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3章，一座城的代價

他們死了很多同事，朋友。

儘管付出的代價不小，但是這個結果是完美的。

這第三代的完美實驗品，不僅結合了一代實驗品的優勢，還保留着二代實驗品漸漸消失的人性！

這才是他們想要的實驗品，最完美的實驗品。

「博士，您看……」腳步聲傳來，幾個研究人員圍了過來：「接下來怎麼做？」

「我們需要更多的實驗體，成功的實驗體。」費家主說道：「等到我們可以成熟的掌握這門技術，就可以帶給全人類福音了。」

「可是這實驗品的死亡率……不低……」旁邊人猶豫一下說了出來。

儘管他很興奮，但是他還沒有被這種興奮沖昏頭腦。

雖說一代實驗品和二代實驗品的研究中心，也有不少人體試驗者接受不了兼容的基因，導致死亡。

但是遠沒有這個比例可怕。

感染者數十人，只有一人成功進化。

這個還是一個小數據，有運氣的成分在其中。

若是真的將實驗鋪展開來，很有可能數百人中也未必能出現一個成功者。

大規模的人口失蹤，絕對會被多管閑事的人找上門的。

「如果直接將病毒……」那人頓了一下換了一個稱呼說道：「藥物送去外面呢？」

「你是說將感染者送去外界？」另一人目光圓瞪：「這……這……若是不能控制住，那帶來的絕對是全人類的滅頂之災。」

「是啊。」旁邊的人也覺得太冒險了：「畢竟我們還沒有掌握到抑制的技術，若是公然將感染者送出去，那麼萬一真的造成了什麼災難，我們就成了人類歷史上的罪人了！」

「是啊……」幾人點了點頭。

他們是希望創造新人類，可是沒指望給人類帶來滅絕。

這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概念。

「可是哪一次真正歷史上的重大革命不是伴隨着死亡？」那人再度說道：「優勝劣汰是自然法則。」

「沒錯。」這人身邊也有擁護者，覺得這個險值得去冒。

「我們在這裏暗無天日待了這麼久，不就是為了親眼見證到人類的進步么？」另一人情緒有些激動：「眼看着終於有希望了，你們倒是退縮了。」

「這不是退縮，只是覺得控制的藥劑還沒有研製出來，如果就這麼將感染源送出去，真的到了不可挽回的那一天，我們連後悔都沒有這個機會了！」旁邊的人情緒也有些激動。

在場的研究人員立即分成了兩個派別。

「如果壓根就沒有這個抑制的藥物呢？若是一輩子都研製不出來，是不是就要死等一輩子！我等夠了！」一個鬢邊花白的研究人員吼道。

這些小輩們壓根沒有經歷過當初那些慘無人道的圍剿，他們是懷揣著多大的信念才活下來的啊！

「如果是一輩子都研製不出來，就更加不應該將傳染源放出去了，這個後果我們誰都承受不起！」一開始就拒絕的人再度說道：「這就是Pandora＇sbox，沒有關上這個盒子的能力，我們最終都會走向滅亡。」

「這是你們太悲觀了！若真的是在遵循優勝劣汰的法則，我們情願用自己的生命來見證人類的進步！」那個鬢邊花白的研究人員再度說道。

「若代價不止是一兩個人的生命呢？」老者旁邊的一個女性研究人員質問道：「若代價是一整座城市的人命呢？」

兩邊爭論不休，站在正中間的費家主面色陰沉。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說道：「不必再吵了。」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

這裏，費家主才是最終決策人，是這一切的主宰。

「這件事，我會考慮的。」費家主說道。

眾人張了張嘴又緩緩閉上了，他們選擇相信費家主。

決定權，該由費家主掌握著，這是這個實驗室最大的規定，也是唯一的規定。

費家主最後看了一眼落地玻璃后的人，轉過身離開了。

而與此同時，站在最後面的一個戴着口罩低着頭的男性研究人員眼中閃過一抹驚慌后，也隨着人流散開。

若是這些人……真的將感染源放出去，那將會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這些人都是瘋子！

真正的瘋子！

費家主離開之後徑直回了辦公室，坐在椅子上，費家主的眉頭皺起。

他抬手捏了捏鼻樑。

這個實驗的瘋狂他一直都很清楚。

可是事已至此，真的可以收手么？

若是不收手……用一座城的人命作為代價，他真的接受得了么？

費家主陷入了遲疑之中。

要知道這座城裏還有他的至親。

就算將她們接回這個實驗室之中，這裏也有感染源，又怎麼能夠保證是安全的呢？

費家主的心情越發沉重起來了。

他想要成功，渴望成功，他迫不及待想要證明自己是正確的，證明他比袁定天更加優秀。

可若這一番舉動非但沒有證明他的成功，而是釀成了巨大的禍端……

他就算是死了，也沒有臉面去面對那個人。

更何況還有費嘉陽……

她還年輕，體質又弱，若是費嘉陽因此出了事，這輩子他都會活在自責當中。

費家主的手在身側捏了捏拳頭。

這個計劃還是要暫時擱置，至少要等到真的掌握了一個可以抑制住死亡率，或者是能夠成功防範的疫苗再推進下去。

他輸不起，也賭不起。

這樣想着，費家主握著拳頭的手在身側緩緩舒展開來。

他今晚還要去見程家主母，還要將費嘉陽接回來。

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其他事之後再去一件件做好。

他相信，老天爺總該要垂憐他一次的。

憑什麼所有的好遠都被袁定天一家佔去了？

憑什麼？

這樣想着，費家主的眼神又陰沉了下來。

與此同時，在隔離區之外，一個小小的身影探出頭來四下看着，而後又鬼鬼祟祟的往旁邊走去。

「這麼多天都沒有去看那個小姐姐了……也不知道她怎麼樣……」這小孩子一邊嘀咕著，一邊穿過了隔離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