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各走各的
張逸楓賣了個關子,神秘一笑:「說是也是,說不是也不是。」
「什麼意思?」燕離道。
「燕兄可是真的彈動了『太古遺音』。」張逸楓忽然鄭重其事地問道。
「這有什麼好騙人的,又沒有什麼好處。」燕離納罕道,「而且也就彈動了一個音,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離恨天重新出世,你就來了,看來真是緣分。」張逸楓喃喃道。
「什麼?」燕離沒聽清楚。
「沒什麼,過去看看。」張逸楓說着帶頭走了過去。
燕離跟着來到水榭內,發現前方就是下山的坡道,可以清晰望見整個離恨天的風景。視線之內,不斷有小黑點在閃動,看來應該便是客棧那些尋寶人了。
沒想到那個漩渦居然是通往離恨天的通道。
但是進來后,姬紙鳶的蹤跡全無,看來落點也是不一定的。
眼前是一具太古遺音沒錯,只不過琴台不同。與離恨宮的一具不同的是,這裏的琴台是木製的,也更小一點,沒有離恨宮那具那麼氣勢磅礴。
不過瑟大小是一樣的,也要站着才能撫。
可當燕離把手伸過去時,卻是一怔。
因為手毫無阻礙地穿透過去,彷彿觸摸的只是一個影子。
「它是虛幻的投影嗎?」燕離忍不住道,「可總要有原型才能投影,難不成離恨宮那具還能把影像投到這裏來?」
他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回答。想了想道,「看來是我太為難你了,這種隱秘不可能誰都知道。」
還是沒有動靜。
他扭頭一看,忍不住大吃一驚。
山巔上水池,水池內水榭,除了他,哪還有別的人影,整個空空dàng)dàng),蕭蕭瑟瑟,冷冷清清。
那張逸楓竟如同人間蒸發,如果不是腦中還有對離天大陣的記憶,恐怕他都會懷疑在做夢。
一個大活人怎麼會憑空消失呢?
難道是鬼不成?
正自驚疑不定,卻又發生了一件讓他毛骨悚然的事。
他的手,他的手觸摸太古遺音幻象的手收不回來了,彷彿有某種可怕的漩渦吸住了他,幾要將他吸入其中。
他又驚又怒,體內真氣狂涌,自手部吐出綿綿不絕的劍氣。
但這些劍氣卻全都如同石沉大海。
緊跟着靈魂深處就傳來詛咒那狂暴的咆哮,彷彿有什麼正在侵入。
燕離只覺腦中突然間劇痛難當,悶哼一聲,眼前一片黑暗,險些就此暈倒過去。
關鍵時刻他猛地咬破舌頭,併發出一聲厲喝,用盡了全力氣,猛地將手拔了出來。
由於用力過巨,他不由自主地摔出了水榭。
他坐在地上喘著粗氣,驚魂未定地盯住那幻象,未料古瑟的幻象居然是吞人的厲鬼。
不過手抽出來后,古瑟幻象並沒有其他的動靜。
突覺右胳膊一陣陣麻癢,他連忙撕開衣袖,只見胳膊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印記,看着形狀和模樣,竟如同縮小了無數倍的太古遺音。
他還沒來得及消化這一切的變化,腳突然被一隻濕漉漉的手抓住,根本想都不想,直接拔出離崖。
「燕兄手下留!」
跟着就聽到張逸楓的驚叫。
離崖頓止在一顆濕漉漉的腦袋三寸外。
燕離瞪着他,怒道:「你好好的人不做,做什麼水鬼?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
「燕兄快搭把手!」
在燕離的搭手下,張逸楓爬了上來,氣喘吁吁地道:「在下也不想的,腳滑不慎掉水裏去了,又不會水,幸好這水不深,不然我這條小命早就交代了。」
「你不會呼救?」燕離冷冷地道。
張逸楓委屈地道:「在下就快要叫破喉嚨了,可燕兄就只知道盯着太古遺音看,理都不理我!」
「你有叫我?」燕離道。
「當然有!」張逸楓理直氣壯道,「燕兄怕不是被那模子的bī)真程度給嚇著了,所以連在下的呼救聲都沒聽見。」
「模子?」燕離道。
「這是太古遺音的模子。」張逸楓道。
「不可能!」燕離心有餘悸地道,「這根本不是實物,怕是什麼妖魔變化成的。」
「不可能啊!」張逸楓驚訝道,「我看典籍記載,離恨天的太古遺音,是離恨天掌教親手一筆一劃雕刻成的。」
說着走了過去,伸手去摸琴台。
燕離冷眼看着。讓他不敢置信的是,張逸楓的手居然切切實實地摸到了琴台。
「媽的!」他總覺得進來離恨天之後,所有的事都透著一種難言的詭異。
他忽然瞪着張逸楓,「從現在開始,你不要跟着我了!」
「燕兄這是怎麼了?」張逸楓迷糊道,「這離恨天還沒游完呢。」
「各游各的,反正你不要跟我一路!」燕離瞪着他道,「我從那邊下山,你從這邊下,記住不要再跟着我,不然我會殺人的!」
說罷徑自從水榭的另一頭下山去了。
張逸楓瞧着他的背影,嘴角忽然微微上揚,前一刻還濕漉漉的體,眨眼間就乾乾淨淨。
山巔無風,卻不知哪來的勁風,將他的衣袍吹得獵獵作響。
他的影和那太古遺音如同幻影般明滅不定。
……
另一邊,陸雲音帶着伏矢和馬關山,因為三人是一起進入,所以落點也是一致的。
伏矢忽然道:「如果哥哥沒死,苦道士殺的是誰?」
陸雲音搖了搖頭,道:「還不能下定論。」
「陸大哥能找到哥哥的位置嗎?」伏矢道。
「能。」陸雲音道。
伏矢欣然一笑:「幸好陸大哥在。」
「我一直在。」陸雲音也笑。
馬關山小心翼翼地跟在稍遠的位置,生怕打攪二人恩,遭了厭惡。
但是有個問題就像貓一樣,不斷地撓着他的心,忍了老半天,他實在忍不住了,問道:「老師,師娘,這個苦道士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逃過您二位的追殺?」
這個問題,把倆人問的都是一怔,旋即都有些迷糊起來,「不太認識。」
「不太認識?」馬關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您二位追殺了那麼久的人,卻不太認識?」
伏矢迷糊地道:「每次抓到行蹤,總會莫名的,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