城內城外的黃巾軍必會因此驕狂輕敵。

冀州黃巾一驕狂輕敵,漢兵的機會就來了。

傅燮連連點頭,說道:「周度遼說得對!難怪督帥方才說:今日劉校尉雖敗,然在將軍看來卻是雖敗猶勝。如此說來,督帥早就料到廣宗賊會驕傲輕敵了?」

皇甫嵩微微一笑。

劉校尉上午的出擊實為一舉三得:一則試探出了廣宗精銳的戰力,二則讓漢軍諸將收起了輕敵之心,三則助長了冀州黃巾的驕狂。

段煨忖思片刻,說道:「周、傅二君所言甚是。督帥,既然如此,我軍不妨掩門休戰,以示怯弱,好讓冀州賊更加地輕視我等?」

「在諸君來我帳中前我已傳下軍令,命叫營門關了。」

段煨怔了一怔,佩服地說道:「督帥遠見!」

傅燮與段煨之前有過點小過節,不過軍機大事當前,他卻是能做到心平氣和地與段煨同坐一帳商討軍事,他思忖著說道:「冀州賊越是輕視我等,我等越好破賊。督帥,這營門不妨多關幾天。冀州賊見我等久閉營門,必定會更加的狂妄自大,然後我軍可伺機攻之。」

「不可!」

傅燮轉眼看去,卻是周澈出言阻止,奇道:「周君為何言『不可』?」

周澈先言冀州黃巾會因為接連獲勝而驕傲輕敵,這會兒卻又說不可久閉營門,不但傅燮奇怪,帳中諸將也大多奇怪,不知周澈是什麼意思。劉備不善軍事,更搞不懂周澈的意思,他坐於末席,疑惑地看向周澈,等他解釋。唯皇甫嵩撫須而笑,微微點頭。

周澈說道:「我軍數萬步騎,雖受小挫,無損實力。朝廷急於平定冀州,這是冀州黃巾所知道的。我軍既實力無損而若久閉營門,必反會引起彼等的疑慮。因此,這營門萬不可久閉。」

數月間,朝廷接連換了三個冀州戰場的主將,董卓只因小敗就被抵罪,可見朝中對平定冀州的迫切。如果皇甫嵩久閉營門,肯定會引起張角等人的懷疑,一旦他們起疑,防備必然森嚴,防備一森嚴,城就更難破,對漢兵來說就是弄巧成拙了。

段煨、傅燮、劉備等思之,深覺有理,不覺頻頻點頭,贊同周澈的意見。

傅燮問道:「如此,君有何良策?」

「我以為:破賊之良機就在明朝!」

一言既出,帳中嘩然。

諸將顧不上皇甫嵩在座,交頭接耳。

有的說道:「明天?」有的說道:「太急了吧?」有的說道:「今兒個剛敗,明兒個就攻?」有的說道:「好歹多等兩天,如傅司馬所言,等賊兵更加輕視我軍后再出擊不遲啊!」

皇甫嵩咳嗽了聲,示意諸將收聲,待帳中漸漸靜下來后,說道:「諸位稍安勿躁,且聽周度遼細說。皓粼,你為何說明天是良機?」

「澈方才說『破賊之機就在明朝』時,老實說,本來只有六分把握,但現在卻有十分把握了。」

「為何?」

周澈環顧帳中,笑吟吟地說道:「適才澈話音剛落地,帳中諸君便深為驚詫,或雲『明日太急』,或雲『多等兩日』。督帥,連我軍的諸將都不覺得明日是良機,那麼冀州賊肯定是更加想不到我軍明天會與他們決戰了。他們想不到的就是我軍的良機!此兵法之『出奇制勝』也。」

