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仲夏變故夜

第五十八章 仲夏變故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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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仲夏夜裏旅行算是件很愜意的事,地中海氣候的夜晚涼爽而又舒服,當縱馬馳騁的時候,迎面而來的稍顯溫熱的熏風甚至讓人昏昏欲睡。

除了馬蹄敲擊地面,正個隊伍幾乎無人發出其他聲響,在荒野里馳騁而過的騎兵被皎潔月光在大地上拉出一串滑動的影子。

當亞歷山大抬起頭時,看着頭頂如銀盤般的圓月,忽然有些想念自己遠在未來的家人。

再也回不去了,雖然已經過了好幾年,而且在這個時代不但擁有了頗為可觀的土地,城堡,軍隊和財富,而且還有了自己喜歡和喜歡自己的伴侶和孩子,可每次想起遠隔幾個世紀的另一個時代的親人,他的還是有種難言的惆悵。

或許這就是為什麼在爭奪權力的時候卻始終忘不了糾纏與眾多心愛女人之間的原因,在內心裏亞歷山大渴望的其實只是個溫馨的家庭,可事情的發展卻逼迫着他不得不一步步的走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道路。

回不去了,只能不停的向前走。

就如同對待阿爾弗雷德,如果是以前他是很難想像自己居然會慫恿一個妻子用毒藥謀害她的丈夫的,可是現在他不但這麼做了,而且還成了那個提供毒藥的主謀。

回不過去了呀,亞歷山大心裏暗暗感嘆。

他是不能容忍箬莎真正成為阿爾弗雷德的妻子的,甚至在婚禮之夜他已經秘密下令,如果箬莎沒能順利的擺脫阿爾弗雷德,一旦跟在箬莎身邊的女僕發出求救信號,他就會幹脆直接帶兵進入王宮,然後用最直接也是最殘暴的方式徹底解決阿爾弗雷德這個「大敵」。

或許這麼做對阿爾弗雷德的確是不公的,他畢竟只是單純的愛慕箬莎,他甚至還曾經因為這個愛慕幫助過他們,但是亞歷山大卻顧不上這些了。

他不會把他心愛的妹妹交給任何人,哪怕她將來成為了那不勒斯女王。

亞歷山大不知道阿爾弗雷德說的那個夢境是不是暗示他對在他身邊發生的陰謀已經有所察覺,不過這時候一切都已經無所謂。

局勢已經到了現在這種不可逆轉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已經回不去了!

似乎察覺到亞歷山大的情緒有些激動,旁邊的箬莎微微側臉向他瞥了眼,看着亞歷山大繃緊的臉龐,箬莎嘴角劃過絲微笑。

她的哥哥現在就在她身旁與她一起馳騁在曠野里,這讓她不禁想起了當初他們夜襲阿格里的情景,那時候她只是懷疑他的身份,而現在她卻早已經知道他並非自己同母異父的哥哥,可是失去了哥哥的地位,他卻成為了她的情人。

月光下隊伍的影子拉的很長,如雷般沉悶的蹄聲回蕩在空曠的原野里,一片黑黝黝陰影出現遠處,亞歷山大輕輕吐口氣。

翻過那座山就進入比利謝利了。

阿方索急躁不安的來回走動,有時候會有人來向他報告些事情,不過都是些讓他心煩的消息,譬如有哪位他手下的貴族去那些貿易區商會代表喝酒了,還有那些商人又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策劃些什麼讓他不安的小陰謀了。

其實這些大多是阿方索自己在胡思亂想,商人們的確聚在了一起,不過他們大多數說的都是以後如何賺錢的話題,而貴族們去拜訪商會代表同樣也只是想要藉機賺些錢,因為據說羅馬的很多貴族都和自貿區的商會關係不錯,他們大多數人都喜歡在一個由商會建立起來的叫交易所的地方進進出出,就好像是貴族們經常舉行的宴會一樣經常聚在一起,然後那些羅馬貴族聽說就賺了大錢。

