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人界八大境

4、人界八大境

「哦,我家閨女也到了這個年紀了。」王老爹戲謔地說道。/p>

「爹你真討厭!」王巧巧羞紅了臉。/p>

王老爹忍不住笑了起來,旋即臉色一正,道:「還不知他是什麼來歷,看裝扮或許是個修行者。」/p>

他在說到「修行者」三個字的時候,並沒有神州大地的普通人的那種敬畏,反而有習以為常,司空見慣的感覺。/p>

事實上,在閻浮世界,修行者實在太多了,有些不入流的,連飯都吃不飽,王老爹至少還有個體面而且穩定的活,所以並不感到驚訝。/p>

「不管怎樣,先把他帶回去,找個大夫看看吧。」/p>

王老爹說着,倒乾淨了煙斗,插在腰上,便要去扛那男子。/p>

就在這時候,男子突然睜開眼睛,把王老爹嚇了一跳,手懸在半空,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尷尬極了。/p>

「公子千萬不要誤會,」王巧巧見狀也顧不得羞澀,連忙解釋道,「阿爹是看你昏迷不醒,想帶你去看大夫的,我們不是小偷。」/p>

「我聽到了。」男子的嗓音有些沙啞,聽得出來情緒很低落。/p>

王老爹這才直起身,笑道:「小兄弟,我看你從天上掉下來,怎麼一點事也沒有?」/p>

男子勉強一笑:「皮糙肉厚,摔兩下沒事的。」他彎腰坐了起來,伸手摸了摸印堂的位置。/p>

王老爹道:「小兄弟,我看你這面相,像是東天境的人,怎麼會來到北唐?」/p>

「我也不知道。」男子迷茫地說。/p>

王老爹以為他不想說,便笑着道:「我叫王淳,認得我的都叫我一聲王老爹,這是小女王巧巧。」/p>

「燕離。」男子正是燕離。/p>

「燕大哥,你是修行者嗎?」王巧巧是個自來熟的性子。/p>

「算是吧。」燕離站了起來。印堂上的咒印已經消失了。當然,如果不是如此,他也就不會醒了。他現在能感受到的是,靈魂深處的真名前所未有的虛弱,詛咒也前所未有的狂暴。/p>

這都是他放縱情緒大潮的後果。/p>

還有更糟糕的,他最後接連的兩場惡戰,給他的身體造成了巨大的負擔,尤其是和楊幽雲的對決,他的身體強度還遠遠達不到放縱怨力的程度,幾次高強度的怨力輸出,讓他的源海處於一片灰茫茫的狀態。/p>

或許還不止怨力,最後一劍,他強行動用了,其修行總綱便是「一劍可得天下勢」,事實上他還沒來得及修鍊。/p>

他醒來的時候,探查過周圍的情況,沒現危險后,下意識地想要觀想恢復元氣,卻只覺腦中一片刺痛,這大概就是強行動用沒掌握的劍訣的後果。/p>

不能觀想,就無法修鍊,無法修鍊,就不能對症下藥,修復源海也就無從談起。不過,從醒來到現在,源海已經自然恢復了一點點元氣,還能自然恢復,說明問題不大,只是需要時間來療養。/p>

他的心情並沒有因此起伏。/p>

一切都結束了,已經無所謂了。/p>

他想。/p>

王老爹見他不想多說,以為他跟那些不入流的修行者差不多,混得連肚子都吃不飽,便笑着道:「燕兄弟接下來有什麼打算?」/p>

燕離道:「不知道。」/p>

王老爹一怔,王巧巧拉了拉他的衣袖,然後笑着道:「燕大哥不如先到我家住兩天再打算吧。」/p>

王老爹苦笑道:「都說女兒外向,真是一點沒錯。」/p>

「阿爹快別亂說啦!」王巧巧微羞著跺腳。/p>

王老爹笑道:「天快亮了,我回去下點面,將就著吃一點,暖暖身體吧。」/p>

「我不想吃面。」燕離道。/p>

「那……」王老爹有些為難起來,「這個時辰買不到菜,酒樓也沒開……」/p>

「有酒嗎?」/p>

王老爹的家中只有粗劣的老酒,吞咽起來,像被刀割一樣。/p>

酒入愁腸,姬紙鳶痛哭的臉以及怨恨的眼神,又浮現在腦海,一點一點地剜著原以為已經麻木的心臟。/p>

他醉了。他吐了。/p>

「燕大哥,燕大哥,醒醒啊燕大哥……」/p>

迷迷糊糊之中好像有人在叫他,他緩緩睜開眼睛,天光刺得他眼睛一痛,忙又閉上,過了會兒才睜開,就看到床邊坐了一個嬌俏可人的少女,看着十六歲左右,小鼻子大眼睛,梳着兩條麻花辮,充滿了青春的朝氣。/p>