周澈這話說得很有道理,帳中諸將盡皆思量。

徐榮出聲說道:「今天我軍剛與廣宗賊打了一仗,廣宗賊會不會因此?」

「徐君是擔憂廣宗黃巾會因此加強戒備么?」

「正是。」

「恰好相反!廣宗黃巾不但沒有加強戒備,反而城中與營中皆防禦鬆懈。」

「噢?」

「督帥,我午飯後騎馬出營,去廣宗城外和黃巾營外轉了一圈。督帥初到時,廣宗城上的守卒是立在垛口前,如臨大敵,不時有渠帥、小帥走過,來回巡查,而今天中午,廣宗城上的守卒卻很多都倚靠在垛邊,抱着兵器睡覺,半晌也不見有一個渠帥、小帥巡查。督帥初到時,城外的黃巾營中刁斗森嚴,十分警戒,而今天午後營中的守備卻也很鬆懈,澈並且遠遠望見其營中炊煙股股,比前兩天多了不少,這應該是賊將在勞軍,賊軍紀不嚴,獲勝之後,主將勞軍,少不了要喝些酒。城中、營中的防備皆松,兵卒又飽食飲酒,大凡人受苦寒時鬥志昂揚,飽餐后常常困怠,短時間內他們肯定不會再有上午的鬥志。因此澈以為:明朝良機也。」

皇甫嵩連定兩州之地,當他初到廣宗時,張角、張梁如臨大敵,故此警備森嚴,而今天上午沒費多大功夫他們卻就大敗了劉校尉部,這就給了他們一個錯覺,以為皇甫嵩也就是這樣了。黃巾的將士們經過好幾天的緊張,難免會一下子就鬆懈下來。

皇甫嵩笑道:「皓粼,汝潁間我與君相識時已經奇君之才,這才短短數月,你更勝昔時了啊!《孫子-軍爭》云:『故善用兵者,避其銳氣,擊其惰歸,此治氣者也,以治待亂,以靜待嘩,此治心者也』。你剛才數語,可謂盡得了孫子此兩句之精髓,假以時日,必能成為我漢家的又一個兵權謀家!」

前漢成帝令任宏論次兵書,把兵家分為四種:兵權謀、兵形勢、兵陰陽、兵技巧。兵技巧者,習手足、便器械、積機關;兵陰陽者,順時而發,推刑德,隨斗擊,假鬼神而為助;兵形勢者,雷動風舉,后發而先至,變化無常,以輕疾制敵;兵權謀者,以正守國,以奇用兵,先計而後戰,兼形勢,包陰陽,用技巧。

簡單的說就是:兵技巧重搏擊、器械機關,如古之墨家。兵陰陽察知天文,借鬼神相助,和張角的黃巾道大約有點類似。兵形勢重迅捷猛烈,講究快准狠,不動則已,動必一擊制敵,西楚霸王項羽是這一家的翹楚,孫堅也偏向這一路。兵權謀則偏重謀略,謀定而後戰,並且同時也包含了技巧、陰陽、形勢三家之所長,秦漢至今此家的翹楚乃是韓信,近代以來,皇甫嵩和日後的曹操走的也是這一路。

這四種兵家,不用說,自然是兵權謀家最高。其餘三家都只是涉及兵事戰術,成就再高也只是個將領,而兵權謀家卻站在了戰略的高度,不但能謀軍事,且能以此謀國,「以正守國」,也就說古兵家所云之:道。皇甫嵩以兵權謀家來期許周澈,這是一個極高的讚譽。

「督帥謬讚,澈不敢當。不敢隱瞞督帥,這些東西並非是澈獨自得出,而是在與公達、楚虛反覆討論后才得出的。」

「何必過謙?」正在軍議,皇甫嵩贊了周澈兩句,便就帶開話題,言歸正傳,說道,「諸君,以為皓粼所言如何?」

他的態度很明顯,分明是贊同周澈的意見,而且周澈說的確實合理,帳中諸將皆道:「周度遼言之甚是。」

「我雖然一天沒有出中軍,但是早在上午戰後就派了數隊偵騎悄悄出營,窺視廣宗城內和城外營中的賊兵,正如皓粼所言,賊兵確實防禦鬆懈,這是我軍的大好良機!……諸將聽令。」

