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妖顏血

13、妖顏血

風月庄。

「哦是嗎,看來他打定主意要跟我們作對了。」魚幼薇慵懶地躺在橘黃色調的暖帳后,羅衫下,飽滿的酥胸若隱若現,雪白的長腿近乎於完全裸露,重要部位被真絲羅衫遮住,更添一種致命的誘惑。

馬雲鵬站在床前,微弓著身,雙手恭敬地放在小腹,眼睛卻偷偷地放射出渴望的光,眼角的餘光,幾乎恨不得把床上的尤物一口吞下。

「要不要屬下派人……」他做了個「割喉」的動作,並趁機抬起頭來大飽眼福。

「你在看什麼?」魚幼薇忽然問道。

馬雲鵬心裏一驚,連忙低下頭:「屬下放肆,請閣主原諒……」

魚幼薇用輕柔的嗓音說道:「我問你在看什麼。」

「這……」馬雲鵬硬著頭皮道,「在,在看閣主。」

「嗯,老實的男人比較可靠,我喜歡。」魚幼薇嫵媚地一笑。

馬雲鵬心裏一動,咽了口口水道:「閣主,屬下想……」

魚幼薇媚眼如絲地勾引他:「你想上我的床?」

馬雲鵬大著膽子點了點頭,並重又抬起頭,一面觀察她的反應,一面繼續大飽眼福。

「可惜呀,昨晚上有別的男人滿足我了。」魚幼薇吃吃地笑了起來。

馬雲鵬一呆,眼中露出瘋狂的嫉妒:「是誰,到底是誰,我要去殺了他!」

魚幼薇道:「他比你強,比你聰明,比你英俊,比你風流,比你更像一個男人。雖然,我更想要另外一個。」

說到這裏,她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床邊的翠兒。

翠兒低着頭一語不發。

馬雲鵬的眼睛立刻充血,整張臉扭曲起來,猙獰地厲害,並從喉嚨深處發出野獸般的咆哮:「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魚幼薇伸出纖細修長的玉指觀賞著,妖嬈地扭動着:「不過,我要說的是,我沒在想男人的時候,最討厭被發情的野獸盯着看。」

無形的空氣流動起來,幾縷看不見的勁風,「噗噗」的擊在馬雲鵬身上。被擊中的地方,詭異地陷下去,氣爆聲中,他慘叫着摔向門框,落地后狂吐鮮血。

「屬下……再也……不敢了……」已然如此凄慘,卻還不忘求饒。

「我要殺你,你還能說話嗎?」魚幼薇道。

馬雲鵬如蒙大赦,伸出手去一抓,抓住門口一個侍女的腳。

「啊……」侍女尖叫道,「閣主救我……」

「可惜你沒有拯救的價值。」魚幼薇不為所動。

馬雲鵬的眼睛因為不正常的充血愈來愈嚴重,竟然滲出了眼眶,看起來好像一個惡鬼。

惡鬼在咆哮聲中撲倒了侍女,野獸一樣撕開她的衣物。

「翠兒姐姐救我……」侍女哭着大喊。

翠兒別過頭去,不忍再看。

「『妖顏血』還真是可怕呀。」看着馬雲鵬的獸行,魚幼薇笑道,「不能得到滿足的慾望,會變成惡魔的利爪,撕裂他的靈魂。」

翠兒嬌軀微顫,眼中已帶了些恐懼。

魚幼薇跟着冷幽幽道:「如果敢壞我大事,你的下場,會比他更慘十倍。」

翠兒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

半盞茶的功夫,當馬雲鵬重新站起來的時候,眼睛恢復了正常,並且穿戴整齊,整個人就好像肅立冰風中的士兵,帶着說不出的冷酷,與方才判若兩人。

地上的侍女已是出氣多進氣少,很快就被黑衣人拖走。

「繼續吧。」魚幼薇帶着不屑的神色說道。

馬雲鵬道:「要不要屬下派人殺了他?」

魚幼薇道:「除夕之前,暫時不要驚動朝廷,我們的任務快要完成,今晚詩會繼續吧。衛鈞怎麼樣了?」

馬雲鵬道:「他的意志已被『妖顏血』瓦解,現在可以派上用場了。」

魚幼薇嘴角噙著一抹冷笑,道:「才一個晚上而已,真是卑賤的男人。張妙嬋呢?」

「她還要更早。」馬雲鵬道。

「帶上她,跟我去見張世榮。」

張世榮是帝國驃騎將軍,同時也是領侍衛內大臣,朝中唯一能和三公分庭抗禮的存在,不在任何派系之內,獨立於體系之外,直接受皇帝支配。手下有八百從六品的龍庭衛士,每個龍庭衛士都是經過重重考驗,保證只忠於皇帝的精銳。