總之,比利謝利人從上到下多少有點瘋狂,加入自由貿易區聯盟的興奮讓他們產生了一種今天入伙,明天就能發財的錯覺,而這種錯覺造成的躁動在阿方索看來,就是典型的「總有刁民想害朕」了。

阿方索派出了不少人手出去打聽消息,可帶回信來的沒一個讓他高興的,這讓他覺得自己好像被陰謀和陰謀家包圍了,所以當布契尼奉命進宮,看到全副武裝的阿方索不禁有些意外。

「我懷疑有人在進行針對我的陰謀,而你就是那個主謀,」雖然對自己猜測的布契尼一聽說召見他可能立刻潛逃的錯誤猜測有些失望,不過阿方索決定不管這個,他氣勢洶洶的盯着這個和他年齡差不多的猶太人「告訴我你們究竟有什麼樣的陰謀,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猶太人神色平靜的看着阿方索,雖然他的確沒有說錯,也的確有針對他的陰謀在實行,可布契尼可以肯定阿方索這麼說純粹只是虛張聲勢卻沒有任何證據,因為這個陰謀最大的優勢,就是沒有陰謀。

猶太人合法合理的討債,自貿區與比利謝利簽署的協議也很公平,甚至連進入比利謝利的商會護衛隊都是當地人自己主動提出要求的,陰謀在哪呢?

「殿下您的意思是讓那些自貿區的代表和他們的護衛隊,滾蛋?」布契尼用了慣常不會對貴族們使用的詞,看到阿方索臉頰抽動了下,猶太人又繼續說「或者您想要修改與他們的協議,那麼您打算提出什麼條件,如果能讓您打消這些疑慮,我想我倒是可以為您在這件事上效勞,畢竟對我們來說您的利益其實也就是我們的利益,如果您覺得受到了侵犯,我們是願意也應該為您討回您應得的那份的。」

阿方索愣愣的看着布契尼,他一時間突然發現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那份協議他是看過好幾遍的,而且不只是他,他身邊幾個還算有些學問的人都看過那些條款,雖然其中有些條款的確讓人一看就能發現是在維護自貿區的利益,但是這卻是讓人說不出去什麼的,畢竟大家的目的就是賺錢,提出有利於自己的條件也是理所當然。

關鍵是整個協議沒有什麼值得指摘或是看上去暗含陰謀的地方,這一點阿方索身邊的人已經不止一次的向他報告過。

「殿下,您深夜召見我一定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吧,」猶太人覺得該是給年輕公爵一個面子的時候了,於是他主動改變話題「那麼您認為為了比利謝利的利益,應該在哪方面需要向自貿區提出條件呢?」

阿爾弗雷德有點沮喪的坐了下來,身上的鎧甲發出摩擦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讓人煩躁。

「你覺得他們真的能幫我賺錢?」阿方索依舊氣呼呼的樣子,看到猶太人似乎在認真琢磨他這個問題,阿方索不禁有點期待的等着他的回答。

「殿下,您的比利謝利並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產業。」

猶太人第一句就讓阿方索氣的不輕卻又沒有辦法,比利謝利在很多人看來的確和窮鄉僻壤差不多,這也是他恨不得儘快離開這個地方的原因,可惜如果不是那個貢佈雷,他如今也許已經是盧克雷齊婭的丈夫,在羅馬成為了炙手可熱的大貴族。

「不過這並不妨礙您賺到錢,當然這是在您償還了所有債務之後,」猶太人盡職盡責的不忘提醒他的債務人應盡的義務「比利謝利是通往南方的樞紐,您知道雖然南方很多地方很貧瘠,但是正因為這樣他們當地的產業都很廉價,您的關卡只是經營不善而且關稅高昂嚇走了太多的人,如果由真正的行家來管,收益是很可觀的。」

