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4章，徹頭徹尾的自私

將后出來的小項數據和之前的數據放在一起，晉辰睿的目光掃了一圈之後，輕哼一聲。

「怎麼了？」伊蘭幽問道。

「一代實驗品對於這個病毒基因免疫。」晉辰睿看向伊蘭幽說道：「一代試驗品的基因裏面有針對這個病變基因的抗體。」

「真的？」伊蘭幽聞聲激動問道。

「確實。」晉辰睿說道：「現在放心張亞那邊的事情了？」

「嗯。」伊蘭幽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多了。」

「如果說一代實驗品對這個病毒基因免疫……」伊蘭幽頓了一下立即問道：「那是不是只要通過分析一代試驗品的基因，很快就能研究出來解藥？」

「大體方向沒錯，我想這也是為什麼葉清雲會把向陽送過來的原因，但是……」晉辰睿微微眯起了眼睛：「我還要做另一項相關研究，這個事情可能要推遲一下。」

「嗯。」儘管伊蘭幽也很着急，但是她相信晉辰睿比她更加專業，想的也該是比她更全面的，便點了點頭，沒有催促。

晉辰睿走到另一邊的架子上，拿下來一套一次性注射器，將針頭固定好之後，便從自己的手腕上抽取了少許血樣，再度投入到研究當中：「如果沒事，你可以先回去了。」

「好。」沒有再打擾伊蘭幽應了一聲便離開了化驗室。

在回去的路上，伊蘭幽接到了一個電話：「喂。」

「沈向陽已經送過去了吧？」電話的另一邊穿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嗯，」伊蘭幽應了一聲說道，「你讓她去隔離區參與解藥研究。」

「小婭對這個病毒免疫。」費家主說道：「她是安全的。」

「就算她對這個病毒免疫，你想沒想過她是一個孕婦？」伊蘭幽說道。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費家主沒有正面回答伊蘭幽的話。

「這話聽着真稀奇，原來你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啊？」伊蘭幽冷笑一聲說道。

「嘉陽怎麼樣？」費家主問道。

「她很好。」伊蘭幽說道：「費家主，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費家主說道：「如果你是對我的死亡時間比較好奇的話，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快了。」

「你是這麼一個冷血又無情的人，為了你那個莫名其妙的實驗，你可以對小婭下手，你也可以將病毒源投放到第六醫院這樣的公共場合，你視人命如草芥，壞事干盡。」伊蘭幽問道：「怎麼對自己的孫女倒像是很在意的樣子？」

「這是不是也是自私的一種表現？」伊蘭幽的眼神凌厲，話語咄咄逼人：「費嘉陽的命在你的眼裏是命，別人的命在你眼裏就不是命了？」

「……」費家主沒有接話，嘴唇緊抿。

「怎麼了？」伊蘭幽問道：「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么？」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個天平，在人做決定的時候，天平的兩邊會放上砝碼，根據這個天平的砝碼傾向，人會做出對應的選擇。」費家主的聲音平靜。

「那麼這麼多人命在你的心裏，對應着的是什麼砝碼？」伊蘭幽問道。

「人類一次可以改變自我，獲得新生的力量。」費家主頓了一下說道：「再加上一個老人，臨終之前最後的寄託。」

「那個老人臨終之前最後的寄託一定佔了很大的份額吧？」伊蘭幽的嘴角向下撇了撇。

「小婭在你的心裏呢？」伊蘭幽問道。

「能讓我三番兩次放過你，可見她在我的心裏的份額了。」費家主說道。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那真是我的榮幸了。」伊蘭幽頓了一下問道：「程家主母呢？他是你姐姐吧……」

「……」想起程家主母來，費家主便想起自己命不久矣這件事，可笑的是，他一點都恨不起來他這個姐姐：「她，重於我。」

聽見費家主這個回答，伊蘭幽並不奇怪，而是繼續問道：「那……費嘉陽呢？」

「這世界上……全部的一切，包括我。」費家主說道。

「……」伊蘭幽一時之間沒有接話。

「伊蘭幽，我知道你心裏是怎麼樣想我的，我一點都不介意。」費家主說道：「我只想要嘉陽活着，好好的活着。」

「但是你又親手毀了這一切。」伊蘭幽說道：「若是當初，程家主母救了你之後，你願意收手，又或者是在費嘉陽出生之後你收手了，這一切都不會是現在這樣。」

「……」費家主沒有接話。

「口口聲聲為了費嘉陽，你真的有為她做過什麼嘛？為她退步過什麼嘛？」伊蘭幽問道：「你為程家主母做過什麼嘛？還是說你為了小婭做了什麼？」

「你說這些人在你的心裏有多麼多麼重要，在你心裏的那個天平上佔有多大的砝碼，但是對於她們你真的願意付出什麼嘛？這個重於你，那個重於全世界的……但是你沒有為了她們任何一個人放棄過你的野心。」

「在你的心裏，那一個所謂的天平上，所有的砝碼都是可有可無的。」伊蘭幽一語中的：「因為最終決定你怎麼做的，是你自己的野心，是你自己的意志，那樣的砝碼，那個重於一切的砝碼放在了哪裏！」

「你是徹頭徹尾的自私又要包裹上一個華麗的忍讓外衣。」伊蘭幽深呼吸一下說道：「程家主母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姐姐，她為了你可以做那麼多違心的事情，可以與自己的家族反目。」

「小婭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她見識過這個世界上最黑暗的一切，但是她依然有一顆真摯溫暖的心。」

「費嘉陽雖然有自己的大小姐脾氣，但是她從來沒有因為自己的疾病而退怯，喜歡的會去追，想要的會去爭取，她比你想像的更要強大，更要勇敢。」

「你不願意為她們任何一個人放棄一絲一毫，但是你卻在不斷的索取。」伊蘭幽說道：「想來，小婭一定跟你說過這樣的話吧。」

「不要將你的期待，隨意的加在她的身上。」伊蘭幽頓了一下說道：「她不忍心說出的後半句話，是【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