帳中諸將包括劉備在內,齊齊起身,躬身聽令。

「明日與賊決戰!汝等各歸本營厲兵秣馬,今晚三更集結,雞鳴出兵。」

是夜,漢兵各營二更俱起,沒有點火,靜悄悄地在營中集合。各營都提前備下了飯食,兵卒們席地吃飯,將校們則踏着月色星光齊至中軍領命。

皇甫嵩披掛整齊,登上將台。

為避免黃巾軍提早發現,中軍也沒有舉火。各部出營的先後順序以及中軍、兩翼等各個陣地的組成部分在軍議的時候就定下了,夜中台上,皇甫嵩沒有多說,主要是激勵了一下士氣,重申了一下軍紀,便令諸將歸回,預備作戰。諸將領命,返回本營。

兵卒飽食已畢。依據諸將各自不同的領兵風格,各營分別展開戰前的動員。

鄒靖營中,劉備的義從雖少,卻也提劍巡營,關羽、張飛、簡雍隨從其後。

劉備部下的義從多是他鄉中的少年,皆是因敬慕他而追隨他來從軍參戰的。

劉備走到他們中間,與他們說了會兒話,忽然悲從中來,涕泣垂淚。

張飛驚道:「君緣何忽然涕泣?」

劉備哽咽地說道:「備性愚鈍,至今無所成,唯一最歡喜的是能與諸君相交。黃巾賊起,百姓受苦,備雖無能,亦知世間最重者『忠義』二字,故此不自量力地來助吾師討賊。諸君皆為義士,聞備有討賊之意,遂從備慷慨赴危,來時共三百二十三人,數與賊戰,三十一人戰死疆場。今備與諸君雖存,然而逝者已去,永遠不能再見,從此陰陽相隔,或只能於夢中相會。悲夫!人生之渺渺。悲夫!思往昔之歡愉!念及此,不覺悲從中來。」

關羽和劉備的義從們交情很好,聽得劉備真情流露,眼圈頓就紅了,別過臉,悄悄抹去淚花。

張飛不以為然,嗔目掣刀,奮然說道:「大丈夫因為討賊而死,這是死得其所,別說只陣亡了三十一人,便是你我共死於此,飛亦無悔也!君何必效婦人模樣,悲傷涕泣?」

「話雖如此說,奈何從此後再不能相見,陰陽兩隔,陰陽兩隔也……」

劉備淚流不止,話都說不出來了,好一會兒,在關羽、張飛、簡雍及諸義從們的勸慰下,這才止住悲聲,振作精神,抽出刀來,環顧眾人,說道:「歷經鏖戰,今天終於要與賊決戰,便不說報國安民,只為了給死去的知交們報仇,今日我等就該鼓勇奮力,與賊決死!賊生,我死,賊死,我生,大丈夫誓不與賊共戴一天!」

戰死的三十一人與這些義從們很多是老鄉、故交,義從們受劉備感染,想起這些戰死的鄉人好友,又是傷感,又是悲憤,拔劍在手,指向夜空,同聲應道:「大丈夫誓不與賊共戴一天!」

董卓的部將在一營中。段煨召來麾下得用的秦胡勇士,溫言勉勵。徐榮帶着數十親衛,威嚴地按劍巡行,檢查部曲的戰前準備。

傅燮營中。傅燮坐於帳前,佩劍插在席邊的地上,把麾下各曲的軍候分別叫來,一一當面用「丈夫當提劍平賊,澄清天下,為君解憂,為民解患,為己得功名」之類的壯語來激勵他們。

周澈營中,他只帶了親兵兩人,輕裝簡從,巡行各曲。

他麾下現有八千步騎,這八千人他幾乎每個人都能叫得出名字,那些從汝潁時就跟從他的老卒他更是連他們家在何處、家中還有什麼人都清清楚楚。對這些豫州的鄉人,他以鄉誼結之。

除了汝潁鄉人,他麾下還有并州人,還有收編的黃巾降卒。對這些人,針對他們不同的性格,他區別對待之。對勇壯之士他以豪言鼓勵,對利祿心強烈的人他許以利祿,對老實之人他不多言,只親熱地拍拍他們的肩膀,對油滑之人他用軍法嚇唬,對剛投降不久、尚存有疑慮懼怕的人,他溫和地表示:臨戰,你只要跟着我的將旗就行了。