「你是這麼認為的?」阿方索覺得喉嚨有點發乾,或許是天熱,或許是猶太人給他描述的前景讓他原本就安定不下來的心再次蠢蠢欲動了。

「我是商人殿下,」布契尼輕聲強調著「對我們來說牟利是我們的職責,請允許我冒昧的打個比喻,這就和貴族們把榮譽看得比任何東西都要寶貴一樣,所以比利謝利的興旺對我們只有好處,您認為我會故意損害自己的利益嗎?」

布契尼的話讓阿方索原本綳著的面孔慢慢鬆懈下來,雖然總覺得猶太人的話里有些東西聽起來似乎經不住推敲,可阿方索還是被布契尼描述的前景迷住了。

只是眼前的事還是讓他心有顧忌。

「可是那些自貿區的人似乎手伸得太長了,好像整個比利謝利一下子到處都是他們的人,」阿方索抱怨著端起杯子喝口酒,順便趁機稍稍掩飾下之前咄咄逼人的架勢「這樣可不行,這是我的領地,可現在人們都更願意和那幾個自貿區的代表商量事情。」

聽着公爵顯然帶着小孩子般執拗的話,布契尼暗暗鬆口氣,他知道自己暫時從危險中擺脫出來,至少現在阿方索是應該不會隨時拔出劍來把他刺個對穿了。

「這一切其實是您的權力,您完全可以自己和那些自貿區的人談判,或者派遣一個值得信賴的人,而不是讓所有人都以為自己可以隨隨便便的就代替領主和那些人打交道。」

布契尼隨口應付著這個有些壞脾氣的公爵,他並不擔心阿方索聽了他的建議后就真的會收回所有與自貿區談判交涉的權力,這是因為根據布契尼的觀察,那個自由貿易區就如同一股不住流淌的水流,除非是從開始就堅決的把他們拒絕在一道叫做貿易保護的大堤之外,否則哪怕只是打開一道小小的閘門,這股水流就會進來,它們會無孔不入的滲透進每個縫隙,直到成為勢不可擋的巨大洪流,徹底衝垮那道大堤。

那不勒斯是這樣,佛羅倫薩是這樣,阿姆斯特丹也是這樣,甚至連看似無法摧毀的龐然大物富格爾家族都無法倖免,難道一個比利謝利能成為例外?

另外,雖然還沒有準確的消息,但是藉助猶太人多年來的努力,布契尼已經提前知道了個如今阿方索還根本沒有想到的消息,那不勒斯宮廷,『遷都』了。

這是個讓布契尼暗暗激動的消息!

他所做的一切和冒險都是為了這一天。

布契尼深信自己的眼光和判斷,他相信自己看到了一個未來的君主,一個有可能徹底改變這片土地諸侯林立局面的奇特的人物。

而布契尼對這個人的判斷不是他有一支如今在歐洲威名遠震的軍隊,也不是因為他巧妙的利用黃金的力量成功的滲透進了這塊大陸的幾乎每個宮廷,而是他覺得這個人有着旁人所難以理解的前瞻眼光。

如果不是覺得有些荒謬,布契尼甚至會認為這個人似乎能預測未來!

這樣一個人,難道不值得投資嗎,如果能夠成為這個人實現他的野心過程中的一份子,那麼將來會得到什麼樣的回報?

布契尼正是因為有着這樣的堅定信念,所以在辛苦的說服了長老們同意他的請求后,不惜一切的使用了他能夠動用的所有力量。

現在,他的這些努力似乎正漸漸顯露出影響,而布契尼相信這一切只是剛剛開始。

夜色很深,幾個因為燥熱睡不着覺的農民來到了田裏,幾個人一邊相互打趣一邊找了個地方坐下,他們在議論白天見過的兩個女人,她們似乎是跟着那些從那不勒斯來的商人來的,不過據說這些女人其實都是些旅行流鶯。

可這並沒有影響到男人們的興緻,相反他們更起勁的議論這些女人暴露的衣服,誇張的化裝,甚至連她們露在衣服外皮膚上那一圈圈看上去像是出了疹子般的粉紅痕迹都被這些比利謝利的鄉下單身漢們拿來當做談資。