作為這些精銳的統領,可想而知他的重要性。

張府當然在象著着權勢的長樂苑。

張世榮只有一個獨生女,那就是張妙嬋。她的母親生她時因難產而死,張世榮沒有續弦,把所有的關愛都給了女兒,所以張妙嬋從小就是府里人捧在手心裏長大的。而且她長得如花似玉,從十三歲開始,提親的人幾乎要踏破她家門檻,就連大司徒李伯庸都曾上門提過,只不過張世榮為了避嫌,加上捨不得女兒,所以才沒有答應。

就是這麼一個寶貝,竟突然失蹤了。

張世榮一盤問,居然還沒有人知道她的下落。這一下子,整個將軍府都炸了鍋一樣。

就在張世榮準備去請自己的老朋友調動中尉司的郎官來找時,張妙嬋被送回來了。

送她回來的,是一個國色天香的女人。

就連歷經風雨滄桑的張世榮,在看到這個女人的第一眼時,心都狠狠顫動了一下。

這是一個,只要看上一眼,就會忍不住生出佔有慾的女人。

不過,張世榮更多的還是把目光放在自己的女兒身上。

兩個侍女扶著張妙嬋走進大廳。她看起來並沒有受什麼傷,但臉色灰白,嘴唇開裂,形容枯槁,就像枯萎的水仙,哪還有半分美貌的樣子。

「她怎麼了?」張世榮坐着沒有動,可是誰都看得出來,他臉上的憤怒。

魚幼薇嫣然一笑,道:「將軍看呢?」

「爹,女兒受不了了,您快殺了我,殺了我……」張妙嬋看到張世榮,奮力地撲過去,跪倒在他身前,抓着他的膝蓋苦苦哀求。

她看起來非常痛苦,臉都皺成了一團。

手中的杯子,被張世榮緩緩地攥成齏粉:「你是誰?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哎呀,將軍真是一個非常聰明而且爽直的人呢。」魚幼薇款款扭著腰,在下首處坐了下來,眼波流轉,「奴家最喜歡的,就是將軍這種人。」

「廢話少說!」張世榮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就是心急這點不好。翠兒,告訴將軍吧。」魚幼薇道。

翠兒冷冷道:「不要問我們的身份,她中了毒,聽過『妖顏血』吧。」

張世榮的呼吸一滯,身體竟然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看來你知道。」翠兒說着取出一個瓷瓶,從中倒了一枚粉紅色的丹丸,然後屈指一彈。

張世榮接住了丹丸,面無表情地盯着翠兒。

翠兒道:「『妖顏血』會誘發人心底最強烈和迫切的渴望,如果得不到滿足,幾個時辰之內,血肉就會開始萎縮,死前將會遭到可怕的痛苦,這一點我想你看到了,令媛也已經體會到了。此毒無葯可解,暫緩毒性有兩個方法,一個是滿足渴求,一個是服下你手中的葯。」

魚幼薇悠然地接上去道:「所謂的滿足渴求,無非就是男人找女人,女人找男人。別看令媛一副不想活的樣子,其實只要給她一個男人,保證又會是一個嬌滴滴的名門閨秀。不過,慾望是最強烈的催化劑,一旦食髓知味,葯就會失去作用,從此以後,她就只能依靠男人活下去了。」

「蟬兒,吃了它。」張世榮把葯遞給張妙嬋。

張妙嬋拚命搖螓,流着淚說:「不,蟬兒不吃,他們一定要爹去做可怕的事,蟬兒就算死,也不要連累爹!」

「乖,吃下它,有爹在,不會再有人傷害你。」張世榮溫聲說道,「你不吃,對爹來說,才是最可怕的事。」

「爹……」張妙嬋最終還是哭着服下了葯。

張世榮仔細觀察著。

服下藥之後,可怕的躁動漸漸緩止,被折磨了一天的張妙嬋,頓時忍不住的沉沉睡去。

「扶小姐回房。」張世榮還顯的有些平靜。

幾個婢女上來帶走了張妙嬋。

張世榮這才轉向魚幼薇,道:「服一次葯能撐多久?」

魚幼薇道:「看來我們已經達成共識?」

張世榮平靜地說道:「你們最好祈求不要落到我手裏。」

語氣沒什麼起伏,卻充滿着力量感。

魚幼薇嫣然道:「藥效一天,此後每天派人送來。當然,來的不止葯,還有指令,如果當天的指令沒有完成,第二天的葯就取消,令媛會在痛苦中死去。」

她起身款步離去,「那麼將軍,再會了。」

……

「交換?」李宜修一怔,「燕兄知道些什麼?」

「換個地方說話吧,這裏離京兆府不遠,去那吧。」燕離道。

「固所願。」李宜修做出請的手勢。

二人來到京兆府,燕離坐下就道:「我知道常智貞的任務是調查天雲閣。」這是一種不給否認的問話方式,好像對一切了如指掌,實際上是空城計。

李宜修猶豫了一下,道:「燕兄是怎麼知道的?」

燕離心道果然,道:「你不用問我怎麼知道的,現在我們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那就是天雲閣。」

「是這樣沒錯。」李宜修道,「燕兄知道些什麼,不妨說出來一起探討。」

燕離淡淡一笑:「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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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傾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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