對各部的主將,他也區別對待之。

周倉、黃蓋是最忠心,也是最可靠,最能讓他放心的。行他二人部曲時,他只簡單地交代了他二人幾句注意的事項,最後叮囑說道:「廣宗黃巾頗勇,臨戰需穩,萬不可輕身犯險,要以謹慎為上。」周倉、黃蓋應諾。南凌是橫路舊人,忠心也沒什麼問題,不過相比周倉、黃蓋,這個人其實有些心計,且功名心強,行他的部曲時,周澈故作說笑似的對他說道:「從汝潁打到這裏,總算碰上大魚了!你要是今天能把張角抓住,我保你一個萬戶侯!」南凌雖知這不可能,亦登時鬥志昂揚。

韋強也是橫路舊人,且是周澈的「故吏」,忠誠也沒問題。相比周倉、南凌,此人之長處不在勇武而在穩當,橫路舊人里如今掌兵的不少,南凌、慶鋒、韋強部下各有數百人,要論治軍嚴整,令行禁止,韋強第一。他又處事靈活,詼諧慷慨,甚能得部眾之心。對韋強,周澈是非常滿意的。行他的部曲時,周澈說道:「伯馳、阿慶都是猛銳之士,不及你穩重,臨敵交兵時,你不要上前,帶着你的部眾留在他們的後邊,替他們看好后陣。他們若克賊壘,你就與他們并力向前,他們若有急,你就速速救之。」韋強笑道:「是,君請放心!」

慶鋒、典韋同為悍將,性格不同。

慶鋒暴烈,爭強好勝。典韋忠直,感荀貞之恩。周澈對他兩人也區別對待。

對慶鋒,他嚴厲地約法三章:「沒有軍令,你半步也不能動,不許冒進。退兵的命令一下,不管你打得順不順手,必須馬上撤回,不許停留。臨敵交戰,記着你是一曲之主,好生帶着你的部眾殺賊,不許恃勇鬥狠,丟下部曲去追殺賊將。這三條,只要你違反一條,等到戰後,你就等著看我怎麼收拾你!」慶鋒撓頭咧嘴笑道:「是,是,絕不敢違。」

對典韋,周澈以仁孝恩義用之,笑道:「老典,廣宗離陳留不遠,今日擊賊,你如能立下大功,想必用不了幾天,你的戰功就傳到你家裏去了。汝母聞之,不知該有多少高興呢!」典韋忠孝,聞言登時渾身力氣,應道:「主公,你就且看我今日如何殺賊,為君揚名!」

又行江偉、方悅部曲。

江偉、方悅部是以周澈親兵為基礎分離出去的,以并州兵為主,可以說是周澈最親近的一個部曲了。周澈在并州的威望,并州兵視周澈為再生父母,沒甚麼可多說的,一切盡在不言中。

又對何儀、李復這班降將,周澈不以降將來視他們,像對待周倉等人一樣的對待他們,何儀、李復皆感恩。

……

三更到,營門開。

按照皇甫嵩安排好的次序,漢軍各部次第出營,在營外列陣。

漢兵雖然沒有點火,但數萬步騎行動,動靜還是很大的,黃巾軍及時發現了異常,城外營中的渠帥、小帥們急忙叫醒兵卒,倉促地也出營列陣。

正如周澈的預料,昨天下午黃巾勞軍,士卒們不少飲了酒,夜裏睡得也晚,事起倉促,被將校們催趕列陣的兵卒們許多連衣甲、兵器都沒有拿或者拿錯了,亂糟糟一團。

好在漢兵人眾,列陣需要時間,而漢營距離黃巾兵營也有一段不近的距離,倒是給黃巾將校爭取到了一點調整隊列、組織陣型的時間。

盧植先前在廣宗城外挖掘了壕溝、築起了矮牆,在沒有戰事的時候,這些壕溝、矮牆可以困住城內和城外營中的黃巾兵卒,但在發起總攻的時候,這些壕溝、矮牆就變成妨礙了。皇甫嵩早有預備,在漢兵主力列陣時先遣派了三千精壯,背負土囊、扛着圓木,直奔塹圍,沒用多久就填平了足夠大軍通過的壕溝並推倒了城南大部分的矮牆。