一陣隱約馬蹄聲從黑暗的遠方傳來,幾個人先是沒有注意,然後就開始慌張起來,他們立刻躲到一片灌木叢後面小心的看着,直到看到一隊人數不多的騎兵沿着田間小路向他們的方向行來。

那些騎兵有人手裏舉着火把,當他們靠近時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們身上的盔甲在火光和月光映照下閃閃發亮。

「那是蒙蒂納人,」有個農民小聲說「我見過他們的那些騎兵,他們的衣服真好看,就好像是騎士老爺穿的似的。」

「也許他們就是騎士。」一個年紀小些的村民羨慕的看着那些盔甲小聲說。

「不,不是騎士,我聽人們把他們叫做獵衛兵,說是專門在蒙蒂納伯爵身邊保護他的衛隊。」之前的農名為了顯示自己見多識廣趕緊糾正著,然後他有些疑惑的向那些從不遠處路上經過的獵衛兵背影打量著「不過這麼晚了他們到這兒來幹什麼?」

微熱的夜風不住的吹來,一個舉着火把的獵衛兵小心的在前面引著路,雖然這片山區的地形並不如何陡峭,但是夜晚帶來了太多的不方便。

按照奧孚萊依的命令,這些獵衛兵被分派到不同的地段等待消息,他們唯一的任務就是在見到可能會趕在前面的遷都隊伍的前鋒后立刻返回報告。

被派出去的獵衛兵最遠的一小隊被命令在城外的一座山上駐紮,雖然按照行程算來大隊人馬要至少到明天下午才會到達,不過奧孚萊依卻知道亞歷山大應該不會讓他們等到那個時候。

所以這隊獵衛兵已經得到命令,要隨時注意可能會出現的前鋒。

一個放哨的士兵睏倦的靠在樹下微微眯着眼睛,他的腦袋是不是向旁邊一歪,然後又勉強睜開眼向山下看看。

「老爺的人什麼時候才會來啊,」不遠處他的同伴們正遠遠圍着篝火閑聊「也許要等到天亮了吧。」

「應該不會,隊長大人說老爺會先派人來打前站的。」領隊的頭目很肯定的說。

聽說是行軍隊長的話,士兵們立刻閉了嘴。

說起來在蒙蒂納軍隊里,要說讓士兵們最畏懼的並非是貢帕蒂,甚至不是亞歷山大,而是奧孚萊依。

或許是因為一直掌管着軍隊的日常活動,所以奧孚萊依很清楚這些士兵們的習慣性格,這讓他很容易就能識破一些小把戲,所以有時候蒙蒂納士兵們寧願受到亞歷山大的懲罰,也不願意落在行軍隊長的手裏。

「好像還動靜!」哨兵忽然叫了聲,獵衛兵們立刻紛紛抓起武器躍上戰馬,然後順着衛兵指的方向向遠出的原野上看去。

「是什麼?」

「好像是騎兵。」

「是伯爵大人的人來了嗎?」

「怎麼可能,大人的人最快也得天亮之後才能來的。」

「去一個人看看。」隊長吩咐著,同時向後面擺擺手,立刻有個騎兵脫離隊伍向暗處奔去。

而這時那支忽然出現的騎兵隊伍已經到了很近的地方。

一個獵衛兵從隊伍里出來催馬向前,他在道路的一旁停下然後舉起了手裏的火把:「是誰!說出你們的身份!」

「你又是誰?」對面黑暗中晃動的人影當中有人大聲反問。

「我們是比利謝利的商會護衛隊。」獵衛兵用之前奧孚萊依特意吩咐過的身份大聲通報著。

「哦,上帝保佑,我們正找你們呢。」

對面先是傳來一聲聽上去頗為高興的應和,接着黑暗中突的閃起的幾絲火光。

就在那個獵衛兵看到這一幕來不及向後面的同伴喊出「小心!」的警告,一陣槍聲已經驟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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