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所有超然之上

8、所有超然之上

「怎麼?」袁復論道。

燕離斟酌了一下言辭,道:「晚輩昨夜還調查出別的事來,說那李苦正到處殺害與龍皇聖朝相關的人,尤其是皇族。二位前輩為我燕山盜的事忙前忙后,奔波數日,已是出了大力氣,往後就交給我跟十一,您二位先回離恨宮要緊。」

袁復論有些遲疑,現在還只是抓到一點線索,燕山盜的人生死都難料,就這麼回去,似乎有些不妥。

陸汗青心中早就憂慮著離恨宮的安危,想提又找不到時機,此刻聽燕離提出,便向袁復論使了個眼色,一面笑道:「我二人出來日久,確實該回去復命了。」

袁復論道:「就你二人,夠用么?要不,從離恨宮調點軍隊?」

「不用,軍隊大張旗鼓,容易打草驚蛇,我二人反倒便於行動。」燕離道。

「還有芙兒,主人怎麼老是把人家給忘記!」芙兒大聲叫了起來,不滿地搖晃着燕離的手臂,「人家以前也是一個殺手呢!」

「對,是三人。」燕離寵溺地笑着。

「看不出來,小芙兒居然當過殺手呢。」袁復論不甚了解他們過去,是以只當小姑娘胡言亂語,忍俊不禁地道。

接下來還是一起行動,到得渡口,二人自乘船回魏王境不題。

燕離帶着芙兒燕十一,御使飛劍,沿河道往北行駛。

約莫在三天之後,來到了北唐境的圖廬山下。

山頂上便是天一劍閣的道場,沒有水路通往山頂,三人便從飛劍上下來,改為步行。

圖廬山方圓數百里,都被天一劍閣佔據,燕離思考過後,決定還是以避開巡邏為主,以免無意義的殺戮,耽誤了救人。

這天一劍閣無論名字還是排場,都實在不小,避過大量巡邏,來到道場門口,只見得三兩排恢弘宮宇呈現在眼前,入口處一個巨大廣場,劍架林立,中央擺一件莊嚴肅穆的青銅鼎。

這時正是日上三竿的時辰,許多正在練劍的弟子,突然覺出莫名視線,看到三人,便一齊涌

了上去,其中一個似乎是傳功一流的人物冷冷呼喝,「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天一劍閣,不要命了嗎?」

燕離淡淡道:「叫左千沐出來,就說陸州城的亡魂找他來了。」

「笑話!」那人厲聲道,「憑你這不知從哪來的小癟犢子,也敢直呼副閣主姓名!」

燕離從他話語判斷,此人不知情,看來天一劍閣的行動,只有少數人知曉。

他心念一動,「芙兒,閉上眼睛。」

到了這裏,他也終於不用再壓抑,說話的功夫,百丈劍冢鋪蓋開去,數不清的劍氣肆虐開來,許多天一劍閣的弟子,只覺出要害一痛,便軟軟倒地。

「你竟敢在我天一劍閣行兇!」

那人從未見識過此等規模的劍氣,只覺心神俱喪,一打眼的功夫,就知不是對手,拼了命反向逃去,一面從口中發出凄厲的嘯聲。

四面八方都湧出了人來,但卻沒人敢靠進來,因為那百丈劍冢里,已是血流成河。這些人里不乏修真境的高手,卻瞬間慘死,毫無反抗之力,叫他們怎不驚心動魄。

「紫發黑刀,那,那人是燕十一!」有個人驚恐叫起來,頓時化為恐慌蔓延,所有人又齊齊退了一步。

這時兩道身影從中間一個大殿衝出,然後分別停在廣場中央的青銅鼎上面和下面,各拿目光來看,也都看到燕十一,臉色便齊齊變了,站在青銅鼎上的人便喝道:「燕十一,我天一劍閣跟你紫山素來井水不犯河水,你帶人來砸我場子,是想開戰嗎?」

妖異的輕笑聲,漫山遍野地鋪蓋出去,整個圖廬山的每個角落,彷彿都出現了紫花。

到此,這終於不單單是笑聲,融入了神境當中。

每個人都被他強橫修為駭得心神震動,但卻久久不曾聽到他的講話。

那疑似傳功的人忽然醒悟到什麼,連忙向二人複述了燕離的話。

二人的臉色變得無比的難看。

站在鼎上的,正是閣主夏祥坤,生了一張國字臉

,看着端正,目光卻每有陰暗之色。他盯着鼎下的副閣主左千沐,似乎在無聲質問。

左千沐身材瘦削,纏滿麻布,披一道披風,腰別細劍。面對無聲質問,他也實在不知怎樣作答,便硬著頭皮道:「十一先生,這裏不是說話地方,不如請到閣內,煮上茶水慢慢道明來意如何?」

燕十一隻笑卻不說話。

燕離冷幽幽地道:「到底是誰攛掇你等,聯合攻殺燕子塢,燕子塢的殘存者又去哪裏了,你若讓我問第二遍,我便血洗圖廬山!」

「你又是誰?」夏祥坤大為憤怒,只覺自己給燕十一面子也就罷了,你一個小輩也敢放肆,實在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是燕離。」燕離道。

「燕離?」夏祥坤瞳孔一縮,旋即透出驚天恨意,「便是你害死了我兒夏萬里,來的正好,給他償命吧!」

燕離滿臉狠辣,抬手一斬,「殺光,一個不留!」

既然談不攏,那就等損失大到足以戳痛心臟的時候,再談也不遲。

妖異的笑聲,一下子如同在每個人耳朵裏面放大,整個圖廬山彷彿突然間暗沉下來,抬頭看時,只見不知何時倒懸了一朵紫花。

「紫夜,明鏡止水。」

紫花如湖面般泛起波紋,所有抬頭看花的,驚恐發現身體不能動彈。

夏祥坤心中咯噔一跳,他雖已是陸地真仙,但未修出神境,在境界上和燕十一差距不止一點點。此刻見對方借神境施展絕技,竟是全部人中招,想到若是門下弟子全數死光,天一劍閣豈非名存實亡?

想此一下子目眥欲裂,恨不得將通體真元傾倒出來,來阻止這一慘劇發生。

但他實在忽略了神境的超越所有一切的可怕之處,整個圖廬山的超凡之力都被調動起來,從根本上粉碎了所有可能。

「紫夜,葬花吟。」

隨着鏡碎般的聲響,數目大到連成一線,場內所有能站的,便只剩了夏祥坤與左千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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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傾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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