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3章山窮水盡
天王直勾勾地盯着余默,問:「你感應到了什麼?」
余默屈指一彈,一股真元飛入迷霧,蕩然無存,他搖搖頭,說:「與你一樣,這迷霧確實能吞噬一切。」
真氣進入迷霧后,便斷了與他的感應,這和天王的內力如出一轍。
「那我們進不去了?」天王遺憾地說。
余默沉吟道:「但也不能一無所獲地走。」
唰!
一道劍光破空飛出,徑直斬進了迷霧。
迷霧向兩旁分開一條縫隙,又迅速恢復如初,將劍光吞噬,一切歸於平靜。
余默臉色微變,嘆道:「血刃都沒辦法破開迷霧,這迷霧究竟是什麼東西。」
他伸出手指,向迷霧探去。
天王大驚失色,叫道:「停!」
余默淡淡一笑,手指停在迷霧前,距離迷霧只有一線之隔,迷霧卻沒有越雷池半步,雙方就這樣僵持着。
「你的手萬一被吞噬了怎麼辦?」天王心有餘悸地說。
余默心中一動,血刃徐徐地向迷霧刺去。
呼!
血刃刺入迷霧,劍光激蕩,將迷霧逼退,露出了一個口子,迷霧迅速壓迫,想將這口子癒合。
嗡!
血刃顫抖。
余默悚然一驚,手臂向後猛地一縮,血刃卻彷彿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動彈不了。
余默面色驟變,大喝道:「回來。」
真元洶湧而出,劍光大作,照亮了四周,卻沒辦法驅散迷霧,那迷霧連光都能吞噬掉,令劍光沒辦法向外擴散。
嗖!
劍光猛然一黯,從余默手中脫手飛了出去。
「不!」
余默失聲大叫,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血刃被迷霧吞噬,血刃越來越黯淡無光。
「還我血刃!」
余默眼中血光大作,他和血刃器靈的感應越來越微弱,器靈在顫抖恐懼,余默感同身受。
這一刻,他似乎忘記了迷霧的危險,大手奮力向前一探,剛剛碰到迷霧,卻離血刃還有一段距離。
余默心下駭然,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住,向迷霧中拖去。
他拚死運功,竟然沒辦法抵消這股力道。
天王見到這一幕,大驚失色,伸手就想去抓余默,大叫道:「小心。」
她的手指只觸摸到余默的後背,余默已被拽入迷霧之中。
她一個急剎車,手指顫抖地停在迷霧前,不敢再前進分毫。
她怔怔地看着余默的身影被迷霧吞噬,心神激蕩,喃喃自語:「他被迷霧吞噬了。」
迷霧如此恐怖,可以吞噬一切,那自然也可以吞噬余默,余默豈不是死定了。
以天王的認知,便是如此。
一時之間,她的心情久久無法平靜,怔怔地看着迷霧。
且說余默被拽入迷霧之中,木已成舟,他縱身一躍,將血刃給牢牢地抓住了。
血刃的劍光已徹底黯淡,四周一片漆黑,余默感覺渾身受到壓迫,幾乎要將他壓成肉餅了。
砰!
一股鮮血從手臂上噴灑出來。
這是血管承受不住壓力,擠爆了。
這一個傷口出現后,身體中所承受的壓力彷彿找到了傾瀉口,不但是鮮血,連真元和劫力竟然也向外流出來。
突然,異變陡生。
渾身壓力一松,而迷霧竟然向四周退避。
余默大吃一驚,環顧四周,發現迷霧竟然無法近他的身,至於那股壓力,已經蕩然無存。
怎麼回事?
余默瞪大了眼睛,目光不經意地落在傷口上。
鮮血,真元,劫力混合在一起,似乎問題就出在這裏。
真元無法逼退迷霧,這是已經證實的事。
鮮血呢?
他手指向前一點,一股鮮血突破指間,飛入迷霧中,完全被迷霧吞噬。
是劫力!
余默眼睛一亮,灼灼地盯着劫力,欣喜若狂。
別人一直信誓旦旦地說進入迷霧后,屍骨無存,若是一直承受方才那股恐怖的壓力,真的說不準是什麼後果。
沒準會被壓成碎末。
「對啊,那些人不是屍骨無存嗎?若被壓成碎片,哪裏會有屍體。」
余默恍然大悟,彷彿發現了新大陸。
「別人沒有劫力,自然難逃劫難,而我有劫力,機緣巧合之下,劫力救了我,這豈不是天賜良機?」
余默縱聲笑了起來:「哈哈,天助我也,我可以進入常衡山,那就可以一探究竟了。」
「不過,天王肯定正擔心我,我要去告訴她一聲,以免她擔心。」他轉身就走,迷霧退散。
他走了片刻,眉頭漸漸皺起來,環顧四周,嘀咕道:「不對啊,我闖入迷霧只走了幾步,但轉身返回卻走了半天,照理說我早應該走出迷霧了。」
他思考了一會兒,不得不承認自己迷霧了,迷霧中看似直來直去,其實,他恐怕早已偏離了原路,和天王已不知相隔多遠了。
「那我豈不是走出迷霧,永遠迷失在迷霧中了?」
他悚然一驚,心神狂跳,但他馬上又鎮定下來,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天亮后,迷霧就會消失,那我自然就脫困了。「
「不過,這迷霧是來自何方呢?為何天黑后,迷霧就會伴隨黑暗出現?若是能找到迷霧的源頭,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發現。」
然而,他也只是想一想而已,迷霧之中,他就像是無頭蒼蠅,只能隨着感覺亂走。
「既然如此,那我就跟着感覺走吧。」
余默聳聳肩,渾不在意地說。
他選定一個方向,邁著堅定的腳步向前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他始終沒走到盡頭。
奇怪的是腳下的道路十分平坦,並不是陡峭的山路,這裏可是常衡山,他總不可能一直在山腳下盤旋吧。
余默一個頭兩個大,這地方太邪門兒,他唯有一條路走到黑,希望能發現什麼不一樣的東西。
時間流逝,一道曙光出現。
這曙光穿透迷霧,迷霧似乎遇到了天敵,如潮水般地向後退去。
余默停下腳步,笑容爬上臉頰。
天亮了,沒了迷霧,那他就可以走出常衡山了。
突然。
余默的笑容僵住了,表情凝固,一副見鬼的樣子,直勾勾地盯着漸漸清晰的景象,失聲驚呼:「怎麼可能?」