「燕大哥,你終於醒了,快起來吃中飯啦!」/p>

「你是誰?」燕離按著疼的腦袋。/p>

「我是巧巧啊,燕大哥,人家從早上伺候你到現在,還沒合過眼呢,你居然把我給忘了,哼……」王巧巧生氣地道。/p>

「哦對,是巧巧姑娘……」燕離晃了晃腦袋,坐了起來,「我不想吃飯,你能再給我一點酒嗎?」/p>

王巧巧蹙眉道:「燕大哥,酒都被你完啦,你這樣對身體不好的……」/p>

「沒酒了嗎,那我出去買一點。」燕離從床上下來,跌跌撞撞地朝外走。/p>

「燕大哥,你看你走路都不穩,還是快躺好,我幫你買吧。」王巧巧跺了跺腳,追上去扶住燕離。/p>

「已經給你們添了很多麻煩,」燕離搖了搖頭,「還是我自己去吧,你告訴我怎麼走就好了。」/p>

「我陪你去吧。」王巧巧嘆了口氣,「燕大哥,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p>

「沒有啊,我挺好的,就是有點渴。」燕離砸吧了下嘴。/p>

王巧巧幽幽地道:「真的沒有嗎?昨晚你喝醉的時候,不停地喊著一個人的名字。」/p>

「是嗎?」燕離揉了揉腦門,「我實在想不起來了。」/p>

王巧巧道:「想不起來就別想了。但是燕大哥,如果心中有事,千萬不能憋著,會把自己憋壞的。」/p>

「巧巧,你真好。」燕離朝她一笑。/p>

王巧巧俏臉微紅,低下頭去:「換,換做別人,我也會的……」/p>

出到大街上,她忽然道,「哎呀,今兒大年初一,哪有酒肆開門啊,最少要等明天。燕大哥,不然你回屋裏躺着,我去別人家問一下,看看能不能沽一點。」/p>

「那你受累了,錢給你。」燕離說着,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p>

這銀子足有五十兩重,他本意是扣去沽酒錢后全給王巧巧,以報答她不辭辛苦的照顧。/p>

誰知王巧巧臉色古怪道:「燕大哥,這是什麼呀?」/p>

「銀子啊。」燕離道。/p>

王巧巧從懷中取出一小粒碎石模樣的東西,道:「燕大哥,你那個銀子買不了東西的,要用這個。」/p>

燕離取過來仔細一看,吃驚道:「天玄石?」/p>

王巧巧道:「是天玄石,我們都是用它買東西的。燕大哥的家鄉是用銀子的嗎?」/p>

燕離掂了下,這小小一粒怕有三錢重了。道:「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p>

王巧巧道:「這裏是北唐境花江城濟水郡。」/p>

燕離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地方。他道:「你知道大夏皇朝嗎?」/p>

「大夏皇朝?」王巧巧念了一遍,然後搖了搖螓,「從沒聽過。」/p>

燕離這才意識到,他來到了一個全新的未知的地方。/p>

他試探地問道:「你認識一個叫唐桑花的人嗎?」/p>

「唐桑花?」王巧巧道,「是誰呀,燕大哥的朋友嗎?好奇怪的名字啊。」/p>

燕離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算了,你去幫我買酒吧,先記着賬,日後一起算。」/p>

「酒算我請的啦,但是燕大哥,說好了就這一次哦。」王巧巧道。/p>

「我保證就這一次了。」燕離嘴角微揚,「我是說今天。」/p>

「什麼今天啊,明天不許再喝了!」王巧巧氣鼓鼓地道。/p>

「你們站在門口做什麼,快進去吃飯了。」這時候王老爹走了出來。/p>

王巧巧卻向街上跑去,一面道:「阿爹,你先吃,我去幫燕大哥買酒。」/p>

「還喝?」王老爹眉頭微皺,「燕兄弟,你看起來好像受了傷,喝酒對傷勢不好的。」/p>

「我沒事的。」燕離笑了笑,「對了王老爹,能不能請問一下,這個北唐是一個皇朝嗎還是?」/p>

二人進到了裏屋,王老爹道:「什麼皇朝啊,早就沒有皇朝了。」/p>

「沒有嗎?」燕離道,「那你們受誰的統治?」/p>

王老爹坐了下來,想了想,道:「沒有皇朝,但有聖朝。現在是龍皇聖朝,龍皇三十二年,新閻浮歷六六八年。燕兄弟,你的家鄉到底是哪裏啊,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p>

燕離含糊道:「我自小在山裏長大,沒接觸過外面的世界。能不能大概給我講講。」/p>

「那你坐着吧。」王老爹習慣性地先點了一口旱煙,然後才道,「我們現在身處的地方是北唐境,北唐境是龍皇聖朝八大境之一,其他分別是:東天境、白虎境、龍皇境、海天境、魏王境、巨鹿境、南凰境,這是人界的地域劃分。」/p>

「人界?」燕離道,「這麼說,還不止這些?」/p>

王老爹道:「我見識短淺,只知魏王境通往仙界,巨鹿境通往阿修羅界,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p>

「有沒有一個叫劍庭的地方?」燕離問道。/p>

王老爹神色古怪地盯着他,看了半天才道:「你莫非想要拜入劍庭門下?你難道不知道,劍庭在仙界九大道統裏面也是排在前三的存在,只有神仙一般的人物,才有那份機緣,咱們都是普通人,還是別想太遠了,我看你雖然是修行者,頂多也就武者的程度吧。」/p>

「差不多吧。」燕離道,「我只是問問,曾經聽過,好奇而已。」/p>

「原來如此。」王老爹笑道,「沒事的,開年之後,如果沒地方去,就跟老爹干雇頭,先干一段時間腳夫,我再幫你弄雇頭的名額。」/p>

「腳夫?」燕離臉色也古怪起來。/p>

「對啊,怎麼?」王老爹腦子一轉,便明白過來,淡淡道,「你剛從山上下來,可能還不知道,這世上最不值錢的就是修行者,我手下的腳夫,就有兩個三品武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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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傾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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