四更,也即雞鳴之時,漢兵做好了所有的進攻準備。

四更就是後世的凌晨一點到三點,這個時候人是最困的,黃巾兵卒中很多都是剛剛入睡就被小帥們連踢帶打地給弄醒了,懵頭懵腦地起來,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又被趕出帳篷,匆匆的略一集合又被趕出營中列陣。城外營里共有黃巾兵卒五六萬人,五六萬人一窩蜂地從營里擁出來,亂得不成樣子。即使趁著漢兵列陣的空,黃巾軍渠帥、小帥們加緊整隊,效果仍是不佳。

皇甫嵩登上營門口的望樓,居高遠眺。

此時夜色深沉,遙可見敵營內外火光通亮,並不斷有新的火光亮起,這是后出營的敵人在打起火把,又聞戰馬嘶鳴,黃巾的騎兵從側門出來。側門是留給騎兵專用的,可因為黃巾步卒太亂,很多人找不到自己的營頭,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跑,把側門都給堵住了,黃巾騎兵們或揮起馬鞭猛抽,或提刀亂砍,把堵路的步卒驅散,艱難地外行進。

皇甫嵩笑道:「賊將倒也知先遣出騎兵護衛,以防我軍突襲。」

周澈遠望敵營,說道:「可惜賊營太亂。督帥,今日賊軍必敗了。」

依照皇甫嵩的安排,在今天的決戰里周澈的部眾被分為兩個部分,一部由周倉、黃蓋、典韋、陳到、何儀等率領,一部由周澈自帶。周倉等皆為悍將,他們的任務是先擊,周澈乃皇甫嵩麾下最為得用的一人,他的任務是留在皇甫嵩的身邊,到關鍵時刻再上陣。

皇甫嵩轉顧本部兵馬,數萬漢軍依照他預先的軍令已然盡數出營,整整齊齊地列在了營前。

整個漢兵的陣地總體上分為三部:中間是步卒,此乃中堅,是作戰的主力,人數最眾。兩翼是騎兵,負責奔襲,左翼主要由三河騎士組成,右翼主要是董旻、牛輔等所帶之秦胡精騎。諸部將校的使者絡繹從各陣奔來,到望樓下高聲稟報:「某某部列陣已畢,候將軍令!」

皇甫嵩在看漢兵陣,周澈也在看。

他先找到了周倉、黃蓋、典韋、陳到、何儀諸人。他們是先擊的隊伍,很好找,就在漢兵步卒的最前邊。

三千人組成了一個突擊銳陣。典韋部在銳陣最前,周倉、陳到部並列在典韋部的兩翼,何儀部在中間,黃蓋部在最後。疆場臨戰時,軍法雖然規定兵卒不得說話,但出征的這些漢兵里招募的精勇佔了不小的比例,相比正規軍,軍紀較為散漫,不少陣中都有兵卒們交頭接耳的現象,而周倉等人的陣中卻鴉雀無聲,從望樓上望去,三千兵卒肅立如林,安穩如山。

周澈滿意地收回視線,又往望樓的近處看去。

皇甫嵩乃是主將,雖然他所在的位置前有數萬漢兵步騎,但左右仍是得有中軍扈衛。望樓的周邊和近處儘是漢兵的精銳部隊。江偉、方悅等部亦在其中,為方便出擊,他們的位置在這些中軍精銳的最外側。

目光從江偉、方悅等部掠過,轉到他們的旁邊,這裏是劉備、關羽、張飛所部。

皇甫嵩問鄒靖借劉關張的目的是想用關張的勇武來擊廣宗死士,在廣宗死士沒出現前,他們不必出擊。劉備跟着盧植也打過幾場仗了,但那幾場仗的規模都不大,而且他當時都只是以普通一員的身份參與,今天他卻被皇甫嵩留在了身邊親自指揮,皇甫嵩還撥給他了一批精甲鐵矛,供他裝備義從,他既興奮又緊張,為能得到皇甫嵩的重用而興奮,為即將迎擊的大敵而緊張。廣宗死士悍勇,老實說,對到底能不能擊破他們,劉備也沒什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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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大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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